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章十六·春夜
作者有話要說: 總算趕在今年的最後一天完結了這篇文。
天已經漸漸黑下去,天黑下去之後總是會變得更冷一些。
馬如龍還維持着說話時的姿勢,赤條條地站在原地,站在一片昏暗之中,連苦笑都笑不出。
皮膚上的水已經幹透,是被灌進門的夜風生生吹幹的,全身的每一條肌肉都凍得僵硬,如果用盞燈照一照大概還會看到有些發紫。
沒有人進來掌燈,這大概是馬如龍此刻最慶幸的事。無論換作是誰,都不會想被別人看到自己現在這個樣子。
但是天已經很黑了,已經到了必須要掌燈的時候,随時都可能會有人進來,如果那些人還在的話。
邱鳳城出去的時候天還沒有黑。
他去了哪裏?還會不會回來?他和他的那些人是否已經離開了這座大宅?
無論是出于哪一個原因,馬如龍都不能再繼續站在這裏等下去。而他也一直在嘗試運功沖開穴道,盡管心知邱鳳城封的穴不會那麽容易解,可總還是要盡力試一試,試一試總比光溜溜地站在這黑洞洞的屋子裏吹冷風的好。
猛地哈出一口氣,馬如龍意外地擡起手,穴道竟解開了。忙不疊抓起衣服往身上套,把自己從上到下包了個緊密嚴實才搓着手思索當中的奇怪之處。
怎麽會如此容易?莫非……
馬如龍裹緊了裘氅大步出門。
穿廊過院,到處寂靜得沒有半點生氣,這偌大的宅院裏仿佛只剩下了自己。
難道邱鳳城真的帶着人離開了?
這個念頭剛剛冒出,轉過一道院牆,前面就出現了一點光亮。
光亮是從一間屋子的窗戶透出來,馬如龍放輕腳步貼上去,便聽到了一個女子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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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為我不知道?”這聲音馬如龍曾在一間破屋聽到過,是陶小玉。
緊接着馬如龍就聽到了邱鳳城的聲音,是邱鳳城本來的聲音,而不是張榮發的。
“知道什麽?”
“你還是吃了那個藥。”陶小玉篤定的語氣中隐約透出幾分憂慮。“像他們那樣的高手本就是不容易對付的,哪怕他們打得兩敗俱傷,也無法确保萬無一失,所以你一定事先吃了那藥,只有這樣才能使你的計劃更多一分勝算。”
邱鳳城沒做聲,陶小玉繼續道:“那藥會對身體造成多大損害你不是不知道,再加上碧玉夫人那一掌,我看你現在連半數內力也提不起,還敢說沒事?”
馬如龍聽得皺了眉。怪不得這麽短的時間就沖開了穴道。
“休養些時日就無礙了,”屋內邱鳳城的聲音一派輕松,甚至還帶了幾分慵懶,“真正有事的應該是碧玉夫人。”依稀輕笑,聽來甚是愉悅。“碧玉山莊的武功确實神奇,在那樣的情形下竟能瞬間提升功力至那般程度,實在讓我意外。不過行此等逆天之法必然會有後患,她要承受的後果——一定比我這小小的藥力反噬嚴重得多。”
“你是說……她傷得比你更重?”
邱鳳城懶洋洋地道:“所以她只能答應我的條件,因為碧玉山莊不能沒有主人,而能夠接掌碧玉山莊的就只有謝玉侖。”
陶小玉忖着:“也就是說……她現在不會有太多心思來對付我們。”
“大概沒有。”邱鳳城道。“等到謝玉侖被接回去,碧玉山莊大概要忙上一陣子。”
聞言馬如龍不覺暗松口氣。
陶小玉又道:“如果我們不放謝玉侖呢?她豈非是個絕佳的籌碼?”
邱鳳城淡淡地接道:“也是個天大的麻煩。”
留謝玉侖在手上固然能夠要挾碧玉夫人,但以碧玉山莊和丐幫的實力,縱然有再好的易容術,今後的日子也不會好過,恐怕要時時提防繃緊神經,連睡覺也睡不安穩。
這樣的籌碼,豈非與燙手山芋無異?
“那馬如龍呢?”陶小玉忽然道。
聽到自己的名字,馬如龍立時凝起心神細聽。
只聽陶小玉繼續道:“為什麽要把他帶回來?就算你狠不下心殺他,也可以迷暈了扔在路上,留着他對我們并沒有什麽好處。”
邱鳳城答得漫不經心:“他根本無足輕重,殺與不殺、留與不留,都沒有什麽區別。”
“是嗎?我倒認為剛好相反。”陶小玉性子爽直,不喜歡拐彎抹角,直瞅着邱鳳城道:“你對他格外不同只因為你心裏面有他。”
馬如龍的心跳突然快了起來。
邱鳳城默了默,聲音無波無瀾:“有時間胡思亂想,不如多花點心思在功夫上。”
陶小玉毫不留情地戳破:“岔開話題可不像你的作風,還不是心虛?”
邱鳳城淡聲道:“小玉,你知不知道什麽樣的女孩子最可愛?”
陶小玉偏不接話,徑自追問:“你為什麽不敢承認?是不是怕被馬如龍知道?”語聲稍頓,出口的話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你心裏很清楚,以你現在的功力不可能封住他的穴道太久,你是不是怕他已經自己解了穴尋到這裏,正貼着牆角站在外面偷聽?”
馬如龍暗暗心驚,莫不是被發現了……
卻聽邱鳳城含着笑道:“我為什麽要怕他?分明是他在怕我。”
“他怕你?”陶小玉奇道,“他怕你什麽?”
“如果他不是怕我,為什麽只敢站在外面偷聽而不敢進來?”
邱鳳城這句話是對着陶小玉說的,可馬如龍聽來卻像是說給他的。
陶小玉道:“也許他只是想聽聽你的心裏話。”
邱鳳城莞爾,聲音都帶着笑:“小玉,你跟在我身邊這麽久,怎麽還是如此天真?”
陶小玉揚着眉,微微不解。
邱鳳城慵慵懶懶地接着道:“如果你想讓別人對一件事情篤信無疑,最好的方法就是不要當着他的面說,而是讓他自己聽到,那麽無論你說什麽,他天然就會信上幾分,因為總有那麽一些人相信——背後聽到的話才是真心話。”
陶小玉挑釁似地故意道:“背後說的不一定就是真話,可也不一定都是假話。”
邱鳳城作勢嘆了口氣:“你非要跟我擡杠是不是?”
陶小玉雙眼亮晶晶地瞧着他:“不是我要跟你擡杠,是你應該馬上回自己屋去,你要是再不回去,我這窗戶紙怕是要被人聽破了。”
馬如龍立刻轉身離開了這扇窗、這面牆。
幸好他的記性還不錯,總算循着來時的路回到了原來的那個院子。
院子裏已不再是黑漆漆的一片,因為屋子裏已掌了燈。
門本來是敞開的,現在卻緊閉着。推開門,就感到了些許撲面的暖意。
房間已經重新整理過,木桶不見了,床前架了個紫銅火盆,盆裏炭火燒得正旺,驅走了房間裏的冷意。地毯中央多了一張雕花精美的八仙桌,上面擺滿美酒佳肴,依稀還冒着熱氣,飄散出引人食指大動的香味。
奔波了這麽久,肚子早就已經餓扁,再泡了一個澡,更是餓上加餓。
桌上擺着兩副碗筷,旁邊安置了兩張椅子,馬如龍在其中一張椅子上坐下去,看着滿桌的美食,只覺餓得愈發厲害了。
但是他沒有動筷,連手指都沒有擡一下,因為主人還沒有上座,這是最基本的禮數。像馬如龍這樣教養良好的世家子弟,是寧願餓死也絕不肯做出此等失禮之事的。
幸好馬如龍并不用等上太久,在肚子發出又一陣咕嚕聲之後邱鳳城就走了進來。不是王舵主,不是張老實,而是真真正正的銀槍公子邱鳳城。
看到這張臉,馬如龍眼底不禁微微地發亮。
邱鳳城走過來坐到馬如龍對面,提起酒壺給自己倒了一杯酒,拈起杯喝下去,又斟滿,連着喝了三杯,才拿起筷子去夾菜。從進門始終沒有瞧過馬如龍一眼,就好像看不到他這個人,又好像不知道他剛才就站在窗外偷聽。
馬如龍倒不在意,也斟上滿滿一杯酒,一飲而盡,火辣辣的感覺直淌到胃裏,身上頓時感覺更暖了一些,又端起碗,夾着菜大口大口地吃起來。
有教養的世家子弟似乎連吃飯都比尋常人好看一點,就像此刻的馬如龍,明明□□,吃飯的樣子卻還是那麽優雅,只不過夾菜的動作比平時稍稍快了一些,咀嚼的速度也比平時急促了一點。
邱鳳城看起來比馬如龍更加氣定神閑,吃得卻也不慢。
一桌菜很快被吃得七七八八,馬如龍喝下半碗湯,滿足地長舒口氣。
在這樣凄冷的夜裏,舒舒服服地泡上一個熱水澡,再吃上一頓熱乎乎的飽飯,然後鑽進一個溫暖舒适的被窩,便是再令人滿意不過的了。
邱鳳城起身離桌走到床邊,拿起火鉗把火盆裏的炭火撥得更旺了些,看起來已經準備要做第三件事。
看着邱鳳城開始寬衣,馬如龍緩步走過去。“你沒有話要跟我說?”
邱鳳城解着衣帶頭也不轉:“我跟你會有什麽話說?我現在只想好好地睡上一覺。”
“你知道我剛才就在窗外偷聽。”
邱鳳城脫下衣服挂在衣架上:“那你也應該知道我并不怕你偷聽。”
馬如龍略沉了聲音:“那你是不是承認?”
邱鳳城轉過身,淡着眸:“承認什麽?”
“承認你心裏面有我。”
馬如龍剛剛吃了一頓飽飯,還喝了一壺酒,僵冷的身體已經完全恢複過來,甚至還有點微微發熱。
邱鳳城臉上的表情就像是聽到了最蹩腳的笑話:“馬如龍,我實在想不到,你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
“連我自己也想不到。”馬如龍語似嘆息,眼底卻漸漸灼熱起來。
邱鳳城也喝了一整壺酒,他的眼底卻開始冷下去:“難道我說得還不夠明白?難道你一定要逼我殺了你?”
“就算你要殺我,也要先告訴我答案。”
馬如龍的酒量非常好,他曾經在杭州的珍珠坊日夜不停地連喝了三天,在喝光了四壇二十斤裝的陳酒後甚至還能分辨出最後一壇不是真正的女兒紅。今天他只喝了一壺酒,可看起來卻好像已經醉了,往往喝醉酒的人會說出一些平時不會說的話,做出一些平時不會做的事,就好像是變了一個人。
邱鳳城瞳孔微微收縮,道了聲“好”,字音未落,一掌已打在馬如龍心口。
這一掌雖然欠缺了些內力,但馬如龍毫無防備,胸口一窒,整個人後仰摔倒在床上,緊跟着便有一柄晶亮森冷的短劍貼上脖頸,寒意穿透肌膚滲進來,帶着逼人的殺機。
“你真以為我不會殺你?”邱鳳城冷着臉,聲音比臉色更寒。
劍鋒傳來壓迫的力道,馬如龍不語,只定定瞅着邱鳳城。并非只有銀槍公子的脾氣是又直又硬的。
邱鳳城眉間輕蹙,忽然撤了劍撐住床板,面上隐泛痛苦之色。
馬如龍坐起急問:“你怎麽了?”
邱鳳城額角沁出細密的汗,也不答話,自懷裏摸出個白瓷瓶,挑開瓶塞,仰首吞下一些藥粉。
馬如龍起身倒了杯水遞過去,又強拉過邱鳳城的手搭上腕脈,發覺內息不暢、真氣空乏,不由得皺了眉,抓過手掌握住,掌心對掌心,将真氣緩緩輸送過去。邱鳳城掙了掙沒能掙脫,只得由着他,阖了眼默默調息。
窗外夜涼如水,屋內光影綽綽。
良久,邱鳳城緩過面色,掀起眼簾,垂眸看向依然被緊握的手,淡聲道:“現在可以放手了。”不想包覆的手指卻更收緊了些,輕擡視線,就對上不掩關切的目光。
那關切中透出的深意令邱鳳城感到些微不耐:“如果你想聽感謝的話,恐怕要讓你失望了。”
馬如龍只問:“你的傷是不是很重?”
“如你所見,還死不了。”邱鳳城答得渾不在意,好似受傷的是別人而不是他。
這般态度直讓馬如龍擰緊了眉。“為了達到目的你是不是什麽都可以利用,什麽都不在乎,包括你自己。”
“你今天的話似乎特別多,”邱鳳城神情冷冷淡淡,聲音亦是冷冷淡淡,“可是我一點也不想陪你繼續聊下去,就算你還不想睡,我也要睡了。在我想睡卻不能睡的時候,我的脾氣一向都不會太好,所以你最好馬上放手,不然我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麽事來,也許是砍掉你這只手,也許是在你身上穿幾個洞。”
馬如龍道:“憑你現在的功力,你以為你辦得到?”
邱鳳城居然笑了:“以我的功力,你會不會想到我能打敗碧玉夫人、殺死無十三?”
馬如龍道:“那我倒要試試,我實在很想親眼看看你究竟是怎麽辦到的。”
邱鳳城含笑道:“我勸你最好不要試,否則你一定會後悔。”
馬如龍卻像是犯了牛脾氣:“我馬如龍做事,從來都不會後悔。”語畢人已動,猝然出手奪取邱鳳城的短劍。
邱鳳城反應竟是極快,微一旋腕輕巧避過,順勢削向馬如龍手臂。馬如龍心底暗暗叫好,手上亦是變招迅速,眨眼間兩人便過了數招,到底邱鳳城內力上吃了虧,被馬如龍尋隙點住要穴,身子一軟,倒進又厚又軟的絲棉被裏。
馬如龍從容取下邱鳳城手中的短劍:“你那神奇的法子為什麽不使出來?是你不想使出來,還是根本使不出來?”
邱鳳城已笑不出。那樣的法子本就不是随随便便就可以使出來的。
“我已經猜到,你剛剛只不過是在虛張聲勢。”
邱鳳城沉默。既已被看穿,還有什麽好說。
邱鳳城無話可說,馬如龍卻有。“俞六在哪兒?”
聽到這句話,邱鳳城淡漠的臉上露出種奇特的笑容。“這才是馬如龍,這才像是馬如龍應該說的話。”
馬如龍面色微微變了變。被邱鳳城這樣一講,自己之前所說的那些話仿佛都變成是在演戲。
但馬如龍沒有解釋,只道:“你應該知道,留着她對你來說只是個麻煩。”
邱鳳城臉上的笑容更加深了些,身體完完全全地放松下來,又恢複了那種特有的閑适與慵懶。“難道你認為我不會依約放人?”
馬如龍不得不承認,他心裏的确有些不踏實,并非不相信邱鳳城,但正因為對方是邱鳳城,任何難以預料的變數都有可能發生。
“事情發展到今天這個地步,我只希望能盡快順利地了結。”這件事馬如龍夾在當中,既不能有負俞六所托,也不想邱鳳城有所損傷,若最終能夠和平收場,那便是最圓滿的結果了。
邱鳳城瞧着他別有深意地一笑,語氣不明:“你當然希望,等了結了這件事,你就是碧玉夫人的東床快婿,不止能娶到容顏絕世的謝大小姐,還有那位善解人意的大婉姑娘。財富地位、武功美人,坐擁每個男人夢寐以求的東西,我實在很應該恭喜你。”
這番恭喜聽在馬如龍耳中卻生生的刺耳,攏了眉,心裏頭直竄着無名火氣。“你是不是非要說這種話來氣我?”
邱鳳城好笑道:“氣你?我為什麽要氣你?難道你不喜歡被別人恭喜?”
馬如龍鎖緊了眉心,驀地俯下身,将那雙淩厲惱人的唇狠狠封堵住。
這一下變故太過突然,邱鳳城驚愣了一瞬才反應過來,齒關猛合,迫得馬如龍退開些許,瞠眸怒喝:“馬如龍!”
唇齒間泛起點點腥鹹,馬如龍迎着滿面怒意,躁亂的心反倒定了下來。握了邱鳳城的短劍,揮手斬斷金鈎,幔帳垂落,将搖曳的火光阻隔在外。
邱鳳城禁不住變了臉色:“你想做什麽?”
馬如龍卻不言語,擱了短劍,穩穩扣住邱鳳城下颌,再次俯首下去,含了那薄唇巧舌,縱意癡纏。
邱鳳城身體受制無法抗拒,擡着下巴被迫迎合,直攪磨得舌根生疼、呼吸漸重,一縷清涎自嘴角溢出,淌過脖頸,滑入領口,帶起些許淫=靡的涼意。
半晌,唇瓣稍分,私有銀絲牽斷,邱鳳城紅亮濕漉的唇間擠出切齒的聲音:“想不到你馬如龍……竟也會做出這種趁人之危的事……”
馬如龍垂着眼,眸光隐動:“我也想不到,有一天自己竟然會做出這樣的事……這種事就算說出去,大概也沒有人會相信……”說話間手指已勾住邱鳳城的衣帶,輕輕一扯,分開素白的裏衣,緊實的胸腹便袒露出來。
馬如龍竟像是已經醉了瘋了,如果他還清醒,斷不會做出這樣的事。
邱鳳城卻冷靜下來,在這種時候,本沒有人能夠保持冷靜。
“如果你再不停手,你一定會後悔。”邱鳳城觑起一雙冷冷的眸,聲音出奇的平靜。
內力大減,穴道被封,無論怎樣看,此時此刻的邱鳳城都已是俎上之肉、刀下之魚,可他說這話時的神情語氣卻好像即将任人宰割的那個不是他,而是馬如龍。
馬如龍當然不會因這一句話而停手。已經做到這個地步,已無法回頭,也不想回頭。
“過了今晚,要殺要剮,我等着便是。”
常年握劍的手掌撫上柔韌勁瘦的腰身,掌心下緊致細膩的觸感如此真實,隐忍已久的绮念被猝然點燃,自指端一路灼燒至小腹,愈燃愈烈,再難收斂……
埋首頸間一寸寸地吻過,鼻尖蹭着衣領,綢衣肌膚間籠着沐浴後的幹爽氣息,清清淡淡的,直入鼻翼。
臉埋進肩窩,馬如龍整個人壓下去,壓在邱鳳城身上,一動也不動了。
邱鳳城被馬如龍死死壓着,也動彈不得。
以邱鳳城此時的功力,要沖開穴道需要花費很久的時間,可是他一點也不急。衣料上浸染的迷藥是最好的一種,不知不覺間就會把人給迷住,而且會迷住很久,久到足夠等穴道自行解開,然後還有時間慢慢地考慮如何處置。
至于現在,馬如龍雖稍嫌重了些,便權當是條過于厚實的被子了。
“我說過,你一定會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