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失憶新娘
第2章:失憶新娘
維府大喜,蘇杭熱鬧非凡,吹打鑼鼓喧天,因着逃婚的鬧騰,雲水岚被帶回迎客居已然昏迷,良辰亦誤,送親一行憂心焚焚。
“喜公公,這下如何是好?雖然公主是找到了,但是如今這個模樣,要怎麽跟維府解釋呢!”喜娘擁着肥碩的身子,來回揣度着,臉色的濃妝帶着些許恐色。
喜公公拈着蘭花指,手帕一甩,“怕什麽?不就是一個維家嗎?咱家跟在皇上身邊這麽些年,什麽人物沒見過,豈會怕了這!”
喜娘連連應和,“是,是,是,可是···”欲言又止。
喜公公不去理會,走到床邊,一個睡美人一般的精致人兒安靜地躺着,華麗的鳳冠擱置在梳妝臺上,霞帔未退,大紅色顏色微微有些刺眼,高貴而脫塵,好端端一個新娘如今額頭纏着白色的繃帶,陰着淡淡的血痕。
喜公公回頭看向大夫,“怎麽還不醒啊,不是說沒什麽大礙嗎?如若公主醒不過來,小心你的腦袋!”尖銳的聲音帶着威脅的成分頗具恐怖效果,大夫吓得跪倒在地,連連求饒。
“公公饒命,公公饒命,公主應該···快醒來!”言語含糊,眉色恐慌。
“滾下去,還不去拿藥了!”
這邊話音剛落,驚聞外面鑼鼓吹打之聲,該是維府來迎親了,喧嚣的鑼鼓振聾發聩,擾得床上的人兒微顫着眉睫,幽幽轉醒。
“唔,痛!”雲水岚嘤咛一聲,頭撫上額頭,輕輕睜開了眸子。
入眼的是幾個丫頭驚叫着“公主醒了,公主醒了!”,還有個胖胖的女子,脫着一臉的濃妝走了過來,緊接着是不男不女的人物,他們是誰?為什麽這幅表情看着自己呢!雲水岚不解地眨巴着眼睛。
“公主,您終于醒了,您再不醒的話老奴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太好了,太好了!”喜公公拿絹帕抹着眼角,一副泫然欲泣的樣子。
喜娘也上前,握着雲水岚的手道,“是呀,公主,奴婢都快擔心死了,您終于醒了,終于醒了!”
雲水岚想要抽回手去,卻被喜娘握得緊緊地,不禁一用力,“走開,你們是誰呀?幹嘛都圍着我啊!走開啦!”
一句話如驚雷般炸的所有人呆愣當場,這是什麽情況,公主竟然不認識他們了,是他們耳朵聽錯了,還是在公主沒睡醒說胡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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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您不認識老奴了嗎?公主,老奴是喜公公呀!唉幺,這下可糟了,皇上要是知道公主這樣,非得拆了老奴不可呀!”喜公公驚恐萬分的嚷道。
“是呀,公主,奴婢是送你來的喜娘呀,公主怎麽不認識奴婢了呢!”
雲水岚愣愣地,不知如何反映,“你們是誰呀?我認識你們嗎?呃,我?我怎麽在這裏呢?”雲水岚不解地扯着身上的霞帔,打量着身處的環境,退至床的一角,眼神抹上一層戒備的神
色。
“大夫,大夫呢,這是什麽情況!”喜公公尖着嗓子嚷道,便聽一聲“公公,維家大少爺來迎親了!”門口一個侍衛來通報。
喜公公擺了下手,讓侍衛下去了,回頭對着新娘道,“你先看着公主,想辦法讓她上花轎,我先下去瞧瞧!”說完便出去了。
鑼鼓聲漸小,迎客居外擠着成群的人,維府迎親的隊伍顯而易見,一頂八擡大轎華麗而不失典雅,紅綢高挂四角,喜慶的味道彌漫妖嬈,等着屬于它的新娘入內,卻久久不現,顯得異常突兀地矗立在清一紅色的轎夫之間。
維清寒身着新郎喜服,立在高頭大馬之上,馬兒搖擺着尾巴,健碩的身子倨傲地俯瞰着衆人,就如維清寒一般,蕭蕭素素,有種不一樣的風雅和冷厲。
不一會,喜公公迎了出來,維清寒下馬,拱手,“公公,清寒前來接公主!”一語中的,毫不拐彎抹角,赤色的眸子灼灼生輝,犀利地字句裏宣洩着異樣的情緒,似急切,似不滿。
“維大少爺,請随老奴上去吧!”維清寒應聲進了迎客居,卻久久不見出來。
“是不是發生什麽事了?怎麽進去這麽久還不出來呀!”路人推嚷着,不願離去。
“別急呀,說不定是公主看着維家大少爺的赤眸,想要悔婚,那可就有好戲看喽!”幸災樂禍的聲音多半是豔羨維清寒的地位,權勢,擁有傲人的資本,典型吃不到葡萄卻說葡萄酸的心理。
“也說不準是維家大少爺想要悔婚呢,畢竟誰也沒見過新娘是什麽模樣,若真是個醜女,維家大少爺那仙人一般的俊秀模樣怎麽忍受得了一個醜女做他的妻子呀!”
“這可不得了,若是他悔婚,那可是抗旨,要殺頭的,維清寒怎麽敢這麽做,畢竟活着是如此美好的事啊???”
熙攘的聲音不大,卻全部竄入高頭大馬旁的一人耳中,維辛不覺面色染笑,溫和如春風一般沐人,卻是嘲諷這些言語的無知和無聊,他家少爺豈會是世人想的那般模樣!
維清寒,即便不情願這樁婚姻,權宜之計,也不會抗旨不尊,畢竟還是十三爺的大事要緊,至于這個新娘,注定是個棋子,不會有什麽好下場,除非,少爺愛上她!
但是,可能嗎?少爺的心裏,從來就沒有別人。
床上,雲水岚縮着身子不理會喜娘,任由她說得天花亂墜也不動不出聲,只是戒備地保護着自己,心底盤算着要如何離開這個地方。
“公主呀,您是公主,是皇上的女兒,如今是為了和維家大少爺完婚才來此的,您只是不小心傷了頭才會不記得我們了,等您傷好了就記起我們了,可是,現在呢,您必須要跟您的驸馬完婚,不然皇上怪罪下了,我們不好交待呀!”
喜娘苦口婆心地跟雲水岚磨着嘴皮子,就是不見她有半分松懈,貴為金枝玉葉的公主,自是沒有人敢強硬的上前逼迫她穿帶好鳳冠霞帔,比她上花轎去成親,這下,只有為難這群下人了。
“我不要,你們放我離開好不好,我不要在這裏!”盡管不知道自己為什麽在這裏,為什麽有那麽一群人守着她,但是潛意識裏雲水岚似乎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麽,想要離開這裏,離開後要去哪裏呢,這點她并不知道。
“公主,您怎麽能走呢,您走了誰來完婚呀!”喜娘試着靠近雲水岚,誰知雲水岚摸出枕頭,順手就扔了出去。
“走開,走開!”雲水岚沒想真砸誰,枕頭泡地老高,遠遠地就飛出了門。
剛進門的喜公公猝不及防地望着被扔出了的枕頭,順着枕頭揚起的頭在半空轉了半圈,就見枕頭越過自己,砸向了後面的維清寒。
喜公公急忙忙上前勸阻,“公主,您這是有失體統年了,您可不能這樣!”又回頭看向維清寒冰寒地臉,“這是您的驸馬,維家大少爺維清寒,您就聽話,快些準備好去完婚啊!”
“公公,這驸馬怎麽進來了?新娘新郎拜堂前是不能相見的呀!”喜娘剛要阻止維清寒進來,卻見喜公公一甩手,“現在這情況,哪還有那麽多規矩呀!”
雲水岚聽着這話回頭,正好對上維清寒注視的目光,仿佛隔着千年萬年一般,有什麽東西在眼角蔓延開,赤色的眸子染着血色的光澤,睿智如深海般淹沒了理智,望不盡滄海般的遼闊,只一眼,便覺得心口頓頓地疼了,變得安靜許多,收斂起動作,縮在床角。
維清寒聽着喜公公說公主失了憶,心下揣測這又是什麽計謀,不禁眼色微暗,望着雲水岚的眸子如平靜的水面,無波無瀾,她依舊是那個高貴的公主,不管是失憶還是不失憶,她在那裏便如微光一般,有着屬于自己的光芒。
空氣突然變得安靜,甚至能夠聽到彼此的呼吸聲,維清寒走近,将枕頭放在了床邊,拱手作揖,“清寒來接公主!”擡眸,對上雲水岚呆怔地眼。
喜娘見雲水岚安靜下了,嗔笑着,“來,來,來,還愣着作甚,還不快給公主梳妝!”将維清寒維推着出了房間門。
水岚任由他們整理大紅的喜服,帶上沉重而華麗的鳳冠,頭上的傷因為突然加重而痛了下,牽扯着胸口也疼了下,不清楚自己心底想什麽,似乎跟着這個人走,自己便能得到自己想要的,想要的是什麽呢!也許,只是維清寒給人的感覺太過逼仄而寒冷,令她不自覺地聽從,變得溫順了。
她怔怔地望着他,眼底空茫茫地泛着微光,卻有理不斷的思緒。
“哈哈哈,好好好,這下可好了,來人,準備送公主出嫁!”喜公公尖着嗓子,像一只發情的貓,拈着蘭花指,甩着絹帕出了房間。
鞭炮聲驟然變得高昂起來,鑼鼓喧天,門口的看客亦是耐着性子等着新娘新郎出來,這可是皇上賜婚,多麽榮耀啊,想着便聽誰一聲“新郎出來了,出來了!”維清寒已然踏出了迎客居,随後,雲水岚被丫鬟喜娘擁着上了維府的八擡大轎。
維清寒上馬,俊逸非凡風如君臨天下一般的男子只是令姑娘們望而生畏,遙遙地望着,苦苦地豔羨着,卻得不到,摸不着,人潮裏一抹嫩黃的影子,衣擺翩然,嘴角輕扯一抹迷人的笑,那笑裏含着什麽,大概只有本人知道。
“姑娘,這便是主上要你記住的人!”脆羽眯着眼角,望着走遠的人群,看着不遠處微敞的窗戶,冷笑,的确是好笑,那裏,似乎也躲藏着一顆仇恨的心呢!
維清寒抿着薄唇,他豈會不知這暗藏的洶湧,只是不去理會罷了,随着維辛一聲“出發!”便見聲樂隆隆作響,迎親的隊伍轉向維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