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誰敢壓我
彩排結束後張西堯火速換了衣服,拎着差點兒讓他顏面掃地的西裝回家。
家在本地就一點兒好,随時回去方便。
離學校還是有些距離,他有個代步的車還不太麻煩,不過也還是費時間。
別墅裏燈都沒亮幾盞,應該是休息了。
張西堯按了指紋鎖進門,瞧見自己老爹正在廚房倒水喝,聽見門響身形一頓。
“爸,是我,不是吳女士。”
眼瞧着張季的肩膀很明顯放松下來,抱着水杯喝水。
“您這大晚上的偷偷摸摸幹嘛呢?”他邊換鞋邊問。
張季不好意思地“嘿嘿”笑:“你媽又研究新菜式了,我這不是幫她試菜。”
得,一看就是齁着了還不敢說,怕吳玉玉女士不開心。一家四口就這麽一位女士,都寵着。
張西堯往大沙發上一癱。
張季在他旁邊兒坐下:“悶悶不樂的,我們二少爺怎麽了這是?”
張西堯沒提又被騷擾了的事兒,摸了把臉,打個哈欠。
“我的親爹,您兒子今兒差點兒丢大人了!我西褲拉鏈兒壞了,急到姥姥家去。”還是糗事說出來給老爹樂呵樂呵。
張季對于自己兒子差點兒現場遛鳥的事兒笑得特開心:“然後怎麽辦的?”
張西堯想起那帥哥來,說:“遇到個校友幫忙,沒事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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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子倆扯東扯西的聊了幾句,張季上樓回房間,張西堯去浴室洗澡。
把臉上頭上的東西洗幹淨,還是清清爽爽最舒服。
再定制肯定是來不及了,他打算找老哥借一下西裝,兄弟倆身高身形差不多。
“哥你沒睡呢吧,”張西堯敲了兩下門,“我進來了。”
“畫畫兒呢,”他看見張西馳正戴着眼鏡在板子上勾線,“哥你西裝借我用用。”
張西馳頭也沒擡:“衣帽間挂着,自個兒拿去,欸你不是好幾套呢麽?”
張西堯搖搖頭:“其他款不太适合,我周一主持校慶晚會這幾天都彩排,褲鏈壞了,修也得好長時間呢。”
張西馳“嗯”了聲意思是知道了,看他還坐床上不動彈開始轟人:“滾回去睡覺啊,杵這兒作甚?”
張西堯嬉皮笑臉的:“你床比我的軟,我再坐會兒。”
張西馳從桌前起來推他腦袋:“快滾!”
從小就是這種相處模式,動不動就跟倆鬥雞似的互啄。
兄弟倆差四歲,一個十九一個二十三,親娘吳女士經常說倆傻兒子加起來還不到三歲。
“哥,”
張西馳:“有屁放,沒屁滾。”
張西堯舔舔嘴唇,夢呓似的:“我好像,一見鐘情了。”
張西馳一聽,坐旁邊兒問他:“是不是咱隔壁那棟胡叔叔他們家剛抱回來的狗子?”
張西堯沒說話,就瞄他一眼。
看這樣兒張西馳也不跟他跑火車了,問:“來給哥說說,是哪個小倒黴蛋讓你給看上了?”
“不知道。”
“愛說不說,不說拉倒。”張西馳要把人轟出門兒。
張西堯扒着門框不肯走:“欸哥!哥!我真不知道他叫什麽名兒!但是他知道我叫張西堯。”
名字還不知道先把自己魂兒丢了,二傻子。
張西堯還是笑,笑完一五一十告訴哥哥今天的事兒。
确确實實有點兒好感,孽緣也是緣麽不是?
張西馳聽完沒說話,問他:“你跟那誰分幹淨沒啊?”
他知道張西堯聽不得這個名字。
“算是幹淨了吧。”
張西馳舌頭咂了下,發出聲“啧”。
“什麽叫算是?拎清楚聽見沒?不是又一春來了麽,你不得給人騰地兒啊少爺?”
得,八字還沒一撇的事兒給說的跟人馬上嫁他們家來了似的。
聽了這話張西堯舒坦了,樂颠兒樂颠兒滾蛋了。
周六早上八點迷迷糊糊回完葉遵的微信,張西堯又昏睡過去,十一點才醒。
洗漱完下樓吃飯,一聞味兒就知道是吳女士又開始鼓搗食材了。
這種糊裏帶着酸、酸裏帶着辣、辣裏還有點兒甜的特殊氣味非她莫屬。
張西堯抓了抓自己雞窩般的亂毛,接過保姆孫姨遞給他的鮮榨果汁,喊了聲媽。
吳女士應了一聲:“飯桌等着!”
過會兒親自上菜來了,張西馳伸頭一看,好嘛,龍蝦鮑魚梭子蟹和豬肉粉條酸菜一塊兒煮,不分你我地抱在一團。
“什麽群英荟萃,就是一鍋亂燴。”張西馳小聲嘀咕,獲得老爹餐桌下的一腳。
張季先生毫不吝啬自個兒的贊美:“老婆大人,你真是太棒了!”
張西堯伸手拒絕:“使不得,下午還去學校彩排,我可不想拉肚子,上回就夠丢人了。”
吳女士将目光轉向大兒子,張西馳笑眯眯的:“我早上喝牛奶了。”
“倆臭小子!”張季笑罵一句,伸手夾菜買老婆的帳。
張西堯吃飽喝足,大喇喇往沙發上一癱,翹着二郎腿哼曲兒,邊啃桃兒邊念那帥哥。
……
校慶晚會熱鬧非凡,A大八十五歲了。
學校大禮堂裏聚集老師同學,掌聲雷動。
張西堯大大小小晚會主持過無數場,這次依舊圓滿。
葉端坐在觀衆席上,看着臺上西裝革履正拿着話筒微笑報幕的男主持人。
光彩奪目,閃閃發亮。跟上回他在洗手間看見的完全不是一個樣兒。
他記性挺好的,大一播音二班,張西堯。
坐他旁邊的室友鄭一拿胳膊肘戳他下:“看誰呢?”
葉端将目光從張西堯身上收回來:“沒誰。”
鄭一笑了下,跟他講話:“我猜猜啊,是那紅禮服裙的妹兒麽?”
紅禮服裙的就是祝菱,站張西堯旁邊的,個高條兒靓一姑娘。
“沒有,”葉端從座位上站起來,“別瞎猜了,你看晚會吧,我先回寝室。
晚會結束後,各個學院分別散去,鄭一回寝室一推門就見葉端在電腦前戴着耳機看書,也不打擾,回自己座位上休息。
A大寝室分雙人間和四人間,他們住的雙人間。葉端喜靜,鄭一不怎麽鬧騰,相處還很愉快。
禮堂後臺就截然相反,賊熱鬧,吵吵嚷嚷的,一片歡聲笑語。
“走走走,慶功宴!咱撸串兒去!”
錢多多把設備放下在後臺嚎開了,他負責攝像。
“堯兒人吶!”
張西堯從更衣室出來:“這兒!寝室鑰匙給我一下,我回去換個衣服。”
錢多多從褲兜裏摸出來給他:“麻溜兒的啊,校門口見!”
九點時候一行人浩浩蕩蕩地出了校門,學校十一點半門禁,明兒一上午沒課,晚上就沒打算回來。
燒烤攤兒老板跟錢多多是老熟人,熱情招呼他們坐下讓人去點菜,然後往串兒上撒一把孜然。
祝菱坐在張西堯旁邊,她穿的短裙,不大方便,張西堯跟錢多多扯着皮,把襯衣搭她腿上。
挺紳士。
年輕人在一塊兒就是嗨,特別歡樂。
燒烤配啤酒,活到九十九。
搬了兩箱,喝不完不準走。
男孩兒們喝酒吹牛,女孩兒們吃吃玩玩。
剝好一只小龍蝦,張西堯正準備往嘴裏送,就聽祝菱喊他。
學校公衆號連着來了兩條推送,一條是有關校慶晚會的,一條是被許多雄性生物嗤之以鼻的校草評選大賽結果。
祝菱笑開一嘴小白牙:“回回第一的張校草同學,你被人反超了。”
張西堯向來對這種事兒興趣寥寥,還是裝作驚訝地看:“喲,誰這麽大膽敢壓我一頭?”
手機遞就到他面前。
格子襯衫,戴着耳機騎單車的人不經意往鏡頭一瞥的瞬間被人用相機定格下來。
長得确實是好看,短碎發,丹鳳眼高鼻梁,清清冷冷的,輪廓不鋒利,很柔和,跟天仙下凡似的。
張西堯感覺自個兒心怦怦跳,眼前就剩下那麽張照片兒了。
“我看看,大二的啊。”
金融三班,葉端。
原來叫這個名兒。
張西堯眯眯眼睛打量了會兒。
“是比我好,”他笑,“我甘拜下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