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池信接下來幾天沒有通告,宅在家裏沒事可做。

十八線演員的生活就是這樣,通告少得可憐,大多時候都是在摳腳。

不過這幾天池信摳不了腳,因為簡柯在他這裏住下了。

作為一個合格的情人,可不能在金主面前做這麽粗魯的動作。

這一年的時間裏,簡柯在池信這裏過夜的次數屈指可數,通常都是人來了直接辦事兒,辦完之後就走人。

池信從來沒留過簡柯,簡柯也從來沒表現出過要留下的意圖。

池信不明白簡柯為什麽會在他這裏呆這麽多天,可他也不能問,否則像是在趕人走,平白惹來麻煩。

池信其實不太想讓簡柯住在他這裏。

他是個有職業操守的人,在金主面前必須時刻維持自己的形象,免得讓金主覺得他上不得臺面。可無時無刻展現自己完美的一面實在是累人,即使池信的本職是演員,他也感到了累。

他想沒有骨頭似的窩在沙發裏玩游戲,也想像個宅男般頂着一頭亂發看動畫片,可在簡柯面前,他要坐得端正有氣質,還得保持自己的外形無可挑剔。

最重要的一點是,簡柯在某方面過于強悍,池信有點受不住了。

池信按着自己的腰,趁着簡柯去洗手間看不到他了,龇牙咧嘴地罵了兩句髒話。

他暗自腹诽,這位簡總上輩子是一匹馬嗎?

茶幾上的手機響了,是簡柯的手機。

池信瞄了一眼,屏幕上的來電顯示是柏奕。

這個人池信知道,是一個新出道的唱跳歌手,最近有些小紅,長得酷酷的但說話的時候卻軟軟的,反差萌收獲了一衆粉絲。不過在此之前,池信就知道這個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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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奕是簡柯的小情兒之一,還是最受寵的那個,當然,他沒有正面和柏奕見面過,都是聽他經紀人說的。

經紀人曾語重心長地跟池信說:“小信啊,你想跟着簡總,那你就學學柏奕,柏奕靠着撒嬌可愛,把簡總套得牢牢的,你這外形條件不比柏奕差,撒起嬌來肯定比他強。”

池信想象了下自己撒嬌的樣子,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池信說:“柏奕要是真把簡總套牢了,簡總還找我-幹嘛?”

經紀人頓時語塞,想想也有道理,便不提這茬了。

簡柯在洗手間還沒出來,手機響個不停,池信壞心眼地想,要是他接了電話的話對面的人會是什麽反應。

不過他也只能想想,要是真的這麽做了,就有違他的職業操守了。

當情人的,不能去幫金主接電話。

鈴聲停止,簡柯出來了。

簡柯挨着池信坐下,随意地拿起手機,查看了下未接來電,并沒有打回去。

簡柯說:“看電影吧。”

池信問:“簡總想看什麽電影?”

簡柯說:“都行,你演的吧。”

池信說:“我只演過一部電影裏的屍體,沒露臉的那種,如果簡總你想看的話,我們可以一起在屍體堆裏找找我。”

簡柯:“……”

池信這麽一說,簡柯什麽看電影的興趣都沒了。

正好他手機又響了,柏奕再一次打了過來。

簡柯也不避着池信,接通電話。

柏奕軟軟的聲音傳了過來,說:“簡哥,你為什麽都不理我?不要生氣了好不好,我那天不該發脾氣的,你原諒我吧~”他的尾音帶着一個小鈎子,鈎得人心裏發癢。

簡柯冷冷地說:“我說過了,我們的合約解除了。”

柏奕帶着哭腔說:“我不!我不同意,我不要跟你解除合約,簡哥你那麽疼我……”

池信聽到這裏聽不下去了,靜悄悄地起身,想要暫時離開客廳。可他剛站起來,簡柯又把他扯進了沙發裏,并且整個人都覆蓋在他的身上,暧-昧地把手伸進他的睡衣下擺,撫-摸他的後背。

池信這幾日被開發過度的身體本就敏-感得要命,随着簡柯越摸越往下,他沒忍住叫了一聲。

池信這一叫,電話那頭撒嬌裝可憐的柏奕一下就沒了聲。

池信大感尴尬,咬住自己的手背,簡柯瞧他這樣,越發來了勁兒,手上動作不停,玩得池信憋出了眼淚,呻-吟全都堵在了喉間。

太過分了!池信在心裏聲讨簡柯,怎麽有這麽惡劣的人!

簡柯手上又用了兩分力道,池信臉上通紅,淚眼朦胧地蜷縮着,像是一只被欺負慘了的貓。

簡柯把別人折騰成這樣,自己臉上卻是連一個表情都沒有,他冷漠地對着手機說:“還有什麽要說的嗎?”

柏奕慢吞吞地說:“簡哥,我錯了……我……別人都不會有我好的!”

簡柯說:“你要是沒什麽事我就繼續忙了。”

柏奕說:“不要!簡哥!簡……”

簡柯果斷挂了電話,把手機扔到一邊,這才低下頭,專心去看池信。

池信的眼睛紅紅的,鼻頭也紅紅的,看上去可憐極了,這卻恰恰點燃了簡柯心裏的暴虐因子,想讓對方更可憐一點。

池信一瞧簡柯的神情就知道要糟,他實在不想再來一次了。

他年紀輕輕的,一點兒都不想因為縱-欲過度而短命。

池信讨饒地說:“簡總,饒了我吧。”

他眼底含着淚,帶着一點點鼻音,軟得要命。

簡柯笑了下,說:“是你先勾-引我的。”

池信斷然否認,說:“我沒有。”

簡柯說:“那你突然站起來做什麽?”

池信簡直不能理解簡柯的腦回路了,說:“我是不想打擾你講電話。”

簡柯說:“你站起來時的腰線很好看。”

池信:“......”徹底沒話說了。

簡柯到底放過了池信,這讓池信有一種劫後餘生的錯覺。

他不禁盤算着有沒有什麽方法能讓簡柯早點走,別再住在他這裏了。這麽時不時來一下,他真的受不住。

晚上洗漱後,池信磨蹭着不想進房間,簡柯倒是早早處理完公事上了床,開着床頭燈看書。

池信在門口徘徊了半天,琢磨着找個什麽借口去睡客房。

簡柯合上了書,說:“池信,你在做什麽?”

池信立馬做了兩個下蹲,說:“我在做運動。”

簡柯嗤笑着說:“到我身上來運動。”

池信說:“……不了吧。”

簡柯拍拍自己旁邊的位置,說:“過來。”

池信踟蹰了下,還是乖乖地走過去,半躺在簡柯的旁邊。

簡柯瞧出了池信的心思,說:“你放心,今晚不動你,你可以好好休息。”

池信舒了一口氣。

簡柯說:“過幾天有個劇組的試鏡,一部古裝偶像劇的男二,班底還不錯,明天你經紀人就會聯系你,算是對你錯過電影試鏡的補償。”

池信聽到有試鏡,臉上有了笑容,說:“謝謝簡總。”

簡柯掐了下池信的臉,說:“你倒是難得笑一下。”

池信笑得更開了,說:“我經常都在笑啊。”

簡柯笑罵了池信的兩句,就關上了燈,摟着池信睡覺。

簡柯的體型比池信大了一圈,剛好能把池信摟在懷裏,嚴絲合縫。

他們的姿勢親密無間,好像是一對親熱的小情侶。

池信已經習慣了簡柯的懷抱,剛閉上眼,簡柯就對着他的頸窩吹了口氣。

池信頓覺從脖子到脊背蔓延起一股酥-麻感,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池信有些委屈地說:“簡總,不是說今晚不那個嘛。”

簡柯說:“我說了不動你就不動你,倒是你,不好奇我今天接的那個電話嗎?”

池信知道簡柯這是在用柏奕的事試探他了,說:“不好奇,我想睡覺,簡總,讓我睡吧。”

簡柯好像對池信這個回答很滿意,說:“嗯,睡吧。”

平心而論,簡柯并不算難伺候的金主,只要乖乖聽話,不要去觸犯他設下的那些規矩,他還是一個很好的金主的。

長得帥又有錢,看着你時眼睛裏仿佛帶着情,這要換個普通人根本招架不住。

池信聽過一些傳言,說簡柯的小情人們到最後都會愛上他。可合約裏白紙黑字地寫着,情人關系并非戀愛關系,若有違規,則終止合約。

簡柯的情人們如同撲火的飛蛾,明知不可為而為之,将自己的一顆真心系在簡柯身上,奈何簡柯鐵石心腸,哪個小情人一旦對他動了心,立刻會被棄如敝履,再也得不到他的一個眼神。

從簡柯和柏奕的通話內容可以判斷,兩人的合約并沒有到期,簡柯卻要提前終止。這只能說明柏奕也步了那些情人的後塵,愛上簡柯了。

這是何必呢?池信想。

當簡柯的情人報酬豐厚,違約之後就拿不到全部的勞務費,那可是得不償失,好好履行合約才能利益最大化。

跟誰過不去都不能跟錢過不去啊!

池信在夢裏數了一晚上錢,數到手指抽筋笑容猙獰,醒來後心情都很美妙。

更美妙的是他發現簡柯不在他這裏了,為了确認簡柯真的走了,他把每個房間都看了一個遍。

池信開心得很,巴不得簡柯別再過來,但他是不能表現出他的開心的。

作為一個合格的情人,他必須裝作依依不舍地給簡柯發消息,問他為什麽會走,什麽時候再來。

簡柯喜歡這樣的儀式感。

池信:【簡總,你醒了怎麽不叫我?好歹讓我給你做一頓早飯你吃了再走啊。】

簡柯很快回複了。

簡柯:【有事,看你睡得香沒叫你。】

池信:【簡總今晚還過來嗎?】

簡柯:【不了,下次過去時會提前告訴你。】

池信:【好,我等你。】

池信哼着歌給自己烤了面包,又接到了經紀人給他說了那部古偶劇的試鏡通知,覺得這一天真是開了個好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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