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68.
機場裏三層外三層圍了一堆記者和粉絲,SEVEN是在櫃臺直接買的票,所以上飛機時沒被堵,下了飛機就沒這麽幸運了,扛着長槍短炮的記者一窩蜂而上,保镖都擋不住。
王鐵森費盡口舌和記者們周旋,護着SEVEN往車邊走,他們之間的氣氛太過壓抑,平時愛和粉絲打招呼的幾位也緘口不言,從頭到尾沒說一句話。
季凡上次還在笑TIME被媒體圍堵,現在SEVEN被堵得更厲害,他衣服都被擠皺了,粉絲們自覺地站在一旁,目送他們上車。
不知道是誰先起的頭,大家突然喊起了口號,雖然之前他們也一直在喊自家偶像的名字,現在,全都整齊劃一地喊着“SEVEN”。
王鐵森一邊擋記者一邊擡手抹了抹眼角,差點兒擠出兩滴眼淚。
吵過、鬧過、明争暗鬥,但他們始終是SEVEN的一員,背負着屬于SEVEN的榮辱與責任。
窗外的風景飛速後退,機場的到達層還圍着久久不願離去的粉絲,季凡看着他們逐漸變小,然後徹底消失在他的視線裏。
伍涼逸退團雖然始料未及,但并不是毫無征兆的,也許從舞臺劃水開始,他就起了異心,也許從他遞出那份匿名舉報信時,怨念的種子就埋下了。
鋪天蓋地的質疑聲直直地砸來,輕年傳媒先後發布了兩條聲明,企圖追究伍涼逸的責任,并澄清簡丘的清白。但是謠言已經起來了,一堆人跟着攪渾水,簡丘的名譽受損已成既定事實。
伍涼逸顯然不會打無準備之仗,估計早找好下家了。
輕年的合同沒有什麽霸王條款,并不存在天價違約金,伍涼逸要賠的錢不多。只需要幫忙支付一筆合理的違約金就能簽個半紅不紅的IDOL,并且對正處上升期的競争對手造成不小的打擊,業內的很多同行都蠢蠢欲動。
說到底,伍涼逸只是一枚資本的棋子,他之後能不能紅不重要,現在夠好用就行。他大概自己都不太明白,自己的可悲之處在哪裏。
這之後,SEVEN的六個人照常按定好的行程走,輕年開始着手打造SEVEN的團體綜藝《我們的一天》,所有的計劃都篩去伍涼逸的那一部分,好像也沒什麽大不了。
每一個人雖然獨一無二,但不是必不可少。
莊池堅持錄完了《舞彩人生》的最後一期,在和公司商量後,決定出國進修一段時間,他确診了雙向情感障礙,正好借這段時間治療休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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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池臨走的那天,其他五個人一起送他去機場,莊池站在安檢口,有點兒不知所措,他實在是不習慣這麽多人送他。
前夜下過一場大雨,天氣突然就轉涼了,莊池只穿了一件T恤,簡丘很豪放地脫下自己的運動外套披在他肩上,笑着打趣:“別嫌醜。”
莊池低頭去拉衣服袖子,小聲說:“謝謝。”
季凡也有點不适應這個場面,對他道:“到那邊好好照顧自己,我還等你回來吵架。”
莊池笑着答:“到時候你肯定吵不過我。”
季凡“嘁”一聲:“你別連簡丘都吵不過。”
簡丘無端被CUE:“你們覺得我稀罕?”
不靠譜的都說完了,許則遠遞給莊池一張卡片:“地址我寫在上面了,中文英文都有,房東是我的大學同學,很好接觸。”
莊池不知道該說什麽,再次道謝:“謝謝,麻煩你們了。”
夏廷樹道:“健健康康地回來,別多想,有事和我們說。”他遞給莊池一個透明盒子,裏面是哪吒的小擺件,“洛溪送你的。”
洛溪補充:“希望你和他一樣酷!”
登機的時間快到了,莊池收下一捧祝福,轉身進了安檢口。他沒敢回頭,一直往前走,剛剛說話已經耗費了他太多力氣,很累很累。
機場路透很快就在微博發酵,莊池宣布出國進修時就有人下場帶節奏搞事情,現在更是群嘲SEVEN變FIVE,官方石錘自己是廢物。
他們好不容易拼湊起來的一點團魂,居然被“FIVE”搶了風頭。
莊池看着微博上粉粉黑黑的言論,突然覺得很可笑,他關上WIFI準備好好睡一覺,再下飛機時,迎接他的應該就是暖陽了吧。
“FIVE”們回到宿舍,王鐵森正等他們,桌子上擺着好幾盒小龍蝦,還有剛榨的新鮮果汁。
季凡剛進門就聞見味兒了,調侃:“鐵哥,我怎麽你覺得不太對勁?”
王鐵森大剌剌地坐在沙發上:“我不得對你們好點兒,萬一都走了,我就成孤寡老人了。”
季凡笑着打趣:“老人倒不至于,頂多一孤寡男中年吧。”
王鐵森恨不得上手揍他,擡手時季凡迅速閃開,躲過了一劫。
季凡火上澆油:“你是不是寂寞了,寂寞了卻只能來找我們,聽起來怎麽有點兒慘呢?”季凡說着自動往後退,怕王鐵森弄死他,“不過放心,我肯定不抛棄你。”
夏廷樹拿了幾個杯子過來倒果汁:“鐵哥,你不覺得我們缺個嫂子嗎?”
王鐵森臉徹底黑了,他今天得和合作方周旋,就沒去機場送莊池,忙完了想來宿舍送溫暖,結果還被針對了。一群小兔崽子從來不給他省心,還學會拿他開涮了?!
他其實也不是怕誰再離開,就是覺得平時對他們生活和心理上的關心太少了,想多散發點兒“父愛”,奈何誰都不領他的情。
王鐵森氣得咬牙切齒:“成天忙着給你們擦屁股,哪個良家婦女願意被我禍害?”
簡丘在一旁欲言又止,好像也不是沒有,但他不敢說。
其實王鐵森雖然名字狂野,人活得糙了點兒,長相也算過得去,年輕不懂事的時候玩搖滾,身邊也是有一大批女孩兒追的。後來他知道自己火不了,轉行當了經紀人,被歲月這把殺豬刀蹉跎成了現如今的樣子,早就沒了成家的幻想,猶如一尊聖佛,再拾掇拾掇就能出家了。
季凡膽子很大,口氣也不小:“鐵哥,要不我給你介紹一個,我媽公司最近有個聯誼晚會,幫你弄張邀請函?”
王鐵森皮笑肉不笑,剝了個蝦扔他嘴裏:“少當居委會大媽,操心好你自己。”
季凡撇嘴,他有什麽好操心的,他的愛情可美滿了。
不過還真有件事,他轉頭對許則遠說:“我有一個想法。”
許則遠眉頭一跳,示意他繼續往下說,季凡道:“我們是不是該搬家了?”
之前許則遠就答應他搬出去住,後來工作忙在北京待不了幾天,也就沒顧上。SEVEN現在集體活動越來越少,不住宿舍好像也不太耽誤。
反正他太子爺的身份也暴露了,再搞搞特殊沒什麽大不了的。
許則遠思考了一會兒,戴上手套給他剝蝦,小聲道:“回房間再說。”
季凡其實挺愛吃小龍蝦的,但是他懶,動手能力又極其差,剝蝦這種技術活自然也一塌糊塗,所以坐在一邊等投喂。
許則遠手上油乎乎的,戴着手套還是滲了一層油在手上,有點黏,他其實很不喜歡這種感覺,要是他自己就幹脆不吃了,奈何身邊有個小祖宗。他剝完了小半盒蝦,季凡自然地接過去,一邊滑動手機屏幕玩鬥地主一邊吃。
許則遠已經開始剝下一盒了,簡丘看着他們道:“你說我要是把你倆現在這幅畫面拍下來,能不能轉移視線?”
還沒等他們回答,簡丘感覺自己後背上拱起一團火,王鐵森看着他的眼神像是要殺人。
簡丘擺擺手:“我就随便一說。反正都成‘FIVE’了,廢物就廢物吧。”
說來也糟心,陸唐這個沒文化的取名忒不靠譜,現在改也沒法改。伍涼逸雖然脫離了組織,但SEVEN不可能因此改名,真改了豈不是上趕着被嘲。
王鐵森又開始愁了,好好的蝦不吃,提這個幹什麽,在心裏把陸唐罵了八百遍。
陸唐坐在醫院的休息室裏,狠狠打了個噴嚏,他覺得自己是不是得再去看看發熱門診,別是身體裏的細胞也氣得開始互毆,體溫升高發燒了。
就在剛剛,陸唐和裴昊幹了一架,裴昊沒什麽事,陸唐脖子上和手上全挂彩了。
陸唐越想越氣,他就該去學個什麽散打或者跆拳道,不然怎麽會被裴昊拎小雞崽一樣丢出門,面子也跟着一掃而光。
不過裴昊還算有點良心,親自開車把他送醫院來了,就是嘴依然狠毒:“下次穿厚實點兒再來招惹我,我可不會再縱容你了。”
陸唐龇牙咧嘴,又怕裴昊再打他一頓,到底是沒敢直接罵,小聲道:“我明天就去報名,練成跆拳道黑帶!”
裴昊覺得好笑,也真的笑了出來。
陸唐瞪他:“你笑什麽?”
裴昊答:“沒什麽,想找人練手可以找我。”
陸唐心想他才不找,他就要一舉練成打裴昊個猝不及防,到時候裴昊滿地找牙成為他的麾下敗将。
見陸唐不吭聲,裴昊就知道他心裏又在琢磨什麽壞事兒,他開口問:“說吧,今天又是因為什麽惹我?”
陸唐說着就更氣了:“你還好意思問?成天和我作對,要不是你整什麽男團,我至于湊出個SEVEN嗎,現在都快變‘FIVE’了。”
裴昊玩味地道:“你學我啊?”
陸唐被戳中了憤怒點,和個炮仗似的:“誰學你了!”
“伍涼逸的事兒你是不是也在背後摻了一腳,就是見不得我好!”
裴昊看着他,認真道:“我有這麽陰險嗎?”
陸唐心虛了:“好像也沒有。”
但這樣一來,他風風火火來找裴昊就失去了理由,他又不是受虐狂,怎麽可能上趕着找揍,于是改口道:“誰知道你有沒有!”
裴昊答:“你心裏不是有答案嗎?”
陸唐被噎着了,他咽了下口水,第一次覺得自己不是裴昊的對手,打也打不過,說也說不圓,這人怎麽就天生和他相沖呢!
裴昊拍了拍他的肩膀:“走了,請你吃飯。”
陸唐不動,裴昊放低姿态,溫聲問:“給我個和解的機會,可以嗎?”
說得他多小氣似的,陸唐又瞪了他一眼,不情不願地起身跟着他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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