第24章 與食人魔談笑風生
“抱歉。”
身旁的伊芙琳又在拒絕邀約了,這次的邀請人說話帶着彈舌音,聽起來像俄式口音,健碩的肌肉加上高大的身材,把燈光擋個結實,江越年順着吧臺上撐着的一只手看過去,是一位穿着黑色背心的壯漢,露出的皮膚被荊棘與骷髅樣式的紋身占據,江越年發着呆定定的看着那個咧着嘴笑的骷髅。
“嘿!”這次的失敗者可沒那麽講禮貌,他回過身看到坐在女神旁邊的“幸運兒”江越年,故意撞撞他的肩,“小子,這位子是我的!”
“哦?哪裏是你的?”江越年左看右看,“上面寫你名字了?”
紋身男青筋暴起,“難道你黃皮猴子還妄想做這位美女的男朋友?回家啃你的香蕉去吧!”
江越年莞爾一笑倒也沒生氣,依舊慢條斯理的望着他。慢悠悠的喝完最後一口酒,江越年嚼着橄榄,黑色的眼珠在吧臺的燈光下閃閃發亮,帶着微醺的倦意,“我妄想什麽,我原本就坐在這裏,難不成這裏是原始社會,誰打贏誰就是部落的酋長,享有美女與榮耀?”他在高腳凳上轉了個圈,面向紋身男,上下打量,“大塊頭,你身上貝殼帶夠了嗎,等會別忘了付酒錢。”
伊芙琳呵呵笑出聲。周圍的圍觀群衆也跟着笑起來。酒吧頓時被歡聲笑語充斥,像是脫口秀現場。
紋身男瞬間臉色漲紅,他其實沒聽懂江越年在說啥,但看周圍人的反應也知道不會是什麽好話。江越年觀察着他的紅暈從臉頰蔓延,就連光禿禿的頭頂也紅光四射,樂出了聲。
這一聲如同鬥牛比賽起點線前的發號施令,紋身男此刻如同被激怒的公牛,鼻子裏噴出的青煙似乎都能沖倒酒杯,他一手攥緊江越年的領口,一手捏起缽大的拳頭朝着江越年的鼻梁砸去。
“啊!”這是周圍驚呼的群衆。
“啊……”這是一臉惋惜的江越年。
事件的女主角則淡定的坐在旁邊,呷着酒,一副看好戲的姿态。
伊芙琳對江越年的身手有着莫名其妙的自信,這信心的來源她自己也無從知曉,就像她有時會莫名産生自己其實并不屬于這個世界的想法,江越年不會輸在這種地方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電光火石之間,大家只看到江越年偏了偏頭躲過了攻擊,手上一轉握住領子前的那只手的大拇指,輕輕一掰,紋身男瞬間失去平衡似的歪斜到一邊,江越年則輕巧的旋身繞到後側,把紋身男的胳膊別在身後,膝蓋一頂将那個比他身量大兩倍有餘的紋身男按倒在地。他的動作快極了,毫不費力帶着靈動的美感,看得衆人屏息凝神。
塵埃落定時衆人還未反應過來,憋在胸腔的那一口氣仍頂在喉頭,只愣愣的看着江越年揚起的發絲緩緩落下。
“要我幫你一勞永逸嗎?”江越年貼在伊芙琳的耳畔,“不過說不定會趕走你的桃花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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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伊芙麗眼眸帶着潋滟的光,“我可不需要那東西。”
地上的紋身男左右掙紮也掙脫不得,終于确信自己撞了鐵板,求饒之後灰溜溜的離開了。
江越年站在原地,舉起剛斟滿的酒杯,沖着還未散去的人群致意,“請各位不要再來騷擾我女朋友了,謝謝。我們只是想安靜的喝個酒。”
躁動的人群如鳥獸般散去,江越年準備轉身落座,餘光掃到吧臺到休息區的臺階上站着一位拿着托盤的少年,托盤空空蕩蕩地平舉着。他穿着侍者常見的那種西裝馬甲,歪斜着的紅發草率的蓋在頭上,像是剛脫下一件高領緊身套頭毛衣,綠寶石般的眼睛幹淨澄澈,挺翹的鼻子上零散的分布着芝麻樣的小雀斑——看起來是個打工的學生仔。他的目光凝結成束,直勾勾看向江越年。
“小孩,對,就是說你,過來。”江越年沖他招招手,那少年猛然從思緒裏掙脫出,左搖右看,确信面前這個徒手擒大漢的亞裔人是在叫自己。
“有什麽事嗎,先生?”他胳膊肘下夾着托盤,像是交作業的學生夾着課本來找老師。惴惴不安地等待訓話。
江越年指指他原本站立的位置,少年回頭看,暗紅色的酒液流淌一地,酒杯碎片在絢爛的燈光下折射出斑駁的光,碎的幹淨徹底。只剩下如戰死士兵般橫七豎八倒在地上的高腳杯底座幸免于難,正是他剛剛要送去卡座的血腥瑪麗——幾個從學院逃離的叛逆女孩點的,她們點這款酒多數是因為它名字背後那恐怖離奇的通靈游戲,而不是真正了解它可怕的口感。
“哦糟了!”少年這才回過神來,一臉生無可戀不可置信的低頭看向自己手中的托盤,上下颠了颠,仿佛突然才反應過來這上面缺失的重量,他嗅到自己袖口和手掌根部伏特加混合番茄的味道,整個人瞬間垮掉。
“你們打翻了酒有什麽賠償?”江越年問道。
“扣今天的工資。”少年低頭老實的回答。
“一整天?”
“呃……也沒有,就晚上這會兒。”
“當然就晚上這會兒。這酒吧白天又不開張。”
“恩,對哦。”
“那就是說打翻這三杯酒你今晚所有的酬勞都沒了?”
“是、是的吧。可能還要倒貼?”
江越年從錢包裏抽出一張富蘭克林,“夠了嗎?”
“夠、夠了。”少年狂點頭,那架勢看樣子是要把脖子點斷,“太多了……”
江越年用不容置疑的态度将錢放到他手中,“拿着。”
少年為難的低頭拽了拽一百元褶皺的角,低頭擡頭,擡頭低頭,“我不需要這些!”像是用盡畢生的勇氣,他漲紅着臉,像是早課抽查背課文時的孩子,緊閉雙眼擲地有聲,“先生!我不賣身的!”
“噗——”看戲的伊芙琳艱難維持住自己的形象,最後還是忍不住大笑起來。
江越年無奈極了,他拍拍小家夥想象力過于旺盛的腦瓜,解釋:“剛才人群中,只有你想去幫忙叫保安對吧?”
“恩恩。”少年點點頭,然後又搖搖頭,把錢遞回去“可是這是我的工作職責啊。”
“我不管是不是你的工作職責,只有你讓我看到了善心,這就夠了,這個——”江越年把錢塞到他的褲子側袋,“你的酒本來就是因為過來圍觀的人太多才撒的,就當是我的補償了。”
“好吧……那個、我叫艾倫威克,如果有什麽需要……”
“抱歉,我接個電話。”江越年在嘈雜的背景音中聽到口袋裏的系統精挑細選鈴聲,他示意艾倫稍等。
“嗨,威爾?……恩,沒事,我理解的……需要我陪你去嗎?你在哪……我?我現在沒什麽事,就是一個人在外面喝點酒……我這就去你家,你在家裏等着我。”
江越年挂斷電話,急匆匆起身,看向伊芙琳,“抱歉,伊芙琳,我得先走了。”他收起手機,又對着旁邊的艾倫說,“艾倫,快去把那堆爛攤子收拾了吧,趁你們經理還沒趕來之前。”接着大步朝着門口走去。
伊芙琳頭也不回的擺擺手。
“哦,好的。”艾倫服從命令似的起身,目光的落腳點在江越年裝着手機的口袋上,又神游似的望向在吧臺重新點酒的伊芙琳,急忙追趕上江越年,“她是你女朋友嗎?”
“怎麽了小艾倫?”江越年回身看到伊芙琳周圍伺機而動的單身男性,回答:“對啊,她是我女朋友,小朋友,還是離我‘女朋友’遠點吧,她可不适合你。”
“我......”艾倫欲言又止。
“對了,幫我看着點她,別讓她喝太多。”
威爾又一個電話打過來了,很緊急的模樣,江越年沒理會身後的艾倫,頭也不回的離開了酒吧,在街邊發動汽車向威爾的屋子趕去,他接起還在響個不停的電話,威爾的聲音在電磁信號的幹擾下有些失真,犬類痛苦的嗚咽聲充當背景,“江,沒事了,漢尼拔來了。”
“漢尼拔?”江越年一腳剎車将車定住。
“對,他剛才到的,現在正在幫溫斯頓接生。”電話那頭一陣兵荒馬亂的響動,等了大約五分鐘,也許更長時間,江越年在聽筒裏聽到幼犬細小的叫聲,“江,溫斯頓生了!”
“哦,是嗎,恭喜。”
“我得去幫幫它,江,我挂電話了,你不用再來了,明天我們約好帶阿比蓋爾回霍布斯的屋子。”
江越年一句“好的”還沒說出口,電話那頭的威爾接着補充,“我想你和我們一起去。”
啊。
江越年慢半拍的反應過來,原來前一句的“我們”不是指我和你啊。
“是江嗎?”大提琴般低沉迷人的聲線穿透鼓膜,那一頭的漢尼拔聲音漸漸靠近,接起電話,“晚上好,江。”
“晚上好,萊克特醫生。”江越年蠢蠢欲動的手指彈出煙盒中的香煙。
“威爾去溫斯頓那邊了,他真的十分着急。很抱歉,今晚沒有打擾到你吧?”
“沒有,醫生。請轉告威爾,明天我會和你們一起去阿比蓋爾的家。”
“好的,我會轉告的。溫斯頓這邊還需要我去幫忙,那麽明天再見。”
系統在江越年挂斷電話後暗搓搓的操控小人爬到屏幕中央:“你們好像我前兩天看的那個劇哦。”
很好,那是個小三上位擠垮原配的狗血言情劇。看樣子這個手機系統不太靈光了,可能需要去手機店重置一下。
江越年眼不見心不煩的把手機扣到副駕,心想着自己現在還是回家換褲子吧。
他看着滿腿散落的煙絲,抖了抖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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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道路千萬條,安全第一條
喝酒不開車,開車不喝酒
司機一杯酒,親人兩行淚
2.談戀愛是不可能談的,這輩子都不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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