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22)

的,越長越縮縮了,還不如小時候聽話呢!”

“沐恩也是成年人了,有自己的思想,當然不能像小時候什麽都不懂時那樣事事順着你的意思。我跟你說過多少遍了,和孩子要溝通,不是發脾氣就能逼着孩子改主意。”李姨邊解繩子邊說道。

韋沐恩聽着李姨的話,第n次深深感嘆李偉男的好命,遇見這麽善解人意的母親。

不過,現在她也是李姨的幹女兒了,這樣一想,她就覺得自己也很幸福。

“沐恩,我想和你媽說點話,你先回去吧!”李姨回頭對韋沐恩說。

“好的。我在隔壁等您。”說完,韋沐恩就轉身開門,走了。

李姨見韋沐恩走了,便回頭對韋徑晨道:

“你光顧着發脾氣,這不是讓孩子丢人嗎?不是我說你,你做事怎麽能這麽不顧及後果呢?讓沐恩在劇組還怎麽做人啊!”李姨嘆了一口氣。

韋徑晨哼了一聲:“愛怎麽做人誰管啊!反正她現在名聲也不好,腳踏兩條船!”

李姨明顯被她的話氣到了:“你還耍小性子?事情弄清楚了嗎就在這裏瞎鬧!是我兒子要沐恩幫忙的,要追究也要先追究我兒子的錯誤!”

韋徑晨徹底不吭聲了。

“算了,我也管不了這事,就這樣吧!晚上吃完飯,你和我一起去機場,別給孩子添亂了。”

韋沐恩不知道李姨和韋徑晨談了什麽,只知道李姨回到博恩的房間之後,帶來了一個大喜訊:韋徑晨同意回去了!

韋沐恩簡直高興得要哭了。終于解決了一個大麻煩,她太高興了!

然後,李姨示意她給博恩打電話,告訴他今晚李姨要見他。顧及到他還在片場,她等到五點多,才發了個短信過去。

博恩回來之前,李姨饒有興致地給她講了博恩出道前的故事。韋沐恩這才知道,她十一歲時能再看到伊信,也就是現在的博恩,是因為他當時離家出走了。

原來伊信是南方非常有勢力的白氏集團董事長的外孫。他父親對他的要求很高,一直致力于把他培養成集團的接班人。但是他本人喜歡音樂和電影,對經商雖然有天賦,一學就會,用壓歲錢炒股都能賺到數目不小的一筆錢,但是明顯心思不在這上。為了這事,他和他父親一直有矛盾。

矛盾不斷激化,在他十五歲獲得鋼琴比賽的一等獎時,徹底爆發了。

他父親非但沒有為兒子獲獎而感到驕傲,反而氣憤地把獎杯扔出了窗外。他父親要他把練習鋼琴和唱歌的時間用在學習經商上面,他堅決不同意,憤而離家出走!

由于其他親戚都很可能給他父親通風報信,伊信便選擇了最偏遠也走動最少的李姨家。于是,那天韋沐恩晾衣服時便遇到了離家出走的伊信。

要說這李姨一家,和伊信家倒是剪不斷理還亂。李姨小時候叫白琳,和白萍絮是同父異母的姐妹,但是由于白琳是私生女,被接到白家住了幾年,就不得已搬了出去。不過,她和白萍絮倒是關系很好,白萍絮經常接濟她,在任何人面前也都稱白琳是她的妹妹。不過,李姨離開白家之後,便随了母姓,改名李琳。

後來,李琳考上了大學,在大學裏認識了伊黃碩,也就是她後來的姐夫兼大伯。通過伊黃碩,李琳認識了他的弟弟伊黃岩,伊黃碩也通過李琳認識了白萍絮。白萍絮被兄弟倆問起她和李琳為什麽不同姓的時候,為了保密李琳是私生女的事,便說李琳是随了母姓。

于是,兄弟倆開始追求這對姐妹。但是哥哥伊黃碩一開始沒有成功,白萍絮有自己的男朋友,是個歌手,兩人的感情一直很好,伊黃碩一直沒有機會。倒是伊黃岩和李琳成了情侶。

不過,造化弄人,白萍絮的男友出了意外去世了,她便嫁給了伊黃碩。

後來,在李琳懷了三個月的身孕,要伊黃岩負責的時候,伊黃岩這才發現李琳只是個被掃地出門的私生女,根本就不受白家重視,便消失了。直到半年後,李琳才從報紙上得知,他和北方最有實力的林氏集團的千金結婚了。

于是,李琳帶着李偉男,母子二人相依為命。白萍絮依舊經常給他們打錢,但是很少有機會見他們。也因為李琳恨伊黃岩,打死都不主動踏伊家的門檻,所以兩家走動很少。

雖然伊信最終被找了回去,但是他很快就和家裏決裂,獨自一人去了美國。本來他母親一直給他偷偷打錢,但是他都放着沒動,自己用炒股賺的錢讀了美國的紐約電影學院,也養活了自己。

不過,他剛讀了一個學期,就被選秀活動選□□,去公司訓練了。一年之後,他便出道了。

韋沐恩專注地聽完博恩的奮鬥故事,感嘆偶像太勵志的同時,忽然想起他在出道時說起藝名的由來時的景象——

面對着攝像機,他笑了笑:“我叫博恩,全名是辛博恩,對于我來說,出道就是一次重生,所以我用‘born’作為我的名字。”

現在回想起來,博恩真是一個有故事的男子。

飯局

博恩從片場回來之後,看到房間裏的李姨,明顯愣了一下。李姨倒是很熱情地過去擁抱了這個許久沒見的外甥。

他們三人一起去了“客再來小吃店”。盡管韋沐恩和博恩已經公開了,但是為了不引起騷動,他們還是喬裝改扮了一下。

本來博恩想帶她們去個大點的星級飯店以示隆重,但是李姨堅決反對,怕他們去大飯店更容易被認出來,認為還是去有熟人開的飯店比較方便,便只好作罷。

進了包廂之後,韋沐恩明顯感到博恩在緊張,無論是他比平時更靈活的眼神,還是他殷勤的張羅,都隐隐透着一種不安。

博恩帶着她們來的一路上,韋沐恩一直在給他講李姨以前多照顧她,對她有多重要,博恩自然是很重視這頓飯。

博恩給她們張羅完點菜之後,便以去衛生間為由,先出去了。

韋沐恩有點哭笑不得。博恩這樣的表現,就像是她每次大考前緊張得一個勁上廁所。

門一關上,李姨就“噗嗤”笑了出來:“他也不是沒見過大世面的人,怎麽還這麽緊張啊!我又不是別人,是他的小姨,他還緊張個什麽勁兒啊!”

韋沐恩笑着解釋:“他可能真的在片場沒來得及上衛生間,您就別笑他了。”

李姨便問:“那你要不要也去一下洗手間?”李姨太了解她的生活習慣了。

韋沐恩連忙點點頭:“我這就去。”

然後,她也離開了包廂。在老板的指路下,她才找到了洗手間。

在洗手間洗手的時候,韋沐恩還在想要不要在這裏等博恩一會兒,但是轉念一想,可能被別人看到,便麻利地洗完就走。

從洗手間一出來,她有點轉向,稀裏糊塗地走到了收銀臺附近,正好看到博恩在收銀臺交錢。

韋沐恩連忙上前。博恩匆忙收好錢包,搭着她的肩和她一起回去。

“我還以為你緊張得跑廁所了呢!”韋沐恩笑着在他肩上一捶:“說實話,你到底緊張什麽呢?”

博恩的表情有些微妙,然後笑道:“見家長誰不緊張啊!我今天已經得罪一個長輩了,當然要讨好她老人家。”

韋沐恩笑出聲:“李姨和你還是親戚呢,你有必要這麽緊張麽!”

“那我也得小心啊!小姨今天這氣勢,明擺着就是有情緒啊!”博恩故意一臉凝重:“考驗還沒正式開始,我得做好充分的準備!”

韋沐恩隐隐有種想法,她還沒來得急問,博恩就笑着拍拍她:“我估計你之前不知道吧!我那次跑到他們家被你撞到的那次,我就發覺了,李姨完全是把你當做他們家的童養媳來養。培養多年的兒媳婦被外甥兼侄子搶走了,她心裏肯定不舒服。不過我也知道,她也不會多為難我,畢竟肥水不流外人田嘛!只是心氣不順罷了。”

韋沐恩聽他說得頭頭是道,忍不住想:如果過去李姨對她就是這種态度,那李偉男呢?

進了包廂,服務生已經上了兩道菜。

李姨挺滿意:“這家店的速度挺快。”

韋沐恩一看就明白了是博恩的心思,當然要幫他說話:“是博恩哥托店主走了後門,怕您餓了,要不也沒這麽快。”

博恩給她甩了個感謝的眼神。

李姨看了看博恩,臉上沒有什麽表情變化,只是眼神閃了閃,然後笑道:“這孩子真有心。”

“他一直都挺細心的。”韋沐恩繼續表揚道。

博恩雖然臉上還是一本正經,但是眼裏的笑意完全掩不住。

李姨給韋沐恩夾了些菜,也招呼博恩多吃點。韋沐恩剛覺得氣氛緩和了許多,今天的重頭戲便登場了。

李姨頗有深意地看了看韋沐恩,又看了看博恩,然後笑道:“小信,你很幸運,要不是我家兒子不争氣,現在也不是這個局面了。”

韋沐恩和博恩都是一怔。

韋沐恩忐忑地看了看博恩,估計李姨這是要立威,也是在警告博恩要善待自己。不過,她也有種感覺,李姨似乎帶着某種情緒,像是在發洩怒氣。

博恩也是反應迅速,連忙笑着說道:“小姨,我知道我很幸運,我會好好珍惜沐恩。不瞞您說,我追求沐恩也是花了很多心思,才終于成功的。”

李姨的神色緩和了一些:“那你們談了多久了?”

兩人的臉色都有些不好意思。實話實說吧,日子還真沒幾天。這麽快就見家長了,還真是有點像點了快進鍵。

“這不重要。”博恩溫柔地看着韋沐恩,對她笑了笑。

“現在你們已經公開了,你有什麽打算嗎?”

韋沐恩明白李姨這是在問有沒有結婚的打算,擔心地看了博恩一眼。

博恩神色有點驚訝,也有點不自然。他下意識地瞥了韋沐恩一眼,然後認真道:“我們既然決定了公開,就會好好和她走下去的。進展順利的話,喜訊應該也會很快。”

李姨聽出了弦外之音,望向韋沐恩。

韋沐恩覺得自己又一次被推向了風口浪尖。面對李姨,她不想搪塞說謊,但是誠實地說自己還沒有和博恩結婚的想法,李姨肯定會生氣。也許是因為李姨自己的經歷使這位歷經滄桑的女人對責任和婚姻特別敏感。在李姨看來,兩個人既然在公衆面前公開了戀愛關系,就已經是訂婚一樣的意義了。如果最後不能走到一起,那絕對是對自己的不負責任。

一想到結婚,韋沐恩就一個頭兩個大。她身邊沒有結婚之後幸福美滿的例子,大多都是貌合神離地湊合着搭夥過日子,要麽就是像她母親和李姨這樣,幹脆離婚的。對于婚姻,她有種本能的恐懼,似乎一旦結婚,就離分手不遠了,而且往往和談戀愛時的分手不一樣,不但涉及到財産的問題,還很可能會帶着婚姻的副産品——孩子,一起生活。她親歷了在單親家庭的成長過程,絕對不想讓自己日後的孩子步她的後塵。

于是,婚姻在她的眼裏,猶如洪水猛獸。

如果說她曾經有過對婚姻略帶憧憬的時候,那就是幻想着和李偉男白頭偕老的時候。那時她毫不懷疑,只有這個人能夠給她帶來幸福,他和任何男人都不一樣。他們一起成長,一起生活,如果結婚的話,相處方式也不會有太多變化,這種安穩的生活正是她想要的。但是在李偉男和陳碧霞在一起之後,這個想法就徹底破滅了。

見韋沐恩為難,博恩連忙解圍:“不過,我們現在還年輕,很多事情還沒有一起經歷,沒有一起磨合。等到時機适當的時候,感情水到渠成的話,結婚也就是自然而然的了。”

李姨把頭轉向他,笑道:“你這孩子,還真會說話。算了,咱們不說這個了,那你們對媒體炒你們的新聞怎麽看?”

韋沐恩搖搖頭:“他們愛炒就炒吧!越描越黑,還不如保持沉默。娛樂圈每天都有新鮮事,不差我們這一件。”

博恩聽到她這麽豁達的一番表述,笑了笑:“其實我最擔心的就是沐恩對這件事的态度。既然她不擔心了,那我也就沒有什麽好計較的了。”

李姨望着他們的目光更複雜了。不過她沒有再說什麽,只是繼續招呼他們吃菜。

三人飯飽之後,李姨邊喝茶水,邊說道:“博恩,我作為一個關心沐恩的長輩,能說的都說了,以後的事,就靠你們自己了。希望你們能好好的。”

李姨說到這裏,眼裏泛着水光:“沐恩這孩子心眼實,為人認真又好騙,你可不能虧待她啊!她母親那邊我會想辦法,但是你一定要對她好。她這輩子沒享受多少關愛,我希望你哪怕不能把她缺失的那些愛補償回來,起碼也不要虧待她。”

博恩連忙保證道:“小姨您放心,把沐恩交給我吧!”

韋沐恩感動得不知道該說什麽好。李姨這樣關心她,擔心她,讓她又一次覺得,自己其實是一個非常幸福的人。

她望着李姨,又默默望向博恩。現在,全世界最愛她的兩個人都在這裏,而她是何其有幸!

這一刻,她終于下定決心:

“幹媽,我也會好好和他走下去的。”

一出飯店,外面就很是熱鬧。

在一串串黃色燈飾的照耀下,一幫年輕女孩本來還百無聊賴地聊天,一見他們出來了,連忙就沖了上來,嘴裏大喊着博恩的名字。

博恩意識到不妙,連忙用身體側擋住韋沐恩,左手攬住她的肩膀,為她開路。

他高度警惕,下意識地向不遠處看了一眼。

李姨顯然沒見過這種陣仗,怔了怔,再想跟上時,已經被那幫女孩子擠出了包圍圈。

那幫女孩子見博恩像個保镖似的護着韋沐恩,有的在高聲咒罵韋沐恩,有的開始哭,也有的求博恩不要和韋沐恩在一起,場面一片混亂。

博恩本來還想安慰幾句,不料這時有個個子高挑的長發女生猛地往韋沐恩這邊一撞。博恩餘光撇到有一道光亮一閃而過,也來不及思考,飛快地伸出右手一抓,然後手心一痛,冰冷的金屬刺痛了他的手,被他握在手裏。

韋沐恩根本沒反應過來,就看到博恩的右手擋住她,手心裏攥着一個東西。燈光下,她只能看出是一個手柄,但是不用猜都知道,那肯定是一把刀!

緊接着,女孩們爆發出陣陣尖叫:“血啊!”

“博恩你的手!”

受傷

地上淅淅瀝瀝地滴了幾滴血,血滴在土壤上暈開,正以極快的速度不斷擴大。而滴血的源頭就是博恩的右手,已經被鮮血染紅。

那個行兇的女孩見勢不妙,拔出刀飛快地轉身就跑。那群女孩大部分都被吓呆了,只有兩個反應過來的跑去追那個行兇的女孩。

李姨還在包圍圈後面,聽到前面的動靜不對,正奮力往這邊擠。

“別去追!那人有刀!”博恩忍着劇痛,用盡全力喊了一嗓子,用左手握着右手的手腕,似乎這樣就能緩解一下痛苦。

那兩個女孩猶豫了一下,還是停了下來。

韋沐恩被血跡吓得愣了一秒,然後語無倫次:“你傷得怎麽樣?堅持一下,我得打救護車……救護車是119……啊不對,是120!”

說着她顫抖着手,要掏包裏的電話,被李姨喊停:

“沐恩,你照看他,我打電話叫救護車!”

韋沐恩連忙放下電話伸手拉過他的右手,要仔細查看他的傷口。

“別打120,記者肯定會大肆報道,會讓粉絲擔心的。”博恩連忙制止:“我叫個出租車去醫院。”

“你都流血流成這樣了,還管那些幹嘛!要不是這幫小姑娘,你能成這樣?”李姨似乎對他有點生氣,語氣也重了些:“就是要讓你的那些粉絲知道她們到底幹了什麽,才要叫救護車!”

被她這麽一說,那些本來想往前湊的女孩又都頓在原地,尴尬地面面相觑,更有不少捂着嘴哭的。

李姨繼續撥120:“喂?是120嗎?我這裏有人受傷了,在……”她剛到陵城,人生地不熟,還真不知道這個飯店在哪兒。

“阿姨,您不用打了,我剛才打完了。”有個小姑娘從這幫人裏走出來,怯怯地說道:“他們馬上就來了。”

韋沐恩根本顧不上別的,仍然緊緊盯着博恩的手,一條橫貫他手心的傷口正汩汩外流,不斷滴在地上。

韋沐恩的眼淚立刻就止不住了:“你……你再堅持一下,救護車很快就到了。”

“別看了。”博恩把左手伸過來扳過她的臉,不讓她看:“別擔心,我沒事,也不是什麽大事……”

“你別安慰我了!都是因為我……”韋沐恩又把頭轉過來,眼淚大滴大滴往下掉:“你的手還要彈琴作曲呢!還要趕戲呢!如果因為我……是不是很疼啊?我該怎麽幫你……”她急得開始翻包,她記得包裏明明有瓶備用的雲南白藥。

“不會不會……”博恩只好用左手去遮她的眼睛,額上冷汗直冒,哄騙道:“你幫我吹一吹,吹一吹就不疼了。”

她也不管他是在逗她還是怎的,真的捧起他的手,輕輕吹了起來。

博恩看着她認真的樣子,又是心酸,又是溫暖。

就在這時,救護車趕來了。李姨反應極快地喊了一嗓子:“沐恩,你先去陪他,我要和這幫姑娘好好掰扯掰扯,等警察來。”

“知道了!”韋沐恩帶着哭腔地喊了一嗓子,跟着一起上了車,坐在他身邊。

不遠處的小胡同裏,一個身材高挑的女孩背靠着牆壁,把手裏的刀柄擦了擦,确定應該沒有指紋了,才把沾血的刀扔進了一旁的垃圾桶。

他猛地摘下了假發,露出原本的短寸發型,和一雙戾氣陰狠的眼睛。

他從上衣口袋裏小心地抽出一張照片,上面是十歲的他和父母的照片。他那位神龍見首不見尾的父親只在他十歲那年出現過一次,擁着他和他的媽媽照了一張相。

“爸爸,很快你就只是我一個人的爸爸了。”他的手指摩挲着照片上的那個男人,臉上帶着神經質的笑,又将目光移向他的母親:“媽媽,你的最後一個情敵,也要被消滅了,高興嗎?”

接着,他又掏出一張照片,是韋沐恩和韋徑晨的合照,兩個人的腦袋都被一個圓圈圈住,裏面畫着一個代表瞄準的十字,就像是被狙擊手瞄準的目标。

他臉上透出了駭人的殺氣!

車門一打開,見慣了大場面的急救醫生們看到博恩只是右手在流血,其中的兩個醫生便打算在一旁閑坐,只有一個下來了。但是閑坐的其中一位認出博恩之後,這兩位醫生又都積極地往前沖。

韋沐恩不知道該怎麽幫忙減輕他的痛苦,只能坐在他旁邊,用力握着他的左手。

她不住地在心裏祈禱:他的手一定要恢複到原先的狀态!他以後還能彈琴!他的手肯定會好好的!他會好好的……

“你別那麽緊張!”由于失血,他的臉色有些發白,對她笑了笑:“我沒事,你放心吧!”

韋沐恩使勁點頭:“你肯定沒事!”

一旁正在為博恩處理的醫生滿臉黑線,不過很有醫德地沒有開口,繼續為他處理。另外兩個殷勤地遞藥遞剪刀的醫生倒是一臉好奇地看着博恩。

韋沐恩想起什麽,連忙對醫生說:“他的手以後還要彈琴,求您一定要多多照顧一下,麻煩您了!謝謝!”

那醫生邊幹活邊淡定道:“我盡力……”

韋沐恩被這模棱兩可的話一驚,剛要說什麽,就被博恩輕輕捏了捏手心,他用眼神示意她不要再說,她只好閉嘴。

博恩擔心地看着她:“你一定要注意安全,以後能不出門就別出門了,也不要網購了。有什麽需要,可以跟我的助理說。等過了這陣子,你再恢複正常的生活。”

韋沐恩迷茫地看着博恩:“那我能到醫院去看你嗎?”這事太突然了,她已經被吓懵了,完全不知道該怎麽辦。

博恩思考片刻,搖搖頭:“我不會再去醫院,會找個私人醫師負責我的傷。這樣也能避免媒體去醫院,不會打擾其他病人休息。”

韋沐恩知道他善良,但是不知道他在這種情況下還能為別人着想。她心中一陣感動,眼淚“啪嗒啪嗒”往下掉

“對不起,都是因為我,你才受的傷……”她不知道該怎麽表達心裏的愧疚,只能道歉。

“傻瓜。”他笑着揉揉她的頭:“要道歉也是我該向你道歉。要不是和我談戀愛,你也不會這麽辛苦,今天的事也不會發生。”

韋沐恩聽他這麽說,更覺得難過。

“別傷心了。說點好的吧!”博恩笑笑,對她招招手,示意她附耳過來。

韋沐恩不明所以地把耳朵湊過去,只聽他小聲道:“今天的事其實挺感謝小姨的,她提醒我了,雖然急救車容易造成粉絲恐慌,但是我一受傷,肯定會有很大一部分粉絲會顧及到你在我心裏的分量,對你的态度會收斂。當然,也可能會有極端的粉絲,再做這種事。”

韋沐恩把身子板直,擔心地看着他:“要是後一種情況呢?”

博恩再次對她招招手,她便附耳過來:“這事看來短期平息不了。要麽你先和王導說一下,讓你帶的那兩個新手替你改編劇本,然後我找人送你去美國等我;要麽,就等劇組殺青之後,我帶你去外國待一段時間。”

韋沐恩小聲詫異道:“就這樣?”

博恩繼續耳語道:“其他辦法由我這邊的人來實施,那些你就不用管了。”

韋沐恩再次挺直身子:“那我考慮一下吧!”

就在這時,一直像是不存在似的醫生開口了:“給你包紮真是我做的最無聊的工作了。你們怎麽這麽快就不拿急救當回事,還在那裏說起悄悄話了!”

韋沐恩汗顏道:“對不起。我們會注意的。”

已經給博恩包紮完了,三個醫生便也跟他們聊起來,其中一個年輕的男醫生問道:“大明星,這是英雄救美負傷了?”

“我也就是逞一時之勇,結果就挂彩了。”博恩不好意思道:“麻煩各位別說出去啊!”

“不會不會!”三位醫生異口同聲道。另一個年輕女醫生問道:“韋編劇,你現在是不是很感動啊?有沒有以身相許的想法?”

韋沐恩一怔:我這真的是在急救車裏,不是在新聞發布會現場?他們就差舉着話筒了好吧!

“我很感動,也覺得很抱歉。”她尴尬地笑笑:“我更希望他剛才沒有受傷。他平安健康才是最重要的。”

剛才那女醫生立刻感動地一拍剛才問話的男醫生,說道:“看,這就是真愛!你學着點!”

只有剛才負責包紮的醫生比較鎮定:“我們第一次遇上給名人急救,他們比較激動,你們別見怪啊!多見幾次就熟了。”

博恩和韋沐恩雙雙黑線。

到醫院兜了一圈之後,兩人被經紀人的車護送回了劇組的賓館,這時已經是淩晨了。

一回到賓館,劇組有不少人圍了上來,問博恩的傷勢怎麽樣了。韋沐恩和博恩都挺感動的,估計他們都是擔心,才沒有就寝。韋沐恩和博恩向劇組衆人解釋這次有驚無險,只是博恩的手需要一段時間才能恢複。

李琳帶着韋徑晨在旁邊的一個賓館住下了,不過她還是在劇組等到他們回來。她看了看博恩的手,見兩人都沒有什麽問題,她又囑咐了博恩幾句,便回賓館休息了。

韋沐恩最慶幸的就是這次沒有毀掉博恩的手。她回到房間之後,連洗漱都顧不上,先打開電腦搜索适合博恩養病期間吃的飯菜。

另外,劇組方面的情況也需要她費神。博恩的手受了傷,而且傷處很明顯,右手也不能使力,也許會影響他的戲份。如果每次上場的時候都把紗布拆了,讓化妝師給他遮蓋的話,會影響他的傷口愈合。眼見天氣一天比一天炎熱,萬一傷口發炎就不好了。

韋沐恩思來想去,決定要和王導商量一下,把博恩明天的戲份改一下,設計一個橋段,讓劇中的男主角也手上受傷,這樣還能方便一些。

想着這些心事,她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夢裏的人

她迷茫地在一片濃霧中漫無目的地走着,走了好半天,才看到眼前的霧氣缭繞之中,有個背影,看起來有些熟悉。

她不知道該不該叫那人轉過來,就只能靜靜地站在原地。

那人背着一個黑色的背包,像是一尊雕塑,一動不動。

那背包一看就很眼熟。

她也默默站着。站了好久,久到自己都要變成一尊雕塑了,那人才回頭。

是李偉男。

韋沐恩看着李偉男,一點兒不驚訝,仿佛她早就知道那是他一樣。

李偉男的一手握着背包的肩帶,對她笑了笑:“小丫頭,我要走了。”

韋沐恩看着他的笑,有種不好的預感,連忙問:“你要去哪裏?”

李偉男不語,只是笑着向她點了一下頭,像是在和她告別,然後就轉身要走。

韋沐恩連忙抓住他的手,想阻止他。不料,她的手穿透了他的手,他像是一團霧氣,沒有實體。

韋沐恩吓得大叫……

……

……

“啊啊啊啊……”

韋沐恩的叫聲回蕩在房間裏。

她呆呆地坐在床上,回想着剛才的夢,不寒而栗。

她不知道這夢意味着什麽,只是很害怕,隐約有種特別不好的預感。

就在這時,一陣敲門聲吓了她一跳。

她戰戰兢兢地走到房門口,打開了燈。

“是我,博恩。”

韋沐恩這才舒了口氣,開了門。

“麽麽親愛的,我在房間裏聽到你的叫聲,你沒事吧?”博恩問道。

博恩和迪諾一人拿着拖把,一人拿着長劍,正一臉警覺地站在她的門口。

“沒事,就是做了個噩夢。”韋沐恩看着他們衣衫不整的樣子,哭笑不得。

博恩對迪諾使了個眼神,迪諾立刻捂着肚子,用夾生的普通話對韋沐恩說:“大嫂,我尿急,先回去上廁所了!”

沒等韋沐恩開口,他就一陣風似的不見了。

博恩踏進她的房間,關上門,眼裏帶着五分擔憂五分興奮,關切道:“麽麽親愛的,你做噩夢了?要不要我陪你?”

韋沐恩沒想到博恩會這麽直白地問。孤男寡女共處一室,難道他不覺得有問題嗎?

“恩恩,我沒事。”韋沐恩連忙道:“我現在挺好的。你不用擔心。”

博恩笑眯眯地看着她,道:“麽麽親愛的,萬一你睡不着怎麽辦?萬一睡着了做噩夢怎麽辦?萬一……”

“沒那麽多萬一。”韋沐恩果斷打斷他的話:“如果沒有什麽事的話,我打算睡覺了。”

然後,她對他甩了個眼神,用眼神示意他開門出去。

博恩當做沒看到,反而東張西望起來。他的目光掃過整個房間,然後落在床頭櫃上。

床頭櫃上,那個夜光球安靜地坐在那裏。

博恩雙眼一亮,大步走向床頭櫃。

韋沐恩乍一看他的前進方向,以為他要到她的床上去,吓了一跳,連忙飛快跑過去,第一反應就是像電影裏最常見的攔車鏡頭那樣,雙臂展開,整個人呈大字狀站在床邊,想要攔住他。

事實證明,被電影電視劇洗腦的下場是悲慘的。

博恩正經過床邊,見狀詫異地停了下來。

這個求抱抱的姿勢,難道是迫不及待的邀請?

他在夜光球和韋沐恩之間猶豫了那麽一下下,就立刻投降,轉向了韋沐恩的懷抱,把她一把抱住,雙雙跌倒在床上。

韋沐恩被他壓在身下,他的唇和她的唇只有半厘米的距離。

兩人大眼對小眼,韋沐恩瞬間傻眼了。雖然知道他是圖謀不軌,但是這也太激烈了吧?

她立刻拼命掙紮,猛地一推博恩。博恩被她推得往旁邊一歪,要不是因為左手還抱着她,就該掉到床下了。

“麽麽親愛的,這是幹嘛啊?”博恩不悅地爬回來,用沒受傷的左手死死摟住她:“是你熱情邀請我的,現在又翻臉啊?”

韋沐恩一怔:“我什麽時候邀請你了?”

“那你一臉英勇就義的表情做出那種求抱抱的姿勢幹嘛?”博恩納悶地看着她。

“我哪裏做出求抱抱的姿勢了!”韋沐恩大呼冤枉:“我那是要攔住你啊!你往我床這邊走,一看就……我當然要攔住你了!”

韋沐恩說着說着就臉紅了。這種事情就這麽說出來,真的好嗎?

博恩看着她臉紅的樣子,笑出了聲:“……我只是要看看那個夜光球,又沒要對你怎麽樣。”

韋沐恩這才恍然大悟,簡直覺得丢臉丢到家了!真是恨不得鑽到床底下,再也沒臉見他了!

“不過,既然都這樣了……”博恩別有深意地頓了頓,随手扯了扯本就衣衫不整的衣領:“我們不做點什麽,好像有點浪費這麽好的氣氛啊……”

韋沐恩被他吓到了,連滾帶爬地要下地,結果不管她怎麽掙紮,都逃脫不了他的雙手。

大哥,你不是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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