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誰的天下

“怎麽,你今天是專程跑來找她要賬的?她可是我班主任,這是我賄賂她的唯一方法,你如果找她要債以後我還怎麽在她手底下混?”我緊張的看着易澤,怕這小子等會突然沖到二樓砸開房門然後把冉靜毒打一頓。然後易澤會很大方的告訴冉靜,她的住院費用算是抵償了她所欠零點的一切債務。我胡思亂想着,納悶易澤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小氣了?

“她是不是很霸道無理,但是長發飄飄配上她那俊俏的外表看起來卻很文靜典雅,而且很有淑女範兒。”易澤身子向前傾了傾,雙手不自知的在空中胡亂比劃了幾下,算是對于他言語的一種修飾或者補充。不過這對于我這位懶散的人來說易澤再怎麽花言巧語也都是白搭。看着易澤那發亮的眼睛都快充血了,我想如果易澤也穿上一身藍色緊身衣,胸前在印上一個大大的S的話,那易澤可就真成為了山寨版的超人了。他那激光眼還真是天生的,可惜易澤的肌肉不夠緊繃,苗條的他看起來想根黃瓜。

“你怎麽知道我班主任霸道無理?也對,她如果不霸道能在零點吃霸王餐麽。”我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鎮定的坐在沙發上,無視掉易澤所有的激動情緒,反正他又不告訴為什麽他在知道這些後會這麽激動。

易澤這麽莫名的激動并不是什麽好事情,他會把激動轉化為沖動。在易澤讀大學的時候,他們宿舍哥幾個閑來無事經常出去吃飯喝酒。學校旁邊飯店地攤又多,所以幾人不怕擔心沒酒吃。地攤經濟實惠,不過人員流動過大,魚龍混雜什麽鳥都往這飛。易澤幾人倒是不在乎這些,因為他們都是年輕力壯的青年,又是在學校附近,他們同學朋友衆多,倒是不怕來幾個地痞流氓前來找茬收保護費。

那天他們幾人本來嘻嘻哈哈推杯換盞并沒什麽事情,準備像往常一樣喝他個昏天地暗爛醉如泥。可是就在他們微醺半醉之時卻來了幾位自稱是這條街霸主的主兒,說是霸主實在是高看他們,說白了就是幾位社會閑雜人員,無所事事學着黑社會電影裏面出來混大哥。

那幾位青年裝束怪異,頭發渲染的紅一撮紫一撮,脖子上還挂着小手指粗細的大金鏈子。不過細心的人一眼就可看出那金鏈子的真僞,因為青年脖子上明顯有掉色的痕跡。幾人罵罵咧咧吐着口水就朝易澤幾人所在的地攤走來,其中一位長相怪異的青年來到攤位前大聲吼道:“老板,這月保護費沒交的吧!”

“咋沒交,月初你們不是來過了嗎?”老板明顯有些膽怯,聲音顫顫巍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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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還是不是法制社會了?你們沒憑沒據憑啥收俺錢啊?”老板沒有底氣的抵抗道。

“別跟老子談法律,你他媽擺地攤就符合法律啊,這他娘的賣的全是垃圾食品,你他娘的要是不交保護費,明天老子就到衛生局告你去。”青年面帶得意之色,一腳踹翻了桌子。

“這怪毛兒還懂法律,真是應了那句話‘流氓其實不可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易澤身旁一五大三粗的哥們笑罵道。

“靠,這年頭沒點法律知識流氓都沒得做了。”另一人接着又來了一句。

“你說啥?有能耐你再給老子我說一句。”那青年撇下老板,邁着八字步朝易澤幾人走來。

“吆,來了兄弟,坐下跟哥幾個喝幾杯歇歇腳兒?”易澤很大方的站起來和青年打着招呼。

“跟這等敗類喝酒,倒不如繼續吃垃圾食品,整不好還能鬧下肚子清清腸胃。”五大三粗那哥們兒喝了一杯啤酒,把杯子順勢一扔,直接從桌子下面撈起啤酒瓶子,也不管開沒開封。他站起來抖擻抖擻脫得只剩下背心的膀子,掂了掂手中的啤酒瓶,擺出一副打架的架勢。

聽易澤說他這哥們兒是位打架的老手,人送外號森哥,他自己號稱泰森第一自己第二。高中時在學校就是出了名的打架愛好者,更別提到了大學。這家夥有個特點,打架不找自己學校的同學,他喜歡帶領着同學們出去找校外自稱大哥的人。因為那些所謂的大哥不會去學校告他,所以說他可以一路平安直到考上大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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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話說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森哥在讀大學後雖然已經刻意收斂了那豪放不羁的性格,不過如今冤家路窄又遇上這些‘大哥’,他心裏肯定會瘙癢難耐,不免回想起了高中時他那些路見不平一聲吼的光輝歲月。

那位讨要保護費的青年見森哥拿着啤酒瓶子,吓得呆呆的站在那裏不敢走動了,只是剛剛罵人舉起的右手不知如何是好尴尬的摸了摸後腦勺。為了顧及自己的面子,也是為了奠定他那不可撼動的江湖地位,那青年裝着膽子說道:“吆喝,哥們這是想找茬啊!行。你等着。等豪哥來了就讓你知道誰是這條街上的老大啦。”

“呵呵,還有後臺啊,你叫吧,看你能把哪根蔥搬來,今天來一個躺一個。”森哥說着也掏出手機打電話給他的那一幫兄弟。

兩人還真是英雄好漢,這還沒開戰呢就先打電話開始叫人了。

時間不長,兩路人馬全部到齊。讨要保護費的青年還真不愧這條街的霸主,只是一個電話立馬來了六七十人,浩浩蕩蕩那陣勢跟打仗似得。

森哥也不是白混的,他召集起了經常跟他喝酒混事的幾十號哥們兒。同時易澤也打電話把他們學校籃球隊的叫來了,再加上幾十號不請自來湊熱鬧的,易澤這邊的隊伍不下百十號。

雙方劍拔弩張戰争一觸即發,不過雙方兵力懸殊,還未戰鬥就已分出勝負。據易澤回憶,那天他們學校同學有很多不請自來伸展拳腳的,在雙方戰鬥過程中又有很多同學陸續加入。其實大家這麽熱情幫助原因也很簡單,他們都受夠那些平常嚣張跋扈的地痞流氓了。既然有人帶頭跟他們幹架,為什麽不參加進去沾點便宜呢?

森哥那天抓住對方那位豪哥不放,打的豪哥哭天喊地一直叫嚷着森哥饒命。直到最後豪哥鼻青臉腫的答應森哥以後再也不踏入大學路半步了為止,他們那天可算是為同學和附近擺地攤的出了口惡氣。那位豪哥還真是男子漢大丈夫一言九鼎,據那次戰敗以後,再也未回來過,也未找森哥報仇,衆人也把這事兒沒放在心上。

至此一戰易澤他們宿舍的兄弟幾人都出名了,在學校橫着走都沒人敢攔,被人提起時那也是響當當的人物,傳誦至今也成了一段佳話。所以易澤這家夥不知收斂,經常爆發小脾氣。這也是為什麽我會這麽怕的直接原因。

現在我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那就是等會易澤會對我的管理才能大發雷霆,後果是棒揍我一頓,悲慘的我被打的鼻青臉腫。然後易澤一怒之下沖到二樓去擒拿冉靜,跆拳道黑帶的冉靜定會與打架不要命易澤上演一場惡戰。全屋子的人都會出來看熱鬧,林曉寒和淩凡會在一旁為冉靜打氣加油助威吶喊。發瘋了的冉靜會不顧一切的揮舞拳腳,輕則易澤傷骨斷筋,重則房屋倒塌,我們全體都會流離失所無家可歸。不對,應該是我自己無家可歸才是,因為冉靜和林曉寒他們會回到學校宿舍。奄奄一息的易澤會住進醫院,而只有我才會孤零零一個人守着這一片狼藉的家園,在廢墟中尋找那可以回憶的美好紀念。

然後零點會被易澤以我缺乏管理能力為由而收到他西餐店的名下,到那時我會變得一無所有,更糟糕的是我會在衆親朋好友面前變的裏外不是人。我毫無臉面回去讀書,冉靜也不會收留我這個無能之輩,林曉寒也不會再理會我。我學業未成被開除學籍,沒有任何用人單位會對我産生興趣,對于他們來說我是世間不入流的小癟三,只有那些流落街頭的流氓才會收留我。而我需要付出的代價就是去為他們賣命,叫那位自稱大哥的人為大哥,而我連他的姓名都不知道卻要保護他的性命。這一切好像都很可笑,不過只有這樣我才能解決溫飽問題,我連休息的床鋪都不敢奢求。人的一生是多變的,說不定哪天就被黑白無常看中了。身為大哥手下最賣命的一位小弟來說我是那麽的不容易,說不定哪天我會死在一場并不激烈的底盤争奪戰役當中,慶幸我立了特等功,沒人會去英雄紀念碑前去紀念我,我的名字也不會出現在那上面,我是一顆沒人問起的沙粒。在我死後,我平時叫他老大人不在把我當做他的小弟,他們會把滿身血肉模糊的我扔進深水井裏,上面蓋上人力無法打開的水泥板。沒有人會知道我的屍骨就在這裏用水日以夜繼的泡着,直到發黴腐爛。世上生龍活虎的人不會在清明節時去祭奠我,也沒有人知道城南城北或者城西曾經是我的一畝三分地。曾經的我也自稱大哥,我也一錘打到過身高七尺的壯漢,我也從吃過霸王餐,可是這又能怎樣呢?多麽可悲,如今我被丢進了深水井,井裏連個蒼蠅也沒有,我的爛肉蛆蟲都不吃,更別提剁的一塊一塊的去喂王八了。我壞的從腳到頭頂沒有一塊好肉,就像我活着時在那些人眼中一樣,我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壞蛋。做壞蛋之前,我曾是一位不折不扣的青少年,那時有很多人在為我預測未來,有說我不成大器的;有說我必成大器的;有罵我不得好死的,這下好了,即便是我的靈魂也會在深夜裏去給你托個夢,你丫算的真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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