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和他離婚
沈傾歌不知道該打什麽字去回謝懷暮, 那些人确實做得不對,她也不算什麽聖母,但是把別人的試鏡機會這麽直白的剝奪掉, 還真是有些殘忍。
【我二十二歲了, 不是小朋友,謝老師。】
她回複的一板一眼,不過講道理, 雖然手段有些問題, 【不過, 我确實很開心。】
林清致把劇本合上的時候剛好看到小姑娘嘴角掩飾不住的笑意, 他輕咳了一聲,示意時錦去叫謝懷暮, “剛才發生的事情有人能重複一遍嗎?”
圈子裏的人都知道,林清致好脾氣又好說話,得了他發言,事情八成會有轉機, 那些被謝懷暮影射要退出競争的人一個個都活絡起來,紛紛想要搶着發言。
只是想發言哪有那麽容易,人這麽多,都是要看運氣和機會。
樸靜寶在一幹人中把手舉得好高, 在節目上,林清致和她一組,因此也對她印象格外深刻, 他輕輕笑了一下,開口道,“靜寶看起來很積極,讓她把事情講一遍吧。”
得了許可後, 樸靜寶有些激動的開了口,“男神!是他們先诋毀隊長的,我句句屬實,不信我們可以調錄像。”
錄像是死的,而且是在他們沒有防備心的時候錄制的,自然不具有欺騙性,但樸靜寶一口一個男神叫着讓林清致有些想笑,他聲音不由自主帶了幾分寵溺,“之前不是和你說了,別這麽亂叫了嗎?”
“忘,忘了。”樸靜寶聲音嗫嚅,沈傾歌瞥了她一眼,覺得八成這小丫頭要陷入愛河,可是林前輩一向是個待人溫和,彬彬有禮的人。
她總覺得是個類似于中央空調一樣的存在,就怕樸靜寶芳心錯付,不過說句實話,林前輩這樣的人也很難讓接近他的人不動心。沈傾歌只能看樸靜寶雙臉發紅,在原地對手指。
謝懷暮潇灑的從座位上走了出來,他把手中的筆在空中轉了一圈,空氣中的氣流帶起了他漂浮的發絲,末了,他開了口,“靜寶不會說,我替她說。”
在場的人驚訝的下巴都要掉下來,以往謝懷暮不是愛管閑事的人,更何況像今天這樣接二連三的管?
他像是猜到了大家要說什麽一樣,環視一周緩緩開了口,“這件事——不是閑事。”
很快的,在場的人又重新變得安靜下來,謝懷暮目光如炬,半晌,他開了口,“我也不是不給你們機會,這樣吧,你們把剛才的事情重新複述一遍,我再請人放一遍錄像,要是有不一樣的地方,那麽後果會比現在更嚴重。”
這一回确實是沒什麽辯解的餘地了,畢竟辯解之後結果會更糟糕,因為這麽短的時間內,他們也沒有機會去給監控做手腳。
都說謝懷暮對人對事從不在意,對他這個挂名妻子更是如此,可是今天在場的各位女藝人突然做出了一個大膽的假設。
好像,并非如此,相反,怎麽看謝懷暮還有點在意?
沒人能猜到謝懷暮心裏到底怎麽想的,這位小公子的想法詭谲莫測,讓人有些猜不懂了,在場的演員面面相觑,最後出奇一致的保持了沉默。
——
沈傾歌其實也搞不清楚謝懷暮的想法,不喜歡自己卻又在自己被圍攻的時候站了出來,她真的很迷茫,但又不會給自己下錯誤的判斷。
信息訊號這種東西,最怕接收到錯的然後自以為是。
而且,他在衆目睽睽之下那樣對顧妗的喜歡做出了拒絕,沈傾歌低了頭,如果表白的是她,或許他也會像對待顧妗一樣對待自己。
就在沈傾歌錯愕之時,忽然聽到有人叫她,她猛然擡頭,發現是時錦,“到你試鏡了哦,小姑娘。”
果然最後顧妗她們還是沒能試鏡,但是沈傾歌沒有覺得是因為自己的原因,畢竟她可沒有那麽大的面子。
極有可能是因為他們議論自己損害了謝懷暮的名氣,就這麽胡亂想着,沈傾歌把劇本放在了桌子上。
照常理試戲都是無實物表演,可是等她上臺的時候,卻聽到時錦來了這麽一句,“有沒有人想搭把手演男主啊?”
沈傾歌這才恍然大悟,因為她抽的選段恰好是女主和男主隐晦表白,并準備離開他,送他去更好的地方,擁有更好的前程的那段。
……其實她一個人傻傻的念白也沒什麽問題,但是既然時錦開了口,那就意味着會有人來和她合作,沈傾歌眼巴巴的看了一眼林清致,對方只是笑笑,然後開了口,“懷暮說他很想試試看演男主。”
如意算盤又一次的落空了,坦白來說,沈傾歌從來沒有和謝懷暮搭過戲,和林清致搭檔雖然多少會有些壓力,但不管怎麽說。
都比和謝懷暮搭檔要她來得更自然些。
沈傾歌默了聲,她要怎麽把那種喜歡說出口,即使是演戲,她也無法想象自己對謝懷暮說出喜歡他。
偏偏那人帶着笑意走到她面前,唇角微彎看着她,半晌開了口,“請多指教。”
——
沈傾歌緊張極了。
《熹微》這個劇本裏最高潮的情節被她抽中,偏偏對戲的人又是謝懷暮,她強撐着擡起了頭,是視死如歸的目光。
有一種馬上就要上斷頭臺的感覺,雖然事實只是簡簡單單的對個戲,但是卻讓她整個人的皮膚像煮熟了的蝦子一樣。
這段劇情相比較其他人抽中的劇情,難度可算是高了一個level,她心知肚明,在場的大多是科班出身的人,沈傾歌很怕自己會丢人,更別提是在謝懷暮面前。
熹微送顧白辭離開,要他去國外更廣闊的天地追逐自己的夢想。在離開之前,熹微努力不讓顧白辭看到自己即将要落淚的模樣。
“我要走了,小姑娘。”是謝懷暮的臺詞,沈傾歌看着他,眼圈發紅,然後別過頭去,熹微很害怕被顧白辭看到她微微泛紅的眼圈。
“我還沒去過那麽遠的地方呢,恐怕以後也沒什麽機會去了。”熹微語氣故作輕松,“老師知道喜歡一個人是什麽樣的感覺嗎?”
顧白辭愣了一下,伸手去摸女孩子柔軟頭發的手頓了一下。
“是……什麽感覺?”
他從未喜歡過一個人,是因為他不敢去喜歡一個人。喜歡與愛都太過沉重,他不清楚怎樣才算喜歡。
“老師,我想,如果大概描述一下。”
熹微頓了頓,聽到來自遠方火車的鳴笛聲,“會為了他嘗試去做自己沒做過的事,努力去學自己不喜歡的事,連心跳的時候想的人都只是他。”
她目光灼灼,十八歲稚氣未脫的少女就用那樣直白且熱烈,又帶有一絲悲傷的神情望向顧白辭。
“不管發生什麽。”
她頓在那裏,“就算明明知道那個人可能不會喜歡自己,也迫切的希望,可以留在他身邊。”
也不知道顧白辭有沒有聽懂,他愣了神,随即伸出手去揉了揉熹微的頭,“你還小,哪裏真的知曉什麽是喜歡?”
熹微笑了,仰着頭把淚水倒了回去,“海內存知己,天涯若比鄰,願老師四海之內皆知己。”
這話說得沒頭也沒尾,“老師,你就當我是胡言亂語吧。”
她最後和顧白辭轉身告別的時候,他們兩個正好擦肩而過,她的聲音輕柔而又低啞,“老師……”
顧白辭愣住,他的腳已經邁上了火車,路途遙遠,此一去,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再次相見,或者說,可能這輩子都不會有再相見的機會。
隔着車窗和擁擠的人群,他已經聽不到她的聲音,嘈雜而又劇烈的鳴笛聲震耳發聩,只是那個女孩子在風裏轉身朝他翩然一笑,像一朵盛開的水蓮花,她安安靜靜站在那裏,注視着越走越遠的火車,口型依稀可以辨別出來。“我喜歡你。”
——
最後一幕結束,掌聲雷動。
在場的人還沉浸在這一幕裏無法自拔,就連沈傾歌自己也沒能從情緒裏走出來。直到時錦叫她,她才緩過神來。
“傾歌的情緒居然沒被懷暮帶着跑,真是太不容易了,要知道,懷暮可是B市電影學院我的師弟裏最出色的一個,更何況——”
時錦頓了頓,“難能可貴的是你是女團出身,能做到這個地步,真是太不容易了,我想我不該小瞧你的演技。”
她幾乎毫不吝啬自己的誇獎之詞,搞得林清致嘴角也是含着笑意的,他思索了一會兒開了口。
“比起你的慕南枝如何?”
時錦忙接道,“青出于藍而勝于藍,冰水為之而寒于水,那當然是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領風騷數百年了。”
想了一會兒,她擡了頭,“我還真會給自己臉上貼金。”
“哈哈哈哈哈哈哈。”林清致笑了出聲,又收斂了笑容,正色道,“不說別的了,傾歌的演技倘若悉心調w教,假以時日,必成大器。”
言外之意是他很欣賞沈傾歌的演技,能得到林清致親口誇贊,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事情,而今就這麽輕輕松松的擺在她面前,令人有些難以置信。
“你是怎麽表演的這麽好的?”林清致饒有興趣的看着她問,“體驗派嗎?”
她這個樣子八成也不可能是學院派出身,至于為什麽會表演的這麽好,她自己也不清楚,可能是,她和熹微的經歷有類似之處。
都是用自己的一整個青春,去喜歡一個可望而不可即的人。
——
試鏡結束之後,要回去等消息。
可是在臨行之前,沈傾歌莫名其妙被時錦叫住,停了下來,“小丫頭,晚上一起來聚餐呀?”
盡管有些雲裏霧裏,沈傾歌還是答應了下來。
劇組聚餐的地方安排在了一個飯店精致的包間裏,時錦想要吃大排檔的心被按捺住了,季非白覺得吃大排檔這麽多人着實不太方便,并且對身體也不好。
“哎,真的想不出,季老師竟然這麽嚴格,什麽都不讓我吃。”時錦一臉惆悵的坐在餐桌上,“想吃燒烤也不行,什麽都不行。”
季非白笑着摸了摸她的頭,“你不是要備孕嗎?”
竟然意外的有些讓人妒忌,雖然知道他們兩個人感情一向很好,可是這樣明晃晃的擺在面前給自己看。
還是不一樣的。
沈傾歌一個人百無聊賴的啃着蝦鍋裏的玉米,她沒和謝懷暮講話,竭盡全力把自己隐形成個透明人,在場的人幾乎都是自己的前輩,說什麽都不對,幹脆悶頭吃飯比較好,無論是林清致還是時錦亦或是季非白,資歷都遠遠比她要深。
“傾歌,你們兩個,有想過什麽時候備孕嗎?”林清致突然問了這麽一句,吓得沈傾歌筷子夾的玉米都快掉出來。
小姑娘像個松鼠抱着堅果一樣把自己努力地蜷縮起來,她想了半天,有點結巴,“沒,沒有,林老師。”
要怎麽講她和謝懷暮的事,怎麽講都不對,而且以林老師這個兩耳不聞窗外事的性格,怕是連他們兩個人之間看的關系都不清楚。
“也是,畢竟你們兩個年紀還小,不着急做父母。”林清致若有所思。
謝懷暮想了一下開口道,“我們兩個,說來話長,估計可能沒這方面打算。”
這話聽起來委實算得上再平常不過,但是沈傾歌心裏有點複雜,沒這方面打算,雖然她也沒有,但是這個結果從謝懷暮口中說出她總覺得有些怪怪的。
自己想和被說出總歸是有區別的,沈傾歌這樣垂頭喪氣的想道。
只是想替小姑娘解圍,卻沒想到她把頭低的更低了,謝懷暮想不明白怎麽回事,但也沒多問。
包間裏的燈光打在小姑娘柔軟的頭發上,讓她此時此刻看起來異常乖巧。
時錦看着兩個人的互動也不知道該說什麽好,只得把話題岔開,他們兩個人之間的關系,林清致也不清楚,但是這個話題确實很尴尬。
她有些嗔怪的看着季非白,對方也是一臉手足無措,“要不然。我們聊點別的?”
沈傾歌擡了頭,聲音輕柔,“沒事的,聊什麽都可以。”
她不知道該說什麽,或者說,這是人家聊天的自由,她無權幹涉,只是她覺得有點累,這種累不是來源于身體,而是來自于心理上。
面前男孩子漂亮而又白皙的面龐在燈光下熠熠生輝,她突然覺得有些不真實,或者說,從她和他在一起,從始至終。
都是一場漂亮的,不切實際的夢。
她清楚的知道他不愛她,卻因為他每次對她的好,而讓自己在痛苦和快樂中反複掙紮,夜以繼日的患得患失。
桌子上擺的紅酒杯在燈光下折射出七彩的光芒,沈傾歌愣了愣,把杯子中的紅酒一飲而盡。
一個人到底為什麽要愛上一個不愛自己的人,沈傾歌把筷子放下,拄着頭從人群的縫隙中窺見謝懷暮和她為了他拼命的那些年。
她不後悔,只是,實在不想把自己的喜歡再傾瀉在一個無望的人身上。
包裏的離婚協議書已經被她不知道放了多久,是時候,交給他了。
——
聚餐結束後,沈傾歌坐上了謝懷暮的車。
她已經很久沒和他單獨相處過了,傍晚的涼風從車窗呼嘯而過,一路上,她只是順着車窗向外看閃爍的霓虹燈。
人群和風景随着疾馳而過的轎車,迅速的倒退,像攝影帶一樣。
交錯的光影,像她此時此刻的心境一樣。
她曾用整個少女時代去仰望面前的這個人,也曾經天真的想過,只要足夠努力,他遲早會有一天喜歡上自己。
可是到最後,她才發現不是這樣的,在他眼裏,或許她真的如同顧妗說的一樣,只是個合适的合作夥伴,如果哪一天,謝懷暮碰到自己真正喜歡的人,就會把她棄之如履,而到那個時候,她又會是怎樣的不堪?
沈傾歌不敢去想,或者說她無法設想,那到底會是怎樣的情況?
與其等到時候像一個棄婦一樣自怨自艾,不如趁早讓自己選擇離開他,還能更自在一點,雖然在醫院的時候就已經做了這個決定,可是真正選擇要開口的時候。
話在嘴邊,卻有千鈞之重。
“林前輩為人溫和,可能就是信口問問,你別在意。”謝懷暮給她開了門,“你的房間一直為你留着,就怕你哪天會回來。”
聽着謝懷暮的話,沈傾歌微微閉上了眼睛。
半晌,她深吸了一口氣,終于開了口,“謝懷暮,你知道我今天,為什麽會回來嗎?”
謝懷暮當然不知道,他呆在那裏,“我……”
我了半天,他也沒能說出所以然,好在沈傾歌并沒有期待他能做出什麽回答。
“我其實,是來收拾東西的,我在這裏還有一些東西沒拿走。”
謝懷暮愣在那裏,“你來拿東西?為什麽會突然拿東西?缺少什麽東西,我寄過去給你不就行了嗎?”
他其實是想說帶過去給她,話到嘴邊卻又改口了,因為他覺得那樣說不妥當。
小姑娘走進房間一言不發,整理東西整齊而又迅速,謝懷暮突然覺得有些難不舒服,這種不舒服源自于何,他自己也說不清楚。
房間裏窸窸窣窣的聲音在繼續,是整理東西又打開行李箱的聲音。
謝懷暮把她房間的門推開,看到沈傾歌一樣一樣把自己的東西放好,小姑娘的東西其實很少。
她平時為人低調,很少去買一些華而不實的東西,那些高定,大多都是謝懷暮說她平時實在穿的太樸實,出去會給他丢面子而買給她的。
她把那些高定都好好的用電熨鬥熨燙整齊,謝懷暮眼裏燃起了希望的目光,果然,她還是舍不得他的。
只是在沈傾歌把那些衣服都熨燙挂好之後,又重新整整齊齊的把它們挂回了衣櫃裏。
謝懷暮的嗓子剛剛恢複不久,卻覺得此刻竟然難受得說不出一句話來。
“你今天喝多了,別太沖動就拿東西走了。”謝懷暮勉強自己開口道,“你……先休息休息,等明天酒醒了。”
他覺得沈傾歌只是喝多了,清醒過來之後還會向往常那樣,畢竟以往說了那麽多次要走,也沒見小姑娘真的走。
沈傾歌頓住了疊衣服的手,微微仰頭,看着面前的謝懷暮,她雙臉由于喝了紅酒而略微有些泛紅,良久,她開口道,“謝懷暮,我沒喝多,我是認真的,沒有在和你開玩笑。”
她是認真的,在來找他之前,就已經做好了絕不心軟,不會回心轉意的打算了。
“你是覺得,我哪裏虧待過你嗎?只要你想,你的資源,我能做到的,都會給你。”謝懷暮想了半天,只能想得到這個原因。
謝懷暮不明白,像個孩子一樣茫然無措的待在原地,在微弱的夜光燈映襯之下,他英俊的面龐,更加的讓人心動,但是沈傾歌只是站在那裏凝視着他,把自己行李箱的拉鏈拉好,豎起拉杆箱。
“都不是。”沈傾歌嘆了嘆氣,“你很好,是我的問題。是我累了,不想再繼續下去了。”
她終于能把自己心裏的想法全都傾瀉出來,暢所欲言。
在謝懷暮的房子裏,她沒有什麽東西需要整理,滿打滿算都放起來,連一個二十四寸行李箱都裝不滿。
因為本來就沒有什麽東西是屬于她的,他買給她的東西,她全部,物歸原主。
這個呼風喚雨,在任何人面前都是天之驕子的男生第一次慌了神,“你是真的要走嗎?今天不是愚人節。”
沈傾歌鄭重的點了點頭,卻感覺到面前的人抓住自己的手腕,強行把她扣在那裏,他把她按在牆上,那樣狹小的空間,讓她有些無所适從。
甚至微微仰頭,她和他的鼻尖就能夠觸碰到一起,沈傾歌聽到謝懷暮沉重而又沙啞的聲音,“你如果走了,就真的回不來了,我也不可能會喜歡你了。”
沈傾歌的眼淚在眼角,良久,她低低的嗤笑了一聲,随即開口道。
“謝懷暮……我其實,從沒想過自己能配上你,你不用勉強自己喜歡我一點。”反正也已經要離開他了,那麽,把自己過去的那些心裏話都告訴他也無妨。
喜歡一個人從來都沒錯,她也不必把自己放的過分卑微。
可是雖然這樣想,沈傾歌的眼睛還是濕漉漉的,像一頭初生的小鹿,她的頭低得不能更低,面前的男孩子看不到沈傾歌的神色,只聽到她開口。
“我曾以為……你是我這輩子可望不可即的一場夢。”
“你不知道,一個人從十四歲就開始喜歡的人,在她生命中會占據怎樣的地位。”
謝懷暮突然愣在那裏,一時之間,他竟然不知道該怎樣回應。
她不是不愛他,只是太愛了,想及時止損,她不想一而再再而三的在這樣的一段關系裏讓兩個人都難堪,或者說,沈傾歌是想放過過去的自己。
“謝懷暮。”她聲音極力維持平靜,“我放過你,也放過我自己。”
在黑夜裏,沈傾歌的聲音就這樣直直地敲擊在他的心上。
“我們離婚吧。”
作者有話要說: qaq傾歌終于決定放過自己了,她是真的太喜歡了,喜歡到之前每次告訴自己要放棄都無法徹底下定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