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塵埃落定
真怕她被許相打死!
真怕她将沐敬亭拉下水!
真怕她将沐敬亭拉下水的同時, 也讓她自己聲名掃地, 讓許府聲名掃地, 淪為京中貴女圈的笑柄。
……
她們自幼一同長大,顧淼兒是說什麽都想不到許雅會做這些!
難怪她之前會對白蘇墨惡言相向, 難怪她之前在白蘇墨面前咄咄逼人,恨不得出口便能将人重傷,原來, 竟是沐敬亭的緣故。
顧淼兒心中比早前白芷書院之後還難受上幾分。
許雅為何要如此?
今日是太後壽辰,許相此時卻忽然帶了許雅離宮, 哪能不遭人非議?
這宮中哪個是傻子!
顧淼兒興嘆。
可許相也是對的,世上沒有紙能包得住火,若是再在宮中多呆,興許會生出旁的亂子。的确應當趁着宮中無人知曉,趕緊先離宮去, 免得夜長夢多, 再出旁的事端來。
其實照理說,此事應會沿着顧淼兒的擔憂發展。
許相忽然帶了許雅離宮,宮中定會衆說紛纭。
可沈懷月忽然落水, 又被容徽救起一事卻毫無征兆席卷了整個宮中,宮中都在竊竊私語此事, 還有誰去留心許相和許雅離京了?
宮中這頭本是太後的壽辰,又忽得來了這麽一出, 更是手忙腳亂。
沈懷月和容徽全然充當了許雅一事的擋箭牌。
直至晚宴時候都幾乎沒人留意。
顧淼兒心底唏噓。
只是太後壽辰的晚宴, 太後, 陛下和王皇後均遲了,雖無人主動提及,各個心中都是心知肚明了,太後等人遲遲未到怕是同沈懷月和二殿下一事脫不了關系。
照說這類事情處理起來倒也簡單。
左右一個落水,一個救起,湊成一對便成了。
只是這鴻胪寺少卿沈畢本就是寒門學子一步步做上來的,沈懷月的出身做不上二殿下的側室。陛下雖然處處責罰二殿下,但有心人稍稍想一想,便又能摸得出其中一二,就是二殿下這般胡鬧,陛下都還維護,是內心真疼愛這個兒子。
可稍加打聽,便應知曉,今日沈懷月是救王皇後的女兒驕陽公主才落水的,這事兒便不同了。就算不看沈畢的顏面,還需得看王皇後和公主的顏面,否則人沈懷月為了救公主落水,好好得卻成了二殿下府中的侍妾,這傳出去不是打王皇後和公主的臉嗎?
所以都在猜測,陛下應當成一對美事,擡了沈懷月做側室,這事便迎刃而解了。
聽聞早前陛下就同二殿下去了太後的鳳暖殿,可眼下都過黃昏了,竟還未到晚宴上,可想而知,此事怕是出了曲折!
但這當事人就容徽和沈懷月兩個,還能出什麽纰漏?
自然只能是一個不願娶,一個不願嫁。
但沈畢在朝中連權貴都算不得,沈懷月便是心中委屈也不能抗旨不準,想也想得到應是另一個不幹了!
這事兒便成了難題!
今日都知曉沈懷月落水了,救她起來的人是容徽。
然後容徽死活不娶!
這沈懷月日後還怎麽做人?
白蘇墨心底也為沈懷月捏了一把汗,要說這京中一等一的混賬羔子非容徽一人莫屬,連陛下和太後都拿他有氣無處使去。
若容徽死活不願意,最後還是在陛下和太後的逼迫下娶了沈懷月,日後吃虧的也還是沈懷月。
白蘇墨幽幽一嘆。
沈懷月這般仗義的女子,怎麽就攤上了容徽這麽個潑皮無賴的!
白蘇墨指尖都微微攥緊。
晚宴都過了小半個時辰,廳中才見國公爺和沈畢一道入了廳中。白蘇墨見到爺爺來,心中才舒了口氣,卻見爺爺臉色不是很好看。
而一側的鴻胪寺少卿沈畢卻是看不出什麽表情。
蘇晉元本是同白蘇墨一桌,見國公爺來了廳中,蘇晉元便去了臨側。
蘇晉元看了看白蘇墨,白蘇墨也一幅不知如何回事的表情,爺爺早前交待過,晚宴前他怕是就會回府,連白蘇墨都不知他還在宮中,看這模樣,應當還是同沈畢沈大人一道從太後鳳暖殿那邊回來的。
這事兒便蹊跷了。
蘇晉元心中頓時不好預感,白蘇墨也忽得心底上提。突然想起容徽早前就慣來拿她當幌子,動辄便是非她不娶!
莫不是……此番又來了?
所以陛下和太後才迫不得已将爺爺請了去?
思及此處,白蘇墨心底一沉,難怪眼下見爺爺的臉色如此難堪!
定是容徽又扯了她出來當擋箭牌!
果真,白蘇墨悄聲問:“爺爺可是自鳳暖殿回來?”
國公爺看她一眼,輕聲道:“此事與你無關,你聽聽就好。”
爺爺這般說,便是事情壓下來了。
換言之,也真是容徽那家夥借機生事。
容不得白蘇墨多想,陛下攜了太後和王皇後也來了廳中。廳中皆盡起身,男子拱手,女子低頭相迎。
天家威儀不能失,今日是太後壽辰,落座之後便由碩帝親自舉杯,邀場中一道恭賀太後壽辰,廳中複又紛紛起身,一道暢飲。
而後是歌舞助興,期間觥籌交錯,把酒言歡,半分沒有提及早前之事。
可看爺爺模樣,白蘇墨又不好問。
但一直未見容徽和沈懷月入廳中。
這麽大的事,宮中斷然不會不聲不響,也不給衆人一個說法,容徽和沈懷月兩人的事應是要放在宴會靠後來說的。
沈懷月人好,白蘇墨心中替她不值!
就算此番能做二殿下的側室,在京中一門殊榮,沈家日後也可平步青雲,但卻是糟蹋了沈懷月這麽好好的一個姑娘!
白蘇墨心中藏了事情,便沒怎麽飲酒。
等酒過三巡,王皇後果真借向碩帝提起了容徽的婚事,大致意思,今日是太後壽辰,想借太後壽辰的吉日,給容徽定下婚事。
這廳中誰人不八卦,都在等這一刻。
歌舞退去,樂曲聲也停。
碩帝正好征詢太後的意思,讓太後給拿個主意。
都知是借太後的口,給沈懷月擡個名份,只是這話怎麽個說道對沈畢的顏面來說卻大有不同。
廳中都目不轉睛看向太後,白蘇墨也不例外。
太後生得慈眉善目,便是廳中都知曉緣由,一番話自太後口中說出,廳中又覺言之鑿鑿。
大致便是二殿下年紀不小,性子尚需磨練,得在京中尋一知書達理的姑娘,出身門第倒是次要,需得知禮懂禮,可與二殿下相互扶持之類……
可這“知禮懂禮”四個字就大有說道了,知禮懂禮哪有什麽标準可以衡量,太後覺得知禮懂禮便是知禮懂禮。
廳中便曉沈家這側室的位置是定下來了。
甚至有臨近之人,悄悄舉杯,準備向沈畢道起。
可太後一襲話未畢,又接着誇贊了沈懷月幾句,這廳中忽覺蹊跷起來。
東宮尚未即位,二殿下也自是二殿下,日後東宮登基,這二殿下也自是要封親王的,太後先前誇贊沈懷月那幾句,如何聽如何不像擡舉一個親王的側室,倒像……
倒像正妃一些。
先前舉杯要敬沈畢的人,眼下臉都僵了。
這廳中忽然都不知什麽接下來的劇情是何走向?
這沈懷月……鴻胪寺少卿沈畢的女兒……要入主日後的親王正妃之位?
這怎麽可能!
廳中紛紛面面相觑!
雖然二殿下名聲在外,稍有些底蘊的世家都不願意将家中嫡女嫁于二殿下做正室,可這畢竟是親王王妃之位,便不是嫡女,也有庶女,再不侄女……怎麽都不能輪到沈畢一個兩袖清風讀書郎,雖挂個鴻胪寺少卿之職,實則沒有半分實權的寒門學子頭上?
莫不是……
廳中忽得都有些通透了,可是陛下想從寒門學子之中樹自己的親信,便想到了自底層一步一步做上鴻胪寺少卿的沈畢來了?
若是如此,這風向便變了。
誰還顧及得了這二殿下究竟是選了沈懷月做正室還是側室,想得便都是如果陛下要提攜寒門學子了,樹立這批人的威信,那勢必會拿旁的世家貴族開刀。
一時間,這廳中都各懷心思起來。
所以當太後提及沈懷月品貌兼優,更知禮懂禮,十分合她眼緣,宜做容徽正室的時候,廳中的年輕後輩都僵了,但年長的,老謀深算的卻一人都沒吱聲,便跟着紛紛附和,年輕後輩便也只能跟着恭賀。
白蘇墨便都楞了!
沈懷月做容徽的正室?這倒是出乎意料之事!
親王的正室與側室全然不同,況且,放在容徽身上更甚,若是這正室已放了沈懷月,這京中哪家世家貴族願意将女兒送到容徽府中,屈居沈懷月之下?
沈懷月若是以正室的身份嫁到容徽府上,旁人便不好說三道四了,沈懷月日後成了正妃,也自然不會受旁人欺負。
若非要說比早前想得好,也只能是這點好!
可對方是容徽,白蘇墨還是替沈懷月不值。
……
太後的壽宴便在容徽和沈懷月的賜婚中落下帷幕。
馬車回國公府的時候,白蘇墨都還有些恍然,想起沈懷月今日同她說起她在各國的見聞,和對西域商路的見解,以及下水救人時候的魄力,興許……
還真能降得住容徽這頭倔驢子?
國公爺則是全程臉色不太好看。
雖不知曉在鳳暖殿出了何事,為何連爺爺也請了過去,但最後容徽的似是同她沒有關系,白蘇墨心底還是暗暗慶幸。
只是臨到國公府了,國公爺才沉聲道:“竟然拿我當槍使!”
白蘇墨和蘇晉元都一怔。
國公爺全程黑臉眼下才有了出處,他二人只聽國公爺問:“今日大殿中的這出戲可還好看?”
白蘇墨和蘇晉元面面相觑,都不吱聲。
國公爺正欲再說些什麽,但馬車已行至國公府門口,緩緩停下,國公爺随意撩起簾栊,目光卻是微斂。
白蘇墨順勢望去。
錢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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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譽:我好像出現的不是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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菇涼們,之前還債的加上這章今天四更啦,要廢鳥~
洗洗睡啦,明天恢複正常更新
大家要對我有信心,麽麽噠
我會好好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