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與食人魔談笑風生

溫斯頓圍着江越年的腿來回轉圈,一會兒走8字,一會兒走0字。

“傻姑娘,稍微休息會兒。”江越年按住它的腦門,“你主人沒事,他現在在睡覺。”

威爾還是發燒了,雖然不至于嚴重到卧床不起,但也不能勉強上班。

江越年和溫斯頓看護了他一晚上,準确來說溫斯頓是窩在威爾腳邊,而江越年是給威爾喂了藥之後,坐在床邊玩了整晚的換裝,為了寶貝女兒穿上美美的衣服,已經掏空了他這個月的積蓄——沒錯,他女兒,魔法芭比換裝游戲的女主角。完全不理會主界面上系統的強烈抗議。

直到清晨來臨,威爾額頭的熱度才稍微降低。江越年松了一口氣,躺到沙發上準備睡一會兒。

“叮鈴鈴——”

“我不是說了鬧鈴取消嗎!”江越年的頭剛沾到枕頭,電話就傳來吵人的鈴聲。剛起身準備關機,就在屏幕看到熟悉的名字——傑克克勞福德。

江越年:想罷工。

“斯通女士今年68歲,獨自一人居住在離港口不遠的獨棟別墅裏。兩個星期前,她接待了奧娜和瑪麗蓮。她是在網上認識這兩個女孩的,聊得投緣,就沒收她們房費。前天夜裏她發現女孩們沒回來,還以為是在外面過夜,沒成想……”布萊恩從上車開始嘴就沒閉住。

“你一個法醫組的人,跟我過去幹什麽?”睡眠嚴重不足的江越年表示耳朵周圍嗡嗡叫,想打人。

“你不知道嗎?”布萊恩得意的笑,“咱們組的法醫可向來都是有出外勤的好習慣。”

“沒看出好在哪兒了。”江越年想把耳機帶上,“你們調查完之前的屍體了?”

“查完了,跟這次的兩具如出一轍。”布萊恩板着指頭,“同性,擁抱,槍擊,手上的硝煙反應……哦,對了,還有不走心的屍體處理。”布萊恩趴到前排座椅的椅背上,“哎,我覺得這個兇手好像就沒打算隐藏屍體,感覺像是故意暴露出來的。”

“是嗎。”江越年開到路口,“現在怎麽走?”

“左拐……哎,好了,停。”

斯通女士現在好像不在家,布萊恩敲了三分鐘的門也沒反應,手指骨都敲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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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越年懶得提醒他門框左邊有門鈴,他窩在車裏補覺,今天是陰天,黑雲的壓迫下天空顯得格外低,像是把氧氣都運到了雲層之上,在地面呼吸總要比平時費上更大的力氣。

在主神空間歷練過的人總有一套快速進入深度睡眠的技術。江越年把視覺沉入黑暗,感官消除,思維關閉,身軀如同被夏日的海水包裹,溫暖,舒适。

絕對的安靜。

他夢見了一個長得和伊芙琳一模一樣的女人。不,應該說是伊芙琳長得像她。

那個女人總是在高臺之上,她是隐匿的高手,和她一個隊伍的江越年偶爾也會找不到她的影蹤。

她最擅長□□,常常自吹沒有她打不中的獵物,可近身格鬥爛的一塌糊塗,江越年總是嘲笑她,同樣是玩狙的,連她師傅身體素質的一半都沒有。她就狡辯,“敵人連我的身都近不了,我近身攻擊點那麽高幹嘛?”

他們一起度過了一段最漫長的歲月,然後遭遇了主神的惡意。

那個世界不允許使用主神空間的任何能力,不允許攜帶武器,不允許使用道具。他們除了經驗,像剛進入主神空間時一樣,什麽都沒有。

巨大的正方體裏,分割成無數的小的移動房間,他們尋找規律,躲避陷阱,擊殺對手,在最後一個靠近出口的房間,她被自殺式襲擊的敵方小隊成員拖進陷阱,切成了均勻的肉塊。

她死之後,江越年沒有哭,他甚至在漫長的無限世界裏再也沒想起過她,只是後來他再沒有找到像她一樣配合默契的隊友,一直孤身一人。

這是江越年第一次夢見她,夢到他們最初見面她救了自己一命的場景,他不知道這場景有什麽意義,不知道這個夢為什麽會在這個時候出現,他更不知道自己在她死後究竟有沒有難過傷心。

“江!”江越年一睜眼就看到布萊恩的大臉貼在車窗上,“斯通女士回來了!”

江越年揉揉臉,下了車。

也許是在他睡覺的時候布萊恩已經和老太太打好招呼了,江越年進門的時候斯通女士已經擺好了茶具,“兩位小夥子,快坐下來喝茶!”

斯通老太太個子不高,站在江越年身旁時才到他的肩膀,她穿着碎花連衣裙,罩着米白色的粗毛線披肩,略微有些駝背但很精神,她留着老太太們最流行的泡面頭卷發,一頭銀色的短發蓬松極了,看得出她經常打理。她戴着珍珠耳釘和項鏈,珍珠光澤柔和,形狀并不完美,有的還大小不一,但這也說明了這是實打實的天然珍珠,絕不是那些人工養殖品。

她慈愛的眯着眼,皺紋在她臉上一點都不突兀,更像是妝點,這些嘴角眼角的紋路都是她好脾氣的證明,她嘴角挂着笑, “不知道你們是什麽口味,就按照我自己的來啦,糖和奶都加過了。哦,對了,你們找我有什麽事?”

“是這樣的,斯通太太,我們想從您這裏了解一下,請問前段時間奧娜和瑪麗蓮是一直居住在您家嗎?”

“是啊。”老太太點點頭,放下茶具,“你之前說你們是FBI”

“是的。”布萊恩的格外禮貌讓江越年感到別扭,“之前跟您介紹過了,我是布萊恩,我旁邊這位是江越年,我們這次來主要是為了奧娜和瑪麗蓮的案子。”

“奧娜和瑪麗蓮?她們出什麽事了?”老太太手一抖,差點把茶水潑到身上。

“很抱歉,她們已經去世了。”布萊恩低下頭,他不忍心看老人家傷心的面孔。

“哦,天哪,怎麽會?她們前天不是還……”

江越年眼疾手快的扶住老太太手裏歪倒的茶杯,幫她放在桌上,“據我們調查,她們的死亡時間就在前天。”

“我還以為……我還以為她們只是像之前一樣,出去玩了通宵。”

“她們一般都會去哪玩?”江越年坐在老太太身邊。

“我不太清楚,我偶爾會不在家,我記得她們說是來找人的,但我有時候在外面碰到她們,她們都是在一些景點游玩。”

“能看看她們的房間嗎?”

“請便。”

斯通女士的宅子不算很大,但住上三個人綽綽有餘,江越年和布萊恩在斯通女士的帶領下來到二樓,這裏有個大卧室,雙人床,兩個女生晚上就睡在這裏。

“這可真是……”布萊恩繞過地上的衣服堆,看着化妝品和內衣混雜的桌子,“有夠亂的。”

“唉,我年輕的時候也是這樣。”斯通女士睹物思人,長長的嘆了口氣,“這麽小的兩個姑娘……”

她不忍心再待在這個屋裏,恰巧樓下的電話響了,她搖搖頭下樓去了。

江越年和布萊恩開始在雜亂的房間裏翻找,他們希望找到兩位女孩的手機,但是沒有,日記本——這種老套的東西自然也沒有,最後江越年在枕頭下找到一疊還沒使用的拍立得照片。

布萊恩在梳妝臺那裏舉着腮紅不知道在研究什麽,江越年把他叫過來,“過來看看這個。”

“拍立得?”

“對,只有空白的相片,沒有相機,沒有照片。”

江越年和布萊恩翻箱倒櫃一無所獲。

“還記得海灘邊發現的小行李包嗎?”江越年拍打着身上的灰塵,“裏面沒有手機,沒有相機,也沒有照片。兇手留下她們的證件,錢包,卻拿走了這些。”

“這說明什麽?”爬高走低的布萊恩喘着粗氣。

“這裏面有能暴露他的東西,或許手機裏有兇手的聯系方式,或許那些相片裏,就有他的蹤跡。”

樓下的斯通太太背對着樓梯站在客廳的壁爐旁,電話就放在小方桌上,她還在打電話,看起來不是什麽好事,她的手指纏繞在電話線上,白到發青。

她聽到布萊恩下樓梯的聲音,匆忙回身露出一個微笑,草草挂了電話。

“你們看完了?”她問道,“有什麽幫得上忙的嗎?”

“暫時沒有,斯通太太。”布萊恩搖搖頭,他拿出拍立得相紙,“我想我們需要把這些帶回去。”

“沒問題。希望這些能幫到你們。”斯通太太眉目低垂,渾身籠罩着悲傷,“這兩個丫頭那麽要好,就算去了天堂也會彼此相伴吧。”

江越年在客廳轉了一圈,“冒昧的問一句,斯通太太。”他發現這個家裏沒有一張擺放出來的相片,“您的丈夫和孩子他們?”

“都死了。”斯通太太低頭,“一個死于疾病,一個死于愛情。”

“愛情?”布萊恩疑惑。

“對,愛情。我的好小夥兒,他自殺了。”斯通太太的肩膀顫抖起來,布萊恩上前環住她,安慰的低語,眼睛卻向江越年投來不贊成的目光。

江越年視若無睹,“再冒昧的問一句,您的兒子,他——喜歡的是同性嗎?”

“什麽?”斯通太太愣在那裏,喊出來的反而是布萊恩,“你這是什麽鬼問題?”

江越年步步緊逼,巨大的壓迫感讓布萊恩閉上嘴巴,他走到斯通太太面前,低頭俯視,“請問,他是同性戀嗎?”

“是……”斯通太太喏喏道,“可是這和奧娜還有瑪麗蓮的死有什麽關系呢?”

“你難道不知道,她們兩個是同性戀嗎?”

“怎麽可能?!”斯通太太猛然擡頭,甩起的頭差點打到江越年的前胸,“她們倆絕不可能是同性戀。”

“你是怎麽判斷出來的?”

“我、我覺得她們肯定不是。”

“你見過她們手上的對戒嗎?”

“對戒?什麽對戒?”斯通太太困惑的皺起眉,“她們兩個姑娘從到我家住的第一天起就從來都沒有戴過首飾啊。”

江越年和布萊恩面色凝重的對視一眼,“您确定?”

“我确定啊,我當時還想把自己的珍珠手鏈送給她們,結果被兩個姑娘嚴詞拒絕了。”

江越年和布萊恩告辭後,走上車。

“你在懷疑什麽?”布萊恩有些惱火的問,“人家只是個不知情的老太太,你問那些有什麽意義?”

“有什麽意義?”江越年睨他一眼,“如果我不問,你會知道奧娜和瑪麗蓮手上的戒指是兇手故意套上去的?如果我不問,大家是不是全都默認她倆就是同性戀?一個兇手殺了一百個壞人,如果第一百零一個人是個大好人,那人們也只會默認他一定做過什麽壞事,事情就該是這樣的嗎?”

“不、不是的。”布萊恩瑟瑟發抖的系緊安全帶,這種不吼不吵的發火才最吓人,他默默想着,按住自己抖得像帕金森的手,扣了三次終于扣緊。

※※※※※※※※※※※※※※※※※※※※

終于肝完了!!我哭了,感覺這輩子都沒打過這麽多的字!

江越年:你兒子是同性戀嗎?

斯通太太:怎麽?看上我兒子了?想讓我給你介紹對象?沒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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