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所謂意料之外
冬日裏天氣不好，難出太陽，但這天北方的B城居然有些陽光明媚。
雖然溫度依舊不高，也很讓人開心了。
許擐正躺在床上看他的漫畫書。即使天晴他依舊不想出門。
外面太冷，待在有暖氣的屋子裏是最舒服的。
每年這個時候許擐都像蛇一樣要冬眠，輕易不參加外出活動。
他正捧着漫畫看得起勁，突然手機響起。
許擐拿過來一看，是宋跡打來的。
平時在學校大家天天見用不着打電話，周末也很少聯系，即使有點事也是社交軟件交待。
所以這還是許擐和宋跡交換號碼後第一次通電話。
“喂宋跡。”
“是我! 擐擐出來玩，今天天氣好，大家說要出來浪。”
雖然手機傳出來的聲音有些失真，仍可以聽出宋跡的興奮。
“嗯。。。。不去。”許擐懶洋洋地。
“為什麽家裏有事？”
“沒事啊，就是天冷不想出去。” 許擐伸伸腿。
“今天不冷，出太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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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太陽也冷。”
“啧，你這人，別告訴我放假後你就沒出過門。”
“是啊，沒出門。” 許擐語氣無辜。
“不管，反正大家都等你，擐擐，擐擐啊，來不來，來吧，我也等你呢。”
宋跡看許擐不為所動，索性撒嬌。
許擐讓他嚷嚷地貼着手機的耳朵都紅了。
宋跡語氣強硬點他還能果斷拒絕，但是對他服軟。。。
許擐想象着宋跡可憐兮兮一臉期待的樣子，實在很忍不下心拒絕。
再說這是他第一次收到邀請假期和同學們出去玩。
他掙紮一會，還是答應了。“好吧，好吧，服了你。
幾點啊，在哪見呢？” 許擐說着說着聲音越來越軟，其實他已經很久沒在和宋跡相處時感到害羞了。
結束通話後，許擐無奈地長嘆一口氣。
他猛地躺下縮在被子裏先裝死，過了一會兒終于明白還是逃不過已定的要出門的事實。
掀開被子，下床到衣櫃裏翻翻找找，拿出最厚的一件羽絨服穿上，又戴上白色毛線帽子，同套的手套，穿了兩雙厚襪子，最後還在帽子上加戴一副毛絨絨的灰色耳罩。
打開房門出去，許擐媽媽正分了一碗将切好的水果準備給他端過去。
看他這全副武裝的樣吓了一跳。
“兒子你穿這麽嚴實幹嘛？難道要出門”
“嗯，同學剛打電話讓我出去玩。”
“我的天，大冷天的你居然願意出門! 真稀罕。” 許擐媽媽奇到，“反正今天出太陽，外面走走也挺好，注意別凍着了。哦你穿這麽多也凍不着。”
許擐到了約定的飲品店，大家真的都在等着他。
看到同學們高興的跟他打招呼時，許擐覺得還真有點想他們。
宋跡在一群人中往前兩步迎他。
許擐看着他走過來，突然發覺原來自己最想念的還是宋跡。
“擐擐，你這也太誇張了點，打算等會去北極啊。” 他打量着許擐今天的穿着。
“我怕冷啊。。。”
他整個人都被裹着，只露出一雙圓溜溜的眼睛。
白色帽子灰色口罩顯得皮膚更白，看上去比平時還顯小。
宋跡忍不住在他頭上隔着帽子拍了兩下。
他到櫃臺給許擐買了杯熱飲，一群人浩浩蕩蕩離開飲品店去玩桌游。
兩小時後又一起吃了熱氣騰騰的火鍋，十來個人圍着一個大桌，吃會兒聊會兒，一直沒停過笑。
出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七點了。又約着下一攤，打算去ktv唱歌。
許擐媽媽這時打來電話問他什麽時候回家，吃了晚飯沒有。
許擐小聲地說已經吃了，看情況要到晚上十點左右。
他這時候舍不得獨自先回去，擔心媽媽不同意他玩到這麽晚。
畢竟以前從來沒有過，這還是第一次。
但他媽媽竟然沒反對，只讓他注意安全，十點要回。
一行人來到一家市中心比較有名的KTV裏開了個大包間。
喜歡唱歌的麥霸上去就抓了麥，五音不全的和像許擐這樣內向些不太愛表現的就默默地在沙發角落縮着。
但是在場每人都要唱的默認規則讓許擐無論如何也逃不掉。
宋跡從其他同學手中接過麥，遞給許擐。
“擐擐，來一首，你今天可還沒唱。”
許缳見大家都等着自己唱，不想敗興耽誤時間，接過話筒。
起身走到點歌機前點了蘇打綠的《我好想你》。
開了燈眼前的模樣，偌大的房，寂寞的床。
許擐聲音比一般男孩子清越點，但唱這種歌卻很合适。
他音量不大，也沒什麽情緒起伏，一直認真看着歌詞，歌聲很平靜也很令人放松。
我好想你，好想你，卻不露痕跡。
像是冷靜地陳述想念的事實，沒有激烈地高潮轉折。
一曲畢，大家鼓掌捧場。許擐低垂着眼，不好意思地笑。他的睫毛濃密纖長，在昏暗的燈光下投出長長地影子蓋住眼下一小片區域。
他知道自己唱歌一般，像念詩讀課文，但是氣氛真的特別好，所有的人都在鼓勵他。
兩小時後，人都唱累了，提議玩游戲。
大家圍着桌子坐成一圈，空酒瓶擺桌上，轉酒瓶，停下來時瓶口對着誰，誰就喝一杯。
男生喝啤酒，女生喝飲料。
不想喝的就真心大冒險。
幾圈下來，沒人選擇喝東西。
兩小時前才吃的晚飯，現在誰都喝不下多少了。
中招的人大冒險抽到向在座的一位男生表白，也有真心話要求告訴大家喜歡班上哪位同學。
少不更事的青春期男女生最喜歡種話題。
這次瓶口對準了宋跡。
氣氛一下到達高潮，歡呼的口哨聲，拍桌聲，鼓掌聲。
宋跡無奈:“你們至于這麽高興嗎？”
他其實還喝得下一杯啤酒選擇大冒險，但是這樣就玩就很掃衆人興致，沒什麽意思。
宋跡很從容在桌上的一推簽裏選了一張。
打開看，大冒險:請親吻你右手邊的人。
額。。。。宋跡呆住。
他看向坐在自己右邊的許擐。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看宋跡這反應，一定很搞。” 趙或開心道，“擐擐你快過出來給我們念。”
許擐還奇怪宋跡幹嘛看着自己，聽了趙或的話，從宋跡手裏拿過紙條就念:“大冒險，請親吻你右手邊的人。”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今天真的太搞了!”
“這個真是今日之最了吧。”
“快親快親，右手邊的不就是許擐嗎！”
許擐過了兩秒才反應過來是宋跡要親的是自己。
宋跡眼睛彎彎，笑着湊近，聲音輕輕又低沉，嘴唇離許擐鼻尖只一厘米的距離。
“擐擐，我親了啊？”
柔軟的觸感在臉頰邊一碰即離，濕潤的鼻息輕輕拂過。
許擐還沒來得及有反應，宋跡就已經退開了。
是什麽味道呢？檸檬味還是薰衣草味和他平時在學校用的洗衣液不太一樣啊。
怎麽突然就被親了呢許擐呆坐在那越想臉越紅。
大家看許擐害羞了也沒再為難宋跡，起哄一陣繼續進行下一輪。
但許擐的腦海裏仍然不停地重複回放着宋跡靠近的臉，低沉溫柔的語氣。
他僵硬着不敢擡眼去看身旁的宋跡，因為他的心跳得實在是太快，這不太正常。
如果宋跡發現了大家都會尴尬，本來只是很小的一件事，高中男生間有的是比這更過火親密的打鬧。
許擐這樣想着，屏住了自己的呼吸，想冷靜下來。
但奇怪的是這之後宋跡并沒有像往常一樣湊過來逗他，可能也感受到許擐的緊張尴尬。
之後的游戲裏許擐完全是心不在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