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這回倒是傲血有些愣了,這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的效率啊,他也沒怎麽他,怎麽的就哭了?再一聽他說手疼,就把他往自己這邊拉了拉,烙着狼頭印的那只手腕,确實有個不淺的傷口,正好給他攢在手心裏,傷痕還沒愈合,雖然沒有血流出,但是也有些紅腫的樣子。如果是劃在自己身上,恐怕口水舔一舔就算了,但劃在這小子身上,怎麽看都很礙眼。

“于術,取金創藥來。”尋思着,傲血朝門外吩咐了聲。

聲音剛落,木門便打開了一個不大的縫,也不見來人,只看到一條結實的手臂伸進來,手上握着一罐不大的藥膏。傲血剛一接過,那手臂便伸了回去,門也随即關了個嚴實。傲血松了手,把藥膏遞過去,見離經不接,便放到桌上,也不再看他,徑直走到床上躺下閉了眼,其實他的酒勁已經上來了,時間也不早了,懶得再回烈風集,幹脆便再這平安客棧對付一日,明天再回城複命。

“帶上藥就走吧。”傲血閉上眼,聲音夾着睡意。

離經半邊眼淚還沒幹呢,被傲血的反複無常弄得莫名其妙,一會像是要弄死他,一會又給他藥讓他走,真是奇怪的人!只是也不敢伏了他的意,便輕手輕腳的打開桌上的藥膏,一股濃烈的藥香味撲鼻而來,确實是上好的金創藥,顏色白淨,質地綿軟,只是少了些許香氣,估計沒有配上白芷,但是他不知道這裏面是不是确實只有傷藥成分,有些毒物無色無味,卻能輕易取人性命。

“我要是想取你性命,那日你便埋骨小遙峰了。”傲血像是通曉他的心思,眼也不睜的低語,眼看是半睡半醒了。

離經想想也是,要殺他真不比費什麽力氣,只需一個動作,一個指令,自有人替他結果了,犯不着繞個彎在藥裏下毒。于是也便放下戒心将藥膏蓋好,他今天在路上遺失了布包,裏面的止血散估摸着也是打了水漂,這一瓶現成的傷藥,倒也能解燃眉之急,屍菜田的李二狗昨日被工頭一腳踹到了耙子上,腰處受了傷,這藥正好合用。

只是自己這一身破破爛爛的,怎麽也不像能光明正大走出客棧的打扮...要是半路再遇到歹人...離經眼睛一瞄旁邊,椅子上搭着件披風,倒是足夠給他裹身的樣子,只是這煞神沒準他拿他也不敢随便動手...

“還不走?想留下給我暖被窩?”傲血感覺離經還杵在原地沒動,被睡意折磨得頗有些不耐,偏過頭看了他一眼,見他光着半身,兩眼往他披風上飄,頓時就心領神會,“想給我暖被窩,你起碼得再胖個十斤。不!十五斤。你那身骨頭抱着我都嫌擱手,披風穿上走吧。”

話音才落,離經便提起披風把自己包成了粽子,除了腦袋哪也沒露出來,剛到門邊又像是想起來什麽,回過身輕輕的把油燈吹滅,接着便摸着門邊出去了。傲血聽着腳板踏在臺階上的聲音,錯落有致,一下一下的,漸行漸遠,吐了口氣,又朝門外吩咐了句:“唐敏,送他回去。”

感覺到門外的氣息消失了一個,這才徹底的放松心神墜入夢鄉。

客棧大堂還有不少仍在飲酒作樂的老少爺們,時有幾句不堪入耳的淫言穢語不受控制的沖入離經耳膜,他更是攏緊了披風,大堂的人一見他披散着頭發也沒缺胳膊缺腿的,還披着傲血的披風從樓梯上下來,紛紛停下動作施以側目,打量新鮮事物似的将他從上到下看了個遍。

離經只當自己什麽也沒看見,三步并作兩步的出客棧,直往屍菜田方向疾走,眼看就是要跑起來的樣子,沒一會就消失在月光下,只留一道埋在紅色披風中的細瘦背影。一路上除了巡視的守衛已經沒有閑雜人等,見着離經身上的披風,守衛們也并沒有盤查他,于是他暢通無阻的回到屍菜田,看到了那個自己居住了三個多月的屋子,離經一顆提着的心才算是真的放下了。

而目送離經進屋後,夜色中半邊銀質面具掩去了真顏的黑影也即可轉身離去。

漫長的一日,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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