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整個兒就一悶騷

送走張西堯,葉端過來跟倆發小碰面兒:“走吧。”

汪洋意味深長地看他一眼:“啧。”

岑重山:“啧啧。”

葉端睨他倆一眼:“舌頭遭燙了?”

岑重山過來勾他肩膀:“誰啊那是?”

一臉賤樣兒,語氣也欠。

葉端坦坦蕩蕩:“我們學校的一個學弟,真沒什麽。”

“老汪,我問他倆有什麽了嗎?”

汪洋接:“沒啊,他自個兒說的。”

倆人又對視一眼,一齊開口:“啧啧啧。”

葉端:“……”

張西堯開車回家,先是讓自家媽一通數落,說回來得比往常晚,張西堯嬉皮笑臉地說是送心動對象去了,然後吳女士就沒話講。

他回家時給葉端發了消息說自己到家了,還沒回,估計正吃飯。

今兒葉端是喝了挺不少的,酒量再好也有點兒上頭。

結束時九點多,鐵三角各自打車回家。

葉端進門先把燈打開,照亮客廳,這間複式小樓就他一人,還挺空曠悲寂寥的,不過早已習慣,也就沒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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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去洗漱臺抹了把臉,給自己發燙的面皮降降溫,讓有些發昏發漲的腦子清醒清醒。

做完這些他才掏出手機,把通知欄的推送給清除,點開微信。

張西堯一個小時前的消息:我到家了,你安全到家別忘了吱一聲,少喝

葉端回了個“吱”字兒。

張西堯正窩家庭影院裏和親哥一起看電影,戴着3D眼鏡,手機靜音,沒看見,等影片放完看到消息過去快五十分鐘,十點半了。

他沒忍住,這人真他媽可愛。

高冷個毛線球,整個兒就一悶騷。

挺戳他點兒的。

張西馳聽見,瞅一眼弟弟臉上思春表情,明知故問道:“誰又真他媽可愛了?”

張西堯把手機鎖屏鍵一按,丢了兩字兒給他:“保密。”

張西馳揉揉弟弟頭發:“加油,争取過年帶回來瞧瞧。”

張西堯傻笑兩聲,開門下樓回房間。

吃過晚飯就洗好澡了,他邊刷牙邊刷翻朋友圈兒,送他們時加了岑重山跟汪洋好友,他倆一前一後發的。

岑重山發的是三人的合照,其實也談不上是合照,估計是強行同框。前面是岑汪兩人的搞怪臉,葉端在後面壓根兒沒看鏡頭,手指夾着煙卷,正往窗外看,只留個能辨認出來的側臉輪廓。

配字是:看鏡頭啊葉大佬。

張西堯握牙刷的手往擦手巾上抹了兩把,把照片放到最大,把白月光單個兒截圖下來,然後才點了個贊。

往下是汪洋的,稍微正經一丢丢,也沒正經到哪兒去。兩張照片,一張是仨酒杯對在一起,張西堯一眼認出葉端的手,另一張還是偷拍的葉端,酒杯将挨未挨着嘴唇,分了一眼給鏡頭,似撩非撩的帥。

配字是:看着呢。

真皮啊。

張西堯啞然失笑地按下那個心形,滿口牙膏沫兒,順着咧開的嘴角就要淌下來,他趕緊把手機擱架子上,端起牙杯漱口。

把電動牙刷立好,擦幹雙手才拿了手機往床那邊走,幾步路的功夫相冊又多了張白月光的照片。

他還挺高興的,加了心上人的朋友,能從他們那兒得到不少他不知道的東西,感覺離白月光又近了些。

張西堯想給汪洋那條朋友圈評論,打到一半又删掉,點個贊就行了,再啰嗦有點兒像套近乎。

畢竟隔着個白月光,親疏遠近還是分一下好。

坐床上十一點,張西堯刷了會兒知乎,然後臨睡前又翻了下微信,有消息提醒的小紅點兒,看見白月光在岑重山那條朋友圈下面評論了個“放過我”。

他笑一下,把手機鎖上充電,關燈睡覺。

……

葉端一夜好眠直到天光大亮。坐起來第一感覺是頭疼,然後嗓子幹,他捂着額頭懵了一會兒後才掀開被子下床,去接杯水喝下才好些。

洗漱好自己煎蛋烤吐司,解決了早餐,又把昨天的衣服丢洗衣機,随後進書房處理一些作業。

他把論文傳到手機,拿了鑰匙出門吃飯。

張西堯睡醒想趁熱打鐵跟他聊兩句,恰好有消息來,抓起手機一看頓時臉皺成苦瓜。

祝菱又找他來了。

“西堯你下午有空嗎?”

還真有,今兒輪休輪到他了。

那回慶功宴完事兒,在宿舍樓底下張西堯就知道這姑娘對自己有心思,但人沒明說他也不好直接捅明白,畢竟女孩兒臉皮薄,但是這再次卷土重來……

張西堯一個頭有兩個大。

怎麽回呢?

“不一定,怎麽?”

祝菱發了個賊可愛的貓貓表情包:“我這裏有多買的一張電影票,想和你一起可以嗎?”

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張西堯斟酌半晌,最好今天能跟祝菱說清楚,省得彼此都鬧心,他就回了個“好”。

這姑娘怎麽就不到黃河心不死?

仔細想想,他好像也沒資格說人家。

張西堯嘆了一聲,起床洗漱收拾,然後下樓吃飯。

約好時間地點,吃完飯時間還寬裕,他鑽房間單排了一把才随手拽了T恤短褲套上,看也不看随便踩一雙鞋就出門。

兩點多太陽挺毒,行人少,這種破天兒誰出門誰傻逼。

張西堯不情不願赴一場鴻門宴,也只好當傻逼。

約的時間是三點,他早到了十來分鐘。張西堯時間觀念很強,寧願早到也不願遲到。

把車丢停車場,一開車門,嚯,跟他媽噴火龍出世禍害人間似的。

他進電梯出停車場,進了星巴克,點兩杯香草拿鐵等祝菱,專門找了靠近落地窗的位置,好找些。

三點,人沒影兒。

三點過一刻,張西堯發消息問她是不是路上出事兒了要不要接,沒得到回複耐着性子繼續等。

張西堯手機鎖鎖開開好幾次,沒來由的心裏有點兒煩。

三點半,祝菱終于姍姍來遲。

她是精心打扮過了的,白色吊帶蓬蓬裙,胳膊上挎了個CHANEL的新款包包。女孩兒優美的脖頸和漂亮的鎖骨裸露在外,淡妝錦上添花,顯得越發楚楚可憐。亭亭玉立,像只優雅的天鵝。

“抱歉讓你久等了,”祝菱在張西堯對面坐下,指着面前的拿鐵眨眨眼,“這是給我點的嗎?”

張西堯點點頭:“你先休息會兒。”

祝菱笑開來:“西堯,你真好。”

這一聲給張西堯搞出一身雞皮疙瘩,甚至還想打個擺擺,他不知道該說什麽,尬笑兩聲。

太尴尬了,他想。

祝菱喝了兩口飲料掏出家夥什兒補妝,她把鏡子口紅放進包裏:“我們走吧?”

“嗯。”

張西堯站起身來,拉開門讓祝菱先走,說句“Lady first”。

祝菱臉微微發紅,道了謝。

電影四點的,取票進影廳找位置坐下,張西堯瞅着滿場的情侶覺得不大對勁兒:“這什麽片兒?”

祝菱回答:“校園愛情。”

張西堯:“……”

他嘆了口氣,認命地坐下。

懸疑也好,搞笑也罷,張西堯最不樂意看的就是這種無病呻吟矯情萬分的愛情片兒。

祝菱看得津津有味,張西堯憋回三個哈欠,抱着胳膊看男一號聲嘶力竭。

大結局時全場情侶都依偎在一起擁吻,張西堯眼觀鼻鼻觀心,無視了祝菱投過來的目光。

好歹熬到電影結束,六點一刻,總得請頓飯再送人家回去,他問:“你有忌口的沒?想吃什麽我請。”

祝菱想挽他胳膊,張西堯看出她動機,擡手看腕表,順利躲過。

要是真讓她挽上,可就麻煩。

“草莓布丁。”

張西堯:“……?”

女孩兒胃口這麽小?

他笑了下:“法國餐廳得提前訂,西餐成麽?甜點花樣多。”

倆人一塊兒進餐廳點了單,服務員添了水走,空間變得有些私密了,面前一姑娘盯自己含情脈脈地看,張西堯如坐針氈。

抓心撓肝兒地吃完一頓飯,他送祝菱回家。

張西堯開車不愛說話,祝菱倒是一直在找話題,他也只好有一搭沒一搭地回應着。

祝菱坐的是副駕,前兩回這兒坐着的人是他白月光,睡了一覺,還蓋着他的外套。

他對比起白月光的安靜,感覺這姑娘有點兒聒噪。

到了地兒,祝菱沒下車,喊了他一聲:“西堯……”

“嗯?”

姑娘深呼吸一口:“那個,咱們剛開學軍訓的時候我就注意到你了,本來不想說的,也沒多少人知道,但是不說我自己心裏一直憋着……也很難受。我今天約你出來就是,就是想問問……你需不需要一個可愛的女朋友?”

張西堯手搭方向盤上,眼睛望向前方,直截了當:“不需要。”

清清楚楚。

祝菱一瞬間眼圈紅了,聲音發顫:“那你能不能給我個理由?”

張西堯呼出一口氣:“我不喜歡女孩子。”

彎的,Gay。

車裏霎時沉寂了,只剩下起伏的呼吸聲。

祝菱不死心地又問:“真、真的?”

張西堯終于偏頭看她,遞過去一張紙巾:“沒騙你,真的。”

女孩兒沒接,淚眼婆娑:“你幹嘛不早說呀……”

張西堯實在不知道如何接話了。

這事兒吧,哎。

祝菱抹把眼淚,留下一句“謝謝你今天陪我出來”就下了車。

她走後,張西堯摸出來車上的煙盒,抽一根塞嘴裏點燃。

副駕駛空了,他一支煙抽完,拿起手機撥電話。

“喂?”

聽見聲音,頓時身上每個毛孔都比熨帖得舒舒服服。

張西堯喊一聲“學長”,随後吸吸鼻子,說:“是我。”

葉端調慢跑步機速度,走起來:“知道。”

聲音怎麽聽怎麽悅耳,張西堯心滿意足,無聲地嘆了一口。

他笑:“其實我也沒什麽事兒,就是想聽聽你聲音,打擾你了吧?”

那邊兒喘息聲聽起來格外撩人:“在健身房,不打擾。”

“那就好,”張西堯伸了伸腰,像只被順毛的大貓,“你挂吧,我回家。”

葉端扶了扶無線耳機:“注意安全,到家來信。”

張西堯挂斷電話,揣着一腔澎湃洶湧的心潮發動汽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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