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琴雅軒感覺自己快死了。

凜冽的寒風,就像一個個冰刀子一樣刮在臉上,割得皮膚生疼。雙手一片蒼白,毫無血色,那是被凍得。先前身體還會因為冷一直打哆嗦,現在連哆嗦都已經打不起來了,渾身一片冰冷。琴雅軒真的感覺自己要死了,要被凍死了。

門裏面,一聲聲喘息聲和粗吼聲交織着傳出來。起先聽着身體還會燥熱,現在聽着,只剩下煩躁了。琴雅軒後悔自己這麽有骨氣,早知道外面這麽冷,他肯定會選在裏面看活春宮。

琴雅澤也不知道發了什麽瘋,知道他的病好了,就命人把他叫了過來,讓他繼續做他的的貼身侍衛。一下午陰陽怪氣的,搞得琴雅軒跟個丈二和尚一樣摸不着頭腦。

都不知道琴雅澤為什麽突然發瘋,琴雅軒也不敢說什麽,這幾天琴雅澤的情緒明顯不對勁,他也不敢太放肆,規規矩矩的當人體雕像。

晚上的時候,大司馬過來了。大司馬陪着琴雅澤,陪着陪着就陪到床上去了。琴雅軒本想着退下,時間不早了,他也該回去睡覺了。可是被琴雅澤叫住了,讓他守夜。

你們兩個在床上幹那種事情,我站床邊守夜?這種事情琴雅軒哪裏肯幹。自然而然的就和琴雅澤吵起來了。一句‘你現在是朕的貼身侍衛。’成功地堵住了琴雅軒的口。但是琴雅軒死活不要在床邊守夜,于是就被趕出來了。

琴雅軒瑟縮地蹲在走廊的角落裏,整個身子抱成一團,自顧自地傷心委屈。

鋪滿雪的碎石小路上出現了一道人影,朝着這邊來了。琴雅軒目不轉睛地盯着那人影,人影越來越近,是那榮德郡主身邊的婢女仕心,今天下午才見過面的。而且她手上還提着一個食盒,琴雅軒的眼睛瞬間亮了。也不管人家是不是來送給他的,直接起身迎了上去。

琴雅澤和大司馬的聲音并沒有壓抑,仕心剛走過來,那些糜亂之聲一聲接一聲地傳入她的耳朵,臉瞬時通紅。

“你怎麽來了?”琴雅軒目光直刷刷地落在食盒上,喉間不自覺地開始咽口水,“是送給我的嗎?”

不知道是不是仕心的錯覺,她感覺房間裏的那聲音高亢幾分。瞅到琴雅軒那直吞口水的模樣,把手中的食盒遞給琴雅軒,“是郡主讓奴婢給你送過來的,郡主知道你一下午都沒吃東西,就做了一些吃食給你。”

真的是給他的!這簡直就是雪中送炭啊!琴雅軒迫不及待地接過食盒,感覺到食盒裏沉甸甸的分量,激動地抓住仕心的肩膀,‘啵’的一下親在她的臉頰上,“簡直愛死你們了!”

冰冷地嘴唇印在臉頰上,意識到琴雅軒做了什麽,仕心的臉‘唰’的一下紅透了,含羞地瞪着琴雅軒,朝着他的胸口就是一拳,“你這人怎如此下流!”

“抱歉,抱歉,太激動了。”琴雅軒連忙賠罪,“這些都是你們郡主做的嗎?”

“那當然!能吃到我們郡主親手做的吃食,你可是第一個!”仕心驕傲地揚起她那小頭顱,眼裏有一閃而過的心虛,琴雅軒沒有注意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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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食送到了,我也該回去了。”

“好,路上慢走,小心點,別摔到。”琴雅軒習慣性地囑咐了幾聲。

送走了仕心,回到走廊上,琴雅軒迫不及待地打開食盒。揭開蓋子,看到裏面的東西,琴雅軒瞬間懵了。我去,這盤子裏黑不溜秋的是什麽東西?琴雅軒又打開第二層,這裏面裝的是一盤排骨,除了部分有點焦糊外,其他都還行。

第三層裏面是一盤炒得通紅的像螞蚱那種的蟲子,看到那些蟲子沒祛除的翅膀和四肢,琴雅軒差點沒吐出來,趕緊把盒子蓋上。他算是明白榮德公主為什麽會親手做吃食給他了,這是拿他當小白鼠啊!這些東西能吃嗎?

第一層裏那盤子黑不溜秋的東西,琴雅軒怎麽看都不出來原形是什麽,第三層那個果斷不吃,能吃的只有第二層裏的排骨了。

一塊排骨入口,琴雅軒的臉瞬間扭曲,直接吐了出來。我去!她這是放了多少鹽!這感覺不是在吃排骨,是直接吃鹽。琴雅軒皺着眉,重新抓起一塊放入口中。

這個還好,味道有些淡,還有些肉腥味兒。琴雅軒現在都不求能有多好吃,只要能吃就行。挑着撿着把能吃的排骨吃掉。裏面琴雅澤叫他了。

琴雅軒趕緊把食盒收拾了蓋上,藏在庭院的假山裏,抹掉嘴上的油膩,把手在衣服上蹭了幾下,蹭掉上面的油漬,開門走了進去。

琴雅澤和大司馬已經辦完事了,琴雅澤依靠在床頭,大司馬懶懶地趴在他的胸膛之上,兩人渾身大汗淋漓。琴雅澤讓琴雅軒去給他準備熱水。

兩條赤i裸的肉體迷了琴雅軒的眼,琴雅軒不想多看,應了聲退出了門外。等出來了,大腦冷靜下來了,才意識到他不知道怎麽準備熱水。

想了想只有去問小蘇。回到先前住的地方,小蘇還在房裏等着他。見到琴雅軒一身的寒氣,連忙拉着他到炭盆兒那去烤烤。琴雅軒哪有這時間,連忙問小蘇怎麽準備熱水。

“熱水要到廚房燒才行。廚房那邊應該燒的有,你在這烤烤火,去去寒氣,再把這兩件衣服穿上,我到廚房去看看。”小蘇說着從裝衣服的箱子裏翻出兩件棉衣搭在屏風上。

琴雅軒點頭,他确實冷得不行,而且他也不知道廚房在哪兒。小蘇走後,琴雅軒把搭在屏風上的兩件衣服拿過來,放在炭盆兒上面把它們烤暖。三下五除二地把自己的外袍脫了,把兩件棉衣穿上。身上一下子暖和了許多。又把有些濕潤的外袍放在炭盆兒上烤。正烤着小蘇回來了。

“廚房裏面還有熱水,皇上是要洗漱還是沐浴。”

“沐浴。”剛做完那種事兒,當然是要沐浴。

“沐浴的話要準備浴桶,你先去皇上那裏把浴桶那些準備好,我把水給你提過去放在外面,你自己在把水提進去倒到浴桶裏去。”

“浴桶放在哪的?”琴雅軒問。

“一般都在側室的隔間裏。像我們這個屋子,隔間就在這兒。”小蘇帶着琴雅軒到屏風的後面,在那之後有一扇敞開的門,浴桶,矮梯都在那裏。

“這些東西有也可能被裝起來了,如果沒看到,你就在那些櫃子裏面找找。”小蘇指着緊靠着牆壁的那些大櫃子說,“浴桶,矮凳,還有皇上擦拭身體用的布帕,需要更換的衣服都要準備好。”

“行,我知道了。”琴雅軒點頭。

回到皇上這邊,大司馬還膩歪在琴雅澤的懷裏,琴雅澤則攬着大司馬是閉目假寐,聽到開門的聲音,睜眼看了一眼,見是琴雅軒又閉上了眼睛。

大司馬見琴雅軒兩手空空,調笑着說:“世子熱水還沒準備好?我們這一身汗都快幹了。”

“剛剛去廚房看了,還有熱水,馬上就好。”琴雅軒目不斜視,在離床頭不遠的地方找到了隔間。裏面的東西已經準備好了的,琴雅軒翻了幾個櫃子,找到了幾條幹淨的白布,把它們搭到離浴桶不遠的矮架上。

琴雅澤的衣服他記得是放在床尾的屏風後面的箱子裏的。去床尾那邊又要看到那兩人,琴雅軒有些抵觸,可是沒辦法,硬着頭皮出去了。

大司馬嬉笑着同琴雅澤說着今天上午去城裏游玩時碰到的趣事,琴雅澤閉着眼睛,有一句沒一句地搭着。琴雅軒快速地從床前走過,去琴雅澤的衣箱裏翻出一身明黃的裏衣。想到還有個大司馬,又在箱子裏一陣翻騰,終于找到了一身素白的裏衣。

大司馬還在說今天在城裏碰到的那對表演雜技的父女。有一對父女表演水中解繩的雜技,父親是水系的低階輔武者。他把自己的女兒的四肢和身體綁成一團,然後凝了一個大水球。女兒在水球裏憋着氣自己給自己解繩子然後逃出來。

那女兒原本解得好好的,身上的繩子都解開了,就差手上和腳上的了。然後不知道怎麽回事,沒憋住氣,一直在水裏面撲騰。說道當時那女兒滑稽的動作,大司馬就笑個不停。琴雅澤也勾起了嘴角,露出了笑意。

琴雅軒抱着衣服從床前走過,聽到大司馬幸災樂禍的笑聲,還可惜那女兒沒淹死。眼角瞥到琴雅澤那勾起的嘴角,心裏一陣發寒。抓住衣服的手指微微收緊,低着頭快步走進了隔間。

将換洗的衣服挂到衣架之上,琴雅軒出了房間,小蘇已經提來了一桶熱水放在了門口的臺階下。琴雅軒廢力地把水提上來,又一步一挪地提進隔間裏,站到小矮凳上,把桶裏的水到進去。

浴桶很大,一桶水進去,只稍稍淹了個底。琴雅軒提着空桶到外面去等小蘇。就這樣來來回回地跑了十多趟,浴桶裏的水終于裝得差不多了。考慮到琴雅澤可能要和那個大司馬一起洗,浴桶只裝了七分滿。

最後一桶倒進去,琴雅軒告訴提來水的小蘇不需要水了。小蘇讓琴雅軒把這桶水倒一些在臉盆裏,剩下的水就留在桶裏,萬一要用。

琴雅軒按照小蘇說的,把熱水倒了一些到臉盆裏,剩下的水就留在桶裏,把桶靠邊放。然後走到浴桶旁伸手摸了摸水溫,外面天氣極冷,提水過來又要廢一些時間,水溫已經涼下來了,只稍稍有些燙意,用來泡澡再合适不過了。

琴雅軒瞅了眼隔間門,能清楚地聽到外面大司馬在和琴雅澤說話。琴雅軒奸笑着從衣襟裏掏出一個瓷瓶,扒開上面的蓋子,把裏面的粉末全部倒進浴桶裏。

“爺爽死你!”

作者有話要說:

子衿:蘇陽,你別作死啊!

蘇陽(拿着小瓷瓶瘋狂地往浴桶裏抖,偏過頭看着子衿):我怎麽作死了。

子衿(眼看着那些粉末和浴桶裏的熱水慢慢相融,眼睛眉毛鼻子全抽搐):沒,沒什麽。最近我要外出一趟,別找我。(說完,直接閃人。)

蘇陽:……

蘇陽:真是莫名其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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