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傷疤男子
第74章:傷疤男子
那個男人,玉樹臨風,屬于絕色極品形,側臉的五官精雕細刻,鼻梁直挺,笑得溫文爾雅,盡顯君子風範。但是,另一側臉卻刻着深深的刀疤,從額角到鄂下,清晰無比的将俊美劃得無痕無跡了。他。是誰?那疤痕駭人,讓雲水岚乍一見倒抽了一口涼氣。
“你是誰?”他比雲水岚高出整整一個頭,立在她身邊,微側着頭望着她。
“雲水岚?岚公主?”他沉穩的聲音淡淡的如呢喃一般,好聽而魅力十足。
“呃,你知道我?這是哪裏?為什麽要帶我來這裏?”雲水岚不解。
“因為我想見你。”他認真地回答,表情嚴肅而無僞。
“見我?為什麽?你是誰?”
“因為你是她想殺的人,而我,是不想被她控制的人。”他說得莫名其妙,雲水岚一頭霧水。
“你是壞人?”
“是吧。”這世界上,沒有絕對的好人和絕對的壞人,好人不可能純潔得跟水一樣,壞人也不可能一壞到底。他也許是壞人吧。
“不像。”雲水岚也認真地評估着,如果他是壞人,他現在要準備傷害她嗎?看樣子不是呢。
“你很特別。”這是第一次有人說他不是壞人呢,第一次。
“什麽樣的人是壞人?”他好奇道。
“什麽樣的人是壞人?我也不知道呢。我覺得好人和壞人并沒有實質的區別,只是衡量的标準不一樣而已。”她淡淡地回答。像眼前這名男子,他一定有不為人知的故事呢,他臉上的傷疤就是證明了。
“哈哈哈,好一個衡量的标準呢。”男子狂笑了起來,看着面前嬌小的女子,竟有些親切,也許是她和一個人有些相似的緣故吧。就像現在她緊張地握着小拳頭顧自逞強,自己卻不自覺。她們的确有幾分相似的地方。
“公主,你放心,我不會對你怎麽樣,至少現在你是安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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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過了現在呢?”就不能保證了,是嗎?
“我能知道你是誰嗎?是你幾次三番想要傷害我們嗎?”雲水岚問得愚蠢而真實。
“嚴世賢。”嚴世賢誠實的回答,他覺得沒有必要隐瞞,也沒有必要害怕她知道什麽。“傷害你們的人不是我。”至于是誰,他就沒必要說了。
“你帶我來這裏,只是想見我嗎?”雲水岚不解地問。
“是。”嚴世賢點頭。
“莫問?”雲水岚疑惑地開口,莫問怎麽會如此聽他的話呢。
“你說莫問嗎?”嚴世賢幹笑了下,他能說那不是莫問嗎?“她只是中了催眠術罷了。”
“啊——”雲水岚驚詫一聲,不敢置信的望着嚴世賢。
“你,也要對我催眠嗎?”她戒備地望着他。
“我說過我現在不會傷害你。”他強調着。
“呵呵,我真傻,我們都在你手裏,你若要傷害我們又能怎麽樣呢!”即使她真的不知道他想做什麽,現在一個孕婦外加一個孩子,他想動手易如反掌,不會在這裏跟她磨嘴皮子吧。看他的确沒什麽惡意,先稍安勿躁,看看什麽情況吧。
那一下午,嚴世賢的确沒動什麽歪腦筋,清明一直在睡,臉色紅潤也沒什麽異常,被他安置在客房裏,莫問不知被安置在哪裏了,他倒是跟她一見如故似的,在廂房裏聊了起來。
“公主,你本來衣食無憂,盡可以做個高傲的公主,為何要委屈自己下嫁給維清寒呢?”
“因為——”雲水岚頓了頓,想到那可恥的理由,心底竟然沒那麽痛了。
“因為一個女人呢。”她淡漠地道。
“一個女人?”嚴世賢不解。
“因為我想得到父皇的寵愛,我想引起他的注意,誰知他的心裏只有一個女人罷了。”雲水岚心底苦楚,能聽得懂的也許并不多吧。
“原來如此,同是苦命之人啊。”嚴世賢一杯幹盡,随即下人又為他斟滿,一幹而盡。
“我不知道父親是誰,雖然有母親,她卻管教我甚嚴,而且因為她的身份,我不能光明正大的當她的兒子,其實外人看來,我跟孤兒沒差。”他苦笑着又飲盡一杯。很奇怪,為什麽要跟一個陌生人說這些呢。
“呵呵,我怎麽跟你說這些了呢。”他自嘲道。
“你為什麽又要嫁給赤炎國太子呢?樂國皇帝怎麽會同意的?”
“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父皇要我嫁我就不能不嫁。”誰叫他是她的父皇呢,不,是養父吧。這一切都是因為她的養父為了她的母親呢。
雲水岚拿起一個杯子倒了些茶水,晃了晃,沒喝:“他們總有他們的身不由己是不是?所以我們才會如此痛苦着。”說完,抿了小口。
“既然想不明白,又幹嘛去想呢。”
“恩,說得好。”嚴世賢贊道,一大碗酒又進了肚。
一大片光陰灑下來的時候,嚴世賢已經暈暈乎乎地有些醉了,下人将他帶到了房間,她卻在他坐着的地方撿了一個玉壁,半月形的,精致而小巧,看着倒有幾分眼熟。
雲水岚跟着進了房間,看見下人将嚴世賢放到床上,那一條手臂垂了下來,袖子被擄起,隐約可以看見手腕處的傷痕,纖細的指節微微彎曲着,透着寂寞的味道呢。她順手将玉璧放到了的枕邊,退了出去。
深夜,月光格外的明亮,樹影斑駁着,蕭然而冰涼。
雲水岚懶懶地躺在床上,她似乎并不擔心什麽,不論是那個傷疤男子,還是維清寒,亦或是郝思幻,那些未知的事情她都不想想呢,無論怎麽想都想不明白,幹脆就懶得想了,一個人靠在床邊,看着圓圓的肚子,只希望一起都會好起來吧。
“對嗎?寶寶,一切都會好起來的呢。”她這會兒有些神經大條了呢,不免自嘲了下。感覺到肚皮上傳來的跳動,她欣喜地笑了。既來之,則安之吧。
那邊,嚴世賢并沒有真的醉倒,待雲水岚走後,他便握着那枚玉璧立在窗邊,不知在想些什麽了,下人沒什麽事是不會來打擾他的,他只能自己體會這深夜裏的寂寞。
“佳城,你說這樣的一個女子,她為什麽要殺她呢?”
門外立着一個男子,颀長的身子被月光拉得很長,冰涼濕潤的面孔微微蹙眉,帶着冗長的情緒悠悠道:“爺,您按自己的心走就好了,何必在意呢。”
“心?”心在哪裏呢?似乎不知從哪一年起,他的心就丢了呢。是從哪一年呢,是遇見她的那一年嗎?還是遇見她的那一年呢?
“佳城,脆羽那邊怎麽樣?他們沒起疑吧?”
“沒有,脆羽的易容術早已爐火純青,江湖上很少有人認得出的,只怕熟識的人會發覺,所以屬下叮囑她少說話,盡量避開熟人便是。”
“恩,她知道兇險,就怕她性子急,會打草驚蛇。”
“爺,脆羽跟随您這麽多年,她自有分寸的。”
“恩,是很多年了呢。”想想,大概有七年了吧,七年了呢。若不是她,他的生活一定無趣死了吧。
“爺——”佳城喚了聲,只是單純的喚了一聲。他怎麽會不知道爺心底的苦楚呢,自小便跟着爺的佳城,從小就見識了他的成長過程,他受過的苦,承受的傷,他都陪着經歷過,看着爺難過,他也難過。
“爺,老夫人——”佳城還想說什麽,卻被嚴世賢打斷了。
“佳城,我累了呢。”
“爺,您好好休息吧,佳城在外守着。”他想說老夫人的意思呢,爺真的可以阻止的了嗎!那個岚公主,爺并不打算殺她,但是老夫人的意思很堅決呢,爺要怎麽處理啊。
想到老夫人,佳城心底都發出一抹寒意,對待自己的孩子都如此之狠絕,那麽對待其他人呢,他從來就不敢想。
栖鳳宮裏,皇後一臉柔情地看着赤炎王,随手剝了顆葡萄送進他的嘴裏,難以想象都已經老夫老妻了,日子過得還跟個小情侶似的,一點也不厭倦呢。
“珠兒,宴會的日期定在樂國太子到來的那天,趕得及嗎?”
“陛下,趕得及的。”雲珠嬌嗔地望了一眼赤炎王,細細道:“已經派人去通知了樂國太子,想必他定會迅速地趕來的;而幻兒,本宮已經讓他好好在太子宮修養,身體應該能恢複個大概;至于那個樂國公主,本宮已經讓人好好照看着了,不會有問題的。”
“沒問題最好,朕擔心,幻兒那倔脾氣不是随便就可以打發的。”赤炎王擔心的道。
“陛下放心吧,幻兒畢竟是我生的,他什麽脾氣我還是了解的,只要抓住他的軟肋就不怕他不乖乖聽話了,對吧陛下?”
“對對對,朕的珠兒什麽都對。”赤炎王随手拉起雲珠進了內室,一室婢女奴才早已訓練有素的退了出去。空氣裏彌漫着淡淡的味道,極輕極淺,難以讓人察覺。
太子宮的郝思幻則是坐立不安,一來怕母後出手傷害了岚兒,二來怕維清寒得寸進尺,三來他不清楚母後葫蘆裏賣的什麽藥,這場宴會單單只是為了樂靖宇而設的嗎?怕是不會這麽簡單啊,為什麽什麽都在她的掌控裏,而且母後越來越過分了。
夜不能眠的可不止郝思幻一個人呢,在蘇府裏,維清寒一臉冰寒的坐在蘇穆寧的對面,等待着他的答案,卻見他欲言又止的樣子,不禁冷下了臉。
“蘇丞相是不肯告訴清寒嗎?”他言語帶诮,說得雲淡風輕。
“這個——”他答應了太子爺不能說,這會兒又被追問着,都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蘇丞相,我記得您還欠清寒一個人情不是嗎?清寒雖不計較,但是蘇丞相您計不計較呢?”他逼問道。
他當然計較了,但是,怎麽說呢?蘇穆寧臉上早已開始冒汗了。
“蘇丞相若是不能說,您可以寫下來,這樣清寒即使知道,也不是您說的啦。”維清寒似是了然地道。
蘇穆寧百般掙紮着,終究點了點頭,研磨,鋪開了紙張,筆墨清點,一行行字跡暈染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