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謝罪
殷臨淵發着抖, 滿臉都是淚水。他努力做出最可憐巴巴的模樣, 試圖博取時青珩的憐憫。
但時青珩此刻卻有一副鐵石心腸,他毫無顧忌地撕開了殷臨淵的外袍。
在愛人江淮然的靈堂中被人□□,這個事實本身已經讓殷臨淵感到絕望。然而時青珩還是當衆這麽做的,那些來自吊唁江淮然的人們眼中震驚、憤怒和鄙夷的目光更是讓殷臨淵無地自容。
殷臨淵搖着頭,連聲哀求道:“師尊我知錯了!求您別這麽對我...”
時青珩似笑非笑道:“知錯,知什麽錯?說來聽聽。”
殷臨淵道:“我不該偷偷來給江淮然上香...我不該對江淮然舊情難忘...”
時青珩道:“還有呢?想求我不幹你, 你是不是還得做什麽?”
雖然時青珩正在笑,但他的眼中卻帶着不容置疑的威脅。
殷臨淵不知所措地道:“我還能做什麽?”
時青珩道:“我知道你們曾一起許下婚約,還打算擇日成婚。現在,把你們定情的信物拿出來毀掉, 在江淮然的靈位前講清楚, 你要同他解除婚約,從此再無關系。”
殷臨淵呆立在原地。
時青珩微笑着催促他:“快點。你若是不願意, 我很樂意現在就動手。”
殷臨淵搖搖欲墜,看起來可憐極了。
時青珩幹脆直接抓起殷臨淵的手,強行摘下殷臨淵的儲物戒。然後他取出殷臨淵偷藏的凰鳥手镯, 粗暴地塞進殷臨淵手裏。時青珩對這只凰鳥手镯印象很深,因為他記得江淮然手頭有另一只同凰鳥手镯成對的騰龍手镯。
殷臨淵接過了凰鳥手镯, 但因為手腳發軟等原因,他破壞了好幾次,才毀掉了凰鳥手镯。
該輪到念解除婚約的話了。
殷臨淵紅着眼圈,低垂着頭,他在江淮然的靈前輕聲道:“江、江淮然, 你死了,婚約便屬無效。婚約既解,從此我們再無關系。”
時青珩道:“大聲點。”
殷臨淵不得不提高了聲音,将之前的話重複了一遍。
時青珩低聲笑了起來。他從俊秀和尚那裏半奪半拿地取過一束線香,也像模像樣地向江淮然的靈位拜了拜,然後揚聲道:“在場的諸位,都給我做個見證人。江淮然,你未過門的道侶,我現在笑納了。反正他陪你,只能和你一起受苦。但他陪我卻不一樣,我能給他很多東西。”
時青珩張狂的話語與舉動明晃晃地打了許多人的臉。但在時青珩實力的壓制下,他們均不敢吱聲,滿臉憤憤不平。
時青珩欣賞着這些道修敢怒不敢言的臉,轉過頭,又問殷臨淵道:“死心沒?”
殷臨淵低頭道:“死心了。”
時青珩故意道:“好,那再讓江淮然看看我們有多相愛,好讓九泉之下的他安心。過來,吻我。”
殷臨淵踮起腳尖,湊近時青珩,卻怎麽也吻不下去。
時青珩索性攬過他的腰,攻城掠地般地深吻起來。他并沒有多少柔情,只想在殷臨淵身上留下更多屬于自己的印記。
殷臨淵渾身僵硬。他除了不斷流淚,簡直像個沒有靈魂的木偶,任由時青珩輕薄。
等到時青珩松開殷臨淵時,殷臨淵的嘴唇已經被吮咬得極為紅腫了。
時青珩望着殷臨淵。因為時青珩常年受魔性侵染的緣故,他也有一部分魔的能力。
此刻,他清晰感知到了殷臨淵心中的絕望與恨意。
時青珩忽然感到索然無味。他本來想讓殷臨淵慢慢忘記江淮然,然後愛上他。
但離戈毀了他的謀算。殷臨淵不僅相信了離戈的話,還對他生出了嫌隙,試圖和他撇清關系。
于是怒意沖昏了他的腦子,他理智全無地直接将一切挑明,将兩人最後的遮羞布撕了開來。
最終的結局是殷臨淵雖然同意做他的人,但卻痛恨上了他。
這根本不是時青珩想要的。但重來一遍,時青珩可能還是難以改變結局。因為他很容易為殷臨淵而失控。最初時青珩發現這一點後,曾冷落過殷臨淵一段時間。但最後,他還是巴巴地湊了上去,策劃各種方案得到殷臨淵。
時青珩已經認栽了,他只希望殷臨淵晚點發現他對自己有多大的操控力。
現在栽了。希望他不要發現他對自己有多大的操控裏。
殷臨淵還在低聲啜泣,今天時青珩帶給他的打擊實在太大了。
時青珩輕輕吻了吻殷臨淵的臉頰,他脫下自己的披風,蓋在殷臨淵身上。他哄道:“好啦,別哭了。”
殷臨淵因為害怕時青珩生氣,居然真的不哭了。
時青珩無言。他只得溫聲安慰道:“臨淵,乖,我們其實是可以好好相處的。只要你聽我的話,我就不會欺負你,怎麽樣?”
殷臨淵不敢違逆時青珩,他努力揣摩着時青珩的心思,小聲嗯了一聲。
時青珩說:“今天的事就到此為止,我們回去吧。”
殷臨淵剛想跟上時青珩。但他看了看面前江淮然葬禮上的來客們,忽然露出怯意和羞恥之情。
想到剛才的一切都落在他們眼中,殷臨淵難堪極了。
時青珩轉過頭,溫柔地問道:“小臨淵,假如你不想讓今天的事往外傳的話,我可以把他們都殺光。”
殷臨淵連忙搖頭道:“不必了,沒有關系的!”
來這裏吊唁的人都是江淮然的朋友或師弟,盡管殷臨淵和他們關系不好,卻也不想看着他們死掉。
時青珩猶豫了下,最終遵從了殷臨淵的話。他摸摸殷臨淵的頭,然後牽起殷臨淵的手,離開了江淮然的靈堂。
在他們走後,江淮然的朋友們和師弟們才能動彈起來。
場面頓時一片混亂。
這些人均憤怒無比,破口大罵。他們一致認為時青珩太過霸道,不把人放在眼裏,還認為殷臨淵來上香後引發的事情不僅給人平添麻煩,更連累了江淮然的名聲。總之,殷臨淵和時青珩都玷污了江淮然的靈堂。
俊秀和尚邊收拾地上的供果和碟子碎片邊長籲短嘆。他能看出來,殷臨淵對江淮然是有很深的感情的,可惜世事無常命運弄人,天魔和嫉妒心強、獨斷專行的時青珩毀了這一切。
因為靈堂的事,在接下來的幾天中,殷臨淵總是盡可能地避開時青珩。
但大多數時候,因為職務原因,殷臨淵避無可避。
數天後,無極劍尊終于拜訪完了天機門長老,回到了千機要塞,并氣勢洶洶地出現在了道魔兩方關于分配戰争獲利的談判桌上。
當殷臨淵跟着時青珩走進會議廳時,無極劍尊鋒利憎惡的目光幾乎要洞穿殷臨淵。
殷臨淵不得不默默跟緊了時青珩。他明白,面對無極劍尊的發難,現在只有師尊才能保住他。
時青珩則似乎心情不錯,他一反過去的冷漠,眉目中帶着淡淡笑意,看起來像極了清風朗月的仙人。
但時青珩方一坐下,無極劍尊便發了難,他将一塊錄影石重重拍在了談判桌上。
錄影石散發出淺淡的光輝,自動在上方凝聚影像,播放起殷臨淵殺死江淮然時的錄影來。
無極劍尊逼視着時青珩,他道:“這是我請天機門長老還原出的事發景象。大夜王朝的攝政王,看看你弟子幹的好事!他迷惑了我的弟子江淮然,又殺害了他!你不好好教訓你的弟子,還跟着他來攪亂我弟子的靈堂!”
時青珩大鬧江淮然靈堂的事情最近一直瘋傳,幾乎整座千機要塞的人都知道了。由于江淮然畢竟曾是人妖兩族戰争中的功臣,且是被高階道修們極為看好的人族守護者苗子,所以江淮然之死難免讓高階道修們同仇敵忾。
再加上他們之前就和無極劍尊商讨好了,此刻他們都抱團站起來聲讨時青珩,且要求時青珩處死殷臨淵,讓時青珩在戰争獲利的分配中讓步,并對江淮然的事公開道歉。
時青珩好整以暇,神色看起來甚至有幾分輕慢,他道:“處死我的小臨淵是不可能的,讓步?也不可能。”
時青珩的話語一石激起千層浪,談判桌上的高階道修們皆義憤填膺。
“豈有此理!時青珩,你無德自私,枉為大夜王朝攝政王!枉為人族守護者!”
“他還不知人倫禮教,同自己的弟子勾搭成奸,真是與畜生無異!”
“時青珩的弟子也不是好東西,為了權位從了他。至于江淮然的事,雖然時青珩的弟子是受天魔蒙蔽的,但在得知真相後,他若真愛江淮然,就應該以死謝罪!”
殷臨淵眼神一黯。最初得知真相時,他因為極度愧疚,确實生出過死志。
他之所以有動力活下來,是因為己身血仇未報,算計江淮然的人也還沒死。
時青珩依舊悠閑地微笑着,他道:“諸位,別太激動了。無極劍尊,你也別想通過此事獲得什麽賠償和道歉。江淮然會死,不都是因為你當年造下的罪孽嗎?”
無極劍尊沉聲道:“我不懂你在說什麽。”
時青珩笑了起來,他命屬下呈上了一份拷打赫連南的錄影資料。
錄影資料中,赫連南清楚地交代了一切,包括他是怎麽和無極劍尊聯手暗算殺死殷臨淵父母,無極劍尊又是怎麽拿走殷臨淵父母的秘境的。
議事廳漸漸安靜下來。一些高階道修露出了古怪的神色,明白自己是被無極劍尊當刀用了。事實上,無極劍尊雖然表面名聲不錯,可歲數久遠一些的高階修士都知道他的真實秉性和那攤破事。
時青珩慢條斯理道:“事情就是這樣了。天魔挑唆只是一根引發戰局的□□。我的弟子之所以會殺死江淮然,其實大部分都是因為無極劍尊你害死了他的父母,他在向你複仇罷了!”
“江淮然死了,此事還算不上結束。我作為臨淵的師尊,完全有理由為他出頭。無極劍尊,今天我就要摘下你的頭顱,平臨淵之恨,使他開顏!”
此言一出,不僅高階道修們炸開了鍋,連殷臨淵也震驚地擡起了頭。
作者有話要說:噫,雖然時青珩撕開了臨淵的外袍,但還是有裏衣的,所以沒有走光。
下章寫完時青珩打無極劍尊,我就開道魔戰,開時間加速大法,讓臨淵帶兵攢威名去。
主要還是現在臨淵沒有戰績傍身,寫起來不夠蘇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