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帥哥不要害羞
吉他撥着撥着,就迎來了考試周。
再有把握還是要複習,錢多多游戲也不打了,抱着書跟念經似的讀,臨時抱佛腳。
張西堯心裏挂念着心上人,但是也沒敢去打擾葉端,他們課多考試也多,應該比他更焦頭爛額。
他拿了水杯跟專業課書,又抓了筆記本和筆,踩着雙NIKE拖鞋插了耳機去圖書館,寝室裏看不進去,錢多多實在像個老和尚。
六月底臨近七月初,上午九點氣溫就很高了,張西堯加快腳步,進了圖書館自習室,随便找個位置坐下,翻開書默讀起來。
一小時過去,背下來半本重點,他往後一靠,擰開水杯喝了兩口水,想着等下去借馬爾克斯的《霍亂時期的愛情》。
張西堯把書放好,往書架那邊走,看見剛才被書架擋住的心裏一直念着的白月光。
他們專業相對較閑,平時活動多些,張西堯除了期末考試的時候不怎麽來圖書館,破天荒地來一回能看見白月光,還挺驚喜的。
他書也不借了,期末來圖書館學習的人多,這個自習室樓層高些,因此比其他自習室人要少點兒,葉端對面還空着一個位子。
張西堯折回來把東西拿走,摸向白月光的方向。
葉端戴着耳機,低着頭,面前放了一摞書,四五本的樣子,面前攤開一本,一只手壓着書角,右手握着筆正在草稿紙上寫什麽,神情專注。
對面有人拉開椅子,他伸手把水杯往自己的方向移了移,并不關心來人是誰。
張西堯輕手輕腳地坐好,翻開書,做出副學習的樣子,心早飛對面去。
看還不能光明正大地看,只敢用眼角餘光悄摸掃。
葉端終于停筆,翻了一頁書,仍舊沒擡頭。
安靜氛圍,張西堯不願意因為自己出聲打擾大家,他捉起筆,在紙上寫:同學能不能加個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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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尾還附加一個醜兮兮的笑臉。
他把筆記本推了過去。
桌子很寬,葉端一開始并沒注意,張西堯用筆把筆記本又往他那邊頂了頂。
白月光眉頭微皺,只掃了一眼便把目光收回,任由筆記本孤零零地躺在自己面前。
見得多了,這種無聊的把戲他向來都懶得理。
張西堯抑制不住地嘴角上揚,把本子拿過來繼續寫:帥哥不要害羞嘛。
兩行字并在一起,怎麽看怎麽輕佻不着調兒。
葉端眉頭皺得更狠,他終于擡起頭來,想看看對面這麽個煩人精是誰。
映入眼簾的是張西堯那張狡黠的笑臉,壞壞的,還沖他挑了下眉毛。
張某人輕聲說:“上午好。”
故意逗着玩兒的,葉端眉毛舒展開來,對他點點頭,考試周,圖書館遇見再正常不過。
他提筆在張西堯那兩行字下寫:好好複習。
字如其人這話一點兒不假,葉端寫字也好看,行書,很大氣,很潇灑,筆跡疏朗有力。
張西堯自愧不如,他們家兄弟倆一直練中規中矩的楷書,心裏小小贊嘆了一番就安安靜靜地繼續複習,不再去騷擾葉端。
還挺和諧,張西堯記下來一些內容就快速瞟眼對面兒的白月光當成給自己的小小獎勵。
臨近十二點,一本書啃得差不多,張西堯把書合上,看了眼葉端,還在認真複習。
“學長去吃飯嗎?”
跟小孩兒上課偷偷傳紙條似的。
筆記本又被推過來,葉端只好繼續回複:“過會兒再去,你先走。”
張西堯想等他一起,又怕這是人家借口,不敢再造次,只好收拾收拾抱了書離開。
……
周二下午,他們考吐字發聲的面試,最後一門兒了。因為要留影像資料,所以學院要求着正裝。
西裝必不可少的,張西堯那套差點兒讓他顏面掃地的高定丢回了家,穿的是另一套,打領帶穿皮鞋,頭發也要仔細打理。
三個班按順序考,去考場的路上遇見學院其他專業的同學,笑說保險大隊又出動了。
清一水兒的西裝領帶,确實跟賣保險的差不多。
其他女孩子都穿小西裝,就祝菱一個穿的小禮服裙,有點兒鶴立雞群的意思,撇下同伴過來找男生堆裏的張西堯。
“西堯你慢點兒走,我高跟鞋不太方便。”
錢多多有點兒膩歪她,這姑娘說不上來的惹人煩,跟好兄弟使個眼色後忙不疊地去勾班長的肩,逃瘟疫似的。
留下一句:“嘿,咱們專業的妞兒們能踩恨天高跑步。”
考試時間是三點,兩點五十要到候考室集合,現在兩點四十,離考場還有點兒距離,張西堯腿長步子大,走個三分鐘就差不多,再等祝菱,時間不太充裕。
啧。
該來的桃花不來,不該來的瞎他媽來。
張西堯心裏跟明鏡兒似的,嘀咕一句,只好讓出手臂給女孩兒攙扶。
很榮幸的,他們遲到了。
葉教授習慣開考前過來看一眼他們,恰好逮個正着,催了一句。
祝菱對張西堯吐吐舌頭:“不好意思拖累你啦。”
張西堯擺擺手說沒事。
她又說:“堯兒,你暑假在本地嗎?”
“不一定,看情況吧。”
姑娘還想再說什麽,看張西堯正在跟班長說事情,便閉嘴了。
她們班先考,考完祝菱要等他一起走,被負責老師提醒一句“考完試的同學不要幹擾沒考試的同學”,一步三回頭地走了。
錢多多差點兒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抱老師大腿,悄悄跟哥們兒咬耳朵:“張校草同學請處理一下您的愛慕者,不要對吃瓜群衆造成傷害謝謝合作。”
張西堯沒法兒啊,上回聚餐完送她回寝态度已經很明白了,以為這姑娘懂,誰想她是揣着明白裝糊塗。
也挺鬧心。
男生之間倒少有等來等去的那一套,錢少爺考完直接走人,按學號排的,張西堯是二班最後一個。
從考場出來直接往寝室走,劉海掀上去露出飽滿光潔的額頭,襯的五官立體的帥臉更加棱角分明,帥得一塌糊塗,回頭率百分之三百。
校草這名頭兒不是瞎叫的,顏值能打是首要。
“卧槽好A!”
路過操場聽見剛擦肩一男生這麽說,好A?什麽意思?
張西堯一頭霧水,拒絕幾個要微信的男男女女。
大熱天兒穿西裝要人命,他加快了去寝室的步伐,想趕緊洗個澡躺床上吹空調。
經過圖書館,快熱虛脫的校草立馬精神了。
白t的葉學長懷裏抱着書,兩條漂亮的長腿正在向上邁臺階,清清爽爽的,看樣子是要去複習。
“學長!”
張西堯一喊引得行人紛紛側目,帶着笑意的男神音在旁邊兒炸開,擱誰誰都得看。
葉端停下腳步往聲源處看,只有張西堯才會這麽叫,見着本人并不意外。
他打量了眼張西堯的行頭,問:“剛考完試?”
“是,剛考完準備回寝。”
張西堯笑了笑,他倆站在一起挺惹眼,帥得各有千秋。
“那你回,我複習。”
啧,三四天不見只說了兩句話,十個字。
張西堯心裏嘀咕,複習是大事兒不能耽誤,他就說了句好。
葉端看見他額角流下的一滴汗,把手帕紙抽出來一張遞過去。
張西堯沒反應過來:“嗯?”
葉端點點自己的額角,對他擡擡下巴。
張西堯接過紙巾,不好意思地笑笑,說:“謝謝學長。”
說了再見後分道揚镳,張西堯心裏挺美。
兵荒馬亂的考試周過去,學生們翹首以盼的暑假終于到來。
學校校歷上規定的放暑假日期是七月十號,他們考完最後一門,相當于提前兩天放了假。
張西堯先是窩在家裏睡了個天昏地暗,休養生息,吃吃喝喝。錢多多家在隔壁市,回家後也沒忘哥倆好,動不動就喊他開黑打排位,要麽吃雞JJC。
他才大學,有父兄在掙錢輪不着他,更沒有為賦新詞強說的愁,悠哉悠哉,适得其閑。
反正日子就一個字,爽。
恢複元氣後考慮起正事兒來,學院發了社會實踐表,要去實習,其實完全可以蓋個自家公司的章,拿去蓋好就完事兒了,但張西堯不太想借他爹的光。
年輕人的腦子總是天馬行空,他去中心廣場一家西餐廳拉小提琴,一星期輪休一次,就幹一個月,工資還不夠他一件兒T恤的錢。
活着就是折騰,年輕也是。
家裏對孩子的管理向來松弛有度,那爺倆兒倒是沒什麽意見,多歷練歷練也好,吳女士一開始怕他被騙,就生氣,後來讓老張哄好了,這才正式開始工作。
負責人是個二十多歲的姐姐,還挺喜歡張西堯,給他排的班兒也少,大多是中午和下午,可以早點兒回家。
七月流火,五點半太陽還沒落,張西堯在更衣室把西裝從身上扒下來,感覺渾身細胞都吐了口氣。
盡管練過多年的小提琴,站了四個小時還是腰酸背痛肩膀疼,畢竟不是專業的小提琴手。
他開始感慨掙錢不易起來,收拾東西回家好好泡了個澡,吳女士親自給他按腰捏肩膀,張西馳被支使着端水倒茶。
緩過來神兒,張西堯癱在床上放空,手機響起來,錢多多的電話,他接起來:“喂?”
錢少爺的大嗓門兒對比他的氣若游絲:“堯兒!上線吃雞啊!”
“不吃,我快累死了。”
“嘿嘿,”錢多多猥瑣地笑了下,“哪個妖精給我們張爺榨幹了?”
張西堯笑罵一句,跟他說了社會實踐的事兒,得到一聲唏噓:“您可真行。”
聊了沒幾句就挂了,錢多多聽他那馬上要飛升的語氣也不再多打擾。
飽暖思那什麽,張西堯翻了個身,找到白月光,放假來還沒說話呢。
他發了條“哥哥在幹嘛”過去。
有點兒期待人看見這條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