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陸笙将碗送到阮星舒嘴邊,阮星舒喝了一大口,臉色忽地一變,他偏頭吐了出來,苦着臉道:“這什麽東西!味道這樣惡心,嘔。”

“是藥。”陸笙急道:“你怎麽給吐了。大師兄,你現在傷勢未愈,記憶還……這是我不眠不休,耗費好幾日才研制出來的新藥,你快趁熱把它喝完。”

阮星舒皺眉道:“我不喝。”除了不能使用靈力還忘了一點事情外,他覺得自己健康的很,定是可以長命百歲的。

陸笙道:“你不喝,這藥我都熬出來了怎麽辦?”

“倒了吧。”

“倒了?”陸笙的聲音忽然拔高,他瞪着阮星舒,“大師兄,你知道這一碗藥耗費我多少心血跟靈草嗎?就這麽一碗,就值上千靈石。”

阮星舒對靈石沒什麽概念,也無法理解陸笙為何如此激動。

陸笙苦口婆心勸了良久,最後道:“真不喝?”

阮星舒鐵了心:“不喝,你要是怕浪費,就自己喝了吧。”

“好。”陸笙瞪了阮星舒良久,最後果真一仰頭将藥喝了個幹淨。

阮星舒沒想到他真會這麽幹,不由驚道:“你真喝了?你還是大夫,這胡亂喝藥,不怕出事?”

陸笙用袖子擦了擦嘴,用只有自己才能聽見的聲音嘀咕:“味道果真很惡心,我得改良一下。”

陸笙将空碗放回盒子裏,走的時候還不忘對阮星舒道:“大師兄,你給我等着,這藥我一定會讓你喝下去的。”

阮星舒仔細打量陸笙的神色,害怕他七竅流血,中毒身亡,過了一會兒,見他氣色尚佳,還能出言威脅,便知道無事。

阮星舒冷笑一聲:“好啊,我拭目以待,你有什麽手段盡管使出來。”

陸笙用手指了阮星舒一下,揚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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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膳十分,阮星舒手軟腳軟地回了竹舍,就見霁林已等在那裏了。

“娘子。”阮星舒走過去,可憐兮兮地趴在桌子上,拖長聲音道:“我好累啊,又累又餓,有吃的沒有。”

說話間,就見一名弟子端了飯菜過來,阮星舒眼睛一亮,伸手就要去拿饅頭,被霁林攔下了。

“去洗手。”

阮星舒嘿嘿笑了兩聲:“好,這就去。”

阮星舒顯然是餓壞了,低頭吃飯,都沒時間和霁林說話。他吃的很快,吃相卻極好,也不忘給霁林夾菜。

終于,阮星舒喝完最後半碗湯,滿足的長出一口氣,“活過來了。”

坐在對面的霁林慢條斯理的吃着飯,阮星舒也不離開,就坐在那兒看他,還不忘給霁林剝幾只蝦。

“嘗嘗這個,味道不錯。”

終于,霁林放下筷子,阮星舒手腳利索的将桌上的碗筷收拾好,很快有弟子取了去。

阮星舒洗了手,回來問霁林:“要不要午睡一會兒?”

霁林道:“不。”頓了下,又道:“你若是累了,就去躺一會兒吧。”阮星舒到底是大病初愈,霁林還是關心他的身體狀況。

阮星舒有些失望的哦了一聲,但很快笑道:“那我先去洗個澡,一身的臭汗。”

阮星舒轉身欲走,霁林忽然叫住他,“等等。”

“嗯?”阮星舒轉過身,就見霁林從旁邊精致的描金木盒中取出一個瑩白色的玉碗,碗中盛放着深褐色的汁液。

那碗,那藥汁的色澤,那熟悉的味道,可不就是……

阮星舒心懷最後一絲幻想,低聲道:“娘子,這個是什麽?”

霁林将玉碗推到阮星舒面前,“是藥,你把這個喝了再走。”

見阮星舒久久未動,霁林道:“怎麽?”

阮星舒做垂死掙紮,“娘子,其實吧,我覺得我的身體……”

霁林并沒有聽他解釋的意思,下巴一擡,“喝。”

“哦。”阮星舒不敢再說廢話,一口氣喝幹了。

霁林倒了杯溫水給阮星舒,看着他喝了才說道:“陸笙此人平日裏雖不着調,但他藥癡的稱號不是白叫的。我讓他給你配了方子,以後一日三次,在餐後服用。”

面對霁林,阮星舒自然是沒有半分意見,他哦了一聲,然後在心裏将陸笙翻來覆去罵了好幾遍。

阮星舒放下碗,說道:“那娘子,我去沐浴了。”

霁林颔首:“去吧。”

房間內熱氣氤氲,阮星舒剛把外衫脫了,旁邊的窗子就被人掀開了,緊接着陸笙跳了進來。

阮星舒看看窗戶,又看看陸笙,“有門你不走,跳什麽窗?”

陸笙嘀咕道:“我那不是怕被發現嗎。”至于是怕被誰發現,不言而喻。

陸笙十分自然地在桌前坐了下來,他面對着阮星舒,從腰間的小挎包中掏出一把瓜子來吃。

阮星舒看了一眼陸笙丢在桌上的瓜子殼,又看了一眼他抖動的雙腳,眯起眼睛問:“心情很好?”

“那可不。”陸笙一邊毫無形象的嗑着瓜子,一邊笑道:“大師兄,我早就說了吧,那藥我肯定有法子讓你喝下去,你還不信。”

陸笙這話聽起來,簡直驕傲的不得了。

“哦。”阮星舒捋袖子,得出結論,“所以你是來示威的。”

陸笙一愣,随後點頭:“算是吧。”

他們師兄弟平日裏都是這般相處,分明是一件很小很小的事情,非要争個誰贏誰輸,雖幼稚卻有趣。

陸笙剛把話說完,就見阮星舒撲了過來,陸笙手忙腳亂的閃到一旁。

阮星舒腳步一轉,再次撲了過去。

阮星舒此時不能使用靈力,陸笙擔心傷他,自然也不會用,兩人毫無章法的纏鬥在一起,從桌邊一直打到浴桶旁。

一時間熱水潑灑的到處都是,将房間的地面都打濕了,阮星舒,陸笙自然也不能幸免。

陸笙躲過迎面潑過來的熱水,從身後一把抱住阮星舒的腰,阻止他的動作,口中叫道:“大師兄我告訴你,別以為你病了我就不敢打你,我若認真起來,你現在可不是我的對……嗷!”

原來是阮星舒踩住了陸笙的腳。

屋子裏動靜快要翻了天了,只聽“吱”一聲輕響,房門毫無預兆地被人從外面推開了,霁林面無表情的站在門外。

阮星舒一見霁林,就沖他叫道:“娘子,你快來,這混蛋欺負我。”

沒想到阮星舒竟惡人先告狀,陸笙一口血哽在喉頭。

陸笙看向門外滿面寒霜的霁林,見霁林的視線落在他抱着阮星舒腰的手臂上,也不知是不是陸笙的錯覺,總覺的霁林身上帶着一股殺氣。

陸笙放開阮星舒,屋內安靜到了落針可聞的地步。

陸笙擦了一把額上的水,讪笑道:“我忽然想到房中還煎着藥,陛下,大師兄,我……我先走一步了。”說完,半側過身,想從霁林身側穿過去,就在此時,霁林開口了。

“精力既然這樣好,無需午睡,現在就開始練習吧。”

霁林說完又轉向陸笙,語調平平不帶絲毫感情,仿佛能把人凍住一般,“二師兄既然這麽閑,就留下當陪練吧。”

霁林的這聲二師兄把陸笙吓的抖了三抖,他與阮星舒對視一眼,同時蔫了:“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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