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10)
瞬間傳入衆神的耳中,過不了多久便會有神找上門來。
他們只有一個小時的時間,把塗綿綿從另一個世界拉回來!
作者有話要說: 塗綿綿:我覺得我還能搶救一下_(:з」∠)_
針對大家的留言作者君友情提示:本文宗旨,渣不洗白,只甜不虐233333
今天遲到啦抱歉,下一章十一點見!
☆、我們要發財了
“咚!”
塗綿綿從半空中掉下來,一頭栽倒在地上, 摔得不輕。
她的腦袋暈暈乎乎, 吃痛慢慢坐起身來。模糊的視線陡然間清楚些許,塗綿綿揉眼睛的動作也僵在原地。
直到天邊一串長着翅膀的魚嗖地掠過, 她這才遲鈍地說:“我的……天哪……”
熾熱的太陽火辣辣地在天空中一動不動, 居然還不止一個,穿着厚棉衣的塗綿綿頃刻間被熱得滿頭大汗, 她脫掉衣服, 抱在懷裏。她所在的地方是半山腰的一隅, 荒無人煙, 鮮少有植被,一眼望去能看到遠方綿延不斷的山脈。
塗綿綿抖抖衣服,被刺得眼睛一陣發疼。她眯着眼睛掬起一把沙子,裏面居然摻雜着一顆顆不規則的細碎的金子。
塗綿綿驚了:!!!
這就是傳說中的,金山嗎!
傻子也能猜到,她大概是被扔到了書中描述的地方。如今緊張的時刻,身為生物鏈最低端的兩腳獸此刻卻被貪欲所控制。
眼看着滿山的金子,塗經紀人表示公司要有錢了!她露出迷幻的微笑,沉浸在這一刻的幸福之中。
她吹了吹掌心的沙子, 把碎金都裝在了衣服口袋。
一路上不僅有碎金,還有随處可見的埋在沙土裏的上好的玉石、珍珠瑪瑙……塗綿綿差點兒忘記自己是來做什麽的,她一路上撿值錢的塞在口袋裏,塞在衣服的夾縫裏,塞得滿滿當當。
直到嗓子火辣辣地疼起來, 塗綿綿這才意識到她缺乏吃喝,還身處極為危險的野外。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啊。”塗綿綿嘀嘀咕咕地一邊走路一邊找水源,“我或許是第一個來到這裏的人類,也不枉生這一回……呸呸呸,不說不吉利的話。”
漸漸地,被熾熱太陽炙烤的塗綿綿開始疲倦了。
懷裏的棉衣像是有千斤重,塗綿綿全憑着毅力死活不願意松手,一步一步緩慢地挪。
天啊,到底何時才是個頭。
南山君他們此刻應該在找自己吧?但是,忽然回想起還有百妖回潮這麽一說的塗綿綿腳步停在原地,她的大腦當機,悲從中來,差點兒汪地一聲哭出聲。
不對啊,距離下次還有一年時間呢!
難道她要在這個地方當一年的土著嗎!确定他們看到她的時候不是看到一堆被吞咽之後排洩出來的糞便嗎!
被金錢和好奇心蒙蔽了求生欲的塗綿綿雙腿一軟,跪倒在地上。
“蒼天啊,大地啊,求求你給我一口水喝吧!”
“咚!”
一顆野果子正中塗綿綿的腦門,砸得她頭昏腦漲,差點兒去見老天爺。她吃了一驚,擡頭東張西望,這才看到幾只熟悉的長臂猿挂在大樹上朝她擺擺手,順勢又朝她扔了幾顆鮮紅的果子。
原來是上次從拍賣會裏救回來的嚣!
塗綿綿又驚又喜,她撿起果子啃了一口,清涼甘甜的汁水順着喉嚨滑下,仿佛靈丹妙藥一般瞬間讓她精神百倍。
“喂,你們知道能從哪兒找到山神嗎?”
塗綿綿話一出,那些長臂猿像是受了驚似的飛快逃竄,轉眼就消失不見。
“……”這些小崽子。
她嘆了口氣,扛着大衣,撿起幾顆果子,一邊啃一邊朝着嚣們消失不見的方向走去。既然分不清東南西北,就按照它們的路徑走,說不定能碰到好心的妖怪或是神。
奇奇怪怪長得如辣椒一樣的果子味道居然不錯,塗綿綿管不了果子有沒有毒,畢竟她此刻被渴死的可能性大于其它任意一種死法。
“咦。”
塗綿綿停下腳步,閉目仔細地聽。她依稀聽到流水淙淙的響動,或許這附近有水源,有水源也意味着這兒有生物在活動。
她咽了咽幹澀的喉嚨。
但願遇到的都是性格溫順的家夥,而不是像窮奇那樣一出場就要吃人的怪物。
這樣默默祈禱着,塗綿綿繼續向前走,她漸漸從一毛不拔的砂礫之地走到樹林之間,腳踩在柔軟的草地上,除了偶然微風吹拂的柔軟沙沙聲,沒有半點兒動靜。她的心提到嗓子眼兒,随時準備着被襲擊。
“嘩嘩……”
流水的響動聲越來越近,塗綿綿的腳步愈發地快。她急需水來讓自己清醒清醒,好考慮接下來該怎麽辦。
塗綿綿很後悔自己為什麽不多看幾集《荒野求生》。
撥開面前茂密的枝葉,塗綿綿從縫隙鑽進去,一瞬間豁然開朗。她的面前是一條淙淙溪流,水極清澈,可以看得清水裏的卵石。溪水的對面是斷崖,可以眺望到人世間可以想象到的最美麗的景色。
天上飛的,地上奔跑的,仿佛書中黑白的方塊字都跟着鮮活起來。
塗綿綿怔然地看了許久,內心震撼不已。許久,她意識到自己幹到快要冒煙的喉嚨,她扔下衣服,快步走到溪邊捧起水喝。
水居然比果子更為甘甜,果然山裏的水都不同尋常。
塗綿綿洗完臉,暢快地喝了一大口還沒咽下去,她擡起頭,隔着三四米,在溪水上源泡澡的兩個神不知這樣默默看她看了多久。
塗綿綿看着他們光溜溜地泡在水裏。
“……”
“……”
“噗!”她含在嘴裏的洗澡水猛地噴出來,随即被嗆得拼命咳嗽。
全程目睹一只新鮮熱乎的兩腳獸從樹林嘩啦嘩啦沖進來還自以為很謹慎的兩個神默默看着她像個傻子一張呆呆看了半天懸崖,還以為她要跳下去,誰能料到下一刻又開始喝他們的洗澡水。
這能怪他們嗎?
塗綿綿僵在原地,說:“你們……”是妖還是神?
“我好像有上千年沒見到過人了吧。”
“我也差不多。怎麽打扮越來越保守了。”
“那個小崽崽,你叫什麽?”
被稱呼為小崽崽的塗綿綿詭異地沉默片刻,說:“塗綿綿。”
“噢!耶!”
塗綿綿被吓得倒退幾步,一臉驚悚地看着神祇們發出奇奇怪怪的叫聲。兩名裸男泡在水池子裏,又這麽叫來叫去,很容易讓人聯想到——
白帝少昊和混沌兩個神平日酷愛泡澡,近日有時間跑來休息休息,卻聽到南山君傳給他們消息,讓他們幫忙找找不小心被扔進來的人類。
兩個神還在發愁去哪兒找,這不,送上門來了。
還怪可愛的。
白帝少昊招招手,笑眯眯地說:“小崽崽過來玩啊。”
塗綿綿瘋狂搖頭:“我不!”
“看你把人家吓的,我來。”說着混沌站起身,露出迷之果體。
若是此刻手上有東西,塗綿綿絕對毫不留情地扔到兩個老流氓身上。偏偏兩個老流氓可不覺得自己是個老流氓,看着塗綿綿一驚一乍的表情樂不可支。
“啊他來了。”白帝少昊失望地縮回頭,“還以為能再玩一會兒呢。”
一件外套扔到塗綿綿的頭頂,将她的視線擋住。塗綿綿連忙刨開,便看到身旁站着極為熟悉的饕餮大佬。
她眼淚汪汪,沖上去抱住饕餮,差點兒感動得哭出聲來。
“我都已經做好鑽木取火的準備了!”
被抱了個滿懷的饕餮動作有些僵硬。他低垂着眼睑,動作破天荒地溫和地輕輕撫摸塗綿綿後背,讓她不要害怕。他的手指間藏着的污血被饕餮神色自然地擦幹淨,沒能讓塗綿綿發現。
兩個神目睹這一幕,彼此驚訝地對視一眼,像是發現了什麽了不得的東西。再次望向塗綿綿的時候,眼神已然不同。
“回去嗎?”
塗綿綿吸了吸鼻子:“好。”
她的頭被按在饕餮的懷裏,一陣天旋地轉,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天寒地凍,塗綿綿不由打了個噴嚏。她回到公司大門前,地上幹幹淨淨,只有一匹白馬被拴在大樹上。
随即趕出來的妖怪們松了口氣:“總算找到你了!”
塗綿綿:“???”
累得癱倒在地的南山君無力地擺擺手,說:“你們準備好吧,孟塗要來了。”審判之神會做出他應有的選擇,至于九尾是福是禍,全憑造化了。
塗綿綿意識到不對勁:“發生了什麽事嗎?”
“九尾他傷害了西王母,造成西王母元氣大傷,恐怕會被強制陷入睡眠當中。”
南山君的話如當頭一棒,塗綿綿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但她認為九尾的反應理所應當。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讓塗綿綿強打起精神。
她問:“那位掌管訴訟的神何時過來?”
“大概馬上就到了吧。”
說曹操曹操到,未聞其人先聞其聲。掌管訴訟的神孟塗隔着老遠就開始罵:“哪個哈麻皮把西王母弄死咯?”
塗綿綿:“……”
似是意識到自己情緒激動,走過來的孟塗是個三四十歲的中年男人,皮膚白得發光,神采奕奕,身穿一身普通的西裝,又矮又胖。
他擰了擰自己的領帶,說:“氣得我川.普都出來了。我跟你們說,誰耽誤我看學友演唱會,誰就是我的敵人。”
他這麽一說,塗綿綿突然記起來了。
“上次歌神演唱會上,是你揪出來的兩個犯人吧?我記得你!”只不過當時的孟塗穿着警服,和現在差別很大。
“這不是看看演唱會,職業病犯了嘛。”孟塗咳嗽幾聲,将話題扯回來,“對了,誰幹的事?速度點兒随我回去,我還忙着呢。”
九尾走上前,被塗綿綿拽住胳膊。
她問:“請問有沒有罪是如何判定的?”
“犯過命案的,身上的血跡哪怕擦了我都能看見。小姑娘,他的手上可是沾着洗不幹淨的血呢。”
塗綿綿面色嚴肅:“那恐怕西王母滿身都是污血。”
“這話如何講?”
“身為神卻以殘酷之心迫害妖怪,害得九尾失去了四條命,如今她一條抵這四條,難道不是很劃算?”
孟塗搖頭:“命抵命自然不對,他現在這是故意傷害……”
“那西王母殘害九尾的時候,你為何不站出身來?”
“這、這……”他竟然被問得啞口無言。
南山君趁機插話道:“孟塗,或許你有所不知,那西王母居然把人類扔到了山上,若不是我找的及時,現在怕是要釀成禍端啊。”
“居然還有這回事。”孟塗面色一板。
鸾鳥也站出來:“身為西山的妖怪,我作證,西王母的行為嚴酷殘暴,在上萬年時間不僅試圖殘害生靈,還殺死了不少無辜的妖怪。她的言行已然不配作為神祇。”
“我作證。”鳳皇向前邁了一步,“九尾本和我是一山的妖怪,他是被西王母強行鎖着帶回去的。”
“我作證。”
“我作證。”
……
妖怪們一個接一個地上前發毒誓,就連跟着九尾一起跑出來的狡也發出低低的嗚咽,它繞着九尾打轉,吐出舌頭不舍地舔着九尾的腿,生怕九尾被帶走。
看到這一幕,九尾愣在原地,一時間說不出話來。他的眼角隐隐有光芒閃爍。
聽了許久的孟塗不禁撫掌大笑。一邊笑一邊感慨:“好,好,你們這麽多年沒有白白沉睡。各位已經替我做了判決,那我也不必再沒事找事,剩下的事由南山君來處理吧。”
塗綿綿又驚又喜,只顧得跟着大家笑。
孟塗望向她,說:“塗氏果然溫厚善良,我今日也算是見識了。”
“嗯?”
“沒什麽。”孟塗笑着岔開話題,背對着他們遠去了,“歌神我來咯!”
……
目送孟塗離開,不用送走九尾的大家皆大歡喜,紛紛提議要不要去別墅開慶功宴慶祝。南山君表示正好養着的魚苗苗們長大了,也該吃了。
塗綿綿一本正經地說:“諸位,請睜大你們的眼睛。我這兒還有一個驚喜。”
妖怪們驚疑不定。
她撿起掉落在地上的大衣,使勁一抖,嘩嘩的碎金和玉石掉落在地上,灑得到處都是,數量相當可觀。他們倒吸一口涼氣,一瞬間眼神發亮。
對啊,妖怪和神祇不允許從山裏帶東西出來,可誰也沒說過不允許人類帶出來啊!
塗綿綿一笑,雙眼彎彎,像極了年畫上的財神。
她一錘定音:“大家可以放心地狂歡了。”
妖怪們發出歡呼。
“小塗塗你簡直是個天才!”
作者有話要說: 塗·巴菲特·綿綿:你永遠也想象不到下一秒會有怎樣的驚喜√
ps謝謝今天完不成任務我就x5、啦啦啦、Meiko小天使的手榴彈麽麽啾~
☆、叮咚!訪談節目
擁有了如此多的金坷垃,公司上下模仿奧利匹斯神殿諸神狂歡幾天幾夜, 數不盡的美酒無限暢飲, 泳池溫泉趴,雪中吃烤珠蟞魚和文鳐魚, 說不盡的逍遙快活。
塗綿綿可不像他們是鐵打的身體。天寒地凍, 感冒的她穿着大棉襖,面無表情地目送着妖怪們在熱乎乎的泳池裏泡着。
“你下來玩玩水就熱了嘛。快來啊。”鸾鳥勸她。
“不, 你們開心就好。”
說着塗綿綿打了個噴嚏。她使勁地揉揉紅彤彤的鼻子, 差點兒又打了個噴嚏。
南山君不知道從哪兒找到的黑市交易, 把他們這些來路不明的金銀珠寶賣了出去。公司得了錢, 翻新設備——當然苦力活還是妖怪們來做。
一下子從貧農翻身做地主,大家非常有土豪的潛質,秉着有錢就花的原則,每天過得都像是在狂歡。
當然金主塗綿綿功不可沒。
這些天的九尾又恢複了平日的浪蕩樣,卻讓塗綿綿由衷地感到欣慰。誰也沒有提及那天的事情,關于他和西王母究竟發生了什麽。
南山君買了好多煙花要放,鸾鳥一直在鼓掌歡呼。塗綿綿坐在椅子上等着看煙花,九尾拿着酒杯坐在她身邊,問:“身體舒服點兒了嗎?”
“好多了。”
“……”
“……”
隔着面具的九尾微微翹起唇, 說:“山上好玩麽?”
捂着棉衣的塗綿綿一臉認真:“如果有機會,我會裝兩麻袋金子回來。”
九尾看着她,忽然噗地笑出聲。
塗綿綿沒好氣地瞥了他一眼:“笑什麽,人為財死鳥為食亡,這不是天經地義的道理嗎。你們這些小資産階級根本不懂我這個窮人的日子有多麽艱難。”
“沒什麽, 大概是覺得你很可愛吧。”九尾笑眯眯的。
塗綿綿一愣。
這一次的九尾并沒有和往常一樣,言語撩人,就連笑也是漫不經心的。那樣的九尾總讓人從內到外地感受到虛假,仿佛是個只會逗人的空殼子,現在的他明顯多了幾分真心實意。
看着他,塗綿綿也笑了。
九尾接着說:“其實……”
他剛剛開口,話語瞬間淹沒在一片燦爛的煙火之中。漆黑的天空驟然照亮一大片,五彩斑斓的煙火砰地一聲炸開,發出燦爛而輝煌的巨響。
這一刻壯觀而美麗,讓所有妖怪們紛紛擡頭望向天空,看着這難得一見的美景。
“嘭——嘭嘭——”
又是幾朵煙花炸開,仿佛整個天地都跟着震了震。狡興奮地甩着舌頭跑來跑去,引得大家紛紛笑開,鸾鳥趴在泳池邊,望着天上的美景,眼神朦胧而美麗,身旁的鹿蜀偷偷瞄了她一眼,臉頰騰地紅了一片,就像是醉酒了一般。
讙搖搖頭:“多情卻被無情惱啊。”
“嘭——”
燦爛的煙花一朵朵地綻放,塗綿綿怔怔凝視片刻後才反應過來,回頭問:“你是不是說了什麽?聲音太大我沒聽清。”
“沒什麽。”九尾拍拍她的頭頂,“看煙花吧。”
看着大家如此捧場,南山君發出哈哈大笑,一邊笑一邊嚣張地說:“你們沒見識過吧!現在讓我來給你們放個大地驚雷!”
放一個還不夠,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勢連着點燃三四個大煙花,打算炸大家一個滿天彩。在大家的等待中,信子噌噌冒出火花,在他們的注視中噌地飛上天。
然後,撞到一起。
“嘭嘭嘭!”
金紅的煙火不但沒能飛上天,反倒如流星般灑落在地面。一時間猶如流星隕落,一道道明亮的火光灑下,落在水池子上,落在樹叢、房屋上。
好在九尾及時護住塗綿綿,才免得她遭殃。
“救火!救火!”
“啊水被弄髒了!”
“誰吹一下,讓火滅了!”
“我來~”
“我我我!”
一片混亂之中,唯有塗綿綿大驚失色:“別別別,不要用大風吹啊!!!”
天幹物燥,小心火燭這八字真言,能從古至今流傳不是沒有道理的。
“……”
大家沉默地一排排站在原地。
面前是倒塌的別墅、只剩下一半髒水的游泳池、被打翻的燒烤架和躺椅、滿地漆黑的幹草,以及,方圓一裏內被燒得黑乎乎的幹枯的叢林。
狡從一條花斑黑狗被燒成了禿皮狗,得了憂郁症,慘兮兮地沖進公司大門不知道躲到哪兒去了。
南山君推了推眼鏡,理不直氣也壯:“你們人類的建築質量不達标啊,怎麽随随便便就成這樣子了。”
塗綿綿:“……”
她還能說什麽呢?
好好的別墅說沒就沒,好好的聚會說散就散。當晚,被吊在大廳細細打的南山君一整晚都在慘叫,那場面極為慘烈,可以有效制止小孩夜啼。
……
一覺睡得迷迷糊糊,塗綿綿還沒醒來便聽到熟悉的手機鈴聲。
她眯縫着眼睛看了一眼,聯系人是塗婆婆,這才接通電話,問:“婆婆,怎麽啦?”
“你林家大嬸的兒媳懷孕啦!現在正歡天喜地地埋香囊呢!”
話筒那頭的塗婆婆聲音爽朗,想必極其高興:“他們問你埋哪裏比較好,是不是跟着太爺的墳一起……”
“哎哎不用!”塗綿綿連忙阻止,“那個香囊,随便處理一下就好,讓他們好好照顧孕婦身體才是最重要的。”
能懷上自然是天大的好事,塗綿綿跟着一起高興。
這一次是鹿蜀的功勞,她為此感謝鹿蜀,允許他繼續開直播,鹿蜀差點兒興奮地多拔幾根腋毛送給塗綿綿,被塗綿綿嚴厲制止這才悻悻作罷。
好事成雙,塗綿綿又接到一個國內有名的線上訪談《周五夜譚秀》。
因為山海公司的噱頭,藝人們除公司活動之外不出鏡,不拍廣告不上綜藝不拍電影電視劇,所有活動隔着網線進行,這讓觀衆們的好奇心越來越旺盛。
他們急切地需要知道藝人們的私人生活,正是如此,這才有了訪談的牽線搭橋。
塗綿綿求之不得。
介于妖怪們的身份限制相當大,除了鸾鳥曾經混跡于娛樂圈,剩下的妖怪們是絕對不會被放在外面的,說到底,做生意只是為了養家糊口,能否做大并不在他們的考慮範圍之內。
總的來說一句話——不破産就很好了。
但秉持着良好職業操守的塗綿綿就相當愉快地接受了采訪。現如今,“藝人”們已經被調.教得有了意識,自然不擔心他們犯錯。
她只需要維護好秩序就可以了。
跟對方公司談好之後,塗綿綿将每個人的問題發給大家,希望大家能積極準備,塗綿綿會事先抽查。
“你喜歡黑□□耳還是粉色……這是什麽問題!”鳳皇氣得拍桌,被塗綿綿用眼神鎮壓下去。
“希望女朋友吻你的時候用爛番茄色還是西柚色……嗯……”九尾難得表情僵了僵。
只有饕餮大佬的問題最粗暴。
“你有什麽忌口嗎?愛吃香菜嗎?”
《周五夜譚秀》向來以歡脫畫風出名,這些問題只是用來熱場。他們不會過多挖陷阱讓藝人們難堪,同時也不會刺探隐私,這使得每一次的訪談幾乎很少有話題陷入沉默的時候。
不過,唯一有那麽一次。
塗綿綿還記得那一次是謝衿澤坐在她身旁,漫不經心地回答着問題。緊接着主持人問:“你和塗經紀人的關系很好麽?”
他挑了挑眉,說:“同事關系,不能再多。”
坐在身旁,被小助理偷瞄的塗綿綿如坐針氈,差點兒想奪門而去。
回想起這一幕的塗綿綿皺了皺眉。這一次是同一個主持人,希望他們不要拿曾經的事開玩笑。
“……綿綿,綿綿?”
“啊。”
她回過神來,看到九尾正在搖晃她的手機。
“你有一個電話,好像是工作呢。”
作者有話要說: 今日份的作者菌不是個勤勞的作者(鞠躬)
明天的作者菌會加更的!
果然是國慶假太浪_(:з」∠)_
☆、財政危機
塗綿綿接起電話,是《周五夜譚秀》的工作人員要跟她進行溝通。
她的面色從舒緩而客氣的、轉變為擰起眉, 直到電話尾聲, 唇緊抿着,已經很少再交談了, 一直在聽着對方說話。
她嗯了一聲, 沒有多說,挂掉電話。
“是有什麽問題嗎?”
“嗯……突發狀況, 不過不影響大家的訪談秀。”
謝衿澤的新戲殺青之後點映, 加上各種片花, 已經開始炒作他新戲的角色轉型大獲成功, 但也有人指出他轉型略顯生硬,明顯不符這一角色的設定。
正是因為影評人和大V們的争執不休,最近的他正火得厲害,也不知道是哪個領導做決定,在這一次的訪談秀裏加入臨時嘉賓。
屆時謝衿澤會空降半小時,與主播們進行互動。
“……”
他們需要的效果塗綿綿自然明白,能提前通知她說明對方還有職業素養在,不是一昧地追求撕逼炒熱度來讓她難堪。另一方面山海公司正處于上升期,因為其背景神秘, 還有許多人摸不清背後的靠山到底是誰,自然也不敢得罪得太狠。
對于這一次的節目效果,塗綿綿已經能預料到熱搜上都會有哪些內容了。
“大家請多多準備話題內容吧,我也得準備一下。”關于空降半小時的應對措施。
訪談秀的前一個小時,大家坐在錄音棚裏, 塗綿綿再三叮囑不能亂說話之後,告訴他們會有一個嘉賓空降,而嘉賓正是她之前帶過的藝人。
鳳皇吃了一驚:“也是妖怪嗎?為什麽沒過來?”
“不是妖怪,是人類。正常的工作夥伴。”
鸾鳥一手拄着下巴笑,語言暧昧:“僅僅只是工作夥伴嗎?之前不還……”
她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完就被塗綿綿打斷。塗綿綿斜睨她一眼,示意她閉嘴,這才繼續說道:“他和我,嗯……有一點點過節,不過那都是過去的事情了。”
南山君附和地點頭:“所以你們盡情怼他不要留情就對了。”
塗綿綿:“不不不!我沒有!你別胡說!”
“難道你舍不得?”南山君繼續煽風點火,像極了寫八卦的狗仔隊們。
塗綿綿:“……你還是閉嘴吧你。”
開麥的前十分鐘,塗綿綿一直在叮囑大家訪談要看她的臉色示意,不能亂說話,尤其是特邀嘉賓在現場的時候。
大家紛紛表示可以做到。
伴随着音樂響起,主持人開始介紹今晚的嘉賓,并讓大家打招呼。
九尾:“嗨。”
饕餮:“嗯。”
鳳皇:“愛卿們平身。”
塗綿綿:“……”
剩下的妖怪們連忙打圓場,尤其是鸾鳥一出聲,連主持人都激動地表示是她忠實觀衆,請求她一定要在節目尾聲的時候唱一首自己的新歌。
鸾鳥笑盈盈地答應了。
主持人:“其實呢,大家一直以來都非常好奇,由于諸位角色代入十分完美,所以在這裏想問問,平日大家在公司也會這麽說話嗎?”
九尾吃吃一笑,音色撩人得慌:“是呢。都已經習慣了。”
主持人:“那我們的皇帝陛下?”
鳳皇:“你有意見?”
主持人:“不不不,臣有罪。”
塗綿綿默默聽着主持人開玩笑,大概是覺得大家代入的樣子很有意思,一直在逗鳳皇,幾次惹得鳳皇炸毛,砍頭警告說了一遍又一遍,惹得主持人哈哈大笑。
評論都是在說鳳皇簡直太可愛了的留言。
主持人:“對了,饕餮一直沒有說話呢。在鏡頭面前的你相當沉默,私下也是這樣嗎?想問你和誰私交比較好?”
饕餮一直沉默着,塗綿綿瞄了一眼,發現他不知何時神游天外。
她識眼色讓南山君提醒一聲饕餮,南山君面色一窒,顫巍巍、晃悠悠地伸出蘭花指,小心翼翼地點點饕餮的衣袖,就跟沒碰一樣。
塗綿綿的臉色黑如鍋底。
她清了清嗓子,頭湊到麥前說:“饕餮跟大家平日的關系都不錯,他只是話很少。”
鳳皇不合時宜地補了一句:“和小……小塗塗關系不錯。”被踩住腳的他頭皮一緊,連忙轉了個話鋒,塗綿綿這才滿意地收回腳。
主持人卻來了興趣:“哦?你的意思是,饕餮先生在和塗經紀人談戀愛嗎?”
塗綿綿一驚,差點兒被吓得從凳子上跌下來:“沒有沒有。”
主持人:“那塗經紀人有談戀愛嗎?我也聽過許多風言風語,希望當事人能多透露點兒信息。”
評論有人在刷謝衿澤,有“咩咩”粉在互怼,不想把塗綿綿的名字跟謝衿澤拉扯在一起。
戀愛?這件事,塗綿綿還真沒有想太多。
她接過麥繼續說:“我只想忙事業,不想談戀愛。”
主持人:“那冒昧問一句,謝先生和你的傳聞是假的嗎?我還很看好你們呢,金童玉女的搭配。”
不待塗綿綿回答,妖怪們紛紛直白地笑了。話裏話間,頗有幾分看不起男方的意思。
九尾似笑非笑:“塗經紀人可是從沒有談過戀愛呢,別瞎說啊。”
鸾鳥說:“她和謝衿澤的傳聞,還不如我們的緋聞來得多吧。你好像問錯人了。”
塗綿綿被護得嚴嚴實實。主持人大概沒有料到他們如此和諧一致,反倒有些讪讪地笑了笑,扯到另一個話題。
“我們的特邀嘉賓也該上線了,大家已經猜到他是誰了吧。”
評論開始瘋狂刷謝衿澤的名字。
塗綿綿嚴陣以待,身體坐直了。看到她謹慎的模樣,妖怪們彼此交換眼神,已經心照不宣。
一上線的謝衿澤跟大家打了個招呼,維持着他溫和謙遜的人設。他的聲音一出,評論都開始告白,山海粉在努力刷自己家愛豆的名字,立即将謝衿澤的粉絲淹沒。
主持人笑着打趣:“你們互相還需要熟悉一下嗎?”
“不需要了吧。”塗綿綿說。
“需要。”謝衿澤說。
塗綿綿擰起眉,不知道他做的什麽打算。隔着屏幕的謝衿澤頓了頓,繼續說道:“實際上,我希望塗經紀人能夠來到誠嘉。我為我當初的行為感到抱歉,是我年少輕狂。”
嘩——
一張口就是重磅炸.彈,震得觀衆們紛紛開始争吵起來,謝衿澤道歉的熱搜條也在跟着攀升。
“那,塗經紀人?”主持人問得小心翼翼。
對于普通人來說這句話像是在示好,但對于塗綿綿來說莫過于最大的羞辱。謝衿澤真的在向她道歉嗎?并不是。
她只覺得自己的自尊心被人扔在地上踐踏一番再公開展示處刑,她甚至氣得發抖。
塗綿綿說:“不是特邀嘉賓和山海公司的互動嗎,我希望我們能聊一些觀衆們感興趣的問題,比如謝先生的新戲。”
主持人問:“那你覺得他新戲如何?”
塗綿綿回答平淡:“看到努力了。”
等了半天,沒有下文。
話筒另一端的謝衿澤也沉默片刻,大概沒想到塗綿綿真的會在公衆場合裏不給他臺階下。一開始有幾分懊悔自己出言過早,現在也全部化為惱怒,語氣有些僵硬:“我不這麽認為。”
主持人表面尴尬圓場,內心卻嗨翻天,巴不得兩人針鋒相對,讓這一期訪談能夠霸占幾天熱搜。
她說:“說起來,幾年前我們曾經做過訪談,兩人只是同事關系。現在的你們是敵是友?有改善嗎?”
塗綿綿面無表情,原模原樣地把那句話原路奉還。
“同事關系,不能再多。”
不用想,話筒另一端的謝衿澤面色冷的吓人。
好好的一場訪談秀變成了兩人大型互怼現場,不,應該說平日裏溫和有禮的塗經紀人此刻在單方面不給謝衿澤好臉色看,不過她的回答是介于一些陳年舊事,而這幾件事都是謝衿澤理虧,他只能默默咽下這口氣。
主持人有些失望,努力地繼續挑起有争議的話題。只是她接下來提出的話題,要麽被塗綿綿圓滑地擋回去,要麽就是鸾鳥他們接過話頭,扯一些有的沒的問題。
謝衿澤明顯沉默得多,或許是被挫了銳氣,他的回答也是不鹹不淡。
尴尬的半小時就那麽過去了。
一場“愉快”的訪談結束,關了麥,鸾鳥第一件事就是豎起大拇指:“了不起啊你,我還以為你要慫到底,永遠不會跟他硬抗呢。”
鳳皇哼了一聲:“有風骨,這才是該有的樣子。”
塗綿綿翻個白眼:“如果你們争氣一點,也不至于把矛頭全部指在我一個人的身上。請你們好好反思。”
果然一場訪談将兩方推上了風口浪尖,身為山海公司的經紀人塗綿綿顯得相當淡定,哪怕微博下湧入一堆黑粉也不像之前一樣嘗試着短時間關閉留言避風頭。
外界風言風語,山海公司反而平靜極了。
大家該直播的直播,該休息的休息,什麽事都不耽誤。
塗綿綿跟着他們久了,也有些佛系,鍛煉出寵辱不驚的架勢,面對黑粉的侮辱不僅沒有生氣反而還能發個表情包表示已閱。
結果因為這件事,反而造成了反效果——扯出陳年舊事的營銷號們反其道行之,開始談當初謝衿澤有多麽忘恩負義,甚至有人挖出小道消息,指出兩人青梅竹馬,塗經紀人已經對他照顧多年。
新戲即将上映,這些風言風語勢必會影響票房。被競争對手們黑了一把的公司忙得焦頭爛額,連着幾天電話狂轟亂炸,希望塗綿綿能夠出一個視頻聲明,或是單獨跟謝衿澤出一個一對二訪談。
塗綿綿全部拒絕,并将他們盡數拉黑。
之前因為那場火災,兩人關系或有些許緩和,但這并不代表塗綿綿能夠原諒他長達多年的輕視行為。
一時間,山海公司是誰成為了大家最關心的問題。因為兩人針鋒相對的熱搜,連帶着被挖墳出之前主播們的視頻,于是山海公司不僅沒有受到這件事的影響,反而短短時間漲粉無數。
塗綿綿想,這難道算是,因禍得福?
但很快,背後的麻煩來了。誠嘉公司背靠大山好乘涼,搖錢樹謝衿澤被這麽折損了名氣,多多少少上億的資金打水漂,當然不是他們所期望的。
相應地,他們開始徹查山海公司的資格,短短時間內又有八卦博主給出爆炸性消息,指出山海公司背後的營業資格有問題,或許涉及秘密産業鏈。
塗綿綿此刻還沒來得及頭疼這件事。
因為——
荒郊野嶺,一棟破破爛爛的房子眼看就要倒塌。
房子不遠處,約莫十幾米的地方停着一輛挖掘機,南山君出門交涉。
城管大隊的兩人雙手抱肩,瞪着他,一副不好惹的樣子:“你這個房子是危房啊,不能繼續生活的,必須推了,推了!”
南山君:“這樣吧,我給你十萬,咱們能不能稍後商量。”
城管小哥眼睛一瞪,頓時火冒三丈:“老子家裏有二十套房,缺你這點毛毛雨?你侮辱誰着呢?”
“二、二十套房?”南山君傻眼了。
在他眼裏這小哥大概就是個人間最底層的工作人員,十萬塊錢出口還有些懊悔,思考自己是不是出的高了,現在倒好,人家居然有二十套房。
被惹惱的城管小哥問:“你哪的,怎麽看你鬼鬼祟祟?身份證件呢?拿出來?”
拿出證件的南山君依然被兩只暴富的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