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二星

春雄吓得眼眶帶着濕潤,問道:“不好,怎麽鐘聲響起了兩輪,是不是不僅老人家死了,連小妹也死了?”

“看來黑小弟就是君王,他把老頭和眼鏡妹都殺了。”裴殊道,“但是老頭沒有發出呼救,按理說如果他看見黑小弟下手應該會發出提醒,怎麽回事?”

範宛猜測:“也有可能是黑小弟先殺了下樓的老頭,趁眼鏡妹驚恐的時候,再殺了她,這樣老頭就沒辦法大叫。”

話音剛落,門口踢踢踏踏地傳來腳步聲,又急又重,同時還夾雜着撞門和踢門的聲音,聽這動靜顯然門外的人正一間間房地尋找着人似的。

範宛他們在最末間,很快那聲響就靠近了,來到隔壁。

門內的人神情嚴肅,精神緊張,一觸即發,房間的隔音并不好,等那聲音再靠得近一些,範宛好像聽見了一聲微微的喘息,有些尖利的哼聲,聽起來是女人的聲音。

難道上樓來的不是黑小弟,而是眼鏡妹?

範宛警覺,立即得到答案,看來是眼鏡妹殺掉了老頭和黑小弟,她就是最後的boss。

君王。

他們屏氣靜待,門鎖就算鎖死也無用,因為夜裏房門陳舊,就算是眼鏡妹這種小女生,用力也能撞開。

很快,那人已經來到了他們房間的門口。

底下的門縫透出微光,範宛甚至看見一個人影在縫隙裏滑動過去,然後又重新回到門前,站定,那個影子就一動不動地在房門外,接着失去了所有的聲音。

春雄的心髒咚咚直跳,他捂着嘴巴不發出任何聲息,裴殊臉上亦是前所未有的凝重。

而小哥雖然不能使用武力,但看得出,他正在飛速思考,眼睛在四周圍打量,已經把房內的格局以及陽臺高度等等都計算在內,随時準備帶着範宛逃生,表情也從慵懶變得嚴肅了起來。

仿佛刺激着門內人的心理極限,停頓了片刻後,那伫立在門口的人影,終于有所動作了。

她忽然一下用力撞了撞門,門框砰的一聲被沖擊得震動,卻沒有被撞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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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下必定支撐不住。

千鈞一發之際,門外又停止了,趁這空擋,小哥正欲有所行動,卻忽然被範宛按了下來。

範宛扣住他的手腕,用眼神示意他,嘴型說着:不用你出手,我這把必贏了。

其他人都不知道他們暗地裏的這個舉動,只有範宛嘴角一擡,自信地粲然一笑。

剛剛情況太突然,沒有細想,此刻範宛已經整理了思路,這眼鏡妹太大意了,她連續殺掉樓下兩個人,勢必已經用了兩張騎士卡,所以她現在身上只有君王牌,而且她的身份已經暴露了,自己可以孤注一擲和她拼了。

他打算在眼鏡妹撞開門之前率先拉門挑戰,這樣可以保住房間裏的所有人。

腳尖一動,眼神一瞬掠過房間裏面的所有人,忽然他又有些猶豫了。

不對……

那一刻思維飛速地運轉,範宛只覺得腦海中劃過閃光,現在玩家就剩下自己、裴殊、春雄、眼鏡妹和小哥。

不對……

範宛總覺得漏掉了什麽信息,這個不安和猶豫讓他沒有最終行動。

因為他突然想到,還有一個可能性自己沒有考慮。

那就是樓下的老頭和黑小弟,是騎士卡互鬥死的。

很有可能還有這麽一種情況,就是眼鏡妹的那句驚呼是假的,使得所有人都以為黑小弟是君王,所以老頭決定犧牲自己,直接下去就找到黑小弟,要和黑小弟決鬥廢掉他的一張騎士卡,但沒想到,中了眼鏡妹的局,變成了騎士相互攻擊,雙雙斃命。

這樣的話,則表示眼鏡妹手裏的兩張騎士卡可能都還沒用,罪犯卡是殺不了她的。

除此之外,還有另一種假設,更為恐怖……範宛又想到,假如眼鏡妹也不是君王呢?

如果她不是君王,那麽剛剛的呼救是別的原因,他們都誤會了,而老頭下去和黑小弟對決雙亡,但眼鏡妹其實也只是個騎士。

沒辦法肯定,确實存在這個可能。

如果是這樣,那麽……真正的君王,其實說不定就在這個房間裏。

這人要麽是裴殊,要麽是春雄。

這也是範宛在眼睛掠過他們後,如此遲疑的原因。

仔細想想,裴殊的嫌疑最大,畢竟範宛之前考慮過他在陽臺殺掉大肚男的可能性。且這個人是高手,三番幾次試探自己。

但要是這樣說,春雄也無法排除嫌疑,他當時在自己半夢半醒之間從陽臺回到床上躺好,并非完全做不到。只是這個小男生如果真的是最終的boss,那麽他從頭到尾扮豬吃老虎的心機,着實讓範宛感到不寒而栗。

如果君王真的是他們中的其中一個,那則說明他們手裏的兩張騎士卡都還沒用,一直到此刻都還沒有行動的原因,是因為他不能确定另外三個人到底誰是罪犯。

小哥是騎士無誤,但範宛、眼鏡妹、還有另一個人無法判斷,他只有兩次機會,所以才不敢冒險。

猶豫思考之時,砰地一聲,門終于被推開了。

眼鏡妹站在門口,似乎看見裏面有好幾個人,臉色也露出了詫異之色。

裴殊十分防備,看向眼鏡妹的眼神帶着殺意。

而眼鏡妹仿佛感覺到了,以為是自己撞門的行為引起了別人的攻擊,立即舉起雙手,然後解釋道:“我、我不知道有人,我以為都不在了,上來看看……”

門內的人均是一怔。

眼鏡妹的眼眶通紅,似乎受到了不少驚吓,又說道:“你們別這樣看着我,不要誤會,我、我不是君王,就是樓下兩個騎士互相對決死了,又找不到其他人我有點害怕……”

“你不是君王?”

眼鏡妹斬釘截鐵地嗯了一聲,用力點點頭。

她說自己并非君王,語氣不露端倪,看她的樣子,确實不像撒謊。

難道樓下的人真的如範宛所想的那樣是互殺的,而眼鏡妹真的不是最終的boss?

範宛遲疑了一會兒,讓她進門來,眼鏡妹也是看見了小哥,陌生的人讓她有些愣住,忙問道:“怎麽還有一個人?”

春雄聽完小妹說不是君王的話後,也沒多想,像是從剛才緊張的心情中松了一口氣似的,随口回答:“哦,這個人是大神的朋友,替換掉了黑老大的騎士……”他說到這句時才驚覺自己說漏了嘴,立即捂着嘴巴道,“總、總之就是有這麽一回事……”

範宛噎了一下,這就等于直接告訴對方小哥是騎士卡了。

然而小妹是敵是友還沒弄清楚呢。

幾個人面對面,頗有幾分對峙的氣勢,裴殊道:“現在就這麽多人,大家有什麽想說的,就提吧……”沉着如裴殊,似乎也不敢直接道出君王就在他們之間這句話。

這時,房間裏,或者說整個游戲裏,玩家就只剩下範宛、春雄、裴殊、小妹、小哥這五個人,看似平靜的氣氛下,實際箭在弦上,稍微一絲刺激,都有可能爆發血腥的厮殺。

範宛知道自己是罪犯,小哥是騎士,但小妹、春雄、裴殊誰才是君王?

這時君王也不敢動,因為三騎士在場,其中兩騎士身份不明,君王要是兩張騎士卡恰好擊中兩個都是騎士,那罪犯就可以殺掉他。

陷入了僵局。

面前的人也都沒有說話,除了小哥緊靠陽臺前的落地窗顯得比較淡定以外,其他人要麽在思考,要麽在等待決策。

範宛揉了揉太陽穴,腦力消耗太大,雙眼模糊,壓力倍增。

但他還是決定回到那個故事尋找線索,就是國王,騎士與罪犯的故事。

既然有故事線索,那麽這裏面一定有重要的提示,只是說不定有疏漏,被略過了。

到底是什麽呢,隐隐找到一些感覺,但又無法直接觸摸到,靈感忽遠忽近,若即若離。

範宛一條線一條線地梳理,接着一道閃電破開混沌的腦際似的,他想到了什麽關鍵,太激動差點要跳起來。

媽的,原來如此,範宛內心激動地大叫!

通過腦內一陣分析,他終于理清楚了那個故事。

按時間線,這個故事應該是這樣的:

君王設計陷害14個騎士自相殘害,騎士們推選出其中一個騎士僞裝君王之子,行刺君王,刺中了君王的後背……

這部分沒錯,是找到的線索中記錄的,但有一點隐藏的信息,他們沒有想過。

有可能還有這種情況。

就是這個騎士僞裝的君王之子,成功刺殺了君王!

然後騎士們将這個僞裝的騎士推舉為新的君王……

問題就在這裏,這個新的君王,他并不是罪犯,他才是這個游戲真正的君王,所以他的特征并不是後背被刺中,而是左胸有胎記!

而後,原來的君王真正的孩子,逃出城堡,多年以後長大成人,返回城堡并行刺了那位新君王,只是未能成功,最後深陷牢獄而死。

這位原君王之子,才是游戲裏真正的罪犯。

這也是為什麽罪犯在資料裏被稱為君王之子的真實原因,并且他确實是為父母,也就是原君王夫婦報仇。他的特征是左眼失明,只是這部分資料沒有被查到而已。

這下範宛終于清楚了,真正的君王,左胸有胎記!

“我明白了!”範宛大喊一聲,“快把左胸露出來!給我看看!”

原本凝滞沉重的氣氛,被範宛這一嗓子劃破,把衆人都吓了一大跳。

裴殊滿臉問號,春雄反應不過來,眨巴了一下眼睛。

“什、什麽……”

範宛站在小哥旁邊,衆人以為這句話是對他說的,沒想到劇情的發展竟如此不可思議。

小哥也愣了一下,然後抿了抿唇,拉過範宛,拍拍他的肩,又指了指外面,做了一個關門的姿勢,沒人知道是什麽意思。

範宛無語,又對着小哥急道:“不是,我不是讓你回家關起來門來看,哎呀,沒時間解釋了!總之小哥不用,我說的是其他人,大家趕緊脫衣服!就是現在!”

邊說着邊上手去拉春雄和裴殊的衣服。

“等、等一下!為什麽要脫我衣服!你要看胸肌你去看小哥的,他他他……”裴殊話還沒說完就被推倒。

“等不了了!”

裴殊欲保護自己的貞潔,用了個不符合他形象的姿勢,雙手護住胸部,不讓範宛得逞,但還是架不住他的蠻力,襯衫被他一扯扣子就崩開了。

範宛仔細一瞧,胸前滑溜溜的,毫無痕跡,立即排除了裴殊的嫌疑。

難道是春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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