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駱非的女朋友叫丁妍,從大家一進包廂起,她就死死地挽着駱非的手臂,幾乎一秒都不願意松開,我眼見着駱非的表情越來越差,很擔心他今天會給這酒吧縱把火。
最後駱非把自己的手抽了出來,說:“我出去一下。”
丁妍立馬站起來,死死地盯着他的臉,問:“你去哪?”
“上廁所。”駱非看也沒看她一眼,漠然地出了包廂。
大家端着酒不知道說什麽,氣氛非常難熬。
然後駱非一去就是半個多小時。
我看見丁妍一直在手機上打字,估計是在追問駱非去哪了,要不是這酒吧大且人多,丁妍肯定要去翻個底朝天把駱非給找回來。
傅斯澄看不下去了,跟丁妍說自己去幫他看看駱非在哪,然後拉着我一起出了包廂。
他帶着我直接往門外走,我皺着眉:“幹嘛,不是去找駱非麽。”
“有個小弟告訴我看見駱非在門口。”傅斯澄說。
然後我們果然看見駱非站在路邊的樹下,正把一個屏幕不斷亮起的手機扔進了垃圾桶。
傅斯澄看了垃圾桶一眼,心疼道:“駱駱,你不能這樣,手機是無辜的。”
駱非瞥他一眼:“叫我什麽?”
傅斯澄立刻裝死,我不屑地看了他一眼,然後轉頭看着駱非:“你女朋友好像在找你。”
“不然你以為我幹嘛扔手機?”駱非皺眉,“到時候你們安排人把她送回去吧,我去個地方。”
“去哪啊?想找人睡覺我幫你啊,男的女的都有。”傅斯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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駱非意味深長地看他一眼:“去出家。”
然後他就走了,傅斯澄盯着他的背影看了幾秒,轉頭朝我笑嘻嘻的:“寶貝兒,今天晚上不回去吧?我套間都準備好了,就在樓上。”
我把他摟在自己腰上的手甩開:“你不是男的女的都有麽,還他媽找我幹什麽?你去群P啊。”
“別呀,我就喜歡你你又不是不知道。”傅斯澄膩膩歪歪地又貼上來。
“滾遠點。”我把傅斯澄的腦袋拍開,轉身回了酒吧。
我最終還是被傅斯澄騙到了樓上,他進了門就把我打橫抱起,澡也不洗,倆人跌在床上以後他就開始扒我的衣服。
他雖然只是個挂名的總經理,但是酒吧裏的很多事還是需要他經手,白天他又要在公司裏上班,所以酒吧開業後的這段時間以來,我們幾乎沒怎麽做過。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麽心态,這幾個月以來我再也沒有去見過別的炮友,好像已經習慣了和傅斯澄在我家或是他家打炮睡覺,就算我們這段時間沒一起睡過覺,我也沒怎麽萌生出去找其他炮友的想法。
但是我想了想,倒不是因為我離不開傅斯澄,這個太扯了,我只是覺得,既然傅斯澄這個炮友活兒好又看起來比較穩定,那就沒必要再去找別的了。
确實蠻好笑的,我居然會把“穩定”這倆字兒用在傅斯澄這種人身上。
但是諷刺歸諷刺,我看得還算清楚,傅斯澄自打跟我一塊兒之後确實沒找過別人。
不要問我是怎麽知道的,他每天下了班就往我的咖啡廳裏鑽,就算這段時間他忙着酒吧的事,也是逮着空就在微信上騷擾我,我要是不願意搭理他不回他他還要給我發視頻請求。
“想不想我?”傅斯澄捏着我的腰,跟狗似的往我的頸窩裏蹭,“暖暖,想不想我?”
“想你媽,要做就快點。”我抓着他後腦的頭發把他的頭擡起來,跟他對視,“你再廢話我找別人做了。”
他眼裏的愉悅似乎瞬間褪了許多,然後又是瞬間的,他重新泛起笑容:“不會的,沒有人比我更喜歡你了。”
“你以為打炮還要談感情?”我看着他,“我不在乎跟我做的人喜不喜歡我,我只管爽不爽,我也不會因為誰的一句喜歡就認定什麽,你給我搞清楚。”
這是我的真實想法,別人的态度對我來說無關緊要,打炮本來就只看雙方身體的契合度罷了,我也只是個追求欲望纾解的人而已,其他的沒必要多談。
我希望傅斯澄搞清楚這點,趁早想開,免得以後越發糾纏不清。
一只溫熱的手覆在我的眼睛上,我聽到了傅斯澄難得沒有帶着笑意的聲音,他說:“我搞得很清楚了,暖暖。”
我感覺到他又湊近了我一點,問我:“那我還可以親你嗎?”
我不想破壞興致,于是伸手抱住了他的腰,說:“可以。”
傅斯澄低頭親了上來。
我沒在套間裏過夜,跟傅斯澄做完就回家了,因為我的藥放在家裏,我睡前必須要吃的,否則會失眠、胸悶、心率加快,會忍不住地流冷汗。
我不知道自己還需要多久才能徹底擺脫這些精神類的藥物,至少現在完全不行。
我是個病人,一直都是,而且還是個精神有問題的病人,不是嗎?
我不敢向任何人提起這件事,駱非也只不過是略知而已,他對我的所有經歷并不了解,當年會幫我,應該是他出于個人的同情心或是工作上的情誼,他不是愛管閑事的人,不會多過問緣由,而我也不可能跟他坦白這些,沒有意義。
我想起駱非之前評價我:只愛自己。
其實不是的,我不愛別人,我更不愛自己,我對自己只有厭惡和憎恨。
恨我的軟弱,恨我的過去,恨我一切的性格缺陷,恨我肮髒的所有。
傅斯澄雖然是個浪蕩的公子哥,可是以我對他的了解,他和駱非一樣,不是淫亂荒誕那一挂的。而他從小在優越的家庭條件裏成長起來,說實在的,他其實比我幹淨多了,所以我才會相信他剝去纨绔以後的笑意,也不再懷疑他的心意。
可是這些一點用都沒有,只會更讓我覺得自卑和羞恥,他那樣的條件,不應該在我身上浪費時間的,我不值得,我也不配。
我真的寧願他只是玩玩而已,這樣才不會有人受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