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琴雅澤再也沒找過琴雅軒,琴雅軒也再也沒見過琴雅澤。
隊伍行進的時候,琴雅軒總是窩在車上。隊伍一旦進了城,他不是窩在房間裏,就是和榮德郡主一起到城中去游逛。
不得不說,琴雅軒和榮德郡主郎才女貌,身邊又帶着個小蘿蔔頭大皇子,像極了一家三口。再加上小蘇和仕心,一行人走到哪裏,回頭率都是百分之百,每天玩得好不熱鬧。
第五天的時候,隊伍終于到了滄瀾的都城——古苑。
這是一座恢宏的城市,大陸第一強國的國都。古老的建築氣勢恢宏磅礴,川流不息繁花似錦的街道,琴雅軒感受到了強烈的文化沖擊,那種不同于現世的,古色古香的別有風味文化氣息,讓他如癡如醉。
感嘆間,琴雅澤和李彥臣的身影不知何時落入了眼簾,整個人都不好了。
豫王在古苑有自己的府邸,榮德郡主自然是跟着豫王回府邸。琴雅澤一行人則住進了滄瀾皇室準備的使館中。
離滄瀾的新皇登基還有三天。滄瀾這一次新皇登基,不僅邀請了琴雅澤,還邀請了雲傾,錦月兩國的皇帝。
琴雅軒了解過,六國新皇登基,會邀請其餘五國前來觀禮。各國一般都會派使者前往,像這次三國皇帝親自前來觀禮,是大陸近幾百年來首次。
琴雅軒的直覺告訴他一定有事會發生。
但是這些和他有什麽關系呢?沒關系!
所以琴雅軒該吃,吃,該喝,喝。他下定決心不再和琴雅澤有任何瓜葛,所以總是躲着他。
琴雅澤要是在使館裏,那他就在外面。如果琴雅澤在外面,那他還是在外面。
琴雅澤也不管他,仿佛隊伍中沒他這號人一樣。
以前榮德郡主總是纏着琴雅澤。可琴雅澤總是和大司馬李彥臣出雙入對,琴雅澤對她的态度一般般,甚至有些冷淡。每次她去纏琴雅澤的時候,就宛如一個巨大的電燈泡橫在琴雅澤和李彥臣之間。
三人在一起的時候,氣氛總是很冷,很尴尬。久而久之,她也不想再去了。反而和琴雅軒走得特別近。每天早上天剛亮就來了使館,帶着琴雅軒,大皇子,小蘇去逛古苑,總是要逛到夜黑了才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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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三天,經常來使館的人,除了榮德郡主外,還有一人。十七爺——淩書桓。
從侍衛那裏打聽來的消息。那個淩書桓似乎和中書令楚守逸的關系不一般。
淩書桓,滄瀾上一任皇帝的第十七子,年幼的時候,曾被送到夜歌做質子。在夜歌水土不服,沒幾年就得了重病,差點命隕。後來被送回了滄瀾,成了現在的十七爺。
已經是十多年前的事了,侍衛們知道的不多。都是以前的那些侍衛偶爾提起過,他們才知道一些皮毛。
這三天,淩書桓天天來使館報道。本來他與楚守逸之間就有些傳言,又有皇上和李彥臣的例子在先。侍衛們都傳言,中書令楚守逸和淩書桓是戀人關系。
琴雅軒見過淩書桓幾面,是一個很文弱的書生。臉上總是挂着淡淡的笑意,安安靜靜地跟在楚守逸身旁。兩人偶爾對視,雙目之間都是濃得化不開的情誼。
看到他們,琴雅軒不反感,反而有些羨慕。分隔了十多年,依舊如此情意濃濃。這樣的愛,即便雙方都是男人,也值得尊重。
不由地想到了自己。一想到自己的事情,琴雅軒就覺得煩躁。找小蘇要了錢,不讓他跟着,自己一個人到離使館不遠的酒樓裏喝起了悶酒。
酒樓的酒味道十分甘醇,不似想象中的火辣,但勁頭十足。才一杯下肚,就覺得有些暈暈了的。不過心中煩悶,暈了也好。
剛開始,他還怕琴雅澤再找上他,特地躲着他,深怕他看見自己。可到後來才發現,琴雅澤從始至終根本看都沒看過他一眼。哪怕站在琴雅澤的眼前,琴雅澤的眼眸也沒在他的身上停留過。
巨大的落差,讓琴雅軒心裏難受極了。他大致明白,他是喜歡上琴雅澤了。可他的喜歡有用嗎?沒有!
他羨慕楚守逸和淩書桓,兩人可以不顧世俗,□□,情濃分別十年未曾淡。
而他和琴雅澤,恐怕這一輩子只能有緣無分。
心中煩躁,将杯中酒一飲而盡,琴雅軒的臉上浮現出些許的醉意。搖了搖酒壺,已經所剩無幾。把這點喝完就回去吧。
正想着,小蘇來了,皇上叫他回去。
醉意爬上臉龐,腦海裏暈暈的。聽到是琴雅澤叫他回去,琴雅軒整個人都雀躍起來。心裏暗自猜想琴雅澤為什麽找他,一顆心‘噗通噗通’直跳。
可回到了使館才知道,不是琴雅澤找他,是另外有人找他,隐族的人。
房間裏只有琴雅澤和隐族那個年輕人。琴雅軒腳步虛浮,醉眼朦胧地看着琴雅澤。心中郁結的煩悶化為喜意,讨好地走過去。
他不想再和他冷戰了。
看到琴雅軒醉醺醺的樣子,琴雅澤忍不住皺眉,居然跑出去喝酒了,還喝成這個樣子回來!偏頭,對着那位隐族年輕人略帶歉意地道:“少奇兄見笑了。”
隐少奇從琴雅軒身上收回目光,略微一笑,道:“哪裏,是我冒昧上門,擾了琴小兄弟喝酒的興致。”
琴雅軒的臉上帶着醉意,可心裏比任何時候都要清楚。琴雅澤那一瞬間的皺眉,他看得清清楚楚。
他在嫌棄他。
酸澀溢滿心間,欣喜從他的臉龐上褪去,只留下淡淡的苦澀。雙腿已經沒了前進的動力,改道走到左邊的椅子上,坐下,看着地面發呆。
隐少奇只當是琴雅軒喝醉了,不疑有他。從座位上站起來,從懷裏掏出一把約一尺長的短刀。刀柄和刀鞘是少有的紫色,看不出是什麽材質,上面雕有古樸的花紋,暗沉無光,透露着濃濃的年代感。
“琴小兄弟,這把刀你看看如何?”隐少奇将短刀遞給琴雅軒。
琴雅軒暈暈乎乎地接過短刀。短刀有些重,拿近了看,才看到刀鞘和刀柄在那些古樸花紋的裝飾下,顯露出許多的洞洞眼眼。紫色和黑色交錯,在微醺的狀态下,琴雅軒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握住刀柄,把短刀拔i出來,只是一塊黑鐵。
琴雅軒忍不住皺眉,不知道怎麽,他總感覺這把刀有些不祥。
隐少奇一直注意着琴雅軒,見他皺眉,便開口問:“琴小兄弟,你覺得這刀如何?”
琴雅軒握住刀柄,将刀柄,刀身從頭到尾看了個遍。“這刀身就是塊黑鐵,都沒有打磨,這算什麽刀?而且這刀顏色詭異,感覺有些不祥。”
琴雅軒說着,還将右手大拇指的指腹放在刀鋒上磨了磨。本以為沒事,可沒想到竟然出血了。
這刀鋒足足有五毫米那麽厚,居然把琴雅軒的大拇指割出血了。
琴雅軒吃痛的收回手,大拇指的指腹上,殷紅的鮮血不斷往外溢。而此時,琴雅軒拇指觸碰的刀鋒竟然有了反應。
沾染着琴雅軒鮮血的刀鋒‘滋滋’地冒着氣泡,就像被琴雅軒的鮮血腐蝕了一樣。琴雅軒沾染的鮮血不多,幾個眨眼間就結束了。
刀身其他的地方沒有變化,還是猶如黑鐵一般。但是琴雅軒鮮血沾染過的地方,卻露出了刺眼的寒光——開鋒了。
琴雅軒把大拇指放到嘴裏吸吮着,吃驚地看着刀鋒的變化。不信邪地從嘴裏拿出大拇指,擠着指腹,擠出了一滴血滴到刀身上。
鮮血和刀身又有了反應。幾個眨眼後,被鮮血滴到的刀身露出了一圈圓形的白光。
“這是怎麽回事?”琴雅軒疑惑地看着隐少奇問。
“果然,琴小兄弟是有緣人。”隐少奇微笑着從琴雅軒手中拿過刀和刀柄,将刀身插入刀柄之中,解釋道,“這把刀是我族一直傳承的寶物。我族一直在尋找它的有緣人。依剛才那情況來看,這刀的有緣人十有八i九就是琴小兄弟了。不過我要先回去禀報族裏,族裏确定無誤後,我們才能把這刀給你。”說完,隐少奇把刀放回了他的懷裏。
“少奇兄,這刀是……”琴雅澤疑惑地問道。
“我現在必須立刻回族報告這個情況,至于這刀,等族裏确認後,我再和夜皇細說。我就不多留,告辭了。”
隐少奇如此急切,琴雅澤也不好多留,只得點頭送客。
隐少奇走後,房間裏只剩下了琴雅軒和琴雅澤。琴雅軒不敢正視琴雅澤,只敢偷偷地打量他。心裏糾結要不要主動和他說話。
琴雅澤食指一下一下地輕扣着桌子,若有所思。今天隐族的人來得既突然又奇怪。那把短刀,他敢肯定不是普通物,還和琴雅軒扯上關系了。
需要琴雅軒的血才能開鋒,又是隐族一直傳承的寶物。到底是什麽刀?和琴雅軒又有什麽關系?
琴雅軒見琴雅澤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之中,看都不看他一眼。忍不住輕喚道:“皇上。”
“皇上!”
而就在此時,李彥臣手裏拿着幾件藍色的衣袍興沖沖地走了進來,興奮的呼喊聲正好把琴雅軒的輕喚聲掩蓋了。
他走到琴雅澤身前,将手中的衣袍展開,在自己的身上比劃,臉上是醉人的喜意。“剛才紅秀坊那邊把衣服送過來了,您看這件,好不好看?”
“這藍衣,穿在彥臣身上,甚是好看。”認認真真地将李彥臣從頭到尾打量個遍,琴雅澤不住地點頭,“彥臣果然最适合藍衣。”
琴雅軒的眸子泛起些許霧氣。他記得,琴雅澤的便衣大多都是藍色。原本以為他喜歡藍色,原來是因為李彥臣喜歡藍色。
看着自己身上的一襲藍衣,琴雅軒突然覺得自己好可笑。
緊閉雙眸,将眸中的霧氣全部壓回去。再睜眼,淡淡地冷笑挂在嘴角。冷冷地掃了琴雅澤和李彥臣一眼,起身走向門外。
作者有話要說:
修改了屏蔽的字。‘i’是防屏蔽的字符,請各位看官忽略。
實在不能明白為什麽‘□□’和‘□□’要被屏蔽,無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