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18)
了,還說什麽饕餮身上有你的氣息之類的鬼話。”
塗綿綿一愣,摸摸頭。
“啊……如果說氣息的話,南山君可能誤會了。我昨晚發現饕餮還挺喜歡小玩偶的,就把自己床上擱着的小玩偶全部送給他用來維持和大佬的關系。”
“可能玩偶上有我的氣息?雖然我也不太懂你們說的是什麽。”
“如果這麽說的話,”九尾嘆口氣,懶洋洋地加入話題,“狡經常睡起來會有濃重的綿綿的味道,我就知道它又偷了不少綿綿的襪子。”
提起狡,塗綿綿還有些哭笑不得。
這麽一解釋,大家統統對南山君露出兇狠的譴責的目光,一副“你死定了”的表情,讓南山君瑟瑟發抖。
“哎?不……我覺得我可以解釋一下……”
鳳皇:“既然醒了。”
鸾鳥:“又睡不着。”
鹿蜀:“那不如?”
九尾:“狡,鞭子在哪?”
……
念在南山君一片好心,塗綿綿攔住大家,要給南山君一個機會從頭做人,這才讓南山君免于一場毒打。
南山君眼淚汪汪哭天喊地,一整天都像祥林嫂似的唉聲嘆氣,怎麽都想不通自己居然會判斷失誤。
逃過一劫的塗綿綿暗地裏松口氣。
她睡得正香的時候,是饕餮把她叫醒,告訴她南山君正在找妖怪過來。
塗綿綿連忙回到自己的房間,裝作睡得正熟的樣子,等待着南山君他們上門來演一出戲。幸好沒有太多破綻,輕易就隐瞞過去。
這段辦公室地下戀情也算是暫且瞞住大家。
“咦,綿綿。”
“怎麽了?”
因為南山君過于悲傷,代替工作的鹿蜀把電話遞給她:“你好像有消息沒看。”
“我看看……”
塗綿綿點開信息,從上至下看了幾遍,忽然笑了:“程導新片要找山海公司唱主題曲、片尾曲和插曲。哇,大家要火了!”
山海公司一直以直播為主,經常上熱搜卻沒有大衆性代表作是件非常麻煩的事情,意味着路人感觀不好,黑粉會比其他明星多幾倍。
即使妖怪和神祇們有各種特殊氣場加成,還是底氣不足。這就是小圈子融入到大環境下的麻煩之處。
塗綿綿說:“正好,借此機會大家好好地宣傳一下。”
山海公司本身也算是妖怪們休憩的地方,但自從建立以來效果一直不佳,料想許多妖怪們并不關注直播和微博,宣傳範圍有限。
這次借電影宣傳,或許會有新的妖怪被吸引進來。
鸾鳥坐在沙發上塗指甲,圓潤飽滿的鮮紅色襯得皮膚皙白。她用還沒塗的那一只手輕撩長發,無奈地道:“唉,看來我又得上陣了。”
塗綿綿笑眯眯地說:“那你可要加油了啊。”
程導的新電影正是今年大火的奇幻愛情題材,用山海公司的網紅們也算是正好。塗綿綿跟他簡短交流之後,程導發來歌單和要求,讓塗綿綿看完了再決定是否合作。
塗綿綿當然求之不得,有些奇怪于一向商業電影部部大爆的一線水準的程導說話如此謹慎保留,仿佛在求着他們唱歌。
別說九尾,哪怕是饕餮她也會哄着讓唱幾句,塗綿綿對這方面還是相當有把握的。
當她打開歌單和人名之後,忽然陷入沉默。
鸾鳥吹了吹指甲:“怎麽啦?”
“嗯……”
塗綿綿說:“鸾鳥,你唱主題曲。”
鸾鳥優雅地擺弄着手:“我就知道。”
“九尾,鳳皇,你們兩人會貢獻部分插曲。”
九尾懶懶地嗯了一聲,鳳皇頓時不高興了,公鴨嗓一直在嚷嚷:“朕的仙音豈是他們一介凡人能聽的?簡直不像話!放肆!”
塗綿綿也不明白為什麽要讓鳳皇這麽難聽的嗓子唱歌,修音師恐怕得累死。
對這方面業務相當熟悉的鸾鳥等了等,沒聽到塗綿綿繼續說,這才擡眼問:“片尾曲呢?算誰的,是插曲嗎?”
“啊……”
塗綿綿又發出意味不明的應聲,許久,苦惱地撓撓頭發:“是我。”
大家驚咦一聲:“你?”
塗綿綿也沒想到程導居然會邀請她唱片尾曲。自從上次被新晉影帝徐晉爆出塗綿綿在大學期間哼唱過的《枯水愛情》,非常奇妙地積攢了一些歌粉,她的那首歌也被稱為最好聽版本——比所謂“原唱”謝衿澤的版本好聽得多。
微博音樂大V都在分析塗綿綿的音色和歌聲,表示這麽好的嗓子不唱有些可惜,在鸾鳥的直播中也有不少人刷屏讓塗綿綿唱歌。
後來,塗綿綿親自寫下的一紙聲明,說明她不會成為歌手,那首歌也是唯一的一首,這才讓圍觀群衆們偃旗息鼓。
這一次的片尾曲點名讓她唱,想必是程導看上了塗綿綿的嗓子。
作者有話要說: 下一章九點~
☆、她的歌聲
塗綿綿左右為難, 思前想後,跟程導發一條信息,說再考慮考慮。
“唉。”
“好好的嘆什麽氣。”鸾鳥倚在櫃臺前, “想唱就唱呗, 如果不想的話,就幹脆拒絕,不要每次總是顧慮太多。”
塗綿綿:“我……”
“你啊,要學着自私一些才能過得更好。”
塗綿綿陷入沉默。
她繼續處理工作,先把唱片尾曲的事情抛到腦後。處理微博的時候,塗綿綿眼尖地看到徐晉居然給她發私信。
“你要去麽?”
塗綿綿有些意外于他知道這件事。她猶豫片刻,回答:“我再想想。”
程導是個相當執拗又挑剔的老牌導演,若是塗綿綿拒絕,相當于拒絕了山海公司的合作機會,實在不劃算。
不料徐晉的回複相當快。
“不想去, 我可以幫你勸勸他。”
“……”
塗綿綿倒是回想起, 去年的賀歲檔徐晉曾和程導合作過, 這部電影徐晉也會客串。據八卦媒體爆料,他們私交不錯,偶爾也會出來小聚, 聊天吃飯。
塗綿綿感激之餘,想也不想地拒絕了。
“謝謝,這件事我自己處理就好。”
微博私信顯示徐晉看了她的回複,卻沒有回應。大概那樣一個咖位的大演員被拒絕也是一件難堪的事情吧。
她想。
為了避嫌,塗綿綿刻意和饕餮保持距離, 免得被大家發現不對勁。
饕餮和她相處久了,漸漸有些懂塗綿綿的想法,只要她沒有表現出劈腿的跡象,大佬還是那個溫和的大佬,與世無争,每日只惦記着吃。
看到饕餮這麽容易被滿足,塗綿綿也放松下來。
她考慮許久,最終決定答應程導的要求。這樣的合作可遇不可求,只不過是一首歌,對于她來說不必要出鏡,也是相當方便的事情。
程導瞧不上山海公司的錄音棚設備,怕音響音質,強烈邀請塗綿綿帶着妖怪們去他旗下公司的錄音棚,那裏有最好的設備,曾經去過的鸾鳥則興奮極了,就像是一個耳機發燒友在等待着試音,期待滿滿。
本來商量在公司就能錄音的塗綿綿看到大家等待許久的期待,最終跟程導嚴肅商議,确定對方能完成保密工作,這才率領着妖怪們武裝嚴實,翌日來到錄音棚。
山海公司由饕餮駐守,非常安心。惹禍精南山君被大家一致投票拒絕跟上,躲在房間裏抱着他的應援牌哭哭唧唧。
這次的行程保密,錄音棚裏不過寥寥數人,皆是口風極嚴的工作人員。
一群妖怪們戴着口罩和帽子,一進門,程導從椅子上站起身鼓掌:“歡迎歡迎。我這是第一個親眼看到你們的觀衆嗎?”
塗綿綿摘掉口罩,聞言微笑:“的确是這樣。”
“那可就太榮幸了。”
他笑着一一打招呼,跟鸾鳥更是親切地擁抱。鸾鳥曾經給他唱過主題曲,也是非常熟悉的合作夥伴了。
“話不多說,我們先開始吧。”
塗綿綿看了一眼時間:“今晚還有直播,如果取消會很麻煩。”
“好好好,既然你這麽說,我也不是磨磨蹭蹭的人,我們就立即開始吧。”程導相當欣賞塗綿綿雷厲風行的工作态度,看到公司的網紅藝人們非常有職業操守,到這裏依然保持着大衆面前的人設,不由更樂。
鳳皇一臉“莫挨老子”的表情又橫又傲氣,程導一眼就看中,打算等會兒磨一磨塗綿綿,讓鳳皇試試他下一部新電影的角色。
他們事先聽過小樣,一個個記性極好,幾乎都是一次就過。
不得不說程導給鳳皇選的歌非常符合他的音色,音域不廣,不需要太費力氣,唱的歌也不需要多深情,含含糊糊的敷衍随意恰好和電影的劇情不謀而合。
程導站在塗綿綿身旁感慨:“你的這些藝人調.教得真不錯。”
塗綿綿很想吐槽大家本來就是這個性格,又默默忍回去,露出商業性的微笑:“謬贊了。”
“要考慮來我的公司嗎?”
塗綿綿一臉訝然:“謝謝……不過,我目前不想換工作。”
“真可惜啊真可惜,大家都評價我慧眼識珠,懂得挖人才,我當初怎麽就沒發現你這個好苗子呢。”程導一臉遺憾,不停地搖頭感嘆,塗綿綿聽着莞爾。
“娛樂圈人才濟濟,我只不過是運氣好。”
“哼,徐晉那小子還惦記着你呢。”程導搖搖頭,“你不知道,他當初有跟我聊過你,我那時候還在猶豫的當口突然爆出解約,緊接着你就離職消失,給你發了邀請你也沒回。”
“啊,有這麽回事嗎。”
當時塗綿綿離職之後處于風口浪尖,不論是好心的邀請還是惡意的憐憫,她統統一個不回複,全部删掉,也就沒有留意過程導的信息。
不過,以當初的情況,塗綿綿必定是不會再進入娛樂圈的。一切皆有因果,奇妙得很。
望着錄音棚裏的妖怪們,塗綿綿的心情平靜。
如今她的經歷哪是跟娛樂圈能比的。就算以後不做這份工作,她也将一輩子銘記着這一段奇妙無比的緣分,一個普通人永遠接觸不到的神奇的經歷。
“……好,該你了。”
“輪到我了?”
塗綿綿怔忪片刻,快步上前,調音師站起身搓搓手,紅着臉說:“我是你的歌粉呢,能合作太榮幸了。”
“謝謝你。”塗綿綿也朝他笑了笑。
時隔多年再一次踏入錄音棚,塗綿綿的心情說不緊張忐忑那都是騙人的。
她戴上耳機,瞟了一眼玻璃對面正在關注着她的衆人們,下意識地咽了咽幹澀的喉嚨。電影的片尾曲《予光》奠定整部電影的基調,是淡淡的、低沉的溫柔,有對過往回憶的悵然,更多的則是對未來和美好的期許。
予光,給予光。神說要有光,于是,男女主的生命中有了彼此的存在。
塗綿綿清了清嗓子,撫平情緒。确定自己可以開始之後,她點點頭,伴奏開始。
耳機裏回蕩着幾聲斷斷續續的口哨,接入鋼琴的輕靈和輕柔,前奏悠揚動人,讓大家代入到那段奇妙的愛情故事之中,塗綿綿低聲唱出來。
她說話時和唱歌時的嗓音截然不同。
這時的她仿佛有種能治愈人的溫柔的力量,不是很有技巧的轉音,卻有種樸實而真誠的動人。她輕輕哼唱着,漸入佳境,錄音棚外面的衆人也漸漸迷醉在她的歌聲中。
鸾鳥說:“我就知道的,她的歌聲。”
“什麽?”
“很好聽啊。”
……
第一遍略有瑕疵,第二遍一次性通過,幾乎不用修音。程導沒想到大家效率如此之快,高興地要請大家吃飯,連忙被塗綿綿拒絕。
幾次邀請都被推回來,程導拿她沒辦法,只好把包下的一桌昂貴大餐打包,讓他們拎着,叮囑好一定不能過夜,回去熱熱就吃,如此他們相互告別。
蹲守在公司的狗仔是業界相當厲害的老手,經過多番打聽,終于摸出點消息。
他耐心地躲在車裏等待。若是能拍到幾張照片,今晚将引爆微博,迎來他人生的第二春。
在狗仔掐着點計算的時間中,果然沒過多久,幾名男男女女一身黑衣戴着口罩和帽子來到地下車場,在程導笑呵呵地揮手下坐在一輛普通的黑色大衆上,車輛漸漸遠去。
狗仔激動地使勁咔嚓咔嚓拍。
耐心等待着程導離開,他連忙開車上前,打算跟着看他們會去哪兒。待到他出了停車場,忽然傻眼——面前空蕩蕩一片的院落,哪有那輛黑色大衆的影子。
“靠……”
他罵了一聲,打開相機打算翻看照片,找出車的車牌號,立即讓同伴去查這輛車的行蹤。不料相機一打開,一翻就是他之前拍下的照片,什麽痕跡都沒留下。
“見了鬼了?!”他詫異地翻來翻去,就是什麽都沒有。
幾番檢查,終于絕望地确認自己大概沒調好相機,什麽都沒拍到。他懊惱地使勁一拍方向盤,不小心拍到喇叭,嘀的一聲立即引來工作人員。
“那是誰?怎麽沒有見過你?”
“糟了!”偷雞不成蝕把米,他可別被對方送到警局。
這一下吓得狗仔連忙開車逃跑,頭也不敢回。
同一時間。
正在開車的塗綿綿問:“你們說的那個狗仔呢?”
“估計要遭殃了。”
鸾鳥翹着腿倚在靠背上:“至少倒黴個幾天吧。真是活該。”
電影還有一個月上映,程導向他們解釋,為了預期效果,決定在電影上映之前不透露歌手都有誰,也算是給大家一個超大的驚喜。
屆時,他邀請大家去參加首映禮,不過介于身份的保密性,能到場的只有塗綿綿和鸾鳥。
錄完歌的塗綿綿心情比預想中的好很多。
以至于當她回來時看到哭唧唧的一副要吊死在大樹上的模樣,頓時有些不好意思。盡管如此十動然拒,仍然不允許南山君去參加首映禮。
——她可不想首映禮變成票房毒藥的滑鐵盧現場。
饕餮這些天行蹤出沒不定,塗綿綿偶爾捉不到他,有些失落之餘安慰自己,說好了要在大家面前隐藏他們的關系,經常膩在一起也不是什麽好事。
距離新電影上映還有一周時間,塗綿綿接到程導的消息,說是內部試映效果相當好,非常期待塗綿綿去現場感受觀影效果。
這一次關于電影的纖長者是誰成為疑點之一,網友們紛紛猜測樂壇的常駐歌手們,也有極少數的猜到山海公司,但立即被其他人反駁。
誰都不相信程導會跟山海公司合作,也更沒預料到他們的歌聲如此有魅力。
就在塗綿綿期待着新電影的效果的時候,突然,一個緊急電話打來,立即把她從公司叫回醫院。
塗婆婆不小心摔倒了,還摔得不輕。
塗綿綿驚慌失措地趕到醫院,隔着老遠聽到塗婆婆中氣十足的嚷嚷:“我要回去!我不要在這醫院待,綿綿呢,讓她過來!”
醫生和護士都在勸塗婆婆不要太過拗着,她的年齡大了,骨質疏松,自然需要好好休養。別說回家下地幹活,多動彈動彈都容易造成二次傷害。
正吵鬧着,塗綿綿一進門,吸引了房間裏所有人的視線。
小護士呀地一聲,捂着嘴竊竊私語,激動得滿臉通紅,大概是沒想到這個同名同姓的孫女居然真的是塗綿綿本人。
塗婆婆的胳膊肘和膝蓋都被纏上繃帶,想必傷得不輕,盡管如此依然撐着一副吹胡子瞪眼的架勢,也只有塗綿綿到場才緩和了神色。
塗綿綿客氣地跟他們打招呼之後,走到塗婆婆的病床前,說:“婆婆,你就好好看病,別亂跑。”
“你這丫頭,我是能閑在這裏的人嗎?快讓我回去,家裏的貓還等着我喂呢。”
塗綿綿忽然意識到自己又犟又倔的臭脾氣是從哪遺傳的了。
她哭笑不得地哄着塗婆婆,哄了半天才好,又勸着吃飯,終于,塗婆婆答應住三天再回去,還特意打電話給鄰居家的林嬸,讓她好好照看自己的貓,三餐記得喂。
塗綿綿:“……”
真想告訴她真相,天狗一百年不吃東西都能活。
且不論塗婆婆是怎麽受傷的,目前來說她這副樣子需要照顧一段時間,最佳人選莫過于塗綿綿。
天災人禍無法避免,塗綿綿別無他法,只好給南山君打電話回去說明情況,告訴他自己大概有将近半個多月的時間都不能在公司待着。
電話那頭的南山君正在悠閑地嗑瓜子看婆媳肥皂劇,冷不丁的一個噩耗,讓他頓時傻眼了。
“不會吧小塗塗,我不會管公司啊!”
塗綿綿嘆了口氣,說:“如果有問題及時跟我聯系,放心,大家基本上都是聽話的。”
南山君心痛地呼喚:“你快回來,我承受不來!”
塗綿綿:“……就這樣吧,我們再聯系。”
作者有話要說: 南山君:我覺得我的神的生涯快要結束于此。
塗綿綿:咳咳咳別這麽悲觀嘛……
☆、綿綿不在的第一天
山海公司第一次緊急會議召開, 由南山君主持,妖怪們自覺地維持紀律。
特意把客廳的幾組沙發挪成衆星拱月狀的南山君坐在沙發中央,他正襟危坐, 清了清嗓子:“這是山海公司成立以來第二次緊急事件,所以召集大家過來開會。”
“那第一次是什麽?”鹿蜀撓了撓頭問。
“這是一個關于五十萬的故事, 還是不要提了。”他滄桑地嘆了口氣。
“總之呢, 小塗塗家裏有事,大概需要半個多月的時間, 所以接下來需要我們自己自發地維持公司良好的工作環境。這件事也只能由我挑大梁來做, 不是嗎?”
妖怪們面面相觑,紛紛沉默。
南山君:“……你們為什麽沉默了。”
鸾鳥:“我想想我是不是該休息半個月。”
其他妖怪:“我也是這麽想的。”
妖怪們因為山頭不同、立場不同、關系親疏,相互之間多多少少有些矛盾。但只有一件事是大家齊心協力共同完成并且沒有任何異議——那就是怼南山君。
提起這件事,南山君還怪委屈。
他一本正經地扶了扶眼鏡,說:“知道你們對我有意見, 但是眼下呢,我們需要做的事情就是不給小塗塗添麻煩,別讓她遠在醫院還要擔心我們,對不對?”
這件事妖怪們是沒有異議的,紛紛點點頭。
“好的, 既然如此,我們就齊心協力度過眼下的難關!”
南山君掏出小本本, 說:“嗯……我們接下來的第一項工作是幾天後的電影首映禮,必須出席的有鸾鳥,但鸾鳥一個也太單薄了吧所以我提議我去……”
“去你個頭。”
鸾鳥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同意南山君去的舉手。”
鴉雀無聲。
南山君:“……”
他沮喪地在首映禮那一行畫了個大大的叉, 這才繼續說道:“那,那接下來的工作對接活動需要我……”
“我覺得九尾就可以吧。”鹿蜀提議道。
九尾撐着下巴,懶懶地說:“沒問題。”
南山君:“……”
他忽然意識到塗綿綿為什麽讓自己管了,南山君樂觀地以為是塗綿綿放心讓他去管事,其實是她對大家的相處模式相當熟稔。現在的情況是,大家服氣的饕餮并不管事,而能管事的妖怪們,換誰領頭都會有其他的妖怪不服氣故意搗亂,唯有南山君是他們共同的階級敵人。
因此,在面對南山君的不靠譜管理下,大家相當體貼地互相分擔,氣氛比平日和諧許多。
南山君躲在房間裏抱着小抱枕痛哭流涕,留下融洽相處的妖怪們一起喝下午茶。
“不知道綿綿現在怎麽樣。”鸾鳥嘆了口氣,“她不在,總感覺精氣神都被帶走了。”
“哼,小奴才。”鳳皇昂着頭,倒也沒否認。
“我們能去看她嗎?”鹿蜀問道。
“不行,醫院人多眼雜。”
“……哦。”
妖怪們沉默片刻,異口同聲地嘆了口氣。
平日裏吵吵鬧鬧的山海公司一時間安靜下來,還真有些不适應。
“對了,饕餮這些天有在嗎?”
“他啊,不知道,總是神出鬼沒的。”
在這裏的妖怪也只有饕餮享有完全自由的出入權,偶爾九尾和鸾鳥也會出去,但不常有。剩下的妖怪們明令禁止出門,在不能百分之百保證對人類社會的秩序造成破壞的前提下,就不能獨自離開山海公司的地盤。
目前只有鸾鳥将獨自去參加首映禮,一切都是未知不可控。
此時,塗綿綿還在醫院照顧塗婆婆。
塗婆婆睡得正熟,她坐在床邊,總是想着山海公司的事情,時不時地刷一刷動态,看看她們有沒有惹禍。
正在她低頭看手機的功夫,門外幾個小護士簇擁着看了她好久,被塗綿綿察覺到。她朝她們笑了一下,問:“有事嗎?”
“沒事沒事沒事,就是很喜歡你,也喜歡你的歌。”
其中一個小護士羞澀地搖搖頭:“對不起,我們原則上是不能打擾你的,請問等你辦理住院結束的手續回家的時候,能不能跟我們合照一張,就一張。”
“啊,原來是因為這件事。”
塗綿綿搖頭微笑:“沒事的,現在就可以。”
她輕手輕腳地走出病房門,關上,跟小護士們合照一張。一群二十歲左右的小姑娘很懂事,沒有蹬鼻子上臉要求多拍幾張,塗綿綿跟她們笑眯眯地聊了幾句,正好被路過的護士長看到,冷着臉呵斥一聲,這才紛紛道歉連忙離開。
護士長同塗綿綿道歉,表示會開會批評他們,同時讓她放心,一定不會讓隐私傳到媒體那邊。
塗綿綿不由莞爾。
待到她輕悄悄地推開門走進去,塗婆婆不知什麽時候醒來。塗綿綿将她扶起,自責地說:“都怪我,把你給吵醒了。”
“沒事,我又不瞌睡。”塗婆婆望着她,眼眸含笑,“真好啊。”
“什麽真好?”
“那些小姑娘都很喜歡你。你不在的時候還跟我誇你有多好多好。”
“是嗎。”塗綿綿抿唇微笑,擰開暖瓶蓋幫塗婆婆倒水。
“以前的時候……”
提起之前,塗婆婆輕輕嘆口氣,但很快又欣悅起來:“以前的事我就不提了。總之,能看到這麽多人喜歡你,我也就放心了。”
“對啊,多好的事,所以你就安心養病,安心花錢就是對我最大的支持。”
她幫塗婆婆喂了幾口水,放下杯子,又給她剝桔子。
提起這事,塗婆婆又笑了:“這麽好的女孩子,人美嘴甜,又心善,還能做事能掙錢,怎麽就還沒有個好小夥子。”
塗綿綿被誇得有些不好意思:“哪有你說的那麽好。”
“對了,你的小夥子呢,陶替怎麽不來看看我?”
“他有事。”
塗婆婆露出狡黠的神情:“這下怎麽不解釋了,看來你們倆成了?”
“……”
被戳中心事的塗綿綿臉唰地通紅一片,選擇用桔子來堵住她的嘴。
這些天風平浪靜,并沒有發生什麽大事。在醫院待幾天休養生息夠的塗婆婆閑得要瘋掉,嚷嚷着出院,總算如願以償地回家。
臨行前幾個小護士不由分說地塞給塗綿綿幾大包補品,她說什麽都不要,最後還是沒能勸過她們。
塗綿綿苦笑地拎着幾包補品:“哪還有住院倒貼錢的。”
塗婆婆但笑不語。
回到家中,林嬸肯定是天天過來打掃,把院子弄得幹幹淨淨。
塗綿綿攙着婆婆回到家,讓她躺在床上休息,自己則開始準備做飯。正在準備食材的功夫,一條肥呼呼的橘黃色的身影蹿進來,被塗綿綿抓了個正着。
塗綿綿瞟了一眼院子對面緊閉的房門,這才望着天狗小聲問:“發生了什麽事?婆婆摔倒的時候你不在嗎?”
這時她忽然注意到天狗的腦袋上禿了一塊,地中海貓,看起來怪可憐的。
天狗也很委屈:“當時事情緊急啊。”
“有發生什麽事?”
“你看我的頭頂就知道了,我差點被削掉腦袋。”
“有外來者?妖怪?!”塗綿綿一驚,随即意識到自己的嗓門有些大,又捂住唇望着天狗。
“被趕跑了。是個吃人的豬,婆婆差點兒被吓到。放心,我改變了她的記憶。”天狗舔舔自己的毛,“最近有些亂,但我還是能看好婆婆的,那件事是一時疏忽,不會有下次。”
“辛苦你了。”
聯想到饕餮最近頻繁外出,這些天完全斷了聯系,塗綿綿的心中有些不好的預感。
如果天狗都說亂的話,那或許,真的有妖怪橫行。
“綿綿啊,飯好了沒?”塗婆婆隔着房門叫道。
“等會兒!”
塗綿綿為了安撫天狗,遞給它一大塊肉,讓它一邊曬太陽一邊撫慰自己禿瓢的受傷心靈。
她若有所思地切着菜,想或許要和南山君打一通電話,詢問最近的情況如何。
……
新電影的首映禮,演員和制片人紛紛到場。相當低調的鸾鳥出現時全副武裝,只有認識的幾人跟她打招呼,她坐在第一排,右邊的位置是留給塗綿綿的,此時變成空位。
坐在第二排的男人低調謙虛,穿着常服,戴着黑色的棒球帽,對她身旁的空位看了許久,這才客氣地俯身在鸾鳥身後問:“請問,塗綿綿今天不會到場嗎?”
“喲,是你啊。”
鸾鳥看到來人,她笑意妍妍,一雙妩媚的眼睛波光流轉。
“別想了,她最近忙着呢。要是想見她就主動約啊。”
被調侃的徐晉面色不改,客氣地點頭,說:“只是關心一下,不用想多。”
“行,就這麽繼續做君子,反正她也快名花有主。”
徐晉頓了頓,問:“這是什麽意思?”
“着急?”鸾鳥勾起唇,斜睨他一眼,“再不主動,也就沒你什麽事了。”
首映禮上,關于電影的諸多彩蛋一一揭曉,最讓觀衆們驚喜的便是電影的獻歌人員,當他們聽到妖怪們的歌聲先是歡呼,聽到鸾鳥的歌聲之後歡呼聲到達頂端。但當塗綿綿片尾曲的歌聲輕輕響起,所有人又安靜下來,悄無聲息地聆聽着她的聲音。
坐在第二排的徐晉微微地翹起唇,望着大屏幕上塗綿綿的照片,笑了一下。
伴随着電影上映,山海公司數次被推到熱搜,相關的熱度居高不下,他們開直播的時候觀衆數量翻了幾倍,樂得南山君笑開了花。
昨晚塗綿綿跟他提起有妖怪橫行的事情,他還有些擔憂,第二天大清早,妖怪們還賴在房間沒醒來的時候,公司的大門就被咚咚咚地敲響。
“誰啊誰啊。”南山君一邊揉眼睛一邊問道。
剩下的妖怪們聽到聲音,也陸陸續續從房間裏出來。
“不會是新妖怪吧。”
這麽一說,他們頓時肅然,就連南山君也全副武裝地抄起大掃帚,動作小心翼翼地上前開門。
“吱呀——”
門被打開,外面稀稀拉拉站着好幾個妖怪,甚至還有流落在外的神祇。
他們打扮各異,但統統只有一個訴求:“我們是來投奔山海公司的。”
作者有話要說: 抱歉今天遲到了orz只有一更,明天會加更的,大家周末愉快麽麽啾~
ps謝謝怽°(x2)、嫣然一笑小天使的地雷麽麽啾!
☆、要破産了!
“山海公司熱烈歡迎新成員!”南山君率先鼓掌。
“你們這裏,誰是管事的?”
一對膩膩歪歪的男女在秀恩愛之餘不忘抽空詢問。南山君理所應當地踏出一步, 扶了扶眼鏡, 一臉正色:“是我。”
“啊……”
他們相互對視一眼,滿臉寫着不靠譜。
南山君的嘴角狠狠抽搐一下, 瞪着他們:“怎麽了!再挑三揀四就滾滾滾!”
膩膩歪歪的小情侶驚訝地叫了一聲, 男人連忙捂住懷裏的小可愛, 說:“別聽別聽,粗鄙之語。”
南山君:“……”
上萬年的暴脾氣隐隐在爆發的邊緣,氣得他只想把自己吊起來抽一頓。
……
終于, 在一陣吵吵嚷嚷之後, 總算讓大家先進來, 挨個介紹自己。其中不乏有妖怪們互相之間認識, 就像鸾鳥,翻了個白眼,一直裝作不認識的模樣。
膩歪的小情侶總算認識他們了——分別是畢袅和伊袅。傳說中的比翼鳥, 從頭到尾表現得像個連體嬰,恨不得長成一個人。
躲在角落裏的小黑妹半晌沒吭聲。直至大家詢問她的名字,這才清了清嗓子, 用別扭的普通話說:“我叫哈不利瑟賽烏爾優思切斯烏登達爾庫庫比爾奇……”
“說人話!”
“叫我法爾。”
“……”
鳳皇指着她黑黢黢的面容, 說:“這、這怎麽還有外邦之人?”
“她是厭火國的國民。那裏的人民就是如此,膚色漆黑,還能噴出火焰。”
法爾搖搖頭,用別扭的普通話繼續說:“這是我斥巨資在夏威夷曬了一個季節美黑的。”
大家:“……下一個。”
“他們我就不明白了,一個帝江, 一個音招,為什麽都能跑到這裏來?”鸾鳥一臉嫌棄。
“嗯?!”
被點名的一個妖怪一個神無辜地望着她。音招曾經也算是在山頭有名有姓的妖怪,負責管理天地花園,時常四處巡游,傳達天帝的指示。他的模樣是個相當正經乃至嚴肅的中年男性,留着修飾過的胡子,濃眉大眼,一副脾氣暴躁的模樣。
而帝江,早就堕落為半妖的神祇,也是相當不好惹的存在。他顯得年輕一些,襯衫的領口被解開幾顆,露出纖細的鎖骨,一雙眼睛霧蒙蒙的,相當純善友好的樣子。
他們兩人穿得一本正經,西裝革履,就像是從哪兒臨時趕來的上班族,只是帝江一頭紅毛,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你居然有種族歧視。”音招指着鸾鳥,大叔臉怒目而視,還有些吓人,“阿西吧,我好生氣!”
九尾雙手抱臂,聞言似笑非笑地勾起唇,說:“看來這一次來了很多有趣的家夥啊。”
不知道等他們的小塗經紀人回來之後,看到這麽一群妖怪,又會是怎樣的表現呢。
作為山海公司的妖怪和神祇們,多多少少都得拿出一點兒實力在。要麽做後勤管理工作,要麽直播表演,公司不養廢物是他們支撐到現在都沒有倒閉的最大原則。
一提到特長,新來的妖怪和神祇們躍躍欲試地舉起手。
“我我我!”
“咦,我大山海公司果然人才濟濟啊。”南山君看着他們一個個驕傲自信的模樣,頓時興奮起來。
他早就想給塗綿綿幹一番業績出來了!
好讓她知道,他南山君曾經也是司一山衆妖,他也有過相當威風的時候。
南山君坐在沙發上,把筆記本翻到下一頁,記錄好大家的名字之後,他挨個詢問:“來來來,說說你們的特長是什麽?”
“我會噴火!”法爾第一個舉手說道。
“噴火有危險性,我們是室內直播經不起折騰。還有嗎?”
她愣了愣,冥思苦想半晌,說:“還有……吃炭?”
“好的,吃播。”南山君大筆一揮,記錄下來。
九尾等妖怪:“……”
總感覺,哪兒說不上的奇怪。好像不能表演吃炭吧?
“接下來呢?”
畢袅和伊袅膩膩歪歪地紅着臉說笑,南山君不耐煩地幾次叫他們的名字,兩只妖怪被打斷說笑有些不耐地瞟了他一眼,說:“秀恩愛。”
“啥?!”
“怎麽,單身狗的歧視嗎?恩愛也是秀吧,show對不對?哎呀你們公司該好好搞搞了,有些土土的,不符合我們iional的風格。”
南山君:“……秀好吧,先給你們記上。”
九尾等妖怪:“……”
啊,有種不好的預感。
“剩下你們倆,誰先來說?”
“沒事,我們是一起的。”
音招拍拍胸脯,說:“我跟帝江在工作的閑暇之餘組了個組合,名字叫做‘小男孩’,我們……”
“啥啥啥?”
“小男孩。怎麽了?你又有什麽意見?”
南山君:“……沒什麽。”
“我會唱歌,他會跳舞,我們倆天生就是搞組合的料。”
“行吧行吧。”南山君低頭寫寫畫畫,“歌唱組合,對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