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我後悔了

“所以, 等會,你什麽時候疊的千紙鶴我怎麽不知道?”秋辭有些不明所以,按他對謝懷暮的了解, 他最近的行程應該很滿, 哪有空疊千紙鶴?

謝懷暮在手機這邊冷哼了一聲,“呵,渣男。”

秋辭爾康手, 整個人恨不得馬上化身為, 小朋友, 你是否有很多問號?他努力把自己的思緒整理清楚, “不是……我問你一下,這和渣男有什麽關系?”

“你沒關心我, 所以我的事你一點都不了解。”

他又不是謝懷暮肚子裏的蛔蟲,怎麽可能二十四小時跟在他身邊,情路坎坷也大可不必這樣紮朋友的心。

實際上,那些千紙鶴, 謝懷暮花了好長的時間才疊好,這些日子在電影收工的間歇,他一直都一個人關在屋子裏疊千紙鶴。

“你為什麽,突然想着疊千紙鶴了?”秋辭不明所以。

“哪有那麽多為什麽……只是想做就去做咯。”謝懷暮随意的答到, 看起來确實是突發奇想,但是秋辭卻覺得從裏到外都透露着不對勁。

“你肯定又是在網上看了什麽不靠譜的愛情攻略了。”

“你哪那麽多話?”真.少女.謝滿是心事被戳穿的尴尬,他的的确确是在網上看到了一個說法, 疊好一千只千紙鶴并且向它許願就會獲得愛人的原諒。

但他絕對不會和秋辭坦白的,哼,沒事就瞧不起自己,千萬不能讓他抓住把柄。

因此謝懷暮強行神态自若, 低聲開口道,“沒有……你想多了。”

他才不會老老實實的承認自己真的是在微博上看到的說法,雖然疊了一千只千紙鶴手有點疼,但是,他內心燃起了一點點小希望,如果真的可以讓自己的愛人原諒,那手累點,也沒什麽不可以的嘛。

想到這裏,他決定不再和秋辭廢話,開了口,“我不跟你說了,我定好了機票要去找他。”

謝懷暮真是個說做就做的性子,只是秋辭就顯得分外可憐了,還沒來得及說什麽,電話直接就被無情的挂斷了。

秋辭有些心塞,果然老婆還是最重要。

——

謝懷暮去片場的時候沒有告訴任何人,他的私人行程保密一向做的很好,剛下了飛機,幾乎是馬不停蹄的就奔向了沈傾歌的片場。

他很想見她,立刻,馬上。

平生從未這麽着急忐忑的小謝公子,在遇到沈傾歌之後,一切都被打亂了,他很擔心她,畢竟這些時日以來……

小姑娘都不怎麽回他微信,謝懷暮委實覺得有些受挫。

到達片場的時候,小姑娘正懷裏抱着一只小兔子,安安靜靜的坐在那裏,看起來一副歲月靜好的模樣。

怎麽辦,謝懷暮有些嫉妒,好想立刻化身為她懷裏的那只小兔子,也被她揉在懷裏寵來寵去。

他居然吃起了一只兔子的醋。

導演是第一個發現謝懷暮的,剛想熱情的招呼他坐下,卻被謝懷暮打了個手勢噤聲,于是委屈巴巴的導演只能把滿肚子的話噎回去。

正午的太陽很毒,曬的人幾乎要睜不開眼睛,小姑娘一個人坐在樹蔭下,乖巧的拿着記號筆在劇本上塗塗改改,額頭上滿是汗珠也渾不在意。

最好笑的是,她右手拿着筆,左手還不停的給懷裏掙紮的小兔子扇風,她自己不嫌熱倒擔心兔子熱不熱。

謝懷暮不想去打擾她,生怕這幅美好的景象被他打亂。

下一秒,沈傾歌擡起頭,正碰上謝懷暮的目光,她猶豫了一會兒,開了口,聲音輕柔,“你怎麽來啦?”

那當然是因為,她不回微信,也不接電話,謝懷暮都差點以為他被沈傾歌拖進了手機的黑名單,如果不是微信消息還發的出去的話。

像是知道他要說什麽一樣,沈傾歌提前開了口,眨了眨眼睛,“我最近出了點事,一直在努力解決,所以可能就沒太注意回消息。”

她這是在和他解釋嗎?謝懷暮剛剛落下去的心跳又迅速的彈跳了回來。

“你還好嗎?”這次他來找沈傾歌,其實有好多好多的話想要說,只是說出口卻變成了只有這幾個字,謝懷暮有些頹廢,憎恨自己的語言能力為什麽這麽差,一見到她就什麽都說不出來。

躊躇了一會兒,謝懷暮又繼續別別扭扭的開口道,“我很擔心你。”

他聽說了那些消息之後崩潰的整個人都快瘋掉,拍客串的電影時,他的所有閑暇時間全部都用來擔心她是不是會被那些人欺負,得知的越多,他就越着急,恨不得自己可以和她承擔同樣的痛苦。

小姑娘眨了眨水汪汪的眼睛,輕輕的笑了出來,“謝懷暮,看你吃癟還挺有意思的,想當初。”

——

想當初她也這麽關懷備至的問過他,卻被他以一個人的事情一個人處理,抗拒在門外,而今情景相同,雙方處境對調,倒是有一些微妙。

人人都誇贊謝懷暮天才少年,但他也并不是無所不能的,有人喜歡他,自然就有人黑他,沈傾歌還記得有一次因為謝懷暮身體不好,拒絕了一次原定的綜藝邀約,在網上被罵成篩子的事情。

沈傾歌對自己的事情一向不甚在意,卻對謝懷暮的事情費盡了心思。那次她本來是在錄制團綜,刷微博的時候偶然得知了這個消息,差點沒給她氣個半死,她一直覺得,罵她可以,但是罵謝懷暮這就不行了。

團綜剛一錄制結束,沈傾歌就馬不停蹄的奔回了她和謝懷暮一起暫時居住的公寓,看到謝懷暮沒在家,她放心大膽的打開了電腦。

沈傾歌在深夜裏翻出了自己當年在做數據時注冊的無數個小號,開始了和鍵盤俠的互怼日常,但是她越看越生氣。

感覺怎麽說都說不清,而且怎麽會有這樣的人呢?身體不好是客觀原因,又不是謝懷暮想主動造成的,這就好比中學學過的政治,你說,主觀能動性和客觀規律性能混為一談嗎?

她氣得肚子鼓鼓的,噼裏啪啦打着鍵盤,邊打鍵盤邊小聲罵那些人有多可惡。

謝懷暮從外面回來打開門的時候,看到沈傾歌的屋子裏還閃着幽藍色的光芒,隐隐約約還能聽得到鍵盤的聲音。

他已經很累了,剛去做完胃鏡,整個人脆弱的像一個蒼白的洋娃娃,卻還是出于關心,走向了沈傾歌的房間。

推開房門,看得到小姑娘穿着一件粉色的hello kitty睡衣,正努力使勁地敲打着鍵盤,似乎是恨不得把鍵盤敲出一個洞來

那次的對話同這次也有異曲同工之妙,不同的是,沈傾歌叼着一片面包,慌慌張張的合上了電腦,“你怎麽來啦?”

“你……”謝懷暮指了指電腦,“你怎麽還沒睡?不是剛錄完團綜回來需要休息嗎?”

“啊?”雖然從理論上講應該是這個樣子沒錯,但是一看到那些人說出那麽難聽的話,她就怎麽也睡不着,雖然她無論如何也說不過那幫人,但是她不能就這麽看着謝懷暮被他們诋毀呀,因為明明事實不是那個樣子的。

她所熟知的謝懷暮,是不到萬不得已絕對不會推掉工作的人,是只要還能堅持下去,絕對不會因為裝病而讓等待他的觀衆們失望。

似乎是一眼就看出她在想什麽一樣,謝懷暮狀若無意的問了一句,“這麽晚睡不着,是在打游戲嗎?”

“啊?是啊。”沈傾歌馬上順着說了下去,“游戲真好玩哈哈哈哈。”

說着她起了身,像是打游戲太久太累了一樣,還伸了個懶腰。

趁她起身的瞬間,謝懷暮俯下身子把筆記本電腦又打開,看到的是她一行又一行的羅列證據,和網上的那些鍵盤俠擺事實講道理。

“你怎麽突然把我電腦打開了?”沈傾歌有些心虛,直接用雙手想環住他的眼睛不讓他看,謝懷暮把她的手從自己的眼睛上拿下去,還能感覺到小姑娘溫熱的體溫。

“你剛才在撒謊,我只是随口一說,你忘了我知道你從不打端游的。”

謝懷暮的聲音變得有點嚴肅了起來,“你大半夜不睡覺就是幹這個?”

此情此景,宛若一個做錯了事被老師抓包的小學生,沈傾歌撓撓頭,又默默抓緊了自己粉紅色的凱蒂貓睡衣的裙擺,聲音像一只蚊子,“他們說你不好,我不開心。”

這話裏帶了幾絲委屈和倔強。

只是謝懷暮不為所動,甚至徑直關掉了電腦,他的臉色很是蒼白,沈傾歌想伸手去拉他的袖子,卻聽到那人比以往還要嚴肅幾分的聲音,他是硬挺着病軀還要訓斥她。

“你知道錯沒有?你知不知道剛才你做的那些事,萬一,我是說萬一沒切好號,變成你的認證號了怎麽辦?”

“我沒有錯。”沈傾歌有些不服輸,“我就是看不慣他們說你不好,你哪裏都很好。”

……這要讓謝懷暮說什麽好,他其實哪裏都不好,他試圖緩和自己的情緒,同她講道理,“那些人并不是多重要的事情,和一群沒有理智的人去講道理本身就是不成立的事情。更何況,我不能要求人人都喜歡我。”

小姑娘的眼圈紅得厲害,被嚴肅的語氣訓斥的顯然有些害怕,但她仍然直起腰板,小聲同他講,“可我想,可我想你可以被所有人喜歡。”

謝懷暮實在是覺得沒辦法再好好溝通,甩下了一句重話,“我的事情我自己處理,你這樣的處理方式是錯誤的你知道嗎?”

那天晚上後面,他們誰也沒說話,謝懷暮不知道,沈傾歌把自己窩在被子裏難過了一晚上。

只有她一個人知道。

——

謝懷暮忽然想起當時的事情來,他當時只不過是怕她一時沖動,影響到她自己的聲譽,現在經歷了相同的事情,她喊他不要管的時候,謝懷暮覺得自己于沈傾歌而言就像個外人,他終于了解到。

她當時是什麽樣的心情。

謝懷暮知道錯了,整個人無精打采的像霜打了的茄子,他把聲音放得很低,只有他們兩個人能聽到。

“我後悔了。”

他說,“我當時就應該用大號和你一起罵。”

作者有話要說:  謝懷暮:我的偶像包袱呢?

作者:它被我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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