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白謹一之前從來沒養過雞,他百度下來覺得這是個有技術又有難度的活。

雞食盆裏的玉米粉和青菜比例都是按克來算,清水杯也換成了帶刻度的,他每天除了上學外,固定時間去院子裏三趟看他的雞,搞的家裏的保姆都有些奇怪。

“少爺。”朱阿姨是跟了他們家10多年的住家保姆了,“你作業寫完了?”

白謹一點頭:“寫完了。”他蹲下身,踩在院子裏的玄關邊上,伸出手呼了幾聲。

雛雞已經有點認人了,毛絨絨的,小跑着沖了過來。

白謹一的大拇指揉過雞腦袋,他看上去心情不錯,摸了雞後又盡職盡責的去檢查食盆和水杯。

朱阿姨笑起來:“我都看過啦少爺,沒問題的。”

白謹一道了謝,還是自己又看了一遍,他強迫症有些重,特意拿了稱來量玉米粉和青菜的剩餘重量。

朱阿姨:“……”

從這白少爺出生起,幾乎就是她一手帶大的,也沒多精致得養他,就不知怎的,性格脾氣居然長成了這樣。

“我去打拳了。”白謹一站起身,他最近又長高了些,再加上快放寒假了,頭發也長了不少。

朱阿姨:“白切牛肉在廚房裏,給你多備了一份。”

“好。”白謹一背上拳包,他揮了揮手,“走了。”

白家有司機,送白謹一去到文化宮後也不開走,等着他下課再接人,賴松知道他家規矩,偶爾也會跟司機打個招呼。

“你雞養的怎麽樣?”賴松問。

白謹一:“養的好着呢,定時定量定點。”

賴松懵了下,半天才問:“你養得這麽精致的麽?”

白謹一莫名其妙:“不然呢?”

“……”賴松算是第一次明白了什麽叫“富養雞”

兩人來的早,拳擊館人還沒到齊,隔壁舞蹈房倒是挺熱鬧,白謹一放了包,拿了盒白切牛肉出來。

賴松掃了一眼:“還沒練呢就餓了?”

白謹一沒理他,拿着飯盒去了隔壁。

江深已經在練基本功了,他站在鏡子前面,擡臂伸腰時看到了鏡子裏,站在後門口的白謹一。

女孩子們還是第一次見到拳擊館的白二代親自來舞蹈房,各個都好奇的不得了,朝着門口張望,宋昕站起來,昂着下巴矜持的開了口:“你找誰?”

白謹一看了她一眼,說:“我找江深。”

女孩們嘻嘻哈哈笑起來,折身又去簇擁着江深,将人推推搡搡地送過來。

江深有些不好意思,問他:“你怎麽來啦。”

白謹一挑了下眉,将飯盒遞給他:“白切牛肉。”

江深驚訝道:“給我的?”

白謹一點頭:“吃吧。”

江深想了想:“你要吃蛋嗎?”

白謹一沒說話,江深也不等他答應,自己從包裏拿了個蛋出來:“給你。”

白謹一猶豫了一下,還是拿了。

見他收了蛋,江深高興起來,他笑的眼睛形狀都彎成了月牙兒,白謹一才發現男孩兒還有兩個酒窩。

宋昕開始趕人:“白二代咱們要上課了。”

江深有些依依不舍,但也只能去排隊:“我去跳舞啦。”

“去吧。”白謹一說,他拿着蛋,輕輕晃了下,又說,“我會吃的。”

賴松知道白謹一用白切牛肉換蛋的事情後倒也沒表現的多誇張,他只是有點好奇:“小天鵝的蛋好吃嗎?”

白謹一剛把蛋殼剝幹淨,聽到這話擡起頭,不鹹不淡道:“我吃的是草雞蛋。”

賴松沒反應過來:“?”

白謹一一口咬了一半下去:“不是小天鵝的‘蛋’”

“……”賴松受不了的揉他腦袋,“你講什麽冷笑話呢,才幾歲啊,小兔崽子!”

白謹一皺着眉頭躲了一下,沒躲開,過後只好自己整理發型,賴松見他吃完了蛋,才嘆了口氣,有些不爽道:“小天鵝對你也太好了,又是巧克力又是蛋又是雞的。”

白謹一理好了發型,他翹起腿,有些臭屁:“因為我好看。”

賴松:“……”他咬着牙,憤憤道,“要不是你太有錢,我真想揍你!”

“上拳臺,随便讓你打。”白謹一開始在手上纏繃帶,他問,“昨天你去唱歌了?”

賴松露出口白牙:“去了,你今天來不來?”

白謹一搖頭:“不來,今天我媽回來,見不到我又要煩。”

賴松:“你要來的話,說不定能遇到小天鵝。”

白謹一纏繃帶的動作頓了頓,有些意外:“他昨天也去了?”

“他也不是去唱歌的。”賴松把拳套遞給他,“他帶了個小妹妹,去找個人,就是之前給我們跑腿帶過飲料的那男生。”

白謹一回憶了一番,似乎有那麽點印象。

賴松感慨道:“那小妹妹好像家裏不同意學畫畫了。”他沉默了一會兒,才繼續道,“她哥哥要給她買套畫筆,才幫我們跑腿賺錢的。”

陳青靈自從上學以來,就沒和陳毛秀在學校裏有過什麽接觸,她和她那個倒黴哥哥不同,學習好,人長得漂亮,從上到下都幹幹淨淨的,一看就是家教好的女孩子。

年紀不大的孩子也許懂得不多,但是非觀卻純粹,在他們眼中,高年級不好好上課,經常出去玩的,就不是什麽好學生。

中午食堂吃飯,陳毛秀又打好了飯菜讓江深給陳青靈那一桌送去,他也知道陳青靈覺得他丢人,在學校為了妹妹面子也懂得避嫌。

“讓她吃完把飯盒給我。”陳毛秀囑咐,“我給她洗了。”

江深“嗳”了一聲,正準備接,卻突然聽到大老遠的,陳青靈大聲喊了一聲:“哥!”

“……”狗毛以為自己聽錯了,愣是沒敢轉頭,用氣音小心地問江深,“喊、喊我呢?”

江深真是哭笑不得:“喊你的。”

青靈子已經走了過來,她看了一眼江深,目光落在自己哥哥臉上,皺着眉不怎麽高興:“幹嘛不理我?”

狗毛眨了眨眼:“沒……餓不餓?”

陳青靈接過了飯盒:“我和你們一起吃。”

江深:“你朋友呢?”

遠處幾個和陳青靈一起玩的小姑娘有些怯怯的往這裏看,交頭接耳的不知道說些什麽。

陳青靈滿不在乎:“我和她們說過了,走吧,我餓了。”

青靈子吃飯時一言不發,沈樹寶和江深互相看了幾眼也不敢說話,狗毛倒是挺高興,拼命把自己飯盒裏的肉都夾妹妹碗裏去。

陳青靈有點受不了的擡起頭:“你喂豬啊?”

陳毛秀:“哎呀,你又沒豬胖。”

陳青靈:“……”

沈樹寶咳了一聲,岔開話題問:“青靈子,寒假結束後你就要過生日了,想要什麽禮物?”

陳青靈還沒說話,狗毛就插嘴道:“你送個PSP呗。”

沈樹寶:“……這是送你還是送你妹啊?”

狗毛理直氣壯的拍胸脯:“親兄妹,我的不還是她的!”

沈樹寶在凳子底下踹了他一腳:“滾吧你!”

四個人吃完了飯,狗毛去給妹妹洗飯盒,陳青靈難得沒一走了之,江深的飯盒也被沈樹寶順便給洗了,于是弟弟和妹妹一塊兒蹲在旁邊,邊等邊舔酸奶蓋。

“你跟我們吃飯沒事吧?”江深舔奶的姿勢不甚熟練,總碰到鼻尖上,他伸手擦了下,繼續舔另一邊,“你朋友要是生氣怎麽辦?”

陳青靈已經舔完了,咬着吸管含糊道:“生氣就生氣呗……怎麽,還能欺負了我?”

江深嘆了口氣:“我就是怕你被欺負……”

狗毛唰唰地沖着水,大嗓門得問了句:“你們在說什麽悄悄話呢,誰欺負誰了?”

“沒事。”陳青靈站起身,“洗完了沒啊?”

沈樹寶将洗幹淨的飯盒遞給江深:“你放學還去文化宮?”

“去啊。”江深點頭,“青靈子和我一塊兒呗。”

快放學的時候陳青靈開始整理畫板和稿紙,她翻了一會兒,發現少了一張。

“……”小姑娘又翻了一遍,眉頭皺了起來。

江深背着包已經等了一會兒:“怎麽了?”

青靈子邊找邊說:“少了一張。”

江深問:“哪張?”他彎腰想一塊兒幫忙找。

陳青靈:“就是畫着……”她話沒說完,幾個班裏的領頭男生走到了桌邊上。

江深直起背,發現後面還跟着青靈子平時幾個要好的女同學。

“陳青靈。”帶頭的是男班長,胳膊上挂着三道杠,小臉繃的很嚴肅,“有同學說,你不學好,和學校裏混混一起玩,是不是?”

陳青靈莫名其妙:“誰是混混?”

男班長往後看,之前和她要好的女同學大着膽子說:“就是那個,初二的陳毛秀,我見過他幾次了,逃課出去玩,你今天中午和他們講話了,還一起吃飯。”

陳青靈臉色難看起來,她目光轉了一圈,伸出手:“我的畫是不是你們拿的?”

男班長理直氣壯:“我們交給老師了,你還畫混混,你是不是早戀!”

陳青靈睜大了眼,她的臉因為憤怒,迅速漲得通紅,大聲道:“你懂什麽?!”她推開班長,整個人氣的發抖,“他才不是混混!你們不許這麽說他!”

大概誰都沒料到,陳青靈的反應會這麽激烈,小班長愣了幾秒,大聲反駁:“他就是混混!經常逃課!你跟着他不學好了!”

“你才不學好!”陳青靈紅着眼眶,連頭發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散的,她哽咽着,一字一句的用力道,“陳毛秀才不是混混,他是世界上最好的人,他是我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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