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抽人掌掴爽

周舟,曾是曾厚曾夫子看中的優秀寒門子弟之一。賈琏哪怕意外斷臂了,也記得這想利用他爹的曾夫子。尋了機會,下了個藥,看似某性病,讓人自覺辭職養傷去了。不過原先提及的借閱臺,因書院出面整理各家所供書籍後,指派了周舟登記管理着。待後來蓮花書院入清北書院借讀溫習功課,周舟帶着人不說一聲便暗中移調了借閱臺。出于此事,賈琏一行疏遠了周舟等人,賈琏還給唐玥等人提供了彙編考點的點子,讓他們出了《殿書》。

賈琏自只覺沒斷周舟前程財路,而且甚至相比往常,還心存一分善心,畢竟這事是他家大娃想出來造福學子的,他家孩子的東西他不想造殺孽。但此刻,賈琏卻是真真實實恨死了自己的一分手軟。早一包藥毒死這禍害得了。

這般心胸狹隘,小肚雞腸的白眼狼!

門外的周舟帶着一幫落第的舉子,正在奮力的敲門。周舟眼裏帶着絲狂熱的嫉妒!

想他晝夜不分苦讀幾十年,鄉試之前也是京城各大榜單中排名前五的熱門解元人選!這解元之位被個區區靠着蔭庇,都沒正兒八經考過秀才的唐瑞,不對孔唐瑞得了去!

好,這口氣只能往下咽!

誰叫唐瑞出身好,而且這出題像是為他量身打造一般,張貼出來的時策答案也讓人信服。

但是眼下,周舟卻是徹徹底底感覺自己咽不下這口氣!不說傅昱如何,便是今年榜上有名的倒數第二汪傳梁,這人有什麽才幹!資質普普通通,便就是仗着跟賈赦要好,跟随去過醫寮幾回,這醫寮內部住着個大人物,這消息早就在清北書院傳開了!而且還有謠言在傳,偶爾前來醫寮小坐的黃公子父子兩都是極其尊貴的人物!

黃公子父子乃天子!

“琏兄,”周舟一想起自己無意中知曉的黃公子身份後,眼角頓時帶着絲陰鸷,高聲嚷道:“你縱然是得了名師指點,得以高中了會元,但是也不能忘記了我們這些同窗啊!也該出來慶祝慶祝!”

“這……”賈琏剛想回應一聲,便聽得身後腳步聲響起,随後數十精壯強悍的護衛簇擁着司徒樂而來。

“你們給我進去。這是我自會處理。”司徒樂回眸掃了眼前來的一行,最後目光停留在賈琏身上一二,解釋道:“這也是父親的意思。我出面,比較爽!”

“爽?”

賈琏一行人還沒反應過來便被請到了一旁的門房,倒是能窺伺一二大門口所發生的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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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右仆從緩緩打開大門,護衛訓練有素的出了大門,為首的兩個還端出一把金絲楠木交椅穩穩當當的放在大門中間。

原先叫門的諸多學子皆是一顫,不自覺往後退了幾步,愣怔的看着衆人神色恭謹無比的迎着女眷而來。這女眷……這女眷……

當即有學子只覺羞愧,擡袖掩面,卻又忍不住打量一眼。這女眷想來就是溫家唯一的子嗣,生得倒是極好,明眸朱唇,膚如凝脂。一身玄色的騎裝,倒是愈發勾勒出女子的婀娜姿态來。

作為清北書院的學生之一,周舟當即眉頭一擰。這位小溫大夫在書院可是鼎鼎有名的惡女。其兇殘惡霸程度不輸唐仵作!

“竟敢在我溫家門前大肆喧嘩!”司徒樂坐下,冷眼環顧了前來鬧事的衆多學子,有些眼生也有些眼熟,但對他來說也沒什麽差別。司徒樂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爾等簡直妄為讀書人!”

“你不過一個女人也敢配提讀書人一詞?”一聽這話,再看眼司徒樂那睥睨的氣勢,當即有人被氣得倒昂,還甩了甩儒袍,道:“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

也有人頗為憐香惜玉着:“這位小姐,你還是讓府上男人出來說話吧。令父抱恙,可據聞你也訂婚了,這抛頭露面的恐怕不妥吧?”

“據聞賈琏會試之前便一直居住在溫府,這會試之後也嫌少回府。恐怕他們……”

“呵呵。”司徒樂一一掃過說笑的衆學子,當即一甩鞭子,将最後一個最出言不遜的直接卷着往臺階下一扔,“你們男人就是這麽欺負老弱孤寡?鬧我溫家大門?!當真欺我溫家無人不成?”

衆人只聽得“啪”得一聲,便見百來十斤的人被輕飄飄的像是扔紙張一般飛出了幾米遠,摔倒了街面上。

被府內家将攔着沒出去的賈琏一行:“…………”

府外的前來鬧事的學子和圍觀者:“…………”

司徒樂鞭子甩在地上啪啪響,“誰敢在我門前叽歪一句話!?”

被一鞭子抽在地上的舉子捂臉,憤恨的看着司徒樂,手指點點,怒喝:“你這個蠻女簡直……”

“簡直什麽?”司徒樂冷哼一聲,“知道什麽叫讀書人?!讀書人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而你們!對得起你們身上這身儒袍?”

一聽這話,不少人一顫,有些面紅耳赤。

周舟眼尖的掃見被他鼓動而來的衆人神色,當今心中一慌,忙不疊開口道:“小溫大夫,我也知曉你素日頗有才學!可今日這事,并非才學一事能說得通!我等為的是倫才不公!這世上有世家有寒門,我們認了!我們自己出生比不得他人,沒事!可是憑什麽就斷了我們向上奮鬥的路?!”

“這事你去貢院去禮部,跑到我溫家來叽歪什麽?”司徒樂鄙夷無比。

“賈琏這幾日閉門不見人,難道不是心中有愧?”周舟毫不客氣的列舉賈琏愧疚的例子:“想他先前還一派無私的模樣,發動書院衆人成立借閱臺,可是最後呢?這真正有關考試的內容卻是藏着掖着,從未與我們說過。一到正經的考試,衆人就算有問題想請教一二,卻已經不見賈琏的身影;這便是罷了,賈琏帶着人成立編著《殿書》,卻是依舊藏着掖着,毫無同窗之情,就怕我們這些人最後考試成績比他好,結果到最後臨近考期了,卻是沽名釣譽,打着為所有人好的旗號,出版發行。”

據聞本次的考試,《殿書》中囊括到十分之六的知識點!若是他能早些時日看到《殿書》,沒準這一次就榜上有名了!

“我此生還從未見過像你這般厚顏無恥的!”司徒樂将鞭子往侍衛手中一扔,忍不住鼓掌稱好一聲!

“你可知曉《殿書》之前還滞銷過?”司徒樂耐着性子循循善誘一句,面上透着股好奇。這種奇葩思想他還真前所未見過!

周舟冷笑一聲:“那也是他們故裝低調罷了!否則要不最後售賣之時,賈赦和唐瑞會喊出哪樣的話來?”

“你們莫不是也這般認為?”司徒樂回眸掃了眼前來的士林。見大多皆是神色憤慨的模樣,鮮有幾個面紅耳赤的,呵呵笑了一聲。

“有沒有買了《殿書》的?”司徒樂開口問了一聲。

“有!”其中有個舉子弱弱的舉手道。

“翻開,給我念念這第一頁寫了什麽。”

“這……”先前舉手的舉人翻開《殿書》,顫抖了一聲,才找到自己的聲音,念道:“如果你……你當官是為……為民,請往下翻……。”

那舉人話還沒念完,便聽得耳畔便響起一聲清脆的脆響,下意識尋聲望去,便見那……那溫家女竟然一巴掌拍在了周舟的臉上!!

司徒樂揪着周舟衣領,噼裏啪啦四巴掌,還用了點內勁,把人活活拍昏了過去,邊拍還道:“聽見了當官是為民!”

說完,将周舟一撒手,任憑人倒在地上,自己接過仆從遞過的繡帕,擦擦手,道:“科舉是倫才大典,選的乃是為國為民治世之能!諸位難道因自己一次落第,就自暴自棄,自絕前程不成?你們個個飽讀之才,難道兩眼就只盯着門第?本朝成立才幾年,不說其他,這賈家?才不過三代,之前曾祖一輩也是土裏刨食的,沒準家境還沒你們這些人家好,還有機會讀書認字!”

“真正的家世靠什麽?”司徒樂坐回楠木交椅,面色無比莊重道:“是靠你們自己有立身之能,最重要的還是有德!要知将相本無種,男兒當自強!沒準三十年之後,你們也是世家豪門!”

見不少人面色有所動搖的模樣,司徒樂繼續道:“本朝太祖因自己親身經歷,格外的重視教育,大力推行各種府學縣學,而且對于科舉制度也各種革新弊端!便說這從鄉試一級便張貼榜上有名的答卷,甚至閱卷官的點評,讓天下人都來監督這科舉的公平公正!”

頓了頓,司徒樂語重心長意味深長:“你們今日因落第邊番大鬧,對得起皇恩浩蕩?我要是要問問你們還要怎樣的公平公正?莫不是要恢複要九品中正制?真正的看家室論出身不成?”

最後一句不亞于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所有人聞言都面色露出一分的惶恐。他們覺得這榜單不公,像是最後一名便是椒房貴戚。可是乍然聽聞“溫家女”這番話,又是忍不住有驚有怕有絲絲的頓悟。

所有心緒交織在一起,倒是讓不少人急匆匆的掩面便跑走了。有些人羞愧一鞠躬後,才行離開。

司徒樂看了眼被左右同窗拖着走的周舟,對着侍衛掃了眼,當即有人悄然離開。

“門就好好開着,姐倒是要看看誰敢再來我府門前放肆!”司徒樂對左右門房吩咐了一句,便轉身回了屋內。

尚在門房的胡塗小心翼翼的拍拍賈琏,道:“這……這可真夠爽的,琏弟啊,日後注意安全第一。”

胭脂虎啊!

賈珍一個,賈琏一個,這賈家到底風水哪裏不對了?榮寧當家男兒武轉文,這娶進門的媳婦卻是一個賽一個的彪悍!還是難得的文武雙全!

賈琏嘴角抽抽,想回一句,放心,沒有日後,連日都日不起來。但無奈這心中之酸澀沒法明說,而且在外,男人都是要面子的。

“師弟啊,所以你最好別惹我!”賈琏揮手拍開胡塗的手,“你們去安撫好蓮花書院還有南派學子一行,可別給我火燒添油,否則爺撺掇弄出個南北榜單來!”

說完,賈琏回屋換了身低調的裝扮,悄然進了宮。

正晾着禮部翰林院等大臣的當今聽到花公公來報,面色笑意加深了一分,拍拍平皇後的手,道:“梓潼,你不要愁了。這朗兒好歹也是有真才實學的,何懼人言呢?朕哪會因私廢公,且安心着,莫要憂愁了。”這皇後也是太心細了點。

“多謝皇上,妾身便是聽聞外邊那風聲……”

“沒事,沒事,不用愁。朕心中有數。我也是愛惜羽毛的。”當今揮揮手,“朕還有事,便走了,不用送了。”

“妾身恭送皇上。”平皇後躬身送當今離開,面色來回變幻了一會,過了一會,才問了句貼身信任的安嬷嬷,道:“消息真散出去了?”

“回禀皇後娘娘的話,是。”安嬷嬷垂首,掩飾住眼裏的一絲驚恐回到。

“那不應該啊。”平皇後沉聲道。那莫名其妙的飛鴿傳玺一事多得當今推崇,如今有人借此造謠生事,這當今豈會放過?不過也好,就算先在當今心理種下一顆懷疑的種子。

也就當今這般優柔寡斷的性子才容得忠義一派還活得好好的。連秦王無昭進京這麽大的事情也就拖延着拖延着拖延着,白白浪費了除掉心頭大患的好機會!

現在若是不動手鏟除忠義親王,和秦王這兩大心腹大患,待日後……

平皇後垂眸看了眼自己平坦的肚腹,眼裏閃現出志在必得的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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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乾清宮晾着一幫大臣,當今命人将賈琏宣到了大明宮,他自己負手跨進大明宮,坐上迎客廳主位之際,面色愈發帶着絲笑意。

他父皇雖然有點……很多偏心眼,但也還好,起碼現在後悔了,不止一次拉着他的手說:“就你最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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