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圓圓的地球甜甜的冰極3

戰船側翼遭到攻擊, 淩曉全火力還擊。

甚至面色都沒變, 妄圖靠近的戰艦瞬間都已經只剩下殘骸。

“像這樣看起來,真的從直觀上一點都感覺不到殘酷呢。”

陳微緊了緊握着我的手,望着那些仿佛漂浮在宇宙中, 模型一樣的艦艇碎片。

“仔細想想,像那樣的每一艘戰艦裏,都還有很多士兵吧?他們或許都有父母和家人,或許都有自己的生活和夢想。可在這種地方,就只是一瞬間而已, 一切就都不複存在了。”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被迫反擊而已。”淩曉耳朵很尖, “微光覺得,我擊沉他們有錯麽?”

陳微搖了搖頭。

“倒不如說, 幸好有你在,我們才沒有落得和他們一樣。”

“我只是想不明白……戰争這個東西,究竟是為了什麽?在這種資源已經不再匮乏的時代, 竟然還有那麽多人能被扇動起來,我不懂。”

“清醒的人類不多, ”淩曉說, “甚至有的時候, 連‘神’都會被蒙蔽雙眼。”

他說這話時, 身旁盯着航程監視的大天使愣了愣。

緩緩回過頭,那個萬年冰山盯了淩曉一會兒,嘴角緩緩露出一抹在我看來完全理解不了的笑意!

很久很久以後我才知道, 其實金曜早在那個時候,就已經認出了淩曉“到底是誰”。

而我們其他人,卻都非常的後知後覺。

……

黑布娃娃號說大不大、說小不小。船身設計并不通透,而是曲曲拐拐很多死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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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陳微很快發現,這些死角,似乎設定得很妙啊!每次走過路過,好像都能“不小心”聽到一些很勁爆的東西。

“今晚,我去你房間睡。” 淩曉的聲音很有辨識度。

陳微馬上“噓”的動作,我們兩個立刻止步,進入雙雙背靠牆角無良偷聽模式。

“哎哎!你那是什麽表情啊?肯定不是要夜襲你好嗎?像你這樣超無聊的個性、超無趣的臉,誰能對你有興趣啊?還不是因為你房間的床最軟、躺着感覺最棒?”

其實,早從第一次見面起,就一直是這樣了。

淩曉一個箭步沖到臨淵面前,笑眯眯抓起他關節分明的手晃啊晃:“真不愧是古董機老爺爺,比我想的還像個小木偶!”

從此之後,每天定時出現纏着臨淵不放。

“哎,爺爺你走路搖搖晃晃的好有趣,真的不會倒掉嗎?要不要我扶你過馬路?”

“爺爺你為什麽不說話,是不是老年癡呆前兆了?”

“爺爺,我想吃糖醋魚~要不老不嫩的那種,還要替我把魚刺全給挑了。”

“爺爺,說真的,你覺得我帥嗎?”

按照陳微的評價——淩艦長簡直是個精分狂魔。

明明平常說話做事都挺靠譜挺成熟的。無論是在灰域上做帥氣的黑客,還是一臉冷傲地開着黑布娃娃毫發無傷擦身略過地月戰場,都霸氣十足無懈可擊。

可在感情方面,卻偏偏幼稚到了難以形容的地步。

“‘喜歡你所以欺負你’?這種事情一般上了初中之後應該就不會再幹了吧?或者說,他是故意的?就是天然生性惡劣?”

不知道,不好評論。反正是苦了臨淵了。

整天各種被陰魂不散地找茬。而從來沒有任何戀愛經驗的古董機老爺爺,剛好還相當的遲鈍。

臨淵很認真地覺得對方應該是真的讨厭他。又不明白自己做錯了什麽,整天郁悶得一臉生無可戀。

他的房間就在我們的隔壁。當晚關了燈,我正在柔軟的床上滿滿地期待着享受主人純潔的愛的抱抱睡時……

“臨淵你幹嘛呢?吵死人了!”

聲音無比清晰地傳過來。我和陳微雙雙詫異于這有牆等于沒牆的隔音效果——幸好這才第一夜,又剛好我們真的只打算很純潔地相擁而眠。

不然,萬一做了什麽,那豈不是都被隔壁給聽光了?

臨淵的聲音很小:“我……沒說話。”

“你是沒說話!你大半夜的沒事疊什麽衣服?”

“疊、疊衣服也不行嗎?”

“不行!而且你這什麽品位?這衣服是幾十年前的款式了吧?什麽?新買的?新買的就這樣?你這樣說我可要懷疑中新帝國舉國上下的服裝品位了啊?”

“還有,那是什麽鞋子?走路聲音那麽大!到火星那麽久的行程,我身為艦長,晚上睡不好,白天的時候開錯方向耽誤事算誰的?”

“艦長,您看這樣行不行,”臨淵很真誠地說,“您睡我這兒,我去您原來的房間睡。”

“喲?脾氣還不小是不是?不準走!”

“啊?”

“啪”,東西落地的聲音:“來,給你換我帶的毛拖鞋,這個沒聲音。還有我的新睡衣也分給你穿,你那個醜得我看一眼就愁得睡不着,必須換了!”

“哦。”隔了一會兒,臨淵的聲音再為難度響起,“淩艦長,您給的件睡衣……這麽薄?”

“廢話什麽?你反正又不會冷!穿!穿好了過來給我按摩肩膀。”

“……哦。”

“嗯,技術還行!來,按腳。怎麽,還不情願啊?能碰我的腳是你的榮幸好嗎?”

“……”

“好了,叮——半小時到鐘,這次來換我幫你服務!”

“啊?”

“怎麽?你幫我按我也幫你按才對吧?我可不想欠你人情,來,背對我躺下。”

等等。

我隔着牆,下意識就想脫口而出一句“臨淵別上當”,可還沒來及張口——

“好痛,好痛不要啊!淩艦長住手,嗚嗚嗚好痛啊……”

“痛才有效!”

“沒效!我又不是人!我不需要按摩的,放開我!痛痛痛!”

“主人!”我小聲驚恐臉,“他們兩個……到底在幹什麽?”

陳微搖頭,同樣是一臉的無辜。

那一夜,我想我和陳微都沒能睡踏實。第二天清早在廚房,我忍不住問臨淵:“那個,昨晚,我聽到淩艦長給你按摩了?那個,是真的……按摩吧?”

肯定是我太邪惡了,才會想歪的對不對?

“還有假的按摩嗎?”快一百歲的處男懵懂不解。

“我的意思是,你确定……那是按摩?”

他想了想:“你這麽一說,我也不确定了。感覺更像是在上刑,他力氣好大,又一直強迫我,全身到現在都好痛啊。”

上刑,強迫……我實在是沒膽量再繼續問下去了。

***

幾人歡喜幾人憂。淩曉自打上了船,每天嘴角都挂着迷之微笑。

而另外幾人,則苦瓜臉居多。

其中一個出人意外的苦瓜臉,是執政官鄭天問派給我們的兩艘護航艦上的某勤務小兵——某個應該也算是“故人”的存在?

很年輕,吊梢眼。看到陳微的瞬間像是耗子見了貓,幾乎肉眼可見他渾身汗毛倒豎、欲哭無淚的狀态。

我還記得他。當年在AN-X飛揚跋扈、欺負過我的商務部反壟斷司長的兒子,姓程的少年。

金曜曾經的主人。

……

要說這位少年,也是命運多舛。

因為不小心得罪了“夏耶洛蘭”,全家害怕被議長算賬,忍痛放棄了在中新帝國的數年奮鬥成果,搬到了“自由域”冰極。

在這邊入伍當了個志願兵,剛要重新開始,居然在冰極又碰上了躲不開的老熟人。

陳微是真的沒想整他。他可能覺得吊梢眼少年也不容易。

然而他不整他,卻有別人往死裏整他。

大天使話雖不多,內心的各種波濤起伏估計是一套一套的。每天遠程指使吊梢眼幹這幹那,一分鐘不讓喘氣,可算累慘了。

然而能怎麽辦?金曜現在是黑布娃娃號的副艦長。在冰極軍階壓小兵整整二十多級。吊梢眼只能任勞任怨,敢怒不敢言。

“就我個人而言,并沒有很重的認主情節,因而也并不在意什麽抛棄不抛棄的說法。”大天使表示。

“但是,誰讓他剛好落到我手裏了?”

他森森然的臉,讓我和陳微默默對望一眼,互相的眼中都是分明的“這性格設定真的好吓人”。

“這種睚眦必報的感覺,我還真有點替陸凜擔心了。不要也有一天落在他手裏才好。”

陸凜這幾天,情緒也很不高漲。

總覺得自打他回歸之後,就再不像之前一樣活潑又愛笑了,反倒是經常能看到他一個人在艦橋對着玻璃外的夜空發呆。

陳微說,可能那才是真實的陸凜。

終于再沒有人能脅迫他、将他控制在鼓掌之中,他也終于可以不用僞裝、作出強顏歡笑的開朗。

“我想他過去,應該活得一直都很累吧。”

“可能正因為那樣,才需要好多好多人陪着他,需要好多好多人愛他。養了那麽多小情人,随心所欲地醉生夢死,即使那樣還是會覺得空虛,沒有任何安全感。”

我搖搖頭,不太明白。

沒有安全感就需要很多情人嗎?可我也一直超級沒有安全感啊,但我就只要陳微一個人的愛,就完全足夠了啊!

“大概,是因為陸凜的那些小情人,都不是他的‘那一個人’吧。”

“……朱華也不是嗎?”

陳微搖搖頭,灰色的眼睛裏帶了一絲遺憾:“可能不是吧。畢竟,也不是所有人都能那麽幸運,在茫茫人海中碰巧遇到‘那一個人’的。”

他說這話的時候腼腆地微笑了一下,溫柔又珍惜地低下頭吻了我。

明明是很甜蜜的吻,我卻頭一回心不在焉。無法不介懷——朱華他,真的不是陸凜的“那一個人”嗎?

可是為什麽呢?他那麽美,又那麽熱情而毫無保留地愛着陸凜。

當然我也知道,這個世界運行的規律從來不是盡如人意的。不僅愛情,還有很多其他的事情,都有可能費盡心血也換不來。

希望大家都能幸福,或許只是奢望。可真的聽到了這樣的斷言,還是希望它可以是假的。

“不然,我們找機會去問問看吧?”陳微說。

“我早就想要跟陸凜好好聊聊,試試看不醉不歸了。咱們晚上去他房間裏喝一場怎麽樣?”

作者有話要說: 上一章被鎖得我的車都不敢開了。嘤嘤。

最近真的忙成狗了。希望不會斷更争取月底完結筆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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