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結果筆還沒落墨,趙乘乘就騎馬奔來,翻身躍馬。李除望着趙乘乘步伐矯健的走過來,身體下意識的一僵,腦子就閃過昨晚上那些不堪畫面,臉色頓時就難看起來。

“你又來做什麽?”

李除驀地站起來,右手上毛筆上的墨汁兒刷的滴在紙業上,暈開了。

他又氣惱又難過,這好好的一張紙便這樣污掉了。

趙乘乘見着他就高興,見他心疼一張紙,連連告罪起來,“秉真,怪我昨日沒和你提前打招呼。只是你見着我也不必如此欣喜吧?坐着就好,不必站起來相迎。”

李除心髒悶梗不已,誰迎你?那是被吓的。

“找我何事?你今日無需當值?”

早上的時候有文武百官或騎馬坐轎或行路上朝。便說明今日是有朝事的。趙乘乘如今穿着官服過來,他便知道他今天應該當值。

趙乘乘見他觀察入微,只好笑道:“我今日晨起就眼巴巴的想來見你一見的。”

李除只覺得惡心。

“你看,我剛下朝,便來找你了。”

李除不留情面:“那現在見到了,可以走了。”

趙乘乘權當這句話沒入耳朵,繞着書桌邊朝他走來,李除頓時撞開凳子就離他遠些,仿若趙乘乘能吃(人)似的。趙乘乘卻偏不如他的願,他長腿跨步,繞過凳子就去逐他,李除剛繞到書桌桌角邊,便被趙乘乘手一扯袖子,直接帶入臂膀之間。

李除氣的七竅生煙,“燕王!”

趙乘乘抱着人就着臉頰就親香一個。李除使勁推他!推不動他!

當街之上,那麽多人看着他們,他羞憤欲死,低頭就咬在趙乘乘的手臂上。滿以為趙乘乘會吃痛放開他,但是李除嘴裏都嘗到了血腥味了,趙乘乘還把他整個人攬在懷裏。李除怔愣間到底松了嘴,結果擡起頭的時候就瞥到了趙乘乘那張笑容洋溢的臉,一時間失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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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乘乘将愣住的李除掰到自己面前,改為摟住他的腰肢,傾身就吻在了他的唇上。李除瞬時間瞪大眼睛,然後握拳垂在了趙乘乘的肩膀上。

趙乘乘仿若無覺,他親香了他足足兩分鐘。

李除慌了。

這大街上人來人往被所有人都看去了。

他的清白!

他的名聲!

全都沒了。

好可恨。

他一個男人,卻被另一個男人當街強吻,簡直令他屈辱得心肺都是怒火。

趙乘乘松開他,看着他嬌豔的嘴唇,笑着道:“秉真,你真甜。跟我回府吧?”

李除猛地推開他,眼睛裏全然厭惡之色,“無恥!我就算是死,也絕不會入你燕王府!”

趙乘乘:“我喜歡你。”

李除:“好一個喜歡。燕王如此喜歡恕我擔待不起。”他臉色十分抗拒。

趙乘乘情真意切,“我是真的喜歡你。秉真,跟我入府吧,我會照顧你的。”

李除呵呵笑起來,顯然惱怒極了,眼眶染了紅,屈辱不已。“燕王聽不懂人話嗎?那好,我再說一遍,我擔不起燕王的喜歡!而且,燕王您喜歡我,我就一定要喜歡您嗎?我一個男人,有手有腳,我能建功立業,再不濟我也能養活我自己。無需您照顧不照顧。”

“還有,我此生從未見過像您這樣無恥的人。也從未有人在我心中如您一般,厭惡至此,若有殺父之仇。”

趙乘乘愣了一下,随即問道:“你是說你恨我?”

李除冷笑,“燕王倒還算個明白人。”

趙乘乘棗紅的衣袍随着他臉色僵硬仿佛都失去了鮮豔活力,他抿抿嘴角,“我有何處做得不對?你竟然恨我?”

李除瞪大眼睛,不可置信,他對自己做了種種肮髒折辱之事,竟然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恨他嗎?“燕王!你欺人太甚!你對我做出此番不守禮儀之事,還妄圖問我你何處做得不對?!”

趙乘乘比他更愣。“可是那怎麽能是欺負你。好吧,我是想欺負你。可是,那只是因為我疼愛你啊。我喜歡你才會對你如此。我身邊的人都巴不得我欺負她們,好成為的我的小妾、王妃,享受榮華富貴了。”

李除和他三觀不一樣,完全無法溝通。

“你的榮華富貴我不稀罕!”

趙乘乘無奈的看着他:“……秉真,跟我回府,可好?”

李除:“除非我死。”

趙乘乘嘆息。“你冷靜冷靜。我喜歡你,會等你的。時候不早了,我還要當值,晚些時候再來看你。”

李除望着趙乘乘轉身離開,只想用桌子上的硯臺砸破他的腦袋。

吏部當值,和一衆吏部班底開了三個會議,處理了十來件比較重要的事情。就到了下值的時間。一衆官員對趙乘乘作揖行禮——

“下官便先走了。”

“殿下,明日再見。”

“殿下,微臣告退。”

“殿下……”

趙乘乘放下筆,有侍從給他端了水過來,他站起來洗了洗手,擦了擦臉,臉上微有疲憊。劉泉走上前來,對趙乘乘詢問道:“殿下,咱們是直接回府嗎?”

趙乘乘沒說話,沉吟着。

随後才說道:“不回去。去宴登樓叫上一桌席面。我去找秉真吃飯去。”

劉泉心道:果然。面上應着:“是。”轉身便下去安排去了。

劉泉捧了便服過來,伺候趙乘乘換上。趙乘乘穿文士服,銀灰白色,有暗紋流光。廣袖長袍,很是不凡。氣質無雙。

趙乘乘理了理自己的頭發,“如何?”

劉泉捧場道:“殿下自然俊美非凡。”

趙乘乘卻是嘆息道:“可是秉真他為何就是不喜本王了?”

劉泉嘴角抽搐,只笑着道:“李公子可能是害羞了。”心道:您這樣和強搶無異,他會喜歡您才怪了。他若是攀權富貴倒是手到擒來,可惜這位李公子慣些窮酸秀才的脾性——傲骨铮铮。

趙乘乘跨步出了府衙。

李除今天等趙乘乘一走,他就收了攤子,趕忙回了院子。包袱款款竟然就要離開。他心想,便是不回鄉裏,只要離開京城,到下首的城市裏租住,擺攤為生,也不至于在趙乘乘的無恥下生活。

等到今年秋日,他再來科舉。屆時這燕王定然已經将他忘記。

若是僥幸得中科舉,再與燕王同朝為官,他不敢罔顧法紀相欺。

如此想着就到了城門。

城門盤查都需要戶籍身份證明。

李除很自然的掏出來戶籍身份證明,上面加蓋着印章。城門的侍衛皺着眉毛看了一遍又一遍,又看了李除一眼又一眼。

李除心裏忐忑,疑問:“這位差爺,請問……有何問題嗎?”

守城門的侍衛将他的戶籍身份證明疊好遞給他——

“戶籍身份證明沒有問題。但是你不能出城。”

李除一咯噔,“既然無問題,小民為何不能出城?”

侍衛看着他,眼神怪怪的。

随即問:“大半個月前,燕王殿下差點踩踏到的秀才是你吧?”

李除皺眉,“是又如何?”

侍衛笑了。“燕王殿下日日找的賣畫書生是你吧?”

李除:“那又如何?”

侍衛無奈笑道,“不如何。李公子,不是我不放你出城門,而是放了你出城門,回頭我的腦袋都能挂城門上了。燕王殿下追求你的事情滿京城的人都知道了。”

李除背着包裹一個踉跄。

侍衛又同情又羨慕的看他一眼。“李公子,你還是回去吧。我們是不敢放你出去的。”

李除:“還有沒有王法?我如今沒有犯罪,我是個擁有獨立自由的人!”

侍衛:“你在這兒跟我說有什麽用了?反正說一千道一萬我是不會放你出去的。你還是別為難我們了,大家都要養家糊口的,不容易。”

李除蒼白着一張臉望向城門外邊,随後轉身步履沉重的往回走。

如何是好?

竟然是走都走不了。

趙乘乘!

燕王!

可惡!可恨!

趙乘乘騎馬從街上而過,突然看到迎面走來的李除,見他神思不屬、步履沉重,仿佛受了嚴重打擊似的,心中疑惑。

但是他沒有停頓。

馬匹奔在街道上,李除沒有看到趙乘乘,應該說他現在完全沉浸在自己的心思裏沒有注意外界。但是下一秒,他的腰肢被人抱起,瞬間騰飛。他驚呆了。

趙乘乘:“駕!”

李除跨坐在棗紅的駿馬上面。

面對着趙乘乘,他腰肢後傾,正好看見趙乘乘的喉結,和俊美的臉龐。因為剛才的驚吓此時下意識的抓着趙乘乘的腰帶。

趙乘乘一手握着缰繩,一手攬着李除的腰肢。看到他背着的包裹,問道:“秉真是想去燕王府了嗎?”

李除:“……放我下去。”

趙乘乘笑:“上了我的馬就是我的人,這輩子都下不去了。”

李除:“放我下去!”

趙乘乘低頭噙住他的嘴唇,李除瞪大眼睛,“唔~~”他在馬上就掙紮了起來,奈何趙乘乘神力驚人,摟得他死死的。親了他幾下,一攬他的腰肢帶到自己身前。“抱緊了。要是摔下去摔斷手或者被馬踩斷手,這輩子可就再拿不了筆了。”

李除被吓到,只能摟住趙乘乘的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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