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楚守逸給大皇子的木牌,是楚守逸身份的象征。

楚守逸和琴雅澤是從小玩到大的玩伴。琴雅澤剛登基時,勤政愛民,楚守逸就是他的得力助手。後來琴雅澤性情大變,變得殘暴嗜血,楚守逸依舊是他的得力助手。

不論朝中勢力如何換,不論挑撥離間多麽高明,兩人就如同連體嬰兒般,從沒有絲毫裂痕。不是當事人,真的不明白兩人之間的信任為何如此牢固。

所以,楚守逸是特別的。

別看李彥臣如今得寵,皇上更是要親手為他做衣。但如果讓皇上在他和楚守逸之間做選擇,皇上會毫不猶豫地選擇楚守逸。這一點,大家都看在眼裏,埋在心裏。

所以當看守的侍衛看到大皇子手中刻有“楚”字的身份牌時,只得依言放了小蘇,任由着大皇子将他帶走。但是大皇子一走,看守的侍衛立刻就禀報了李彥臣。

“是麽?楚守逸把人接走了。”李彥臣手握木梳,對着銅鏡,一下,一下地梳理着自己的長發,神色淡然,“接走了就接走了吧,反正皇上已經選擇了我。”

放下手中的木梳,将長發撥到背後,站起身,盯着前來禀報的侍衛嚴厲地道:“涓紗,你們必須看着他們一毫一厘地全部過十遍!一定不能出差錯!這些涓紗,皇上制衣的時候都要用。要是上面還殘留了玉涓蟲卵,有什麽後果你清楚!到時候就別怪我翻臉不認人!”

侍衛連忙跪下回道:“是,大司馬!屬下一定會盯緊了他們,一毫一厘都不放過。”

“知道就好!你下去吧,一定把他們盯緊了!”

“是!”

侍衛走後,李彥臣慵懶地趴在桌子上,手撐着下巴,欣賞着鏡中的自己。“我這麽幫你,你居然選擇琴雅軒。”

李彥臣嘴角微微勾起,露出魅惑的笑容。起身,拿了一件鬥篷披在身上,出了房門。

琴雅軒的房間在隔着大廳的對面,此時大皇子已經要了人回來了,琴雅軒正推着小蘇進門,随後關上了房門。

李彥臣微微一笑,不再停留,徑直上了三樓。他這次的目的不是皇上,而是楚守逸。

楚守逸早料到李彥臣會來找他,從琴雅軒那裏回來後,就一直在房間裏等他。見李彥臣到來,沒有絲毫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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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早猜到我會來找你。”李彥臣不矯情,輕邁着步子,徑直走到椅邊,坐下。

“你看似安靜,實則激進,這是必然結果。”楚守逸的雙眸淡淡地掃向他,繼續道,“世子的存在已經威脅到你了,你不會坐得住。”

李彥臣臉上的微笑淡了,眸光變得銳利,不滿地盯着楚守逸,“皇上已經在我和他之間做出了選擇!要為我制衣就是證明。琴雅軒,他不過是皇上的一個玩物而已。還是個不聽話的玩物!皇上如今已經厭煩他了,他怎麽可能威脅到我?”

“你如果真的這麽自信,又何必如此激動?”楚守逸淡淡地道,見李彥臣張嘴就要反駁,不緊不慢地繼續說,正好将李彥臣的反駁全部堵在嘴裏。

“其實你清楚,皇上已經對世子上心了。”

“我說過,他只不過皇上的玩物而已,圖個新鮮罷了。”李彥臣冷聲說。

楚守逸不反駁他,自顧自地換了個方向,開口淡淡地道:“得不到的才是最有吸引力的,這個道理大司馬應該懂。你和世子之間,誰是的得的到的,誰是得不到的,大司馬心中應當清楚。皇上雖然現在選擇了你,但皇上心中只要對世子有感情,哪怕是一絲一毫。這一絲一毫都會在皇上的心中作怪,讓皇上想着他,念着他。”

李彥臣冷笑,“這就是你選擇他的原因?你可知為了讓皇上同意交換質子,我廢了多少口舌。皇上雖然不喜大皇子,可他畢竟是皇上的親兒子,皇上唯一的子嗣。要不是我日夜游說,皇上怎麽可能會讓大皇子去交換淩書桓。我為你冒了這麽大的風險,做了這麽多,你居然選擇那個連毛都還沒長齊的世子。”說着說着,李彥臣有了些許怒意。

聽到那個讓他日思夜想的名字,楚守逸怎麽也淡然不下來,臉上沒了笑容,面無表情地看着李彥臣,冷聲道:“你不過是想把你的痛苦加到他身上而已,你以為我不知道嗎?淩彥臣!”

“你是怎麽知道的!”李彥臣駭然,這是他心裏一直不為人知的秘密,怎麽會有人知道!

楚守逸冷冷地看着他,眼裏充滿了警告,“你要是敢對付他,我一定會讓你生不如死。”

李彥臣從沒想過要對淩書桓怎樣,只是想通過這種方式将楚守逸拉到他那邊。現在被楚守逸一番警告,更加不敢對淩書桓起別的心思了。他清楚,楚守逸說到一定會做到,他有這個能力。

不過,淩書桓只要到了夜歌,根本不需要他做什麽,有的是痛苦夠他受。如同當年他的先祖一樣。想到當年的先祖,李彥臣眼眸冷了下來。“我無意針對淩書桓,但也請你不要插手我與琴雅軒之間的事。”

“你真以為皇上選的是你?皇上不過是想氣氣世子罷了,奉勸你別太把自己當回事,免得到時候不好收場。”楚守逸的話相當直接,激得李彥臣怒氣直沖大腦,狠狠地瞪着楚守逸,冷聲道:“我就讓你看看,皇上到底是選我,還是選他。”說完,陰沉着一張臉,直接甩袖出了門。

楚守逸又恢複了淡然的神色,出了房門,看着李彥臣怒氣沖沖的背影,輕嘆一聲。又看二樓琴雅軒緊閉着的房門,低聲呢喃道:“世子,能幫你的只有這些了。只要你表現委屈,稍稍服一下軟,皇上就會原諒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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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雅軒抓起小蘇的右手,捏着他的食指瞪大了眼睛,朝着大皇子指的地方使勁看,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也沒有看到一個洞眼。

大皇子踮着腳尖,手指着小蘇食指指腹的地方,脆聲脆氣地說:“就在這兒,這麽大個眼兒怎麽就看不到呢!這兒啊,這兒!”

小蘇哭笑不得的看着眼前一大一小的兩人兒,頗為無奈地說:“玉涓蟲的幼卵哪是肉眼就能看到的。”在紡紗的時候,小蘇一直偷偷的用魂真氣包裹着手指,沒想到還是沒逃過。

沒想到大皇子的眼睛居然能看到手指上的玉涓蟲卵鑽的眼兒,而且還能看到他體內的玉涓蟲卵。這玉涓蟲的幼卵,就算是九階武者,沒有特殊方法都未必能看見,大皇子一個還沒接觸修煉的幼童居然能看見!

小蘇凝神打量起大皇子的雙眼,雙瞳的顏色只是比尋常人稍微偏黑了一些,但沒有琴雅軒的黑。小蘇從小跟着琴雅軒,琴雅軒的眸子他記得很清楚,淡棕色微微偏紅。那紅是因為他體內的毒的影響,眼球微微偏紅,看到的東西都是帶着微微的紅色。

可蘇陽這條異魂進入琴雅軒的體內後,琴雅軒的眸子就越來越黑,如墨汁般濃黑。他眸子裏的黑還在進一步濃縮,越發的極致,竟黑的發亮了。小蘇一直不明白琴雅軒的眸子怎會如此的黑,甚至有些懷疑他眼裏看到的世界是不是只有黑色。小蘇看着大皇子雙眼,想起了琴雅軒的如墨般的雙眸,微微愣起了神。

“這裏,頭發尖兒指的這兒。”

大皇子清脆的童聲把小蘇的思緒拉了回來。回過神來,小蘇瞳孔一縮。大皇子黑色的眼球中,竟然出現了一個小白點。這小白點非常的小,要不是小蘇一直盯着他的眼球在看,他的眼球又有些偏黑,對比比較明顯,還真發現不了,只當是眼珠反光而已。

琴雅軒覺得自己的兩只眼睛都快瞪壞了,瞪了那麽久,毛都沒看到。“不看了,不看了。想想怎麽把那些蟲卵取出來才行。”

“放血。”大皇子想也不想,脆聲聲地回答。

琴雅軒一個彈指彈到他的腦門上,“那麽小的蟲子卵,把他血放幹,都未必放的幹淨。還放血!先放放你!”說完,又是一個彈指彈在大皇子的腦門上。

大皇子吃痛地捂着額頭,小嘴高高地撅着,小聲地頂回去,“本來就要放血。”

“還放!”琴雅軒又是彈指。

小蘇看不過去了,“小爺你就別欺負他了,要取蟲卵本來就要放血。”

哈?

“那麽小的蟲子卵,怎麽放?取一個蟲子卵,要放多少血才放的出來,你身上有七只,等全部放完了,你命也剩不了多少了。知不知道失血過多是要死人的。”放血,琴雅軒第一個就想到了這個。仔細想了一遍,這方法根本不靠譜。要是蟲子卵都在皮膚附近的血管裏都還好,割開放出來就是,這裏有醫武者,就算割破大動脈也沒關系,分分鐘就能治好。可要是蟲子卵不在皮膚附近的血管裏,在身體裏面。這要怎麽放?要放多少血,才放的出來。

“玉涓蟲卵進入體內,本來就是無治的。我已經很幸運了,大皇子能看到蟲卵的位置。只要就近放血就行。”

正如小蘇所說,他确實很幸運。尋常人體內進了玉涓蟲,根本就發現不了。等發現的時候,為時已晚。

作者有話要說:

大家能猜到李彥臣的身份不?

提示:夜歌皇室的姓是琴;滄瀾皇室的姓是淩。

嘿嘿^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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