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簡柯從睡夢中驚醒,大口地喘着粗氣。
他做了一個不好的夢,盡管此時已記不大清,但夢裏那種不愉快的感覺仍在他心裏蔓延。
簡柯喝了一杯水,忽然想給池信打個電話。
這幾天他太忙了,飛來飛去到處開會,池信也忙着拍劇,兩人沒怎麽聯系。
簡柯想起謝一元給他發的微信,說池信在網上被罵得很慘,他當時匆匆掃了一眼,并沒放在心上。
池信是個心很大的人,而且有一顆想紅的心,根本不會把這些辱罵放在心上。而且簡柯也有私心,池信要是真被罵怕了,說不定就放棄了混娛樂圈的夢,乖乖地只給他當情人,這也挺好。
簡柯放下杯子,想着自己這個當金主的偶爾關心下情人也無可厚非。
簡柯給池信打了電話。
第一次,沒接;
第二次,沒接;
第三次,沒接。
……
這是從沒有出現過的情況,每次只要他一打電話,池信都是第一時間接起。
這是怎麽了?簡柯想,總不可能是因為被罵了心情太差連我的電話都不想接吧。
池信不是這麽不懂事的人。
過了十多分鐘,池信沒有也沒有回撥過來,這說明并不是因為在忙而沒注意到他的去電。再說了,這都淩晨一點多了,還能忙什麽?要是拍夜戲,手機也該在助理手裏,助理是他這邊派過去的人,更不可能不接他的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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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柯頓時心煩氣躁,那種做了噩夢的不愉快又纏繞了他。
想來想去,他決定給謝一元打個電話。
當然,這通電話打過去是不能直接問池信的信息的,否則謝一元一定會嘲笑他,他得側面打聽。
電話接通後,簡柯還在想開場白,那邊就傳來了謝一元慌張的聲音,隐隐約約的,他還聽到了警笛聲。
謝一元說:“簡柯你這電話打得可真是時候!”
簡柯問:“出什麽事了?”
謝一元說:“你小情兒被人給捅了!”
池信在遞餐巾紙給那名私生飯時,私生飯冷不防抽出一把水果刀就朝童澤捅過去,池信本能反應去拉人,那私生飯竟中途轉向,把水果刀捅在了池信的身上!
好在這私生飯自己也很緊張,用的力氣不大,并且準頭歪了,這一刀只劃傷了池信的手臂,沒有造成更大的傷害。
池信則當機立斷打飛私生飯手裏的刀,對童澤說:“過來幫忙!”
童澤這才從驚吓中回過神來,跑過來幫池信一起制住了私生飯。
童澤慌亂地問:“我們要怎麽做?”
池信說:“報警。”
“報警”童澤音量都擡高了八度,“我們是明星,而且我還有一大票粉絲,要是因為這種事情報警,我一定會卷入娛樂八卦的中心,招惹來很多麻煩事。”
池信把一疊餐巾紙按在自己的傷口處止血,冷靜地說:“你是怕她魚死網破爆出你的黑料還是怕上娛樂頭條?童澤,你的這個粉絲心理已經不正常了,她跟蹤你并且威脅你,甚至随身揣着一把刀,如果我沒有出現在這裏,那麽這把刀會紮在誰的身上?”
童澤一聽池信這話,冷汗刷地就下來了。
要不是池信在,這把刀會捅進他的肚子裏!
這個私生飯已經瘋了,得不到就要毀滅,若是這次放過了她,下一次沒準就會鬧出更大的事。
童澤默認了池信報警的提議,私生飯慌了。
私生飯掙紮着想要跑,可她到底是女孩子,力氣根本比不上男人,掙紮了半天也沒能掙脫童澤的鉗制
私生飯說:“童澤,我是你的粉絲,我喜歡了你這麽久,為你花了那麽多的錢,你怎麽舍得把我送進警察局?!”
童澤說:“你都要殺我了難道我還要大發慈悲放你走嗎?”
“我怎麽可能會殺你!”私生飯哭喊着說,“我是愛你啊!我只是想提醒你,你那個女朋友不是好東西,她根本不愛你!”
池信才不管私生飯和童澤在說什麽,撥打了報警電話。不多會兒,警察來了,謝一元等人也來了。
池信手臂上的傷雖然不算嚴重,但也有好幾厘米,且一直在往外滲血,跟警察做了簡單的筆錄之後,謝一元就趕緊把人帶去了醫院,消毒止血打破傷風,這麽一通忙下來又是半夜了。
謝一元說:“你說你上輩子是不是欠了童澤的債?被他的粉絲一通罵,完了還得幫他擋刀子。”
池信苦笑着說:“我沒有想幫他擋刀子,要早知道今天有這一遭,我根本不會在路邊停下來。”
謝一元說:“你這手臂應該不影響你的活動吧?可別耽誤了我拍戲。”
池信說:“放心吧謝導,我這手真沒什麽事兒。”他這麽說着,還晃了晃手臂,示意自己傷得并不重。
謝一元說:“嗯,明天放你一天假。”
池信說:“謝謝謝導。”
謝一元對張興陽說:“你把他看着點兒,別讓他的傷口碰水。”
張興陽點頭,說:“我知道。”
謝一元和池信住的酒店樓層不同,謝一元在六樓,池信在七樓。
謝一元在下電梯時悄悄咪-咪地對池信說:“簡柯知道你受傷的事了,你說他會不會來看你?”
池信愣了下,說:“應該不會吧。”
謝一元說:“我也覺得他不會,他聽到這個消息時一點都沒表示出對你的心疼呢,啧啧,無情的男人。”
池信:“……”
張興陽一路把池信送到房間門口,途中一直在念叨。
張興陽說:“池哥,你說你是不是跟童澤犯沖啊,挨上他就沒好事。”
池信說:“嗯,有可能。”
張興陽說:“警察來抓私生飯的消息已經爆出去了,熱搜都炸了,全都在說這個事,童澤收到了好多同情票,說他特可憐,遇到了神經病。”
池信說:“遇到神經病是挺慘的。”
張興陽說:“要我說池哥你才慘呢!平白無故替童澤受了罪,到頭來熱度全在他身上,都沒幾個人提你。哼,童澤工作室真不是什麽好玩意兒,他們在這件事裏極力弱化了你的存在,好像面對私生飯的就童澤一個人似的。”
池信說:“不用去關心那些,童澤現在的這個熱度對他來說是好事還是壞事尚未可知呢。”
張興陽沒明白池信的話,明星被私生飯騷擾,那肯定是受害者,童澤這次能刷一大-波同情票呢,怎麽可能是壞事?
而池信想的就和張興陽完全不一樣了,大家的目光都聚焦在童澤身上,那麽肯定會有人深扒這件事,那個私生飯也不是一個純粹獨立的個體,還有別的私生飯朋友,把童澤的黑料一件一件往外爆,這事兒可就沒完沒了。
太紅了也不是什麽好事兒。池信想,不過他還是想要紅,想要體驗這種萬衆矚目的感覺。
張興陽見池信對童澤的事興趣不高,識相地不再提起,他幫池信開了門,說:“池哥,你的手臂不能沾水,需要我幫你洗澡嗎?”
池信還沒來得及回答,一道低沉悅耳的男聲在屋內響起:“你要幫誰洗澡?”
張興陽冷不丁吓了一大跳,連池信都被吓着了。他們順着聲音的方向看去,居然是簡柯!
張興陽立馬狗腿地打招呼,說:“簡總好,簡總什麽時候來的需要我去給您叫一份晚餐嗎?”
簡柯說:“這沒你什麽事了,出去吧。”
張興陽看了看池信,自覺地退出了酒店房間。
簡柯步步走向池信,池信只覺面前的陰影越來越大,最後将他完全籠罩。
簡柯盯着池信手臂上纏繞的繃帶,面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
在謝一元說池信被人捅了後,簡柯就開車往劇組這邊趕。他也不知道自己趕過來做什麽,他又不是醫生也沒什麽醫療方面的知識,他過來也就只能幹看着。
可那一刻,他就是很想看看池信,确定池信真的平安無事。
簡柯問:“痛不痛?”
池信說:“簡總幫我吹吹就不痛了。”
簡柯說:“你這是把我當小孩兒還是把自己當小孩兒呢?”
池信說:“都行。”
簡柯果然擡起池信受傷的那只胳膊,對着纏繞了繃帶的傷口處吹了口氣。池信被吹得癢癢的,趕緊收回手。
“傷口不深,都沒有縫針,過幾天就好了,”池信說,“簡總,你怎麽會來我這裏?而且你怎麽進房的呀?”
簡柯說:“聽謝一元說你被人捅了,過來看看你,我找你們劇組的生活負責人拿的房間的備用門卡。”
池信受寵若驚地說:“謝謝簡總關心。”
簡柯掐了下池信的臉,說:“剛才你旁邊那個就是趙利言給你安排的助理?他說要給你洗澡?”
池信連忙搖頭,說:“不不不,沒這回事,我今天不洗澡了。”
簡柯說:“你拍了一天的戲,回來不洗澡,你是想有多邋遢?”
池信說:“可是我的傷口不能碰水,謝導放了我明天一天的假,我今天不洗澡也沒什麽關系吧。”
簡柯說:“我要在你這裏住一晚上,你是想熏暈我嗎?”
池信心想我也沒這麽難聞吧,問:“那要怎麽辦?”
簡柯笑了下,說:“我幫你洗。”
池信:“……”他覺得他今天還會挨第二次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