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當人專注于工作時,時間總是過得很快。

池信總感覺自己才進組,卻已經到了殺青的日子。

謝一元對池信說:“池信,這一幕好好拍啊,拍完你能就收工了!”

池信畫着戰損妝,說:“好的謝導。”

池信要拍的這一幕是他為了女主而死的劇情。

他渾身染血,眉眼處一道深深的血痕,唇角淩亂的鮮血如同抹開的口紅,整個人有一種脆弱而病态的美。

當他死在女主的懷裏時,整個畫面唯美得像是一幅畫。

謝一元大喊:“卡!恭喜池信殺青!”

全劇組都響起了熱烈的掌聲。

謝一元對池信招了招手,讓他來看攝像機,池信連忙跑了過去。

謝一元把剛拍的男二死去的那一幕播放給池信看,說:“池信,這是你演得最好的一幕,這畫面,這意境,啧啧啧,等放花絮時我把這一段剪進去,得有多少女人為你瘋狂啊!”

池信笑了笑,說:“可能因為我演屍體演得多吧,這種要死的戲會更熟悉一些。”

謝一元翻了個白眼,說:“放你的屁,這是妝化得好給你的演技加了分!不然怎麽不見你哪個死掉的龍套角色讓你火了呢?”

池信說:“謝導說的有道理,對了,這一個月大家都辛苦了,我晚上請全劇組吃頓飯吧。”

謝一元說:“那沒問題!”

池信剛進組的時候,大家都知道他走的是謝一元的關系,演技又不怎麽樣,因此很多人也不太喜歡他。可這一個多月相處下來,大家都發現池信脾氣特別好,又吃苦耐勞,最重要的是,長得是真的好看,一颦一笑都讓人想要用相機拍攝捕捉下來的那種好看,久而久之,大家非但不讨厭他,還挺喜歡他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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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信一說請吃飯,劇組的工作人員們個個都歡欣雀躍,表示要好好宰池信一頓。

秦風月說:“池哥,你這個戰損妝的造型真的是太好看了,你死在我懷裏的時候,我都想哭了。”

池信好笑地說:“那一幕戲你本來就要哭,我這個男二為你付出了所有能付出的,連命都給你了,難道還不值當你兩滴眼淚嗎?”

秦風月說:“哦,我不是感動哭的,我是被你美哭的。”

池信:“……”

秦風月見池信一幅說不出話來的樣子,哈哈大笑,然後又神神秘秘地湊過來,說:“池哥,我預感這個劇播出後,你和旭哥的CP會火呢。”

池信說:“我和旭哥的對手戲又沒有太多,哪裏就會火了。”

秦風月說:“肯定會火的,你要相信我的眼光啊,我磕的從來都是熱CP,再說了,你和旭哥同框真的是養眼又相配!等你們的CP火了,我就當CP粉粉頭。”

池信哭笑不得地說:“那你估計得是個一人圈。”

秦風月吐了吐舌頭,說:“到時候咱們走着瞧~”

其實對于秦風月說他和廖明旭的CP會火這件事,池信也不是完全不信。只要這部劇火了,肯定會有人吃他和廖明旭的CP,以謝一元每次營銷新劇的慣例來說,肯定是要炒一炒CP的,這麽一炒,那熱度自然能上來,會火也不奇怪。可池信根本不敢去想,要是他跟廖明旭的CP火了,他定然會被簡柯狠狠修理。

晚上,池信請大家吃火鍋,劇組百十來號人把火鍋店的大堂全都坐滿了,一群人吵吵嚷嚷,涮菜的涮菜,喝酒的喝酒,好不熱鬧。

池信左邊坐着謝一元,右邊坐着廖明旭,兩個人都在給他灌酒。

池信酒量一般般,多喝幾杯後就微醺了,擺着手說不喝了。

謝一元說:“那可不行,你是主創人員裏第一個殺青的,竟然敢不喝酒?”

池信扶額,說:“饒了我吧謝導,再喝就醉了。”

謝一元說:“醉了就醉了呗,反正酒店房間我又沒給你退,你再住一晚上呗。”

廖明旭說:“小信,咱們這是第一次喝酒呢,托你的福,明天早上的拍攝謝導給我們延遲了一個小時,我能久違地睡個懶覺了,反正你明天也能休息,多喝點呗。”

謝一元說:“就是啊,你明兒有什麽事嗎?難不成要去見……”

池信說:“我喝!”

謝一元奸笑了幾聲。

池信生怕謝一元說出“你是不是要去見簡柯所以不喝酒”的話來,他都要離開劇組了,可不想再節外生枝。

池信也理解謝一元灌他酒,畢竟他在劇組的時間也的确給對方添了不少麻煩,在最初的時候,他的演技不太過關,多靠謝一元給他翻着劇本講戲,他才能取得巨大的進步,在這一點上,池信很感謝謝一元,盡管謝一元的嘴巴是真的臭,罵人的時候是真的狠。

至于廖明旭灌他酒,那純粹就是湊熱鬧了,多半是抱着想看他喝醉了是什麽樣子的心态。

好在啤酒的度數低,池信喝了兩瓶後,頭有些暈,但意識還是清醒的。

他揣在兜裏的手機猛地震動起來,吓了他一跳,他摸出手機一看,來電人是簡柯。

池信對謝一元說:“我去接個電話。”

然後拍了拍臉,起身離席。

池信在火鍋店外找到一個通風的位置,接了電話。

“怎麽這麽久才接?”簡柯不悅的聲音傳過來。

池信渾身的都是火鍋味,腦袋還暈乎乎的,他深吸了一口氣,讓自己清醒點,說:“抱歉啊簡總,我跟劇組的人在吃飯,沒能及時接電話。”

簡柯說:“你今天殺青對嗎?現在在哪兒?”

池信驚訝地問:“簡總你怎麽知道我殺青?”

簡柯說:“你自己說過的,你忘了嗎?”

池信的确不記得了,不過就算他跟簡柯說過他的殺青日子,他也不認為簡柯能夠記住。

簡柯問:“你在哪兒?”

池信說:“我還在片場,等跟劇組的人吃完散夥飯就回去了。”

簡柯說:“嗯,我去接你。”

池信說:“……不用了吧。”

簡柯說:“少廢話!定位發過來。對了,不許喝酒!”

池信說:“……我……我已經喝了。”

簡柯又不高興了,說:“那不準再喝了!”

池信說:“嗯。”

挂斷電話,池信把定位發給簡柯,發完了之後他又發起了呆。

簡柯來接他做什麽啊?這年頭當情人的待遇這麽好了嗎?做完工作了金主親自開車來接,啧啧啧,難得一見。

說起來池信以前也喝醉過一次,那時他跟簡柯認識還沒多久,是陪簡柯喝紅酒來着,那紅酒喝着香甜,度數卻高,他不知不覺就喝醉了。據簡柯所說,他喝醉後熱情如火,纏着簡柯不放,除了“我還要”之外什麽都不會說了,粘人得很。池信對此持保留意見,因為他毫無印象,說不定是簡柯騙他玩的呢。

不過自那次之後,簡柯就給他下過命令,不許他在外面喝醉。

池信對喝酒本也沒多喜歡,通常都是能不喝就不喝,可這次灌他酒的是謝一元,這個面子還是得給的。

啊,好暈啊,池信想。

廖明旭敲了敲池信背後的牆,池信回頭,說:“旭哥,你怎麽過來了?”

廖明旭說:“你出來了大半天沒回去,我怕你暈倒在外面了。”

池信笑了笑,說:“怎麽可能,我酒量也沒那麽差。”

廖明旭說:“那就回去繼續喝!過了今天,也不知下次什麽時候才能這麽多人齊聚一堂呢。”

池信說:“回去吃火鍋還行,喝酒是真不行了。”

廖明旭說:“我覺得你逃不過了,謝導勸酒本事一絕!”

池信果然是沒能逃過,謝一元鉚足了勁兒灌池信酒,就差直接把酒給倒進池信的嘴裏了。池信實在是推脫不過,只得喝,越喝頭越暈,暈得他看人都有好幾個影子了。

池信趴在桌子上,對謝一元說:“我真的不行了。”

廖明旭幫池信說話,說:“謝導,我看小信真喝醉了,放他一馬吧。”

謝一元看池信臉紅得像只蝦米,眼神迷離得仿佛都跟他們不在一個世界了,這才大發慈悲地放過了他。

池信醉酒後酒品挺好,不吵也不鬧,就那麽趴着,聽別人聊天吹牛,偶爾還跟着笑一笑。

直到他的手機多次震動後,他才後知後覺地想起,簡柯要來接他。

池信動作緩慢地解鎖了手機,上面有三個簡柯的未接來電,他此時腦子不太靈光,并不覺得這些未接來電有什麽了不起。

簡柯還發了一條信息過來,【我到了,來停車場,速度!】

池信想,哦,我家金主來了,我該走了。

這時大家也差不多都吃好喝好,散席了。

謝一元對池信說:“你去酒店再住一晚上?”

池信慢吞吞地說:“不了,簡總……來接我了。”

謝一元說:“喲,難得啊,他居然親自來接你,走走走,我送你去。”

謝一元本想送池信去停車場,可喝醉了的副導演一把把謝一元給拽走了,抱着謝一元哇哇哇地哭,說老婆要跟他離婚雲雲,謝一元一下就脫不了身了,于是送池信去停車場這個任務就交給了廖明旭。

廖明旭抓着池信的一只手臂,半扶半抱地把人往停車場那邊帶。

醉酒的人比平時沉,走路時用力不對,深一腳淺一腳的,再加上池信身高過了一米八,廖明旭扶着池信走得也是歪歪扭扭。

池信靠着廖明旭,叽裏咕嚕地說:“旭哥,謝謝你這些日子的照顧,跟你合作很愉快。”

廖明旭說:“我跟你合作也很愉快,期待還有下一次合作。”

池信乖乖地說:“嗯,我也期待下次合作。”

廖明旭側頭去看池信,池信的臉頰紅紅的,纖長的睫毛軟噠噠地垂下來,鼻頭濕漉漉的,也不知是汗水還是沾到了酒,整個人看上去像一只熟透的蜜桃,讓人想要啃上一口。

廖明旭本就對池信有些別的想法,只因池信明确的拒絕和他背後的人,讓他強行将這想法按捺進了心裏。如今,他們走在黑黢黢的路上,又只有他們兩個人、

這些想法倏然間在他心裏複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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