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逃婚公主
第1章:逃婚公主
蘇杭南部的密林莽莽蒼蒼,連綿萬裏,從北冥北部一直向北綿延而來,終于樂國南部的蘇杭。在那裏,大片的闊葉林被落葉的針葉取代,綠意在冬日杳然無蹤,臨着赤炎國的西部坐落着一座雪山——赤炎雪山,四季常青的季節卻常年積雪,只有雪松和飛蝶柏成了和常年積雪相伴的最後一道風景線。和青水同源而出的青江水蜿蜒北上,流出森林後依然清澈如鏡,在樂國河道的冰層淙淙流淌。
沿着青江水而來的是蘇杭的清河,貫穿了整個蘇杭鎮,清澈的河水叮咚作響,游魚依稀可見,漁舟泛水,一派祥和。映着河水的清澈是喜慶的紅色,鞭炮聲隆隆作響,震驚了整個蘇杭,迎親的隊伍排成長長的一條火龍,沿着清河向北,紅紅火火地一道,場面異常壯觀。
“這是誰家成親啊,這麽壯觀!”說這話的人怕是初來蘇杭吧,沒有見過如此場面,不知道這是樂國皇帝欽賜的大媒呀!
“這可是維府大公子成親的日子,據說是皇帝賜婚,快去瞧瞧吧,維府可是大擺酒席,就連乞丐也能吃一頓流水席呢!”這話可是真的,早上宴席才擺起來,就有大批的人圍在了維府的門口,一是為了趕這麽一頓宴席,另外一個原因,是想要看看維家的新娘長得是個什麽樣子。
“是啊,這新娘子什麽樣子呢?”
“誰知道呢?雖然維家是蘇杭鎮首富,富可敵國,但是其大公子卻是個赤眸的妖怪,為人怪異乖戾,偏好人血為生,即使家財萬貫,卻是即至不惑之年而不得妻。因維家與皇家有着莫大的淵源,蒙聖主隆恩,得到賜婚,而新娘身份不可得知了。”
口口相傳終歸是不知新娘是什麽樣的人,傳說,是個貌美的公主,傳說,是個傻子,傳說,是個無鹽醜女,傳說,是皇帝的細作,傳說,是皇帝疼愛之人······
傳說,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市井之人無他愛好,偏愛說書人的教導。
浩蕩的迎親隊伍并未到維府門口,而是去了蘇杭最豪華富貴的客棧——迎客居,這可是維府的産業,随着當地的風俗,新郎官需要親自來接新娘子去拜堂,京城離蘇杭遠去十幾天的距離,新郎自是不能去京城相接,即使到了蘇杭,迎親的亦不是維府的大公子。
“公公,這維府什麽時候來接新娘子啊,這都快到良辰吉時了!”喜娘一邊喝茶,一邊緊張不安的問着随行的喜公公,這喜公公瞧了一眼外面,尖着嗓子道,“別急,他維家還不敢違抗聖旨吧,還是先看好公主要緊,去,瞧瞧去,別讓那丫頭跑了!”
喜娘急急的上了樓去,還沒一會便聽見喜娘大喊,“公公不好了,公公不好了···”
“什麽公公不好了,公公好得很!”喜公公變尖着嗓子嚷,便起身上樓去。
“不是公公不好了,是公主,是公主跑了!”喜娘一拍帕子,道出了一記驚雷,打得喜公公一怔,喜娘推了推喜公公,他方回神,“別急,快去找,快去呀,等維府來人了,一并去尋,維府是蘇杭首富,找個人應該不難的!”
喜娘及随從應身出去,迎親的隊伍依然立在門口,卻有些人早已從後門找人去了。
窗外,一抹紅衣見人離開便露出頭來,細致的眉眼,粉雕玉琢一般,臉頰一顆梅痣随着計謀得逞的俏眸熠熠發光,“嘿嘿,想看緊我,想得美!”雲水岚嬌笑着想要跳進了找機會溜走,卻被人一架胳膊飛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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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是誰呀?幹嘛拉着我啊!”被架飛的感覺微微有些不好。
那人一愣,随即扯開嘴角露出一個猥瑣的笑意,“公主,我這是在幫你呀,你不知道她們都在找你嗎?我正好經過,順便幫你個忙罷了,你不謝我,反而怪起我來了!”一線香一邊緊抓着新娘,一邊輕快的越過了房屋瓴宇,來到了蘇杭的郊外。
“誰是公主,我才不是!哼!”公主,還用猜是誰嗎?明擺着公主在逃婚嘛,此刻卻在否認。一線香也不理會,放開了公主新娘。
“當然是你啦,我知道你是公主,我跟着公主可有十幾日了呢!”十幾日,怕是一出京城便被盯上了吧!心底有些不安,這個人顯然是不懷好意。
“謝謝你帶我出來,再見!”顯然不想理會,想要走開,卻被一線香一拉,扯進了懷裏。
“公主,帶你出來可是有代價的,你不會想我會這麽簡單的就放你走吧,哈哈哈,那你想得真是夠簡單呀!”一線香說着開始拉扯公主新娘的衣物,欲行非禮,紅色的嫁衣淩亂,衣襟微敞。
“你大膽,敢動本公主,我要父皇殺了你!”雲水岚掙紮,明顯有些無力,心想不知何時被下了迷魂香了,四肢無力,卻頭腦清醒,微惱,屈膝去踢一線香,卻被躲開,身子一輕被放倒在地上。
“公主,別急嗎?我都等了這些時日了,你也不必急着投懷送抱啊!”猥瑣的笑變得有些猙獰而恐怖,說得厚顏無恥。想要退下衣物時,悠忽回頭,卻見一頭戴白色鬥笠的白衣男子立于不遠處,白色的衣袂翩翩起舞,就像落入凡塵的仙人,蕭蕭肅肅的風骨,一柄長嘯握于掌心,直至虛空的某處,白衫飄揚,看不清面容!
“你是誰?敢打擾公子的好事!”一線香似乎想快些解絕面前的人,這一點就已經低人一籌了,白衣人似乎不想多廢話,只道一聲“要你命的人!”便轉身急速出招,招招狠厲,令人措手不及,一線香也不廢話,飛身相迎。
雲水岚努力地撐着身體,攀着一旁的植被起來,看着兩人過招,想快些離開,卻有些幸災樂禍起來,明知道自己很危險,卻好奇起白衣人來,只見他招招有餘,并未盡權利,一線香卻明顯拼着全力在打,心底大快,忍不住拍手叫好,卻無力地險險倒地。
幾個回合下來,一線香感到撐不住之時,心底駭然,只聽旁邊一聲“你怎麽打得這麽慢呀,直接一劍了解了他便是,還這麽糾結!”雲水岚邊喊邊悻悻然得意着。一線香心下詭計一處,一招擋開維清寒,一把抓起雲水岚,手順勢抵在雲水岚的脖頸,人質在手,垂死掙紮,大不了魚死網破。
“識相的放我離開,這可是公主,我想你不會不知道吧!若是傷了她可就···”
維清寒心底冷笑,他怎麽可能不知道,那可是他的新娘,鬥笠下的赤眸冷冷地盯着一線香手裏的雲水岚,從迎親隊伍一進蘇杭,他便時刻注意着,見那個公主被采花賊一線香抓走時,他本來想晚些出現的,甚至想被抓走才好,只是在維家的地盤上讓公主出事可不是件好事,不得已才出手。
“找死!”冷冷一句話溢出嘴角,令一線香全身一緊。
維清寒冷冷地立着,看着一線香慌亂而又得逞的笑意,看着雲水岚害怕倔強的眼神,剛要出手,卻見雲水岚猛地開口咬住一線香的手,一線香一疼,手順勢揮了出去,将雲水岚甩出去很遠,只聽悶哼一聲便沒了音,維清寒已經一招結束了一線香的狗命。
看也不看一眼,走到了雲水岚身邊,這才細細打量着自己的新娘。
蘇杭郊外,一襲鑲金邊紅色紗衣,紅如殘陽似血,衣擺如綻放的牡丹花,雍容華貴如翩然的凰鳳,碧雲髻輕绾,鳳冠上綴着兩支點翠金凰流蘇發簪 ,嫩白的耳垂上的金耳墜與細白脖項上的紅玉珠金項鏈遙相呼應,光燦耀人。
若是尋常兒女,只這身行頭怕已喧賓奪主,偏她生得端麗出塵,面頰紅梅輕綻,眉宇間透着一股子皇家貴氣。是以她非但沒有因衣衫而失了色,反而襯得相得益彰。
果然是他安排的人。維清寒輕笑,眉目一抹淩厲,鬥笠的白衫輕輕飛揚。
雲水岚只覺腦海裏空蕩蕩地,隐隐有些不真實,那腳不能踏地的感覺如此令人恐懼,眼神朦胧飄忽,轉首望向攬着自己的男子,寬闊的胸膛,有力的臂膀,一襲白衣勝雪赤眸男子。微微咬住了下唇,心陡然一疼。
他是誰?為什麽會在這裏?為什麽這樣盯着她瞧?為什麽沒有一點禮貌?
只覺得眼前明晃晃的日光映在他清隽如刀削般的臉上,一雙鳳眼似笑非笑,極是懾人。若是身為女子,該是傾國傾城之姿,他卻偏含着蕭蕭肅肅,爽朗清舉的風骨。
目光渙散,只覺那如雪的白衣端是翩翩飛舞,頭重腳輕,失了意識。
天氣尚寒,白衣翩然,維清寒明眸中閃着睿智,四野空蕩蕩地死寂,隐隐有着蟲鳴鳥語,低眉,深沉和寂寥盡斂,空餘聲聲悲婉!
看來賜婚并不是想象的那般簡單啊!
這邊維清寒救了雲水岚,便将她放置曠野,待侍衛尋來,便悄然離開!那邊該說是巧吧,新娘在荒郊野外被找到,腦袋被磕傷,被人處理過了,已然昏睡着,不知道什麽情況,但是侍衛也不敢怠慢,當即便将她送回了迎客居去奉旨完婚。
吹拉敲打,聲聲慶着喜悅,不少人也為之惋惜着,不知道是哪個大家閨秀進入這龍潭虎穴了,可好奇歸好奇,卻只能守在迎客居外張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