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1)

眼看小小炎就離自己的手指只有幾公分的距離了,寧寒栖卻忽然做不下去了。他努力了好幾次,在衛則炎一臉莫名奇妙的表情下,他一臉懊惱的把手收了回來,捂着自己的臉哀嚎了兩聲:“啊啊啊,啊啊啊!人家做不到啊!”

就算左邊的小人戰勝了右邊的小人,成功說服了他對衛則炎下手,可是作為一枚嬌羞矜持的小受受,人家就是做不到嘛!

寧寒栖欲哭無淚的望着衛則炎,如果你現在是成年人的心智該多好啊!我現在在勾引你,你總不能一點感覺都沒有吧?可你現在的心智只有六歲,六歲啊!寧寒栖一臉郁悶的晃了兩下衛則炎,蒙在被子裏不想說話了。

一臉無辜的衛則炎覺得自己仿佛像個犯了錯的孩子,卻又不知道自己錯在哪裏。他在床上坐了半天,才終于鼓起勇氣躺進被子裏,将裹成個蠶寶寶的寧寒栖剝了出來。

寧寒栖的臉頰紅紅的,還在為剛剛自己的行為而羞澀不已。衛則炎小心翼翼的将寧寒栖抱進懷裏,他高大的身型剛好可以将寧寒栖緊緊裹起來。寧寒栖依偎到他懷裏,并在他懷裏蹭了蹭,擡頭對衛則炎笑了笑,表明自己并沒有生氣。

衛則炎好看的眉眼終于舒解開了,他将額頭抵在寧寒栖的額頭上,說道:“栖栖,親親好不好?”

寧寒栖擡起頭,摟住了衛則炎的脖子。衛則炎将唇覆了上來,兩個年輕人就這麽生澀的接着吻。寧寒栖的心砰砰跳着,睜開眼睛看着衛則炎近在咫尺的臉。這張異常俊美的,讓人怦然心動的臉。于忘情時,他探出了舌頭。衛則炎就像是發現了什麽有趣的事情似的,在他舌尖上輕輕咬了一口。

寧寒栖誇張的喊了一聲,将舌頭收了回來,惡狠狠的說道:“炎炎竟然敢咬我!舌頭交出來,我要報複!”說完重新吻上他的嘴唇,當衛則炎探出舌頭來的時候,他也報複性的輕輕咬了一口。

六歲的衛則炎也不甘心了,一定要在寧寒栖的舌尖上咬一口才算了事。于是兩個人就這麽一來一往互相咬了起來,玩得不亦樂乎。最後一人咬了一嘴口水,寧寒栖只好拿了兩張衛生紙給兩人擦了擦。結果發現垃圾筒放在了牆角,他又懶得下床,便直接扔到了地上。

第二天兩人起床後寧爸來收拾房間,看到地上的衛生紙後會心一笑,打掃幹淨後便去找了寧寒栖。拉到角落裏問了一句:“沒感覺哪裏不舒服吧?”

寧寒栖一臉莫名奇妙,說道:“不舒服?沒……沒有啊!”

寧玹點了點頭,繼續說道:“之前教你的口訣,別忘了,把靈氣引渡到墨珝中……”

寧寒栖立即打斷寧玹的話:“等等……爸!您是不是誤會什麽了?”

寧玹眼中有些意外,說道:“嗯?你們昨晚……沒有?”

寧寒栖的臉頰猛然紅了起來,惱怒道:“沒有啊!您亂猜什麽呢?”

寧玹想到那兩張紙,點了點頭,說道:“哦……我知道了,……你啊,注意一下,那個……撸多了對身體也不好。”

說完便轉身走了,留下角落裏的寧寒栖風中淩亂。等等,什麽意思?什麽叫……撸多了對身體不好?誰撸了!

吃飯的時候寧寒栖一臉尴尬,寧玹卻一臉我都懂的表情。寧寒栖滿臉無語,你懂個毛啊!寧玹卻表示整天晚上守着一個貌美如花的大後生,讓誰都把持不住,纾解一下也是可以理解的。寧寒栖卻滿心的冤枉,他明明沒做過啊!簡直啦!

吃完飯後寧寒栖便拉着衛則炎去了醫院,他需要随時去複查。負責衛則炎病情的治療小組有個主任醫師會替他做全面檢查,查過以後醫生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主任表示,從病症上看,衛則炎的血友病竟然穩住了。

從前,他每隔一段時間都要輸入凝血酶來作為替代治療。可是自從被這個孩子接走以後,他發現衛則炎幾乎不用再輸入凝血梅,也沒有皮下出血的情況發生。各個髒器也都很健康,不像從前一樣存在着各種并發症。主任驚奇了半天,直問寧寒栖是不是給他用了什麽特效藥。寧寒栖一臉尴尬,只好含糊其詞的說:“可能……是老天爺保佑吧!”

他總不能說是因為自己的靈泉,所以才讓衛則炎一步步好起來了吧?這也太讓人不敢相信了。再說,靈泉的事,不足為外人道也。

從醫院回來的時候,寧寒栖的心情更好了。其實之前他一直在擔心,如果以後生個孩子遺傳了衛則炎的血友病怎麽辦?雖然他一直都沒說過,但還是有小小擔憂的。現在完全不必擔心了,靈泉可以治好衛則炎的血友病,以後就算生了孩子也不用擔心遺傳問題。

回到家的時候天色尚早,寧寒栖便想帶衛則炎再去後山轉轉。這兩天新買來的各種樹苗都已經種下了,他打算帶着衛則炎悄悄去給樹苗澆水。後山的山谷裏也蓄了水,各種魚苗也放了進去。水裏也該放點靈泉的泉水,這樣魚苗和蓮藕才能活下來。

所以兩人根本連家都沒進,就一前一後的上了山。現在寧家村周圍那一片山,已經不再像從前似的光禿禿的了。之前種下的那百來棵果樹如今花開得甚是旺盛,常常有其他村子的人到這邊的山上來張望。

寧家村周圍這片山就叫墨珝山,只是時間久了,大家也懶得叫這拗口的名字,直接叫前山和後山了。寧寒栖像變戲法似的拿出一瓶又一瓶的泉水灌溉到樹下,衛則炎一臉驚訝的跟在他身後。兩人走累了,就坐在樹下休息,一人抱着一瓶泉水喝。

秦韬略閑來無事也來後山轉悠,他想讨好寧玹,卻不知道從何處下手。恰好看到後山的桃花開得茂盛,他就想着折兩枝回去插在寧玹的窗前。

轉來轉去,就和寧寒栖他們轉到了一起,結果就看到了他們在樹下接吻。秦韬略的眉心緊緊皺了起來,小哭包的兒子怎麽找對象也不挑一下?怎麽找個傻子?不能只看臉……等等,之前寧玹好像也是看上了他的臉。

秦韬略下意識的摸了一下自己的臉,如今這張臉和以往已經大有不同,恐怕也不是寧玹喜歡的模樣了。雖說人人都告訴他他現在的樣子更好看,可他現在卻有些後悔,當初為了執行任務不得不慢慢做着面部調整的手術,如今丢了那張寧玹最喜歡的臉,還真是可惜。

不過可惜也沒有辦法,如果當天自己頂着那張臉來見寧玹,說不定他二話不說就會把自己扔出去。

偷窺狂魔“飯桶”大叔站在樹下看兩個小孩接吻接了半天,有一股想上前把他們分開的沖動,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這沖動是哪裏來的。最後強忍着沖動,拎着幾枝桃花枝子回去了。

這幾天寧家村裏的地都在澆水灌溉,寧玹也在澆水的時候把泉水倒進了蔬菜和百合田裏。往年寧家村的百合也開不了幾株,不過是湊個熱鬧種上點兒,還都是在田間地頭種的閑餘土地。今年的百合不出所料的半死不活,隔壁錦鯉鎮的都已經開始打花苞了。

村子裏種的都是食用百合,開的花也很大很漂亮。當然那是隔壁錦鯉鎮的花,如今寧家村的百合只冒出兩片葉子。而且是醜醜的,枯黃的兩片葉子。

寧家村的土地面積很大,可以說整個晉水,有一半的土地都屬于寧家村。而這片土地的所有權,也屬于寧家。近兩年J市為響應京城的協同發展號召,周邊轟轟烈烈的起了各種高樓大廈,房價也是水漲船高。因為背靠京城,小小的三線城市房價竟然也達到了五位數。

所以才會有不少大集團看中這塊風水寶地,将J市納入開發範圍。不少中小開發商也都想來分一杯羹,其中就包括寧寒栖的前任——陳建仁。

大與國際不知道出于什麽原因,忽然把原來的投資加價到了二百億,直接翻了個倍。可是有晉水那個釘子戶在,一千億的投資也沒用,不論追加多少投資,都只能讓那些想接下這個項目的人幹瞪眼。

這下陳建仁坐不住了,之前的投資不到一百個億,那對于整個J市來說可都是大投資了啊!現在直接追加了一倍!我的天哪,翻身的機會來了!

陳建仁讓助理不論花多少錢也要追蹤到這宗土地的去向,助理沒辦法,只好找上一家私人偵探公司。說起來這家私人偵探公司接的東西也真是五花八門,什麽第三者追蹤,讨債,報負,炒作,只要你想要的,沒有他們做不成的。對方老板拍着胸脯保證一定幫陳總達成心願,否則免收代理費。

不過貓有貓道,鼠有鼠道,想不到小小一個不到十人的私人偵探公司,竟然真的把這宗土地的流向追蹤到了。

然而陳建仁在看到這宗土地的最終流向後,悔的腸子都青了。繞了個大圈子,怎麽這片地又回到寧家人的手裏了?不對,寧家人哪兒來的那麽多錢?如果他沒記錯,這片土地當初可是有人出三千萬買走的。寧家人窮的連輛代步車都沒有,怎麽可能拿得出三千萬?

陳建仁一拍桌子,對助理喊了一嗓子:“接着查!查清楚為什麽這片土地又回到寧家手裏的!”

而在陳建仁焦頭爛額的同時,寧家村那一片被譽為萬年鹽堿地的土地一夜之間仿佛春回大地。不但小麥返青了,桃花開了,杏花白了,就連從來沒開過幾朵的百合花竟然也開始打花苞!村民們奔走相告,都跑到田間地頭兒來看。只見一片片的百合都抽出了花葶,頂着嫩黃色的花苞,如同一個個亭亭玉立的少女,等待着花期的來臨。

大媽和大嬸們交口稱奇,百合可是寧家村想都不敢想的作物。她們紛紛跑到寧玹家請教,究竟是什麽原因,才将寧家村的土地公公喚醒了。

大媽和大嬸來的時候寧玹正皺着眉盯着窗臺前擺着的幾枝桃花,瓶子是用的自己書房裏古董架上的那只青花。這瓶子是太爺爺留下來的,景德鎮官窯。寒栖知道古董架上的東西貴重,他從來不動。至于則炎,他現在還是個六歲的孩子,定然做不來這些事。再說,即使他會做恐怕也會去讨好寒栖,不會把花插在自己這兒。

至于大伯,他六十多歲的人了,沒這種情調。他左思右想,能幹出這種事兒的只能是東廂房裏住着的那個飯桶。飯桶這兩天挺消停的,沒在他跟前轉悠,好像總是去山上溜達。看着身體确實挺硬朗,他都有點懷疑當初這家夥昏倒在自己門前是故意的。

可是為什麽呢?這人為什麽要故意昏倒在自己門前?總該有點什麽目的吧?雖說自己家裏有那麽幾個老物件兒,倒還不至于被別人惦記上。

寧玹就忍不住腦補了一出這人偷窺自己容貌出衆想出這麽一出苦肉計來想對美人一親芳澤的狗血劇情了。他随即搖了搖頭,都四十歲的人了,怎麽沒事兒還回歸少年時期了?瞎琢磨,有可能就是湊巧了。也是自己倒黴,撿了個飯桶回來。

他推開窗戶,讓陽光照到窗臺上的桃花枝上,擡頭便看到飯桶在拿着剪刀修剪桃樹的枯枝敗葉。寧玹皺眉,只見飯桶穿了一身剪裁得體的常服,倒是襯得他一身儒雅,再也不見了昨天那頹廢破敗的模樣。頭發也修剪的整齊幹淨,再配上他那稱得上成熟英俊的五官。寧玹心裏下了個評語:這飯桶倒長的還算有模有樣。

秦韬略沖他笑了笑,露出一口白牙,剛要和他說句什麽,幾個大媽大嬸兒便一鍋粥似的湧了進來。他打了半晚上的腹稿淹沒在一陣陣聒噪的嘎嘎聲裏,不得不說大媽們的嗓門兒肯定是練過的,上臺能直接震碎十個高腳杯的那種。

二嬸子率先開口:“村長!村長哎!村長哪!”

三大娘搡了她一下,責備道:“你吼啥吼呢,村長愛清靜,你這麽個喊法,別驚着人家!”

寧二媳婦:“三大娘,您那嗓門兒也沒低到哪兒去啊!”

二嬸子附和道:“就是就是,你起開,我要和村長說話!”

寧玹是有些招架不住村裏這幫大媽們的,不過大家也就是喜歡跟他說話,倒也不會太過分。愛美之心人皆有之,不過寧玹的模樣,會忍不住就讓普通人生出自慚形穢的感覺。他長的太好看,大媽小媳婦們自然是不敢觊觎的。當年倒是有個女人觊觎過,逢人就說寧玹是她未來的男人,對她多照顧。等了多少年,還是灰溜溜嫁人去了。

秦韬略那叫一個氣啊!這群大媽早不來晚不來,他精心策劃了這麽一次美好的畫面,就這麽讓她們給攪和了。

房間裏寧玹擡頭看了看村子裏那群大媽,轉身出了房間。大媽隊伍浩浩蕩蕩的來到他面前,臉上一個個挂着笑,還是聲如洪鐘面色紅潤的二嬸子先開口:“村長啊!咱村兒裏這是出了什麽祥瑞了吧?今兒咱幾個上山上溜達,我的親娘,可了不得了。滿地頭的百合,一個個都打花苞了。明明昨兒個還看着半死不活的,今兒咋就跟淋了觀音娘娘的聖水似的?”

寧二媳婦也接道:“是啊村長,我想着組織咱村裏的中老年婦女們跳跳廣場舞,她們一個個都說沒心情。地裏種啥啥不長,哪還有心情跳舞。我尋思着吧,帶他們看看咱山上剛開的桃花,說不定她們心情也就能好了。結果上山一看,地頭上種的那一片片百合,都長得水靈靈的,有的要開不開的打着花苞。頂多再有個一兩天,估計花就全都能開開了。”

寧玹當然能想到百合會開花,但他沒想到竟然那麽快。墨珝裏的靈泉竟然如此神奇,這還真是讓他意外。看來他想的沒錯,難怪寧家祖宗讓寧家墨珝宗世代守着這片土地,原來這片土地賴以生存的根本就是寧家人本身。他點了點頭,對大媽們說道:“嗯,百合花的事我知道,這是新的科研項目,專門為了改善我們的地質而研制出來的液态肥。這幾天我在你們澆水的時候灌溉了這種液态肥,以後我們的土地都能長出花草的,再也不用擔心減産的問題了。”

大媽們一陣陣歡呼,三大娘扯子嗓子喊道:“那敢情好!以後咱寧家村周圍的山上要是長滿了花花草草,那可比隔壁錦鯉鎮漂亮啊!咱們這兒有山有……水不是已經開始灌了嗎?他們那兒是平原地。咱這兒有優勢!說不定還能成立個旅游示範園!”

寧玹點着頭,拉說道:“剛剛二弟妹的主意不錯,帶着村子裏的婦女同志們跳跳廣場舞,豐富一下娛樂生活是好的。你從城市裏來,多帶帶大家,如果需要什麽經費,可以找我申請。”

寧二媳婦一聽,立即眉開眼笑:“那真是太好了,這下二嬸子她們終于不說沒心情了。想想,在咱們地頭的百合花叢前跳舞,美不美?”

二嬸了吼了一嗓子,壯碩的身軀一扭,擺了個造型,說道:“美!美死了!哎呀寧二家的你也別磨蹭了,村長喜歡清靜,咱們在這兒鬧轟轟的,別亂騰着了他。咱們去準備準備,讓寧二家的先給咱們教幾個動作,扭起來啊!”

寧二媳婦一聽,立即招呼着大家出了寧玹家。寧二媳婦有文化,從城裏來,來這窮鄉僻壤可以說是下嫁。誰讓寧家村的大小夥子長的好,總能讓小姑娘看對眼兒呢。在寧玹的介紹下,她現在做着村子裏的婦女工作,負責計劃生育的相關事宜。

寧二在外漂泊打工,寧二媳婦帶着兩個孩子在家等他。夫妻兩個感情很好,寧二也攢了個首付,也在城裏買了套期房,打算兩年後把老婆孩子一起接過去。

村子裏很多家庭都是這種模式,每個年輕人都在為努力離開這個窮山村而努力着。誰會願意守着這片鹽堿地呢?

衆人離開以後,家裏這才恢複了寧靜。秦韬略來到寧玹身邊,對寧玹說道:“沒見有什麽科研小組啊?你去省裏申請項目了?”

秦韬略知道,科研小組不是那麽好申請的,如果有科研小組,不可能這裏連個示範點都沒有。這些話騙騙什麽都不懂的小老百姓還成,可騙不了他。

寧玹看了他一眼,說道:“這件事不要到處亂說,寧家的土地,只有寧家人知道是怎麽回事,但這些事,不足為外人道。”

秦韬略一聽就明白寧玹話裏的意思,雖然他不知道這土地是怎麽回事,但這件事,他必須想辦法給他圓過去。一片鹽堿地,一夜之間變成一片綠洲,怎麽可能不惹人懷疑?雖說寧玹的這個借口找的很完美,但畢竟這個地方并沒有什麽科研小組。很可能會出意外。

看着寧玹回房間以後,他出了院門,拿出手機給胖子播了個電話。胖子聽了他的要求後只說了一句話:“為了這段感情,你也是豁出去了。行,你連命都不要了,我胖子也舍命陪君子。”

挂斷電話後秦韬略也上了山,一出門他就吓了一跳。之前村口有一株半死不活的百年老槐,正是二月底的天氣,這百年老槐卻一夜之間抽枝發芽,長了個枝繁葉茂,隐隐約約還能看到幾個星星點點的槐苞串兒。這……這是要開花了?

他忍不住為寧玹捏了一把汗,幸虧自己考虎到了,否則這一夜之間的各種怪現象,一定會被人們認為有什麽妖魔鬼怪的貓膩!

這些樹肯定不是寧玹救活的,他那裏的水都是寧寒栖給他喝的,有個幾百瓶,夠喝就好。這些樹都是寧寒栖灌溉的,他這幾天閑的沒事兒就帶着衛則炎整個村子裏亂竄,碰上哪棵樹就澆點水。原來半死不活的樹,如今都仿佛回魂了一般的活了過來。這靈泉不但是生命的源泉,還是這片土地之魂。只要有了這水,這片土地就活過來了。

可是寧寒栖這孩子還是年輕,什麽事兒都懶得藏着掖着。這天真勁兒,跟他年輕的時候真像。就像他喜歡寧玹,大大方方的承認,就算要謀他們的前程也用陽謀。可耐不住別人喜歡用陰謀啊!就這麽生生把他們拆散了。想想也挺慶幸,幸虧寧玹當初結婚了,否則一個人孤孤單單的守七年,等着自己來找他,多可憐。所以他心裏沒有怨氣,就是恨,恨自己年少無知時的愚蠢。

當時自己左右無援,小哭包的兒子卻不一樣,他一定得把這小孩兒保護好了。小哭包一定很愛他這兒子,不知道他老婆是什麽時候去世的。聽說他是一個人把兩個孩子養大的,也挺不容易的。

正這麽想着,遠遠的就看到寧寒栖和衛則炎回來了。他們不是空手回來的,衛則炎的手裏牽了一只羊,寧寒栖的手裏拎了個籠子,籠子裏是幾只活蹦亂跳的兔子。

嗯,這倆孩子帶了幾只活物回來。

兩人遠遠的就看到站在槐樹下的秦韬略了,他們朝他招了招手,寧寒栖對秦韬略說道:“大叔,散步呢?”

衛則炎也甜笑着打招呼:“飯桶大叔好!”

秦韬略:……

寧寒栖:……

寧寒栖差點把手裏的兔籠扔出去,擡腳在衛則炎小腿上踹了一腳,批評道:“炎炎,你胡說八道什麽呢?大叔是長輩,不能這麽叫。直接叫大叔就可以了!”

衛則炎一臉無辜和迷茫,但還是乖乖的叫了一聲:“大叔好。”

秦韬略的臉都綠了,他當兵落下的毛病,小時候本來就能吃,就是吃多少都能消化掉。倒是從來不長贅肉,吃了就轉化成能量,直接消耗掉了。因為他從小就被當成軍人訓練,消耗的能量也多,所以吃飯多也就成了常态。

平常其實還好,就是第一次吃到小哭包親手做的飯,他一時間沒把持住。想不到竟然被這小王八蛋叫成飯桶,簡直豈有此理!他之前找胖子打聽過了,這小王八蛋竟然是小哭包兒子的未婚夫!就他這德性的,還敢泡小哭包的兒子?老子早晚有一天給你點教訓。

整天裝傻吃小小哭包的豆腐,小小哭包天真我可不天真!別以為裝傻子泡仔我看不出來!這兒可是有個活生生的例子呢!……當然我是有苦衷的,你不行,要是讓我知道你裝傻,看我不好好教訓你。

秦韬略心裏打定主意,找機會一定要好好試探一下,看看這個衛則炎到底是真傻還是裝傻。

于是秦韬略不動聲色的沖着他們點了點頭,笑眯眯的問道:“回來了?”

寧寒栖應了一聲,和衛則炎一起進了門。寧寒栖把羊栓到牆角的柱子上,把兔籠放到走廊的臺階上。去廚房拿了幾片菜葉子喂給兔子,又把羊的飼料解開喂給它吃。

寧玹從房間裏走了出來,看到寧寒栖帶來的這幾只活物便皺起了眉:“家裏沒有養牲口的地方,你想過養到哪兒了嗎?”

寧寒栖一邊喂兔子一邊答道:“想到了,咱家祠堂旁邊不是有一片空地嗎?我想在那個地方搭個棚子,把它們養在那兒。”

寧玹想了想,說道:“也好。”

寧寒栖說道:“既然要搭,我就想搭得大一點,以後可以多養點動物。反正家裏現在那麽多人,閑着也是閑着。我和炎炎都喜歡小兔子,可以多養些兔子。還有雞鴨鵝之類的,可以讓它們下蛋。爸爸,你覺得呢?”

寧玹嗯了一聲:“你打算好了?不出去了?一個大學畢業生,不想出去闖蕩闖蕩?”

寧寒栖一邊喂兔子一邊說道:“我不過讀了個J市的一本,您老人家清大都能說回來就回來,我又有什麽好猶豫的。再說,闖蕩有什麽意思,現在我對咱家這片地比較感興趣。那麽多人頭破血流的想争它,我偏偏就不把它交出去。我都想好了,把這裏變廢為寶。咱們山上雖然沒有泉,沒有樹,不過我覺得我早晚有一天能把它變得很漂亮。”

寧玹點了點頭:“你的想法,倒也和寧家祖宗的祖訓一致。既然如此,那就好好幹吧!有什麽需要爸爸幫忙的就開口,我這裏還有點錢,可以拿出來資助你。”

寧寒栖喂完兔子,起身說道:“暫時還不需要,您上次給我的錢我還沒花完呢。再說,您賣字那幾個錢,還是留着自己養老吧!”

寧玹勾唇笑了笑,剛好被進門的秦韬略看到,又被寧玹的笑容給暴擊了。只聽難得開玩笑的寧玹忽然涼涼的說道:“唉,果然嫁出去的兒子潑出去的水。我這還沒老呢,就不打算管我了。”

寧寒栖擡頭望着父親,一臉無語道:“誰說不打算管你了!您怎麽還學會冤枉人了?”

寧玹說道:“養老的錢還要自己攢,你說可氣不可氣?”

寧寒栖氣鼓鼓的拉着衛則炎走了,不過他心裏還是挺高興的。爸爸一向不怎麽喜歡開玩笑,說明最近他的心情還不錯。自從上次二舅來了帶給他另外一位父親去世的消息後,爸爸的情緒就更低落了。不過現在看來,他應該是真的走出來了。

寧寒栖走後,秦韬略才從大門處走了進來,先是笑呵呵沖着寧玹打了聲招呼,接着說道:“老弟有沒有打算再找一個?反正現在孩子也大了,不需要你操心了。與其老單着,倒不如再續一房妻子,你覺得呢?”

秦韬略這是在試探寧玹,想不到寧玹不知道什麽時候自動點亮了玩笑技能,也對秦韬略回報一笑,接着裝模作樣的沉思了片刻,說道:“說得倒也是,改天我問問寧二弟妹的婦聯是不是有适齡的單身女青年。孩子大了,該成年的也成家了,我确實該為自己考慮考慮。畢竟,我兒子也不打算給我養老。”說完他萬千悲涼的嘆了口氣,轉身回了屋。

寧玹轉身後,秦韬略擡起巴掌“啪”的一聲在自己臉上狠狠抽了一下,低聲啐道:“叫你嘴賤!”

聽到動靜後的寧玹回頭看了一眼,秦韬略立即揮起手來又拍了一下:“啊,有蚊子,你看這蚊子……還咬人。”

寧玹點了點頭,說道:“這才不到三月就有蚊子了?這蚊子估計也是變種的。”

這話聽得秦韬略心裏一哆嗦,心下生疑,小哭包不會看出什麽來了吧?想了想又立即搖了搖頭,不應該。這都二十年了,當年和他談戀愛的時候雖然也曾親密無間。但這二十年來自己的變化實在太大,別說換了臉,身型也較之從前壯實了不少。他不可能認出來!

可是想到這裏他就更擔心了,如果不是認出了自己,那他剛剛說的話是認真的?操,不能夠吧?可是再一想也沒錯,他的确完成了自己該完成的任務。将兩個兒子撫養長大,另外一個怎麽樣不知道,至少這個已經算是成家了。如果他想找個伴兒安享晚年,也挑不出毛病來。只是……媽的,為什麽是女的?男的……能考慮嗎?

秦韬略在心裏暗暗下定決心,一定要抓緊時間把他追到手!他喜歡什麽,讨厭什麽,如果口味沒變自己肯定是一清二楚的。其實自己這一款并不是他最喜歡的類型,他喜歡的類型是儒生型的。當時清大有個學長,戴着副眼鏡斯斯文文,才華橫溢滿腹經綸。長的也是有模有樣,還能耍得一手好劍術。據說也是家學淵源,家裏是武術世家。應該就是他父親口中所謂的儒将人才,文武雙全。

他那個時候心裏吃醋,又不敢讓他看出來,畢竟當時倆人還沒有什麽關系。于是明裏暗裏,他沒少和那位學長較勁。對方報什麽他就報什麽,最後一定要贏。贏了以後還要裝作不在乎,表示自己只是報來玩玩,沒想到竟然能贏了XXX,唉他也沒什麽了不起麽。

後來那個學長竟然被曝光出來渣了學妹,讓學妹懷孕流産不說,還跟學姐又好上了,同時有好幾個暧昧的女生,還和某個老師不清不楚。從那以後,寧玹便再不提起過那位學長。秦韬略當時還裝模作樣的說想不到XXX竟然是這樣的人,唉呀還真是人不可貌相。

也是後來寧玹和秦韬略好上以後才知道他做的這些幼稚事兒,一邊罵他蠢,一邊心裏還覺得暖暖的。

年少輕狂的歲月回憶起來就忍不住讓人心向往之,真想再回到那個年代,奮不顧身的愛一回。說實話,雖說寧玹被那段感情傷得體無完膚。可如果再給他一次重來的機會,他還是會義無反顧的和秦韬略在一起。至少,在一起的那兩年時光是他這一生中最快樂的日子。

寧玹的思緒從往事裏回神,擡頭就看到窗外的秦戰正站在簌簌的桃花雨下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他。寧玹的眼神有那麽一刻的恍惚,忽然覺得他那眼神似曾相識。随即用力搖了搖頭,把窗戶關上了。

秦韬略嘆了口氣,也回房間了。

第二天寧寒栖去東寧家村請來了工匠,又在西寧家村買來了建築材料,在祠堂附近的空地上蓋起了簡陋的牛羊舍還有雞棚。

東寧家村有一個專門的建築隊,這點兒活對他們來說算不了什麽。也就東寧家村,算是這幾個村子裏日子過的比較好的。因為如今到處都在開發,他們的建築隊也組建了一個小小的建築公司。雖說不能和陳建仁那樣的大公司比,也算能保證一家老小的吃穿用度。

帶隊來的是東寧家村的村長,是個挺有想法的年輕人。他也算是大學畢業,雖然讀的是專科,學的就是建築相關的專業。畢業以後也沒去大城市闖蕩,而是回了老家。因為是全村裏最年輕的黨員,所以回來就當了個村幹部。他有什麽事兒需要找人商量的時候,就去找寧玹。比寧寒栖大上幾歲,寧寒栖要叫他一聲堂哥。

這位堂哥叫寧晨華,和寧晨曦一樣,都是屬于晨字輩了。寧家除了墨珝宗的這一支,其他都嚴格按照輩份來取名字,當然,女娃除外。

寧晨華皮膚略黑,長的也算帥氣,是個陽光型的大小夥子。現如今,已經是兩個孩子的爹了。這幾個寧家村裏有不少年輕人在他的建築隊裏,雖說是吃苦受累的活,總比靠天吃飯的強。再說,都是自家人,比外面的包工頭靠譜。

寧寒栖和寧晨華打好招呼,工人們就開始幹活了。

衛則炎也過來湊熱鬧,幫着工人們端水送茶,給大家打下手。寧寒栖感覺有些好笑,等以後他恢複記憶了,會不會覺得這樣的自己有些掉身份?他以前那麽優秀,應該會想抹掉這段黑歷史吧?有時候真希望他永遠不要恢複記憶,這樣就可以一直陪在自己身邊了。

有了“飯桶大叔”事件事,寧寒栖再也不敢在他面前給別人取外號吐槽別人了。小孩子的模仿能力特別強,而且童言無忌,他才不會顧忌這種稱乎會不會得罪人。這才是最要命的,難怪家長要注意自己的一言一行,因為孩子真的是自己的鏡子。

寧寒栖一邊覺得這樣的衛則炎好可愛,一邊又為那天晚上沒能做成的事而嘆息。此刻的他十分矛盾,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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