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西市
1.西市
西市最近又出亂子了,警察局忙得焦頭爛額,要說這西市警察也是倒黴,前一段時間剛碰上了一夥天不怕地不怕的地痞流氓最近又有一批唯我獨尊的社會敗類從東市被攆了出來無奈逃竄到西市。
西市給人的印象就像是人渣收留所,這裏聚集了一個又一個社會敗類的團體。
如果把西市比作一個人渣社會,社會中有大大小小的團體組織,那麽風筝就絕對是這些團體組織中的老大。
風筝作為全市第一黑社會團體幾乎是與西市共同成長起來的,也可以說西市的黑白色彩就是被風筝染上的。甚至在全國範圍內,能和風筝相提并論的團體寥寥無幾。
在這個社會風氣日漸腐敗,人心越來越險惡的時代,沒有人敢動風筝,甚至有的政府組織暗地裏還會偷偷勾結風筝,國家方面也因為部分原因而畏懼着風筝所以往往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據小道消息,在任的總統也動用過風筝的關系。
然而從風筝這個組織誕生至今,除了立足在西市,并沒有任何分部,曾經東市有一夥團體借風筝東市分部之名到處為非作歹,東市警察聽到風筝這名字之後便不敢輕舉妄動了,最後還是風筝親自派人來到東市一鍋端了了這個山寨風筝。
風筝并不是只要你是個會說點髒話會拿根棒子耍威風的小混混就能夠進的,風筝的成員需要經過層層篩選,過程之嚴密,程序之繁多,然而即使進入的條件非常苛刻在很多混混眼裏風筝就是他們世界裏的金飯碗,只要能夠進風筝那麽便是給自己的命加了一層無敵BUFF。
當然,有一個不知道從哪裏傳出來的小道消息讓一些人有了一些別樣的混入方法——風筝的頭頭是個同性戀。
這幾天新來的幾個小團體開始搶起了地盤,警察本想着給新人一個下馬威漲漲自己的威風,誰知道這些新人壓根不把條子放在眼裏,他們一口一個“你們算老幾?我們只服風筝!”讓警察毫無威風可言。
不過倒也別說這西市的警察軟,在這個社會裏,當警察只為了蹭口飯吃,根本沒有人行俠仗義,國家一再施加壓力可也只是做給人民看罷了,因為國家知道現在根本沒人願意做警察了,大家都是自求多福只想安安穩穩過日子。而至于很多年前那些家喻戶曉的正義的化身,現如今也已随着那輩人葬入了土中。尤其是西市,由于黑社會團體越來越多,很多居民都舉家搬去了別的市求安穩,所以西市警察的日常就是吓唬吓唬新來的、向往風筝的新人。
然而現在連新人都吓不到了。
西市瑞華區某巷子。
“你聽不懂人話嗎?這裏是老子的地兒,要撒尿滾一邊去。”
“你的地兒?呵,呸!”往地上啐了一口之後,這人繼續說道:“今兒起就是老子的!”
雙方互不相讓,兩個為首的已經抄起家夥向對方走去,身後的小弟們也一個個很興奮的樣子,這時一旁傳來一個男聲叫喊着:“有話好說——別打架啊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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衆人齊齊望向聲音的方向卻看見一個穿着打扮很像學生的男生沖這邊跑來,一方為首的人嘲笑道:“哪兒來的小屁孩,趕緊回家寫作業不然你媽媽會打你屁股哦。”
來人叉着腰哈哈大笑起來,說:“喂,你們也不過比我大幾歲而已吧,我要是小屁孩那你們是什麽?穿着尿布打架的老頑童?”
“你小子是沒嘗過拳頭的滋味這會來找新鮮了是吧。”
“兩位大哥,我叫趙佑不叫你小子,還有打架是不對的,我們要和諧相處。”說着趙佑便走到了兩方中間,一手搭着一個人的肩将兩人的距離拉近,神神秘秘地低着頭壓低聲音對這兩人說:“其實我是警察。”
兩人一聽這話,二話不說就推開趙佑,招呼弟兄們一擁而上一人給了趙佑一拳之後氣勢洶洶地散開另找地盤了。
“卧槽,這都什麽人啊,敢打警察?”趙佑非常艱難地從地上爬了起來,因為稍微動一下都覺得渾身上下都疼,撇着嘴囔囔着,“這幫黑社會也太狠了,幸好我練過,不然這會準見上帝了。嘶……還真他媽疼。”
這時不遠處傳來人聲,“A組人員報告說這附近有兩夥新團體在争地盤,就是前面那個巷子……”
趙佑一聽這話便認定是警察來這附近巡邏了,立馬喊道:“就是這裏!這裏有人!快來!”
片刻之後趙佑聽到腳步聲越來越近了,不一會趙佑的眼前便出現了五個人。
趙佑定睛打量了一下,五個人裏中間那人最高而且面相冷漠沒有表情,而身邊的四人則都是站在中間那人身後半步的地方,看樣子中間那人應該就是警察老大了。瞅準了之後趙佑便對着中間那人哭訴道:“剛才有兩夥人在這裏搶地盤我叫他們不要打架,跟他們說打架是不好的,我說我是警察結果他們還打我,警察叔叔你一定要好好懲罰那些混蛋啊,現在的社會真是太亂了,警察他們都不放在眼裏的,這些社會敗類一定要好好懲治才行!警察叔叔……”
“喂你小子在亂說什麽呢!”四人之一開口道。
“嗯?我說錯什麽了嗎?”趙佑不是很明白現在的情況。
那人剛想開口說話,中間的人便豎起手示意他不要說,然後站在中間的男人半蹲下來看着趙佑,目光剛對上的那一刻趙佑便冒了一身冷汗。
“這家夥……好像在瞪着我?”趙佑心裏想。
“喂。”男人開口了。
“額,啊,嗯?”趙佑哆嗦着說。
“我也是你口中說的混蛋。”
“嗯…………”趙佑愣了一下,便懵了,“啊?”
“小子,聽說過風筝麽?”
“哦你說那個西市最大的黑……”趙佑好像突然明白了什麽,驚訝地望着眼前蹲下來的這個人,擡起手顫抖地說道,“你,你你你……你是吳皓?風筝的頭頭?!”
“識相就快點滾,別擋着我們少爺的路!”站在吳皓最左邊的人忍不住說了一句,而吳皓卻站起來走到他面前毫不猶豫地、狠狠地給了那人一巴掌。
吳皓冷着臉,用低沉的聲音說道:“要我提醒你多少遍,你的少爺早就死了。”
那人顯然沒料到這意外的一巴掌,沒站穩倒在了地上,聽到吳皓的話之後立馬爬起來跪着磕頭道歉,趙佑在一旁吓得氣都不敢大喘,他覺得這時候還是保持木頭人的姿勢比較好。
吳皓看着跪在地上的那人,接着說:“想要繼續在風筝待下去就把你那管閑事的嘴閉好了,否則你的下場就和吳銘一樣。”
“是……是……”跪在地上的人始終都不敢擡頭。
吳皓轉過身看了一眼趙佑便向前走去了,身後的三個人一言不發也跟着走了,沒有人關心那個還跪着不敢擡頭的人,不對,應該說沒有人敢去關心。
趙佑見吳皓走出巷子,便忍着疼痛走到犯錯的人身邊,問道:“你沒事吧?”趙佑剛碰到那人的肩膀便被狠狠打了回去。
“滾!”
“你這人怎麽不講理?我好心好意關心你,你怎麽還這麽兇?”趙佑有點生氣,自己今天本來就挺背的,結果還攤上這麽個事,真是好心當作驢肝肺。
“滾!”那人惡狠狠地盯着趙佑,眼神中充滿殺氣和恨意,趙佑也不是一個不識相的人,他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了一下那個人,然後撐着身體站了起來頭也不回便走掉了。
趙佑走出巷子之後翻了翻背包裏的錢,想着還是不要去醫院了,倚着路邊的牆從口袋裏掏出手機,經過剛才的毆打手機屏幕也裂了,不過幸運的是還可以用。
按下號碼撥了過去,聽了好一會的過時彩鈴,電話被接起,“喂你好,請問哪位?”
“喂?是旭叔嗎,我是趙佑!”
“趙佑?趙佑……噢!小佑啊,你已經到了?”電話那頭好像在忙些什麽,電話裏總有些雜音。
“嗯是啊!旭叔你現在在哪兒啊,我去找你。”
“噢我在,我在鳴谷,你一會打車就跟師傅說鳴谷二號就行了,我這邊還有點事就先挂了。”
挂了電話趙佑拉了一個路人問鳴谷離這遠不遠,路人打量了一下趙佑很不耐煩地告訴趙佑坐73路到鳴山站下就行了,趙佑聽到坐公交就能到,心裏偷着樂,心想省了一筆錢。
等了好一會73路才緩緩開來,車上并沒有多少人,趙佑選了後排的位置坐了下來,心裏算着還有十來站路的車程于是決定小憩一會。
西市的秋天向來以準冬著名,即便這會初秋剛過刺骨的寒意已經透過毛孔鑽遍了全身的每一處地方,趙佑皺着眉将身上的外套攏了攏換了個姿勢繼續打盹。
這時西市已是黃昏時刻,街道上行人三三兩兩,路邊的店鋪大多也已關門,也許只有這一刻西市是有色彩的,暖暖的黃色鋪灑在這座城市,然而誰都明白,光明是照耀不到這座城市的心髒的。
又有一家人搬離了西市,倘若有一天這座城市的居民全都搬走了,那麽這些黑社會還嚣張給誰看呢?
如果真的有那麽一天,那麽西市可以直接獨立為一個人渣國了。
被黑色染指的城市,關着一群叫嚣的瘋狗。
他們目露兇光地觊觎着這座沒有生命的城市。
日複一日,不知停歇。
作者有話要說:
2萬字短篇,今天更一半明天更另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