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一節課是和車恩尚一起,第二節課則是和崔英道金嘆一起
溫度計,退燒藥還有退熱貼。
金嘆幫劉萊茜脫了外套,然後把她安置到床上。
他想起來暑假裏的時候她也發燒了。
如果不是因為發燒,她本來是會到美國來找他的。
平時總是挂着笑容,顯得很可惡的她,現在這麽靜靜的躺着,給人的感覺明顯好多了。
說起來,她一直都是會讓他覺得挫敗的一個人啊。
李孝信拿着東西回來就看到金嘆在盯着劉萊茜發呆。
沒有理會金嘆,他走到床邊,拿着溫度計在劉萊茜的額頭上照了一下。
“37度。”他把退燒藥和退燒貼還有礦泉水都交到金嘆手上:“退燒藥吃一顆就可以,退燒貼現在先貼上。”
“我知道了。”金嘆說。
李孝信問:“今晚你會再這裏照顧她吧?”
金嘆沒有回答。
“喂,”李孝信說:“再怎麽說你也是她的未婚夫,應該盡一點義務的。”
“我知道了。”金嘆雖然應了,但仍然有點不情不願的。
劉萊茜燒的并沒有多嚴重,只是陷在了自己的夢境之中不願意醒來。
幾世的記憶不斷的在腦海中糾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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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孝信走了以後金嘆先給她貼上了退燒貼。
她緊緊的皺着眉好像做了什麽不好的夢。
貼好了退燒貼,他又把她扶起來,喂她吃藥。
“先醒一醒吧。”金嘆輕輕的搖了搖她。
劉萊茜迷迷糊糊的咽下了水和藥,看到了眼前的人,朝他笑了起來:“阿嘆。”
一瞬間金嘆好像被什麽擊中了。好像到記憶中常常看到她這樣的笑容也常常的聽到她這樣喚自己的名字。
溫暖的,甜蜜的,可以被信賴的。
他甚至隐隐記得她帶着笑容對他說,不如給你一個口頭承諾吧,以後不管你想要我做什麽,我都會替你做到的。
這個口頭承諾,他最後是提出了什麽要求呢?
金嘆重新朝劉萊茜看去。
她又睡着了。
他仔細的想了想,記憶中并沒有發生過那些事情,所以并沒有什麽承諾吧,那一切都是他想象出來的。
金嘆癱坐在沙發椅上,不明白自己為什麽會有這種想象。
口袋裏的手機振動了起來,是車恩尚打來的電話。
金嘆愣了幾秒鐘才接起來,告訴她自己現在正在他們明天會來的酒店,明天再見。
沒一會劉萊茜的手機又響了起來。
來電顯示是學年代表。
金嘆沒法子,也只能接了起來。
“你在哪裏?”尹燦榮問。
“她發燒了,在酒店裏。”金嘆回答。
“金嘆?”尹燦榮聽到他的聲音非常詫異。
“因為生病了需要照顧所以我在這裏,”金嘆對他說:“你可不要胡亂對車恩尚說什麽。”
“知道了。”
挂上了尹燦榮的電話,崔英道的電話又打進來。
金嘆接起電話,喂了一聲。
崔英道猛然聽到男生的聲音有些意外,仔細一想這是金嘆的聲音就有些煩悶:“Rachel呢?”
“Rachel和我在一起。”金嘆說:“你找她幹什麽?”
“我找她幹什麽不用彙報給你知道吧?”
“她今天晚上不會回去了,你有什麽事就明天再跟她說吧。”
金嘆挂上了電話,留下陰郁盯着手機的崔英道。
劉萊茜醒過來的時候感覺喉嚨幹的快要燒起來了。
她坐起身,在陰暗的房間裏看到了一個模糊的身影。
打開床頭的燈,她看到靠在沙發上睡着了的金嘆。
燈光一亮,原本就睡的不怎麽踏實的金嘆也醒了過來。
兩個人對視了一陣。
金嘆開口問她:“你醒了?”
“嗯。”
“有沒有感覺好一點?”
“嗯,”劉萊茜的聲音很沙啞:“我想要喝水。”
金嘆站起身,拿了礦泉水給她。
在劉萊茜喝水的時候,他走到窗邊拉開窗簾。
窗外蒙蒙的有些亮光,太陽就快要升起來了。
劉萊茜喝完水撕掉了額頭上的退燒貼,自己試了試溫度感覺好了不少。
金嘆在窗戶邊站了一陣子,最後還是走到了床邊。
“晚上是你在照顧我嗎?”劉萊茜看着他:“謝謝你。”
現在的感覺真是微妙,在他們感情好的時候,他也沒有這樣照顧過他。
但是就算他這樣照顧她,也不能證明他們的感情有多好。
金嘆俯視着他,眼睛裏有些讓人難以明白的情緒:“昨天晚上,你睡着的時候叫了我的名字。”
“是嗎?”劉萊茜看着他,笑了出來:“這也不是不可能啊。”
“但是,”金嘆繼續說:“你叫的更多的,是崔英道的名字。”
“……”劉萊茜握着礦泉水瓶子的手完全僵硬了。
“你喜歡英道吧?”金嘆問她。
“……”收緊的手指慢慢的松開,劉萊茜嘆了一口氣:“是的,我喜歡他。”
沒法容忍他喜歡上車恩尚。
看到他難過的表情她就像是在玩自虐。
就算離他遠遠的也沒有用。
喜歡這件事情騙的了別人也騙不了自己。
自欺欺人也差不多是個頭了。
只是她沒有想到,第一次承認這件事情,竟然是在金嘆的面前。
聽到她承認了這件事情,金嘆心裏不知道為什麽有些失落。
劉萊茜看着他:“我曾經喜歡過你的……在訂婚之後。”
金嘆也看着她:“我曾經也喜歡過你的,在訂婚之前。”
“真是……”劉萊茜忍不住笑了起來。
“其實我們差不多吧。”金嘆說:“現在,我們都喜歡上了別人。”
“不一樣,”劉萊茜收斂了笑容:“我知道你并不是真的讨厭崔英道,但是我真的非常非常讨厭車恩尚。”
“看在朋友的份上,放過她不行嗎?”金嘆問她。
“其實我們不做朋友也可以的。”劉萊茜靜靜的看着他:“畢竟我曾經喜歡的那個你,跟現在已經完全不一樣了。”
金嘆有點不明白:“既然不喜歡我,何必那麽在意車恩尚?”
“不單單是為了你,”劉萊茜認真的回答他:“車恩尚這個人令人讨厭的點實在是非常多。”
失落和舊情瞬間消失殆盡。
金嘆失望的看了她一眼:“你現在好多了,應該不需要我的照顧了。”
劉萊茜并沒有挽留他:“你走吧,我們的賭約還要繼續呢。”
金嘆走出房間。
劉萊茜重新躺回到床上。
我曾經喜歡過你,不是在訂婚之後,而是在上一世啊。
那些感情,直到現在,終于能收拾個幹淨了。
☆、惡毒女配(十九)
劉萊茜又睡了一會才下樓。
她到餐廳的時候裏面正熱鬧。
大家都站在落地窗前看好戲。
車恩尚因為崔英道的緣故掉進了游泳池裏。
劉萊茜走過去的時候就聽見噗通一聲,這是崔英道也被金嘆踹進了游泳池裏的聲音。
她原本是不想管這件事情的,但是好歹剛剛才直視了自己的心意,所以總要護護短的。
“呀,你們。”她的聲音仍然有些沙啞:“我出一百萬,誰有膽子把金嘆也踹進游泳池裏?”
原本張望着游泳池的目光一個個都被她吸引了過來。
“不必擔心被金嘆怨恨。”劉萊茜繼續說道:“盡管告訴他這件事是我叫你們做的。”
立刻有人蠢蠢欲動。欺負金嘆可是這群富二代一直以來的夢想呢。有錢拿又不用背責任,這種好事大概不會出現第二次了。
“我去!”一個男生自告奮勇,沖出了餐廳,跑到泳池邊,一腳把正在和崔英道說話的金嘆踹進了進去。
“哇哦。”
與崔英道驚嘆出聲不同,金嘆的臉簡直臭的可以。
男生舉起手,很無辜的樣子:“是劉Rachel叫我做的。”
金嘆和崔英道朝餐廳看去,卻沒有在圍觀群衆裏找到她。
劉萊茜覺得那邊的事情已經跟她沒什麽相幹了,她肚子餓,盛好了食物準備開始吃早餐。
沒一會兒,一個人拉開了椅子,坐在了她身邊。
褲腳還滴着水,滴答滴答的,地上一下子就積出了一個小水窪。
劉萊茜忍不住皺起眉,她擡起頭看他:“你這個樣子,不趕快去換衣服,待在這裏幹嘛?”
崔英道頂着一塊大大的浴巾,笑容很是燦爛:“你趕緊吃飯,吃完了我去你房間裏換衣服。”
劉萊茜的眉頭皺的更緊了:“這一整棟樓都是你家的,幹嘛非要到我的房間裏去換衣服?”
崔英道笑的彬彬有禮:“我父親教育我要節約資源。”
劉萊茜白了他一眼:“你父親沒有教育你不能騷擾房客嗎?”
崔英道面不改色心不跳:“可能有教過,但是我暫時忘了。”
劉萊茜幹脆不理他了。
現在的天氣已經有些涼,但還沒有到開空調的程度,濕濕的衣服貼在身上一定很難受。
這個家夥!
她忍着不去看他,感冒就感冒吧,反正她那裏剛好有藥的。
她繼續細嚼慢咽,崔英道就好脾氣的等着。
地上的水都漫到了劉萊茜的腳底下。
她終于忍不住站起身,崔英道馬上也站起來跟着她。
有些人的死皮賴臉真的是沒有辦法破!
崔英道拿着他的衣服成功潛入劉萊茜的酒店房間。
到了她的房間裏面,倒是不急着先換衣服,而是對着她的房間打量了一番。
一切都保持着她出去時的模樣。
被子沒有折,床頭有藥,沙發椅上有一條毛毯。
崔英道的心情就又不那麽美麗了:“金嘆昨天晚上真的在這裏?”
“在你換好衣服之前我不會回答任何問題。”劉萊茜說。
“……”崔英道乖乖的到衛生間裏換衣服去了。
劉萊茜在外面收拾了一下自己的東西,突然覺得和他共處一室是個很不明智的舉動。因為她的心髒不知道為什麽就越跳越快了。
浴室裏傳來嘩嘩的水聲。
劉萊茜自動補腦了某只的出浴圖。
媽蛋!這是什麽情況?她以前可不是這樣的人啊!
她朝浴室瞄了一眼,有點坐立不安。
要不然幹脆逃跑好了啊?
可是這是她的房間,要走也不應該是她走啊。
“呀,混蛋!”她朝浴室喊道:“洗完澡趕緊出去啊!”
崔英道沒有理她,水聲倒是漸漸的停了。
但是劉萊茜更加不安了。
不然她還是先跑路吧。
劉萊茜腦中天人交戰。她的腳倒是已經慢慢的朝門口方向挪動了。
崔英道頂着毛巾出來就看到已經快要溜到門口的劉萊茜:“呀,你要去哪?”
劉萊茜又往前走了幾步,她的手按在門把手上:“我……那個……”
崔英道快步走上前,一只手握住她的手腕,另一只手撐在門上,把她禁锢在懷裏。
這個場景……似曾相識。看來某人很喜歡這一招啊。
太近了,劉萊茜偏過頭:“沒錯啊,昨天金嘆是在這待了一個……”
剩下的話被崔英道的吻給堵在了嘴裏。
“……”劉萊茜目瞪口呆的看着他。
他的兩只手不知道什麽時候全都移了上來,輕柔的捧着她的臉。
也許因為剛從浴室出來,他的嘴唇比起上一次來多了很多溫暖濕潤的感覺。
而他的這個吻也不像上一次只是點到為止。
劉萊茜慢慢的閉上了眼睛。
空氣裏流動着暧昧的氣氛。
在崔英道離開她時,她松掉的那根弦才又重新繃緊。
“崔英道。”她冷漠的提醒他:“我媽和你爸訂婚的消息馬上就要公布了,除了盟友和敵人,你還可以選擇做我的哥哥。”
“恐怕不能事事都順你的心。”崔英道表情挑了挑眉,語氣很堅決:“這三個我都不會選的。”
劉萊茜嘆了口氣,她輕輕的摟住他的腰,靠在他的胸口。
這一世想要虐所有人,可是最後仍然舍不得對他太壞。
“英道,”劉萊茜的聲音輕的像是在嘆息:“等我把別的事情都處理完,12月13日,我們交往吧?”
她聽到他的心跳的很快,但是他的聲音還是和往常一樣游刃有餘:“交往這種事情還需要訂好時間的嗎?”
“嗯。”劉萊茜很固執:“除了這個,我沒有別的要求了。”
“知道了。”崔英道說:“有困難的時候記得叫我。”
戀戀不舍他的懷抱,也不想像上一世一樣把他推的遠遠的。
就再給自己一點點希望吧。
如果能邁過那一天,那就跟他在一起。
如果邁不過,那就離他遠遠的。
制定等級能産生不少樂趣。
名冊公布後多了好幾個社會關愛者。
“社會關愛者要不然就轉學,要不然就只能絕對服從。”
這句話有人說是劉萊茜說的,傳來傳去的無從考證。
在SNS上劉萊茜只下過一條明确的指令——拿車恩尚開刀不必客氣。
恃強淩弱是人類的劣根性。
劉萊茜最近愉快的很,因為她又見到了像上一世一樣大家一起欺負車恩尚的盛舉。
而且她這一世都不用隐瞞自己的真實情緒可以完全參與進來,真是可喜可賀。
打排球這種招式她是不會用上第二次的。
劉萊茜試了試手裏的熱可可,溫度不冷不熱的剛剛好。
她掀開杯蓋,朝樓下的車恩尚頭上倒去。
位置剛剛好,淺咖啡色的液體幾乎沒有浪費全灑在了車恩尚的頭上。
伴随着車恩尚驚呼聲同時響起的還有劉萊茜身邊女生們的譏笑聲。
車恩尚憤憤的瞪着劉萊茜,劉萊茜則朝她聳聳肩,露出了一個笑容。
看到車恩尚的表情,劉萊茜身邊的女生們不樂意了。
“呀,你那是什麽表情啊?”
“你以為你是誰?”
“不要臉的女人,趕快滾出帝國高吧!”
“就是,兩面三刀的狠毒女人,趕快滾吧!”
“看到你就覺得惡心!”
“低劣的社會關愛者!”
劉萊茜靜靜的聽着,有時候輿論也挺重要的不是麽。
三言兩語的車恩尚都不知道該反駁誰,最後只好灰溜溜的跑走先去收拾自己。
金嘆離家出走了。
隔天劉萊茜在趙明秀的工作室裏得到了這個消息。
“早上金嘆離開了家,把手機錢包還有衣服都留在了家裏。”趙明秀一邊觀察着劉萊茜的表情一邊說道:“看樣子這次是打定注意對抗到底了。”
“嗯。”劉萊茜悠然的翻了一頁雜志:“估計馬上就要向你們求助了。”
“你怎麽知道?”趙明秀簡直服了:“阿嘆是叫我們在這等他來着。”
話音剛落門外的密碼鎖就響了起來,走進來的是金嘆的另外兩個後備軍,李孝信和李寶娜。
李孝信的表情一貫有些憂郁無奈,而李寶娜今天的表情也很是深沉。
“呀劉Rachel。”李寶娜走到劉萊茜的身邊:“你的心到底是什麽做的啊,怎麽到現在還能這麽悠閑的看雜志呢?”
“我做什麽了?”劉萊茜有點無辜:“又不是我讓金嘆離家出走的,我怎麽就不能悠閑的看一會兒雜志了?”
她說的也不單單是這個啊,李寶娜悶悶的說:“就不能跟大家說一聲讓他們對燦榮客氣一點嗎。”
“哦,這個事啊。”尹燦榮被車恩尚波及的事她也不是不知道。劉萊茜勾起嘴角,看着李寶娜:“你這個态度,不像是拜托我辦事的态度啊。”
“誰拜托你辦事了?”李寶娜咬了咬嘴唇:“不幫就算了。”
她最近正在跟尹燦榮鬧矛盾呢,因為尹燦榮收留了車恩尚。
這件事情劉萊茜自然也是知道的。
這一世車恩尚被金南允趕出門後也是投奔了尹燦榮。
“我就說尹燦榮不适合你吧。”劉萊茜落井下石:“其實我們明秀很不錯呢。”
“我瘋了嗎傻了嗎嗑藥了嗎?”李寶娜沒好氣的回答。
“呀,”趙明秀有點受傷:“你至于一口氣拒絕三次麽?我其實不讨厭你的呢。”
這兩個家夥,李孝信笑着搖了搖頭。
可憐兮兮的金嘆穿着一件襯衫就來了。
更可憐的是他的求助一個個的被無視。
劉萊茜坐了一小會就接到了鄭遲淑的電話,邀請她去畫室賞畫。
☆、惡毒女配(二十)
像往常一樣劉萊茜在去畫室前親自選了一束花。
在畫室的門口,她遇見了尹載鎬。
互相行禮之後,劉萊茜叫住了他。
“伯父。”亭亭玉立的,捧着花束的小女生臉上帶着淡淡的微笑。
“Rachel,有什麽事嗎?”這個女孩雖然是他心中那個女人的女兒,但在名義上,她是帝國集團二公子的未婚妻,而他是帝國集團的秘書長,他們再沒有什麽別的幹系。
“伯父和我母親似乎有一段過往。”劉萊茜開門見山。
尹載鎬有些驚訝的看着她,繼續等着她說下文。
“在這種時候舊情複燃也許會給我母親引來麻煩。”劉萊茜仍然挂着微笑,但目光裏有些審視的意味:“當然您也許只是一時興起,并不是真的想要再續前緣。”
這些話從一個小女生嘴裏,尤其還是李Esther的女兒嘴裏說出來,實在是挺讓人感到震撼。
但尹載鎬是什麽人,就算他心裏翻江倒海,臉上也只是稍微的僵了一僵:“你對你媽媽的行蹤很了解。”
這句話的語氣淡淡的,卻是指責她派人跟蹤自己的母親。
劉萊茜四兩撥千斤:“和金嘆訂婚關系到我下半生的幸福,當然要慎重的打探打探帝國集團才可以。既然是會長都想知道的事情,讓我了解一下也很正常。”
金南允的人的确是跟蹤過他。
會長喜歡掌控一切,意外的把李Esther牽扯進來倒是他始料未及的。
尹載鎬看着劉萊茜:“我不會再給你母親添麻煩。”
“嗯。”劉萊茜有禮貌的點了點頭:“初戀很美好,開始時最美好,結束時,我們亦希望它是美好的。”
這個女孩子……尹載鎬看着她的背影失笑,真是不簡單。
劉萊茜走進鄭遲淑的工作室,态度和以前別無二致。
“Rachel,你來了。”鄭遲淑對她的态度則跟以前有些不一樣。
說更殷勤了,殷勤裏又帶了些防備。
說更隔閡了,隔閡裏又帶了些親昵。
說白了,就是還不知道該怎麽對待,所以暫時不能輕舉妄動。
劉萊茜坐在沙發上品茶。
與剛才對着尹載鎬的直截了當不同,現在的她,很耐得住性子。
在劉萊茜面前的茶盞沖第二次水的時候,鄭遲淑終于說到了帝國集團的股份上。
鄭遲淑說:“你伯父原本打算轉一部分借名股份給阿嘆作為他生日的禮物。”
重點在原本這兩個字上。
“暫時終止了嗎?”劉萊茜端起茶盞:“伯父最近把場外交易管理的很好啊,我媽媽想要再買一些帝國集團的股票也買不到了呢。”
鄭遲淑和藹的說:“你伯父他還是希望你們的婚事能夠繼續下去,你和阿嘆站在一起就讓人覺得很般配。”
金南允的确是不大希望這門婚事告吹,不過鄭遲淑不去跟她媽媽套口風反而把她拉過來,是認為她年紀小好操控嗎?
劉萊茜偏偏不接她這個茬。
“伯母,我聽說這一次阿嘆生日,您大概也會轉讓5%的股份給他。”她露出了一個困惑的表情:“可是阿嘆并不是您親生的,您轉給他的股份,不是相當于給了他的媽媽嗎?”
一提到韓琦愛鄭遲淑的心情就立刻沉了下來:“在戶籍上我是他的母親。”
“阿元哥哥定力不夠,沒有當家人的氣魄,而阿嘆他現在還完全沒有責任感。伯母您裏外配合着伯父,又幫着阿元哥哥和阿嘆鋪路,但是他們兩個人真的能守好伯父打拼下來的事業嗎?”劉萊茜放下茶盞,悠然道:“其實伯母您之前說的非常對,女人也是應該有自己的事業的。”
就像是拔河,想要把她拉過來,自己卻不由自主的被她拉了過去。
小看了這個丫頭,鄭遲淑眯了眯眼,幹脆也不跟她兜圈子了:“你這是什麽意思?”
“伯母應該能明白的。”劉萊茜笑道:“伯母您沒有子女的劣勢也正是您的優勢啊,還有希望一搏,伯父的那些兄弟也都會站在您這邊的。”
“小丫頭,你可真有野心。”鄭遲淑似笑非笑:“我這二十多年來,都沒有動過這樣的念頭。”
“伯母您嚴重了。”劉萊茜溫柔的笑道:“這只能證明比起阿嘆,我更喜歡伯母您啊。而且那些話只是我的看法,我年紀還小難免有思慮不周的時候。但是我和RS國際,是一定會站在您這邊的。”她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也許還有即将和我媽媽聯盟的宙斯酒店。”
“李代表和崔代表的婚恐怕是結成不了。”鄭遲淑看似無意的說道:“宙斯酒店在財務方面似乎有些問題。”
離事發還早,這個時候怕是連李孝信和趙明秀的媽媽都還不知道,她是怎麽知道的。
劉萊茜原先只是隐隐覺得不太對勁,所以随口提了這麽一句,難道說英道家的事真的跟金家有關?
她心裏有些惱怒,稍稍往下壓了壓才繼續向鄭遲淑問道:“有什麽問題?很嚴重嗎?”
“牽扯到稅務,比較麻煩。”鄭遲淑看了她一眼,賣了人情給她:“這件事情我也是前些天在你伯父的辦公室裏聽說的。”
劉萊茜點了點頭:“這麽看來,宙斯酒店也一定會站在您這邊了。”
車恩尚又跷課了,她今天又沒有來上學。
劉萊茜教室的門被粗魯的推開。
金嘆帶着風走到她身邊:“車恩尚呢?你又對她做了什麽?”
“女朋友不見了總是來問我合适嗎?”劉萊茜摘掉耳塞看着他:“給你個友情提示吧,車恩尚的去向,這一次你可以去問問你的父親。”
“我父親?”金嘆愣住了。
後面幾天也都沒有在學校裏見到車恩尚。
大家紛紛猜測她是轉學了。
劉萊茜想她大概是被金南允遣送出國,或者自以為是的躲到哪裏去了。
缺了一個社會關愛者可以欺負生活無聊了不少啊,劉萊茜的跟班如是說。
可是劉萊茜并不覺得可惜。
她的布局到了尾聲,真正虐心的時刻就要開始了。
在金嘆一無所有之後,如果他們還能夠恩恩愛愛,那就是她小人之心,她會給他們補償。
但如果他們分了手,也怨不得她。她只是好心給他們做個試練而已。
車恩尚失蹤後金嘆似乎一蹶不振。
在管理小兒子的同時,金南允也不忘壓制大兒子。
帝國建設金元社長的罷免提案提交下去,反饋上來通過了的卻是關于金南允會長的罷免提案。
這件事鄭遲淑沒有少費心血。
這也怪金南允太剛愎自用。一直以來鄭遲淑都是站在他這邊的。她一策反金南允身邊還真沒什麽可用之人。
小兒子為愛走天涯。
大兒子還沒從對自己的罷免上回過神來。
唯一可用的秘書長尹載鎬一直都是明哲保身的家夥,這一次會如何選擇尚且不知。
最近的新聞熱鬧非凡。
“帝國集團二公子金嘆是庶子”和“RS集團千金與帝國集團二公子婚約取消”這兩條新聞雖然也很聳動但是根本上不了頭條。
這幾天的頭條新聞始終是“帝國集團将大換血,會長之位重引戰争”。
來勢洶洶的新聞曝光打了金南允一個猝不及防。
最近帝國集團的股票一降再降。
臨時股東大會将在一周之後舉行。
劉萊茜最近非常忙碌。
本來是沒她什麽事的,但是鄭遲淑非要把她也拉到鬥争中來,走哪都帶着她。
劉萊茜一開始做的那些人物調查在這個時候派上了用場。
參與鬥争其實她并不反感。
一方面這件事情也算的上是她一手策劃,既然開了頭,當然也要認真的督促,促成她想要的結果。
另一個方面她現在不大想待在學校裏。
她在躲崔英道。
為了避免自己越陷越深,為了避免自己重新體會一遍濃情蜜意之後被遺忘,為了避免自己再一次傷心黯然到自我厭棄,她決定還是躲着點他。
在這種緊要的關頭,金嘆終于回來了。
劉萊茜聽說車恩尚也已經從海邊回到了首爾。
帝國高的孩子們最近老實了不少,在風尖浪口大家都聰明的選擇了觀望。
帝國集團金南允和鄭遲淑的這場鬥争,在帝國高可以看作是金嘆和劉萊茜的鬥争。
勝者為王敗者寇。
金嘆來找劉萊茜,說的第一句話是:“為什麽恩尚不能重新回到學校裏來?”
劉萊茜從手中的《哈利波特》裏收回目光,擡頭看向他:“這個問題,你為什麽不去問理事長?”
“母親……”金嘆改口道:“理事長他不見我。”
“給車恩尚做了轉學處理。”劉萊茜回答他:“這是我的意思。”
“劉Rachel。”金嘆叫着她的名字,聲音裏帶着怒氣。
“只是轉學,并不是退學。”劉萊茜合上書本站起來:“車恩尚會有适合她的選擇,而帝國高這種地方,不是她想來就來,想走就能走的。”
☆、惡毒女配(二一)
欲戴王冠,必承其重。
帶上了王冠,也許不能牽他的手,但是卸去王冠,就一定保護不了她。
帝國集團的會長之争塵埃落定。
金南允會長的罷免提案,同意58%,反對40%,棄權2%。
新任會長鄭遲淑上位,大刀闊斧的排除異己。
凡是金南允一派統統被遣送到國外,包括金元。
尹載鎬雖然在最後關頭倒戈,向鄭遲淑展示了誠意,卻仍然沒有逃過被罷免的下場。
尹燦榮是繼車恩尚之後的第二個轉學者。
姜藝率當年因為她母親是韓琦愛的朋友,而韓琦愛又去拜托了金南允這才能進入帝國高中。在這一次倒是沒有被牽連,仍然在學校裏好好的待着。
大概鄭遲淑也知道不能夠太趕盡殺絕。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對于金嘆來說,他只是從第一階級降為第二階級。
帝國高中仍然留着他的位置,他卻沒有到學校來過。
劉萊茜的偵探告訴她,他現在正和車恩尚擠在車恩尚曾經的,那個小小的家裏。
将金嘆掃地出門,金南允這一次動了真格的。
他說:“如果要和那個低賤的女人在一起,那就永遠不要回來!”
帝國集團這一次的事件,追根掘底,也許可以稱之為一場訂婚引發的‘血案’?
金南允大概要過很久才能息怒。
韓琦愛心疼兒子替自己的兒子求過情,被金南允毫不留情的斥責:“你要是舍不得就跟他一起滾出去流落街頭好了!”
想了想現在的處境,韓琦愛最後沒敢火上澆油,想着還是以後再偷偷的勸兒子回來好了。
劉萊茜按照地址去找了金嘆。
那一天車恩尚和她媽媽都出去工作了,就只有金嘆一個人在家。
“你來幹什麽?”門內的金嘆問門外的劉萊茜。
“當然是來看你。”劉萊茜朝裏頭張望了一眼:“不請我進去嗎?”
金嘆對劉萊茜的心情真的是很複雜。
雖然她算得上是始作俑者,但是金嘆也知道,所有的矛盾,是一開始就存在的。
“進來吧。”金嘆最後還是開了門。
又小又擁擠的房間,就連光線都沒有很好。
沒有椅子,劉萊茜就從善如流的在矮桌邊坐下。
金嘆想着自己剛到這裏的時候還有諸多心理不适應,劉萊茜從進來到現在,卻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就好像她現在不是坐在車恩尚的家裏,而是坐在某一間高級餐廳。
作為繼承者,他的确是很不夠格。
他,很佩服劉萊茜。
連茶也不知道泡一杯,劉萊茜懶得跟他計較這個,她問他:“你為什麽不出去打工?”
“沒有适合我做的。”金嘆說。
苦的累的,他做不了。高級一點的,他不夠格。
女生出去幹活,男生在家裏無所事事真的合适嗎?
金嘆雖然每次都像是孤注一擲,但他的家世,總是他潛意識裏的退路。
平倉洞的別墅,現在還是屬于他們的。
但是等金南允死了,也許很快就會敗在金嘆的手裏了。
劉萊茜看着他,不知道該說什麽。
有很多的道理,金南允曾經對他說過,但是他不屑一顧。
其實在他心裏,他未必不知道,只是很多時候他都更喜歡自以為是。
這個男生,除了他的臉,唯一的優點就是溫柔了吧。
就算是對着現在的她,他也做不到惡語相向。
“等賭約結束。你如果有什麽需要我幫忙的地方,我會盡量幫你。”劉萊茜說:“阿嘆,我們是朋友。”
這個是為了報答你曾經對我的溫柔。
她這個人很會記別人對她的好,就算是上一世的溫柔,在這一世她的記憶裏,也仍然是珍貴的。
劉萊茜從矮屋裏走出來,呼了一口氣。
金嘆把車恩尚拉到他的世界裏都不一定會有好結果,更何況現在車恩尚把金嘆拉到了她的世界裏。
養尊處優的少爺能不能适應貧賤的生活?
心比天高的少女能不能接受夢想的落差?
這個故事的結果大概跟她設想的差不多了。
可是事情到了這一步,她也并沒有覺得多麽高興。
原本她是多麽期待見到車恩尚憤怒的抑郁的抓狂的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