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與食人魔談笑風生

“這是誰?”

“明州伯勞鳥案件受害者的哥哥。”

江越年繞開地上開膛破肚的屍體,來到漢尼拔面前,“到底發生了什麽?你告訴我阿比蓋爾受到了襲擊,而我現在看到的是阿比蓋爾安然無恙,襲擊她的人卻倒在地上?”

“他襲擊了我……”阿比蓋爾顫抖着環抱住手臂,嘴唇慘白,“他殺了我的表姐!然後又準備殺了我!”

“你的表姐?”江越年疑惑的轉頭,問漢尼拔:“什麽情況?”

“我們昨天遇見過他,當時你和威爾已經離開。”漢尼拔把刀上的布纏緊,收進從廚房找來的保鮮袋中,“他當時情緒很激動,阿比蓋爾的表姐趕走了他。”他稍微停頓,像是在思考用什麽措辭,“表姐的手段可能稍微有些過激,觸怒了他,晚上我們就在鹿角放置室看到了挂在鹿角上的表姐。”

“哦?你的意思是他殺了表姐?”江越年指指地上的人。

“恩!”阿比蓋爾重重點頭,“今天他突然出現在房間裏,還辯解他不是兇手!我當時吓懵了,真的,他突然就撲上來!我真的吓傻了,我只能從手邊随便抄起一個東西防禦……”

“沒想到卻殺死了他?”江越年從進門到現在一直面無表情的臉終于露出笑容,只不過是冷笑,“你認為你這樣算是正當防衛?”

“我、我不知道……”阿比蓋爾摳着指甲,似乎想把裏面洗幹淨的血跡再重新清理一遍,“我沒想殺他……”

“好了,阿比。”漢尼拔帶着安撫意味的扶住阿比蓋爾的肩膀,“剩下的事情交給大人來處理,你先回自己的房間待一會兒,好嗎?”

阿比蓋爾聽話的點點頭,像一只受了驚吓的小鹿,倉皇的離開了。

“好吧,現在是大人們的時間。”江越年抽出餐桌旁的椅子,一條腿搭在另一條腿的膝蓋上,身子後仰靠在椅背上,“來給我講講,這個人是怎麽樣用伯勞鳥模仿犯的手法殺了那個表姐。”

漢尼拔笑了,他總是一副面帶微笑的表情,然而此刻卻笑得更加真實,“說不定他就是那個模仿犯呢?你說對嗎,江警官?”

他坐到江越年的對面,兩個人又一次同處于一張餐桌,只是現在,誰都沒有坐在主座。

“他襲擊了阿比蓋爾?這事有待商榷。”江越年都不想去看地上那個被剛剛成年的少女一刀破肚的黃毛青年,他的目光只看向漢尼拔,“表姐的死?我想是另有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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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不。”漢尼拔搖搖頭,“只可能是他。”

話說到這份上,江越年要是還沒猜到漢尼拔已經僞造好了黃毛殺人的證據,那他真的可以退出這個世界回爐重造了。

“所以你叫我來?”

“威爾現在似乎沒有以前那麽相信你了。”漢尼拔善解人意地微笑着解釋,“或許你救了阿比蓋爾這件事,能重新贏回他的信任。”

沒有貓膩就見鬼了!

然而這是個光明正大的陷阱,就像你走在路上看到前面的地面覆蓋着痕跡明顯的僞裝,可路的另一頭放着你最愛的草莓冰激淩,你能怎麽辦?地面的下方也許是個淺坑,也許是密密麻麻的尖刀陣,想要走過去,就要承擔風險。

江越年不怕風險。

因為刀片是虛假的,造成不了真實的傷害。這只是他旅途中小小的落腳點,他願意為了一口甜蜜的冰激淩,邁向那個可能性。人們說飲鸩止渴,那毒酒還未下肚,人就死了。可江越年不怕劇毒,也不會死亡。

那這鸩酒,在渴的時候,還不是說喝就喝?

“你有什麽打算?”江越年這話一問出來,漢尼拔就心領神會的明白了他的選擇。事實上很少有人能拒絕漢尼拔。

“今天早晨我和阿比蓋爾來到霍布斯的屋子,卻遭遇到那位青年的襲擊。”漢尼拔的嗓音低沉婉轉,像是講述一則美妙的故事,“我被打暈了,而阿比蓋爾躲在房間裏,慌亂中她用我的手機撥通了你的電話求救。而你來到之後,和青年發生了激烈的搏鬥,你輸了,他逃之夭夭。”

“我輸了?”江越年渾身每一個細胞都在表露着他內心的不可思議,“你能編點現實的嗎?”

鑒于江越年和漢尼拔僅有的一次交手,漢尼拔吃虧的結局來看,這個故事的确不怎麽貼合現實。

漢尼拔像是安慰無理取鬧的孩子,“他聽到你的到來,逃之夭夭了。這樣呢?”

“恩,你去給阿比蓋爾講。”江越年站起身,下巴沖屍體的方向點點,“你處理。”

他掏出手機長按了一會兒,最後把手指從粉色app左上角的紅叉處移開,手指一動點開界面上的膩人顏色的圖标,準備出門抽口煙,“對了。”走到門口,江越年反應過來什麽似的,“威爾已經決定收養阿比蓋爾了?”

“對。”漢尼拔脫下西裝,卷起襯衫袖口,“申請已經提交上去了,還需要一段時間的審批。”他收好西裝,“大家應該都知道了……他沒有跟你說嗎?”

“搬你的屍體去吧!”

和威爾一起去排查的工作不可避免的拖到了下午。

在救護車接走被“兇手”狠狠打暈的漢尼拔後,衆人聞訊趕來。

傑克不得不分出一部分人手搜尋潛逃的黃毛青年的下落。“同性殺手”的案件已經如此緊急,他們不會給不知蹤跡的黃毛太多關注。

得知阿比蓋爾遭遇的威爾突然萌發了父愛,在臨近離開之時,威爾選擇留下來看護阿比蓋爾。

“謝謝你,江。”威爾和江越年一起站在阿比蓋爾的病房門口,她因為受到驚吓又一次回到了自己療養院的病房,“抱歉,我之前……抱歉。”

垂頭喪氣的威爾的卷發裏似乎兩只耳朵也耷拉下來,江越年艱難維持住自己好不容易又一次樹立起的良好形象,沒有一把揉上去,“是我之前沒能給你解釋。”他的手在空中劃過一道弧度,最後還是落在威爾的肩上,“威爾,你在那次開槍之後就一直很不對勁。如果有什麽問題一定要告訴我,好嗎?我……們都很擔心你。”

“我......我不知道該怎麽說,或許我應該和漢尼拔好好聊聊。”

江越年明白作為威爾心理醫生的漢尼拔是最有資格解決威爾難題的人,但他無法相信那個吃人的紳士,更別提漢尼拔對威爾抱有另一種濃烈的興趣。

“有時候心理醫生并不是解決問題的唯一方法。”江越年委婉的勸說,“如果你想傾訴,如果我們還算是朋友,你可以來找我……或者一通電話,我去找你。說起來我好久沒見溫斯頓了,也不知道她的孩子是不是像她一樣可愛?”

“他們都……挺可愛的,恩,我是說,那些活下來的。”

“......”兩人沉默了稍許。

“你玩過飛釣嗎?”這次是威爾打破了堅冰。

“我可以嘗試一下。”江越年眼睛明亮起來,“這周嗎?”

“恩。我家有備用的釣具。”

江越年邁着輕快的步伐踏進名單列表上的第五家酒吧。

華燈初上,忙碌了一天的人們帶着苦悶與煩憂走進酒吧,用酒精和放縱洗去倦意。

江越年這個月第二次踏入這間酒吧,準确點來說,在奧娜和瑪麗蓮死去的那夜,他就在這裏打趴了追求伊芙琳的那個俄羅斯壯漢。

“嗨。”他招呼調酒師,還是那天那位,只是今天不必買醉,“一杯螺絲起子*。”

在調酒師往矮杯裏加伏特加的時候,江越年将女孩的照片推到吧臺上,“打聽兩個人。”

“抱歉我無可奉告……”調酒師保持着應有的職業道德,只是他微微後撤的腳步透露出他慫的本質。

江越年打斷調酒師的話,他表現得很粗魯,“或許你沒能認出來我,大概是我的存在感太過稀薄,我想我有必要幫你回想一下,前天晚上我坐在這個位置,有一個不長眼的俄羅斯人過來打擾我和我女朋友的美好時光……”

“啊,是你!”調酒師險些把橙汁灑在外面,“你就是那天一招把鮑裏斯按在地上摩擦的家夥!”

“恩對啊,是我。”江越年抖抖照片,“現在再給你一次機會,還要對我說無可奉告嗎?”

“呃,那個,說實在的。”調酒師面露難色,“我是真不記得了,我只能關注到吧臺上的客人,那邊卡座和散臺的,我是真不知道。”看着江越年表情逐漸危險,他連忙補充道,“但是有個人肯定知道!他在更衣室裏,等會馬上就出來了……嘿,小阿倫,過來一下!”他放下調酒器,像是落難荒島的人看到游經的渡輪,玩命的招手。

“怎麽了?”身後嗒嗒嗒的皮鞋聲越靠越近,江越年分辨出那是個格外熟悉的聲音。

“這位先生有話問你!”

江越年腳下用力,輕輕轉動椅子——面前的酒保打着領結,正在用手整理亂糟糟的紅發,皺起的鼻頭擠着幾粒雀斑,“這位先生,請問您......啊,是你!”

“艾倫威克。”江越年伸出手,“又見面了。”

※※※※※※※※※※※※※※※※※※※※

*螺絲起子,一種雞尾酒的名稱

系統:啥玩意兒?你要喝螺,絲,起,子?

江越年:不是你想的那個

系統:那你來喝SHOUJI不好嗎?

江越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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