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複仇

盡管無極劍尊極力控制輿論，但江淮然與殷臨淵的事還是鬧得人盡皆知。

因為江淮然離開師門的緣故，殷臨淵感到非常不安。

他想和江淮然好好談一談，不要為了他和從小待到大的師門決裂。但江淮然卻極為堅決，他告訴殷臨淵，他與無極劍尊早有理念不合。沒有殷臨淵，他總有一天也會離開無極劍宗。

殷臨淵只得罷休。

回到千機要塞後，兩人繼續溫存。過了幾日，殷臨淵打算做個升級軍銜的單人任務，遂告別了江淮然，獨身一人離開了洞府。

但他去接任務時，負責記錄任務接取情況的人态度卻極差，非常不配合。

那人指着門口，對殷臨淵道：“你怎麽不去隔壁道修那邊接任務？那裏才是你該去的地方！”

殷臨淵道：“我是大夜王朝的修士，該是在此接任務！”

那人冷笑道：“口口聲聲說自己是大夜王朝的人，實際上卻跟道修勾勾扯扯。我們怎麽能把任務派發給你這樣的人？誰知道你會不會把大夜王朝的軍事機密捅給你那個道修情人！”

前些天找茬殷臨淵的幾個鈎鐮跟班也在現場。因為鈎鐮死亡，熊靈魔将徹底倒臺的緣故，他們的穿着落魄了不少。但他們見江淮然不在，起哄道：“就是就是！誰知道他是不是道修陣營的奸細！”

面對記錄員的無理指責，殷臨淵将嘴唇抿得緊緊的，心中憤怒又委屈。他咬了下舌尖，道：“不肯給我任務就算了，也不必這般說我吧？”

記錄員不客氣道：“我說你怎麽了？難道我說的不是實話嗎？我看真該讓人好好調查下你是不是奸細！”

廳內一扇小門突然被推開，一個惱怒的女聲響了起來，“你們都在說什麽？”

記錄員和幾個鈎鐮的過去跟班像被掐住脖子的鴨子一般安靜了下來。

殷臨淵擡眼望向小門處，只見兩位合歡宗師姐俏生生地站在那裏，臉色均很差勁。

站在左邊的一位師姐冷聲道：“給他登記任務。”

站在右邊的一位師姐有些尴尬地安慰殷臨淵道：“這是實習記錄員，不太懂事。對不起啊臨淵。你資歷深厚，又立過很多功勞，又怎麽可能是奸細呢？”

殷臨淵勉強笑了笑，道：“無妨，謝謝師姐了。”

合歡宗的師姐們看着眸光黯淡的殷臨淵欲言又止，似是想說什麽，又不知道該說什麽。

場中一度極為安靜。

殷臨淵跟着流程登記好任務，然後離開了任務廳。

鈎鐮過去的幾個跟班已經不知道跑到哪裏去了。

殷臨淵走的時候，那兩位合歡宗的師姐向他揮了揮手，道：“小臨淵再見！/看好你，記得快回來交任務哦！”

殷臨淵微微怔了一下，随即綻放出一抹燦爛笑容，他道：“我會的！”

從任務廳出來後，殷臨淵面對午後過于耀目的陽光，不禁眯了眯眼。

随後，他與父母的舊友泷姬不期而遇。

泷姬身着水藍色滄瀾裙，面容柔美。她攔在殷臨淵前，道：“小臨淵，我有事和你談。”

殷臨淵無奈道：“我大概知道泷姨要說什麽。”

泷姬嘆了口氣，道：“你也知道哪？你不能和江淮然在一起了。我知道江淮然是個好孩子，但是道魔聯盟即将崩毀，道修和魔修兩方很快會勢同水火，甚至是你死我活。在這種情況下，江淮然便不是你的良配了。”

殷臨淵回答道：“謝謝泷姨的消息與勸告，但恐怕我還是要一意孤行了。江淮然曾說，除非我主動離開他，否則他必不會離開我。反過來，我也是同樣的想法。”

泷姬嘆息道：“你這孩子，真是和你父親一樣固執和死心眼。這可不是什麽好事...罷了，在我尚還活着的時候，我便多護你幾回吧。”泷姬猶豫了一下，道：“對了，我聽聞一個消息。說是一個形貌類似赫連南的人曾在千機要塞附近出現過，他行跡踉跄，像是受了重傷。事先說一下，這個消息我還正在核實啊！但有五六分的可能，那人就是赫連南。”

殷臨淵認真道：“多謝泷姨帶來這個消息。等會我去無影樓再問問。如果真是赫連南...無論用什麽手段，我也要殺了他，讓他給我的爹爹娘親償命！”

泷姬道：“你去吧，若是你對付赫連南力有不逮，便喊上我，我替你掠陣。”

殷臨淵淺淺笑了笑，随後他告別了泷姬，去了無影樓。

*在殷臨淵付出一部分靈石和骨幣後，無影樓明确地告知了殷臨淵，泷姬的話是真的。

殷臨淵聞言，毫不猶豫地付出了身上所有的寶物，從無影樓那換取了更全面的情報。

無影樓說，赫連南雖在與仇敵的一戰中活了下來，卻傷到了根基，修為從僞八階跌至了六階巅峰。本來他改換形貌，藏在千機要塞外的一個聚居地中，但因為有不長眼的盜匪搶劫赫連南，赫連南不得不使出了招牌神通打退盜匪，從而暴露了身份。

因為赫連南身具重傷無法飛遁，又是大夜王朝的通緝要犯，沒有道魔任意一方的身份證明。所以無影樓推算，赫連南無法進入千機要塞，也無力趕遠路，很有可能還逗留在千機要塞附近的幾個聚居地中養傷。

殷臨淵得知此事，直接請曾立下道心誓的江淮然幫忙，一同去千機要塞外找赫連南。

三個月後。

殷臨淵與江淮然終于抓住了赫連南。赫連南作為曾經的僞八階大能，手段無數，屢屢從江淮然與殷臨淵手下逃走，但最終還是栽在了兩個年輕後輩的手中。

殷臨淵從空中跳下，穩穩地落在地上，手中深紅長劍直指赫連南。他冰冷道：“赫連南，你還記得殷嵘和宮秋嗎？”

赫連南吐了口血，冷笑道：“不記得了！我殺的人多了去了，怎麽會每個都記住名字？”

殷臨淵讨厭極了赫連南臨死還嚣狂的作态。他直接調動了他的天賦能力，赫連南頓時慘叫出聲。因為赫連南體內的鮮血此刻化為無數利刃，紮穿了他的髒器，并狠狠攪動。

可惜，赫連南是邪魔修。他的體質已非人，是半人半魔了。這一點傷勢還不足以讓他去死。

江淮然手持泰鈞劍，站在遠處。他知道赫連南已無反抗之力。但出于擔心殷臨淵，他仍用劍意鎖定着赫連南，替殷臨淵掠陣。

殷臨淵向赫連南走近了幾步，他道：“你不記得了？那我自我介紹一下。我是殷臨淵，是殷嵘和宮秋的兒子。七十年前，你用陰損手段偷襲殺死了我的父母！現在我找上你，為我的父母報仇！”

赫連南想高聲嘲笑殷臨淵，但他的身體卻在此時失去了控制。

有一個人遠程控制着赫連南的身體，赫連南的嘴一張一合，嘶啞聲音從他口中發出：“七十年前？我想起來了，你是赤刃魔君的兒子吧？你身邊的劍修劍招路數有點像無極劍尊，莫不是無極劍尊的弟子？巧了！巧了！”

殷臨淵道：“什麽巧了？”

“赫連南”露出了一個古怪的笑容。他突然傳音給殷臨淵道：“真想不到，我的性命将要由赤刃魔君的兒子和無極劍尊的弟子一起結束。更想不到的是，他們相視時情意濃濃，竟是一對有情人。你快動手殺了我吧！等我下了黃泉，便能看到赤刃魔君的表情了，那定是一大趣事！”

殷臨淵沒反應過來。他道：“你什麽意思？”

“赫連南”嗤地一聲笑了出來，他道：“無極劍尊當年找上我，和我一起聯手殺了殷嵘和宮秋，只為奪得他們手中的古秘境鑰匙。你什麽都不知道，竟還和賊子的弟子成了道侶！哈，滑天下之大稽！”

“赫連南”已不再用傳音了。但他傷重将死，聲音非常微弱，只有殷臨淵聽到了他的話。

而殷臨淵如遭雷擊，呆若木雞地立在原地。

江淮然在遠處問道：“臨淵，你怎麽了？”

殷臨淵顫聲道：“沒...沒事。”他忽然揪起了“赫連南”的衣領，惡狠狠地低聲咆哮道：“證據呢？你空口白牙，什麽證據都沒有，那就是在污蔑！”

“赫連南”用盡這具軀體最後的力量向殷臨淵咧開嘴古怪一笑，然後他的頭歪了歪，竟是氣絕身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