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二星
範宛打了個哈欠,拍拍臉頰讓自己保持清醒,時刻盯着房裏的動靜。
不知過了多久,窗外吹進來的風沒有那麽冷冽了,像輕輕拂過似的,萬籁俱寂。
意識有些模糊,困意漸漸籠罩上來。
直到一陣突如其來的巨響劃破靜谧。
範皖在半夢半醒之間吓得一激靈,睜開眼睛,這才發現,自己竟然不知不覺睡着了。
而那一陣吵醒他的聲音,正是古堡的鐘聲。
有玩家出局了!
範皖第一反應就是去看裴殊,結果裴殊此刻正躺在沙發上,身上還蓋着被子,從半眯着眼睛眼神沉冷的表情來看,應該也是剛剛才被鐘聲驚醒的樣子。
再側頭看,春雄躺在旁邊床上,抱着一側的被子睡得正沉,甚至沒有被這刺耳的鐘聲吵醒,胸口起伏和緩,呼吸均勻。
他們都未曾離開過房間。
暗自細算了一下,鐘聲跟白天下午時候一樣,有玩家出局即刻敲響,好幾下後才靜止。
範宛應該是鐘聲響到第二第三聲時就醒了,當時裴殊好端端地在沙發上,這麽短的時間,不可能是從別的樓層回到這一層的房間的,幾乎可以肯定排除了裴殊離開過的嫌疑
他不是君王。
那麽接下來,就是确認玩家出局的情況了。
範宛與裴殊對視一眼,然後搖醒了沉睡的春雄,搞不清楚狀況的春雄揉了揉眼睛,才發現事态嚴重,問道:“大肚子的大叔死了?”
“趕緊下去看看。”裴殊指的是去大肚男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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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匆匆忙忙下樓,盡管剛才的鐘聲無比響亮,但這整層樓都沒有其他人開門出來,估計是躲在房間裏,吓得不敢動彈。
來到了大肚男的房間門口,範宛伸手扭了一下門把,發現擰不動,門從裏面鎖死了。
他們都清楚這房門的構造,在外面關上是鎖不上的,只能從裏面上鎖,外面就無法擰開。
這門鎖着,難道說……是傳說中的密室殺人手法?
“喂!大肚子!在不在,開門!”範宛用手掌狠狠地拍着門。
隔壁是眼鏡妹的房間,這時候她推開了一絲門縫,露出眼睛有些恐慌。
“剛剛你有沒有發現什麽異樣,聽到什麽聲音或者看見誰了嗎?”裴殊朝着眼鏡妹問道。
眼鏡妹用手把着門,身子不敢出來,縮在門後老實答道:“沒、沒有……”
這邊大肚男還是沒有開門,範宛與裴殊交換了一個眼神,好在是晚上,這房門是陳舊破損的,門框露出被侵蝕後的細縫,木板也斑駁露出黴變的木屑。
靠着這個,範宛後退一步,擡起腳,一腳就把房門踹開了。
生鏽的門鎖咔地應聲裂開,三人沖進房內。
果然,大肚男死了。
他倒在長沙發的旁邊,死前用手捂着心髒,露出一臉難以置信的驚恐。
和第一個死者一樣,同樣是沒有外傷,死于游戲規則。而今夜鐘聲只響了一遍,說明只有一個死者,排除掉騎士的對決,毫無懸念是君王殺了騎士。
照大肚男這個表情來看,他有可能是沒想到自己真的會死,又或者看到君王的樣子太過詫異。
盡管一早就做了心理準備,範宛看見大肚男的屍體還是忍不住嘆了一口氣。
唉,真是人善被人欺,豬傻被人騎,生存游戲不講情面,沒人可憐你的愚笨,也沒人救得了犯錯的人。只不過,游戲中又少了名單純快樂的角色。
沙發背後是一個延展出去的小陽臺,每層都一樣,因為所處的位置是一樓,這裏的陽臺與屋後的花園連接在一起。
範宛探出頭去,比劃了一下,陽臺的栅欄只有半人高。
“如果房門在裏面上鎖,那顯然君王沒有從門口進出,有可能是通過這個陽臺,這樣也可以避免引人注意。”範宛道。
“要從這栅欄翻進來,沒什麽難度,男女老少都能輕而易舉地做到,沒什麽指向性。但是這欄杆上不像有腳印的樣子,很可能君王是隔着欄杆對人動的手。”裴殊皺起眉頭時,臉色也越發陰沉。
範宛大感不妙:“很危險,現在君王手裏有可能已經有兩張騎士卡了。”
春雄有些不解地問道:“兩張?他不是應該用第一個死者手裏那張騎士卡來對掉這個大肚子大叔的騎士卡嗎?”
“如果你是君王,這大肚男那麽明顯的騎士卡,你會選擇直接用君王卡殺他,還是騎士卡對他。”範宛問。
“确實值得用君王卡直接擊殺。”春雄點點頭,有些害怕地縮了一下。
四處也沒發現別的線索,三人只能先行回房。
臨走前,範宛在陽臺上看向花園,濃霧未散,雜草叢生,視線無法穿透,不知深處掩藏着什麽,遠方連一絲輪廓都未顯現,只有不時傳來一陣詭異的吱嘎聲,似鳥非鳥,也許是某種夜行動物。
第二天,這座龐大空遼的古堡,在暖陽的光線破開雲際後,才從一堆廢墟的模樣中重新矗立,煥然一新。
範宛一夜之間又從流浪漢變成了皇室王儲。
場面是真大,特效都值回票價。
天亮以後,等到古堡恢複了原貌,其他人才敢出門,開始紛紛下樓,估計都打算去古堡四處逛逛,尋找那管家說的線索。
畢竟又死了人,刻不容緩。
幾個人分成小組分別出發了,範宛自然跟春雄和裴殊一對,排除了裴殊的嫌疑後,範宛的态度放緩了不少。
三人先在周圍逛了逛,古堡左翼是他們住的地方,繞過一道回型的長廊,那附近還有一座開着很多彩色玻璃窗的塔樓,尖尖的塔頂直穿雲霄,陽光照耀在窗戶上折射出一片波光。
看起來十分華麗,類似藏寶閣之類的地方。
陽光曬在眼皮上,範宛用手擋了擋,手一指說道:“上那上面去看看,畢竟是個游戲,輔助線索的位置應該相對比較有标志性。”
塔樓實際上沒有看起來那麽高,入門就是一個回旋的樓梯,樓上是一間藏書室,看布置有點類似君王的書房,沿路樓梯上擺放着金銀瓷器,非常奢靡。
書房沒有上鎖,門一推就開了,陳列的高大架子上全是書籍,旁邊有一張床榻,上面立着一個方幾的書桌,各種冒着金屬光澤的精致茶具仿佛都按這個君王的喜好擺放着。
那場景逼真得就好像君王剛剛就在此閱覽小憩,杯子裏還冒着茶香霧氣似的。
他們剛進門,就看見書架下面掉落了一本冊子。
範宛撿起來看,上面的字樣像是某個仆人随手記上去的一些君王的習慣和注意事項。
例如君王喜歡在書房寫手稿,燙金的信紙就鎖在寶匣裏,清晨時騎士們會在西邊的卧室,等待晨觐君王,還有下獄的罪犯寫下了自白書後已經處以極刑了等等。
看來這就是線索了。
這個不難猜測,範宛整理了一下:“很簡單,假設這個提示的意思是說有三條線索,分別是君王線,騎士線和罪犯線,那麽要查君王就是找到這個君王寫的日記,應該就在這個書房的某個寶匣裏,騎士的線索要去西邊的卧室尋找,然後就是這個罪犯,估計這裏有一個地牢,裏面應該能找到罪犯的自白書。”
裴殊點點頭,說道:“雖然有點冒險,但還是分開尋找吧,這樣可以節省時間,晚上吃飯之前大家再回到這裏集中信息。”
“好主意,那我去找地牢,查罪犯的那條線。”範宛道。
春雄弱弱地舉手:“我去西邊的卧室查騎士線吧。”
裴殊則道:“那我留在這裏找君王的日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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