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睜眼,入目的依舊是古色古香的帷帳,“我這是沒死,還是又穿了。”脖子上殘留的痛楚适時的提醒了他,手撫上脖子,琴雅軒自嘲的冷笑,“原來我還沒死。”

靜靜地在床上躺着,雙眼望着帳頂,他必須好好審視審視自己。先前琴雅澤說他只是個玩物的時候,他居然心痛了!呵呵,他是有多沒出息才會覺得心痛?居然會因為一個男人的話心痛,琴雅軒越想越覺得自己可笑。“我琴雅軒喜歡的是女人,不是男人!”

門開了,是大皇子。見琴雅軒醒了,歡歡喜喜地跑到床邊,爬在床邊,興奮道:“表叔,你終于醒了!”

表叔。琴雅軒嘴不自覺抽搐了一下,在他心裏,被稱作樹的都是四十歲以上的,一聽大皇子叫他表叔,整個人都不好。

“不要叫我表叔,要叫就叫雅軒哥哥,或者叫琴哥哥,軒哥哥都行!就是不要叫表叔!”琴雅軒板起一張臉,鄭重地道。

大皇子歪着小臉,“可是,小蘇哥哥說了你是我的表叔,輩分不能亂。”

琴雅軒一口老血沒差點噴出來,小蘇你叫他哥哥,我,你就叫叔叔,我就比他大兩歲而已,稱呼差別要不要這麽大。“什麽輩分不輩分的,你是聽他的還是聽我的?”

看琴雅軒臉色不怎麽好,大皇子只能撇着小嘴回答,“聽你的。”見琴雅軒直愣愣地盯着他,大皇子又只得叫了聲,“雅軒哥哥。”

“唉。乖~”琴雅軒瞬間陰轉晴,臉上綻放出笑靥。“小蘇呢?”

說起小蘇,大皇子的小臉變了,烏黑的大眼睛裏溢滿了汪汪清水,随時都會決堤而下,“小蘇哥哥被大司馬叫走了,都快被折磨死了!”

琴雅軒只覺得有一股火氣從心底蹭蹭蹭往上竄,又是你這個大司馬!雙眼瞪着大皇子,吼道:“怎麽回事?”

大皇子本就因為小蘇的處境想哭,又被琴雅軒一通吼,眼淚啪啪啪不停地往下掉,哽咽着說:“大司馬讓小蘇哥哥去紡涓紗。”

“紡涓紗,那是什麽?”琴雅軒沒聽說過這個。

“涓紗是玉涓蟲吐的絲,用它做出的衣服刀槍不入,水火不侵,還能祛除身上的污垢。”大皇子抽噎着回答,“玉涓蟲只有産卵的時候才會吐涓紗,然後把所有的幼卵全部産在涓紗上。用涓紗做衣服要先把上面的幼卵清幹淨,可是玉涓蟲的幼卵特別小,光用眼睛根本看不到,碰到人就會往人的體內鑽,然後在人的的體內變異成血涓蟲,專吸血,玉涓蟲的卵肉眼看不到,就算進到體內也發現不了。等它長大了再産卵,那些卵在孵出來,人會被活活吸成幹屍。”

“涓紗是前天在拍賣會上拍到的,拍賣會的人說上面的幼卵都清了。大司馬怕有漏,就找人徒手去紡那些涓紗,如果上面有玉涓蟲都會鑽到那些紡紗的人的體內去。小蘇哥哥體內都鑽進去好幾只了。”小蘇一邊說,一邊哭。

“玉涓蟲的幼卵不是小得肉眼看不到嗎?你是怎麽知道小蘇體內有的?”琴雅軒皺着眉頭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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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到了,小蘇哥哥體內有七個幼卵,有兩個都已經孵化了,在到處爬了。”

琴雅軒聽的毛骨悚然,又驚異于大皇子居然能看到小蘇的玉涓蟲卵。但是現在不是驚異的時間,救小蘇要緊。“帶我去小蘇那裏。”

琴雅軒和大皇子出了房門,門外的欄杆上,一位長相俊秀的男子正倚欄而望,見琴雅軒和大皇子出來,彬彬有禮地道:“關于小蘇的事,世子可否留步?”

琴雅軒停下步子打量着他,他記得此人是中書令,名字似乎叫楚守逸。穿越來第一天在新月鎮的客棧見過,記得那時候他是躺在病床上。後來一路上似乎沒有再見過他。琴雅軒的眉頭微微皺起,狐疑地看着他,問:“小蘇怎麽了?”

楚守逸保持着溫和的笑容,沒有回答琴雅軒的問題,而是看向大皇子,蹲下身子,溫和地問:“大皇子想救小蘇哥哥嗎?”

“想!”大皇子毫不猶豫地點頭,脆聲回道。

楚守逸微笑着從衣袖裏掏出一塊暗沉的木牌,拿在手上給大皇子看,道:“這塊木牌給你,你可以用它去救你的小蘇哥哥。但是世子不能去,你要一個人去救你的小蘇哥哥,做不做得到?”

大皇子猶豫了,扭頭看向琴雅軒。琴雅軒果斷拒絕了,“不行,他一個人太危險了。大司馬的那些侍衛個個都不是好東西,去了指不定怎麽欺負他。”

“世子放心,只要有這牌子在手,這裏的所有人,包括皇上在內都會乖乖地聽他的話,不會有人做逾越之舉。”楚守逸站起身,微笑着将木牌遞給琴雅軒。

琴雅軒接過牌子,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什麽牌子能有這麽大能量。牌子是暗沉的棕色,看得出用了很久了,四周尖銳的棱角都被磨平了。牌子背後镂刻着一種玄妙古樸的花紋,隐隐地能看出一只展翅翺翔的鳥的圖案。正面的四周則是另一種古樸的花紋,正中間則是一個蒼勁有力的“楚”字。

“世子和大司馬的關系如何,想必世子清楚。你這麽冒冒然然的去要人,那些看守的侍衛是你的還是聽大司馬的?”楚守逸臉上的笑容不變,語氣溫和不唐突。

琴雅軒不用想也知道那些侍衛肯定不會聽他的,鬧不好又要和那大司馬幹上一架。

“你這個怎麽用?”

楚守逸臉上的笑更深了,從琴雅軒手上拿回木牌,将之遞給大皇子,道:“大皇子去了,只要将這木牌亮給那些看守的侍衛看,就說我找小蘇有事,讓他們放人即可。”見大皇子有些猶豫,語氣溫和地又道:“放心,有這個牌子在,他們不會對你怎樣,反而會恭恭敬敬的。要是有人阻撓你,你只需返回告訴我就行,我會給你讨公道。”

大皇子用詢問的目光看向琴雅軒。見琴雅軒微微點了點頭,從楚守逸手中接過木牌,恭恭敬敬地朝楚守逸鞠了躬,道:“謝謝中書令大人。”

楚守逸微笑着輕輕拍了拍他的頭頂,溫聲道:“去吧。”

大皇子小小年紀就如此懂禮貌讓琴雅軒很欣慰,可一想到大皇子的身份,堂堂一個皇子要向一個臣子行禮,琴雅軒心裏很不是滋味。他也注意到了,大皇子在行禮的時候,楚守逸雖然是笑着的,可眼眸中卻流露出了淡淡地哀傷。憑這一點,琴雅軒心裏稍稍認同了一些他。

待大皇子走遠,琴雅軒開口問:“你要和我說什麽?”

“世子可知李彥臣為何要對付小蘇?”楚守逸直直地看着琴雅軒,問道。

“他腦子有病!”琴雅軒毫不客氣地回答。

楚守逸失笑,轉身,雙手撐在欄杆上,眼眸看向樓下大廳,道:“世子可知那裏面裝着什麽?”

琴雅軒朝着樓下望去,正好看見兩個侍衛抱着一個箱子走進大廳。箱子是蓋着的,琴雅軒自然是看不到裏面的東西。看向楚守逸,不語。

見琴雅軒不語,楚守逸微微一笑,道:“那裏面是一件玉紗衣,涓紗做的玉紗衣,是三百多年前,李彥臣的祖先穿過的玉紗衣。”

琴雅軒摸不着頭腦,“這和小蘇有什麽關系?”

“那件玉紗衣是當時的夜歌皇帝為李彥臣的祖先一縷一縷親自紡織成的。”楚守逸沒有回答琴雅軒的問題,繼續自顧自地道:“這一次,皇上也會親手做給他。”說到這,楚守逸收回目光,看向琴雅軒繼續道,“就如同三百多年前,夜歌的皇帝親手為李彥臣的祖先紡織玉紗衣一樣,皇上也會親手做給李彥臣。”

琴雅軒呆呆地望着樓下兩個侍衛手中的箱子,心裏泛起一陣一陣的酸意。心中越是酸痛,琴雅軒越覺得自己可笑。強壓下心中的酸澀,琴雅軒盡量讓自己看起來若無其事,不滿道:“他要紡就紡,幹嘛要拉上小蘇!”

“因為玉紗衣是當時夜歌皇帝和李彥臣先祖的愛的象征。”楚守逸臉龐上的笑終于沒了,是傷感和惋惜,“皇上做衣給他,也是為了宣示他們之間的愛。”

酸澀溢滿胸膛,如何壓也壓不去。琴雅軒強忍着心中的酸澀,嘶啞着聲音道:“他們愛怎麽愛,随他們的便,可為什麽要搭上小蘇?”

楚守逸的眸子緊緊地盯着琴雅軒,“世子難道還不懂嗎?”

琴雅軒望着楚守逸,不解。

“李彥臣做這一切,都是是為了讓皇上在你和他之間做個選擇。救小蘇,說明皇上心中有你;做衣給他,那皇上最終選的人就是他。照目前看來,皇上選擇了他。”楚守逸淡淡地道。

琴雅軒冷笑,“別把我和他們混為一談。我琴雅軒是男人,我怎麽可能喜歡男人!”對!我是個正常的男人,我喜歡女人,只喜歡女人,也只能喜歡女人!琴雅軒心裏一遍一遍的告訴自己。

“世子難道對皇上一點感覺都沒有?”楚守逸看着琴雅軒,一雙幽深的眸子仿佛有透射之能,穿過琴雅軒的所有僞裝,直擊琴雅軒的心底。

琴雅軒被他看得有些發虛,強裝鎮定,回道:“我是個男人,我只會對女人有感覺!”

“是麽?看來是我想錯了。”楚守逸沒有再深究下去,适時而止,“小蘇的事情就交給我吧。世子如果還在乎皇上,就不要貿貿然的和李彥臣起沖突。否則,你不但誰也救不了,還會連累自己,更會把皇上徹底推到李彥臣那邊。”

琴雅軒有心想反駁,話到了嘴邊卻怎麽也說不出。看着楚守逸慢慢走遠,琴雅軒懊惱地給了自己一巴掌,“琴雅軒!記住你是個男人!”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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