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轉瞬即逝
到了和鐘多智約定的時間，肖盞帶着同伴準時抵達邯城鐘家。
小黑在田休的懷裏興奮地扭了扭：“主人，空間傳送法器是不是特別快？主人中毒那一次老祖就帶着小黑用這個法器咻地一下子從碧寒林到達韓家了！”
小黑指的是天階傳送法器白雲舟，凡是天空中白雲所及之處皆能傳送，十萬裏之內瞬間可達，只是耗費靈石過多。
小黑說得高興，然而田休還在心疼那些被消耗的靈石。不過在聽到肖盞為了他已經用過一次這種法器之時，田休對靈石的心疼就轉化成對肖盞的無限感激了。自從和肖盞相識到現在，一直是他在受到對方的幫助，也不知何時他才有能力幫助肖盞。
鐘多智一直派人在山門口等候着肖盞，因此很快就帶着小女兒出來迎接。
鐘家的地界上包含着九靈脈、九山、九峰、九嶺。為表誠意，鐘多智将九條靈脈中蘊含靈氣最多的那條安排成肖盞一行人的住所。
對于修道者而言，五年時光只是一瞬而已，為此肖盞特意囑咐鐘多智不必太過麻煩。
肖盞對鐘家弟子的第一次授課時間被安排在十日之後，恰好在月初；下一次授課則在月中，之後五年的授課時間皆是如此安排。
鐘多智為了給女兒創造機會，故意推托稍後還有急事要辦，于是不得不讓女兒負責肖盞等人的入住事宜。
鐘瑾蘭今日身着鵝黃色的暗花細絲褶緞裙，既青春又靓麗；梳着飛雲斜髻，發髻上随意地插着一個翠鑲碧玺簪，既大方又可愛；腰間挂着一把裝飾用的寶劍，既英姿飒爽又神采飛揚。
人皆有愛美之心，面對此等美人肖盞看呆也是正常的。不過他的眼中只有欣賞，所以目光很坦蕩。反倒是鐘瑾蘭被心上人看得有些面紅耳赤，心裏難免會想到一些羞羞的事情。
蒼邯對于師父當着他的面就和鐘瑾蘭眉目傳情表示十分不悅，于是用力捏了捏師父的手指提醒他回魂。
肖盞倒是一點都不尴尬，還磊落大方地誇贊對方一句：“鐘小姐今日很漂亮。”
肖盞畢竟在另一個世界生活了二十多年，很多思想都和修真界不一樣。在他看來，他誇贊鐘瑾蘭漂亮，對方只要對他回一句“謝謝”便可以了；然而鐘瑾蘭卻以為肖盞這是在借誇贊之詞與她定情，她多年來的單相思終于得到了回應。
在雙方當事人都沒有察覺之時誤會就這麽産生了，誰能想到等将來肖盞有所發現的時候大錯已經釀成。這是後話，暫且不提。
肖盞等人的住處被布置得很舒适，特別是肖盞房間裏的擺設到處可以看出主人的細致和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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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瑾蘭正要帶着蒼邯去他的房間時卻聽他說道：“我和師父同寝。”
肖盞聽到後點點頭沒反對，鐘瑾蘭心裏覺得奇怪但到底沒對此說什麽。
十天時間一晃而過，肖盞終于迎來了他作為“公開課講師”的第一節課。
由于兩年前肖盞曾經指點過鐘家上萬子弟，于是兩年之間又有許多修士慕名前來加入鐘家，且無時無刻不在等着肖盞，如今終于讓他們等到了！
看着底下黑壓壓的一大片人頭海洋，肖盞突然有點頭暈，修為再高他也沒經歷過這種事情啊。他開始佩服另一個世界裏站在舞臺上面對成千上萬觀衆也能淡定表演的明星了，自愧不如的肖盞已經緊張得雙腿都開始發抖了。
察覺到肖盞的異樣，蒼邯在他身側說道：“若是師父不習慣被上萬人注視的話，為何不設下一個禁制呢？只要看不見他們不就行了。”
肖盞搖頭：“看不到他們的表情我怎知講出的內容是否能被理解？呼……吸……呼……沒事的，我一定能克服這種恐懼！”
蒼邯沒忍住笑了，這樣較真的師父很可愛，也有一種莫名的吸引力。
在做了很長時間的心理建設後，下面的弟子也差不多到齊了，于是肖盞用顫顫巍巍的聲音開始授課。
講臺周圍被肖盞放置了許多擴音咒符，再加上修者的耳力都非同一般，所以他們每個人都能聽清那萬衆矚目之人說出的每一個字。
在一開始，肖盞就明确指出他只負責授課，煉丹、煉器、陣法、符咒等等。至于聽課的人适不适合走這條路，又能走到哪一步他都不會負責。
肖盞說得簡單，完全沒意識到下面的弟子都快要瘋了。混天大陸沒落至今，他們哪裏還在修真界見過如此全能的人！若是有機會拜肖盞為師該有多好！
于是在一瞬間，蒼邯感覺到無數或羨慕或嫉妒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蒼邯一時間如坐針氈，但是很快他就忽視掉了這種不适感，因為在講臺上大放光彩的肖盞吸引住了他全部的注意力。
由于混天大陸的天材地寶越來越少，肖盞的第一次授課自然不能講煉丹和煉器，沒有材料讓感興趣的學生們怎麽練習？因此肖盞講的是陣法。
陣法是肖盞的最愛，一開口就停不下來。老師在臺上侃侃而談，弟子們在臺下也聽得津津有味、獲益匪淺。總之在今日的授課結束之時，雙方的心情都很不錯。
最近幾日韓家和鐘家一個在明、一個在暗終于将戎家和牧家的勢力徹底瓜分完畢，鐘多智的腰包鼓了就想大擺酒席，一來宴請肖盞、二來也讓家族弟子同樂。
不過肖盞拒絕了：“想重複牧家的悲劇嗎？”
鐘多智：“……”發了大財的興奮情緒瞬間破滅了。其實肖丹師說的也對，畢竟誰也不知道韓世懷是不是已經将鐘家定為下一個目标了。
接下來的日子就有些平淡了，即使肖盞在鐘家公開授課的消息被傳出去，韓世懷也始終沒有派人找茬。
時間一日日地飛快掠過，除了鐘瑾蘭經常性地出現惹得蒼邯不快繼而影響肖盞的心情外，其他的一切都很好。
五年來，在肖盞的影響下混天大陸的修煉氛圍煥然一新。許多修士都有一種感覺：混天大陸在慢慢複蘇。
白蓮秘境開啓在即，若是此次肖盞能夠帶領衆多修士從中獲得用之不盡的天材地寶，那麽混天大陸才會真正複蘇。
秘境開啓前的最後一次授課結束之時，鐘多智找到了肖盞。這五年之中，他不止一次聽小女兒提起她與肖盞是兩情相悅的。鐘多智雖然有所懷疑，但也希望找一個機會試探肖盞一番。
肖盞還以為鐘家主打算和他商議什麽大事，沒想到對方剛一開口他就被吓住了。
“肖丹師，不知你與小女的婚事何時大辦呢？鐘某也好做安排。”
肖盞還不知該做出如何回應之時就被徒弟狠狠瞪了一眼。十歲的蒼邯已經與肖盞的肩頭齊高，若不是那張小臉尚顯稚嫩，一般人都會覺得他已經十五六歲了。
“鐘道友慎言，肖某與鐘小姐清清白白，沒有任何感情上的牽扯。”肖盞不知道鐘多智是怎麽誤會的，在徒弟徹底生氣之前他也管不了那麽多，先解釋清楚再談其他的。
肖盞的回應在鐘多智的意料之中，所以後者很快說道：“實在是對不住肖丹師了，是鐘某誤會了。這幾年肖丹師隔三差五便會和小女在靈峰上會面，鐘某還以為你們已經有所約定。”
這句話說的巧妙，既是進一步的試探又撇清了這件事和鐘瑾蘭的關系。
蒼邯不滿地冷哼一聲，這些年難道不是鐘瑾蘭主動且趕都趕不走地纏着師父嗎？！怎麽被鐘多智這麽一講，似乎所有的誤會都是由師父引起的。
肖盞在聽完鐘多智的解釋後似笑非笑地看了對方一眼，然後才說道：“鐘家主為了愛女果然是煞費苦心啊，只可惜肖某承受不起鐘家主的苦心。”
鐘多智這才覺得有些尴尬，于是又說了幾句打太極的話之後就急忙離開了。
送走了鐘家主，肖盞立即露出一個讨好的笑容：“徒弟，此事為師可以解釋……”
“不必多說。”蒼邯氣的是自己，“這些年徒兒不止一次提醒師父離鐘小姐遠一點，可是師父向來不把徒兒的話當回事。”
“為師錯了。”肖盞承認自己的錯誤向來都很痛快。
蒼邯逼問：“那麽請問師父錯在哪裏？”
“……”肖盞想了想，自以為想出一個非常靠譜的答案，“錯在沒有聽徒弟的話。”
蒼邯：“……”遲鈍師父！
肖盞看着徒弟越來越難看的臉色，小心翼翼地問道：“那為師到底錯在哪裏了？”
蒼邯嘆口氣，直說道：“師父錯在不該任由那些觊觎你的人接近你。這一次是鐘瑾蘭，下一次還會出現別的人。徒兒不可能每次都提醒師父，杜絕這種事的發生只能靠師父的自覺。”
“好吧，為師知道了。”肖盞撓撓頭，他怎麽感覺自己被徒弟說教了呢？自家小徒弟真是越來越不可愛了。
正在說話的兩個人誰都沒有注意到一旁隐蔽的角落裏一顆影石正在兢兢業業的記錄着眼前發生的一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