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分鐘妙不可言

嚴子铮坐幾個小時的高鐵到他爸那只是匆匆的看了眼他爸工作的地方就留下嚴子晴返程了,他是臨時在去的路上決定返回來的,沒有買到票站到了家。

他急着回來是因昨晚的吻,他覺得要把心思對林敬磊說出來 ,在這件事上不能慫的道理他還是從二傻子由兆宇那學來的。

回來路上他站在過道裏看着窗外的景色想着該怎麽表達,離家越近越迷茫,索性就不再琢磨,想着等見到了人,腦袋一熱興許就能像那個主動吻上去的動作一樣表達出來了。

到家後不見隔壁有人,問了他爺爺才知林敬磊是被佟玉瑩帶去超市幫工了,這才到那個超市走一圈,只想看那人一眼。

從超市出來後他有些後悔自己過于鄭重其事的通知林敬磊有事要說,他怕那小子因暫時不想面對而躲着他。

這想法還真不是多餘,天黑後回來的只有那娘倆,林敬磊沒有一同出現在大門口。嚴子铮沒再像以往一樣問林泰“你哥呢”,他開始清楚,說不好林敬磊真的是在躲他。

嚴子铮開始埋怨自己過于心急,他能告訴由兆宇去欲擒故縱,到了自己這卻做不到,果真連愛情這件事都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他有點害怕,怕林敬磊自此都會因為無法接受這個事實自我矛盾最後選擇反感到底的躲着他。

他又很自信,自信于林敬磊在冰面上的靠攏和之後的回吻看起來并沒有多麽輕浮反而很認真。

林敬磊在回家路上路過家樂器店,說要進去看看就讓他舅媽和他弟不必等他先回了家。

他是想到唐善過幾天生日才走進來的,每年他都送點啥,看了一圈,覺得以他們現在的關系,今年其實可以省了這筆錢。

看了吉他後他又鬼使神差的在大提琴區駐了足,嚴子铮會彈的,他在心裏這樣想着。

這兩種樂器完全是兩種風格。一種偏狂躁,一種偏深沉。也像極了唐善和嚴子铮這倆人,一個是以夢為馬越騎越傻,一個是深藏不漏啥都會弄。

林敬磊是拿唐善當朋友的,那麽嚴子铮呢,真的也是朋友麽。他跟唐善鐵了那麽多年也沒見沒事接個吻啊,草,這事越來越複雜,他對嚴子铮好像已過渡到別的領域去了。

嚴子铮說有事跟他說,他大概猜得出是什麽,他不得不承認他找足了借口半路停留是不想早點回家,他竟然是在怕如果嚴子铮提到接吻的事他不知怎麽回答。

幹脆的說我吻你是因為我喜歡上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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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直太操蛋了,他沒法否認那種實質性的感覺,只是害怕表面上的肯定,難不成要死不承認麽,也太不像他的風格了。

手裏沒喝完的那瓶飲品被他晃的起了泡沫,千載難逢的中了再來一瓶,這份狗屎運也不知是該算他的還是該算嚴子铮的。

林敬磊嘆氣,又想到了嚴子铮,真是該死。

一直在忙着打電話的老板終于注意到了這邊的他,走過來問:“帥哥想選什麽樂器呀?”

今年年初他過生日唐善送了雙足球鞋,到了年底唐善過生日林敬磊想着就算他們鬧得很僵,這份禮也得還回去。若不是上次離家出走讓他的小金庫元氣大傷,他可能會在付款時不那麽憂傷。

預定好了吉他後他從樂器店出來,外面下起了小雪,路有些滑,他放棄打車選擇了步行。

一路上他都沒太注意行人和街景,腦子裏在想着等會兒回去見到嚴子铮要怎樣做到幹淨利落不處于下風。

然而,當他回到大院見到了正好打開門出來的嚴子铮後,竟然語塞了,隔着幾米遠對視了好半天才擠出話。

“你說有事要跟我說,什麽事。”

嚴子铮在落雪中走來:“明天拉網線,想讓你跟我回家取點東西。”

“回家?”林敬磊看看嚴子铮身後的房子,“這不是你家麽?”

“這是我爺家,我家在鳳行區,路由器那邊有,再順便拿點其他東西,需要你幫忙。”

林敬磊意識到嚴子铮要跟他說的事并不是他想的那樣後放松又失望,他打算進屋:“你自己回去拿不行?”

嚴子铮橫在林敬磊面前:“看在上次我幫你搬魚缸的份上,你真不考慮幫我?”

林敬磊近距離對上嚴子铮視線,立馬撇開臉,擡手輕推開面前的人擡腳要走:“吃完飯跟你走。”

嚴子铮将人拉住:“你幫我搬東西,我請你吃飯,現在就走。”

林敬磊被拽了個趔趄,随後邁着步子跟上去,哼笑道:“那你做好破産的準備吧。”

晚飯由兆宇是打算在鄒景這吃的,他用他死皮賴臉的技術粘在沙發上不走,眼看着過了飯時鄒景還在批閱卷子,除了上兩次廁所外始終坐在那沒怎麽動過。

将手機玩沒電的他半睡半醒窩在沙發,屋裏安靜的只有鐘表聲和紙張翻閱聲,他将眼睛眯條縫瞅了瞅,離他手邊最近的是一個臨時支起的國際象棋盤,上面的棋子呈對弈形式擺放,上次搬家他就注意到了,問過章子瓊後才知鄒景平日喜歡自己跟自己下棋,他算終于見識了比給襪子标號的嚴子铮還無聊的人,好不容易進了門不能再招煩,他很想問什麽時候吃飯,卻改為閉上了眼。

鄒景結束工作放下手中筆,擡頭便見沙發上的人已經睡着了。看慣了少年風風火火的存在,安靜的曲着長腿側躺在那顯得溫順極了。

他起身去卧室拿了條毛毯,走到沙發邊蹲下身給少年蓋好,看了眼手表,竟然這麽晚了。

本想起身去弄點吃的,卻被毯子下的人拽住了手腕,那人一臉笑眯眯的看着他,拍了拍沙發示意他坐。

鄒景坐下來腰上就環上來兩只手臂,少年的臉貼在他後腰呼吸的熱氣透過襯衫傳達到皮膚,有些癢,他伸手去拍那顆調皮腦袋,那顆腦袋不但不躲開反而在他手上親了親。鄒景突然覺得他們的互動有些老夫老妻的既視感,可他認識這孩子也還不到半年。

他深吸口氣後說道:“我生來就這樣,你呢,圖新鮮?”

“你說喜歡男人這件事麽?”

鄒景回頭看少年:“嗯。”

“我也不知道,就好像一種口味吃了好多年,突然嘗到了別的口味才發現以前是多麽的與真正的美味無緣,”由兆宇一本正經的坐起來看着男人說,“我不太會表達,反正我喜歡你,賊他媽喜歡你,為你幹啥都行。”

承諾這東西,上牙碰下牙的事,鄒景心知肚明,可他看着面前這般赤城的臉,還是選擇了相信,嘴角勾起的弧度不大卻是真心實意。他捧過少年的臉,溫柔的親了上去。

由兆宇平時挺能的,可面對鄒景的主動完全不會動了,他僵着身子感受着唇上的電流一路竄到心裏,憑着本能環住男人的肩膀想加深這個吻。

然而,男人在他手開始亂摸前就收住了吻,并拍了拍他的臉:“別想亂來,否則請你出去。”

由兆宇看着走去廚房的身影,對男人這種撩完就跑的作風他特別咬牙切齒,盡管抓心撓肝卻也不得不想起嚴子铮的話,選擇了暫時穩住。

鄒景從冰箱裏拿菜夾帶出了一張小紙條,是他開門時誤以為廣告塞到菜袋子裏的,翻過來一看,上面是個三扁四不圓的笑臉,周圍的幾個字更是破馬張飛。

“我想你了。”

他不由的想起了那個貼在餅幹包裝上的便利貼,看來這小子是把對付小姑娘的招用在他身上了。

鳳行區緊挨着堂和區,從地理位置上來說距離一中要更近,嚴子铮自己有家卻住在更遠的爺爺家,讓林敬磊有些費解。

他們從出租車上下來後進了小區,他不知路只得跟在嚴子铮走,進單元門前看到了那個嚴子铮說的那個人工湖,潔淨冰面反射星點燈火,挺美的。

嚴子铮上樓進了門第一件事是開窗。他爸走後這屋都沒換過空氣,地熱讓屋裏幹燥,空氣裏的微塵讓鼻子發癢。他按開燈的開關後示意還站在門口的人:“直接進來就行。”

林敬磊停在那是在想要像嚴子铮那樣直接将鞋子脫了走進去還是穿着鞋,聽到嚴子铮的話後才毫無顧慮的進來。

嚴子铮輕車熟路的找着東西時他就坐在客廳裏看着窗口冷空氣對抗熱空氣,時不時的環顧四周,把牆上和電視櫃上相框裏的照片都掃了個遍,一家四口以不同形式的組合拍了照,吸引林敬磊的不是那爺三個,而是那個看起來特別面熟的女人。因想不想來在哪見過,便總結為可能是嚴子铮跟媽媽長得太像了。

嚴子铮打包好兩個整理箱碼在房間門口,探身叫林敬磊過去幫忙,這倆人紛紛彎腰去各搬一箱時,頭嚴重撞在了一起,箱子落地人捂頭。

從大院出來就沒有幾句話的倆人此時也沒說話,甚至連抽氣聲都沒有。他們緩慢站直身子笑看對面的人,有點像慌裏慌張急着夫妻對拜卻磕碰到的小兩口。

嚴子铮放下手臂靠在門框上盯着林敬磊看,靜默後嘴角勾起:“你的眼睛真的很好看。”

林敬磊認為他腦袋麻絕對是撞的,而不是嚴子铮此時說話的聲音太好聽,他不屑的輕哼:“我知道。”

嚴子铮身子前傾撐在門框上,這突然的舉動讓林敬磊的後背與門框貼的更近了。

當林敬磊意識到他是在等少年吻過來的時候他就知道他完蛋了,是真的栽了。他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嚴子铮,想吻上去的沖動讓他意識到接吻這回事真他媽的上瘾。

嚴子铮将林敬磊微妙的表情收在眼底,挑眉道:“你的眼睛在說話。”

林敬磊重重的眨了下眼:“說啥了。”

嚴子铮收起笑容認真的說:“說你喜歡我。”

林敬磊蕩開嚴子铮的胳膊:“怎麽,這讓你很優越?”

“你是承認了?”

林敬磊踢了下腳邊整理箱:“東西到底還搬不搬。”

嚴子铮輕笑着點頭:“搬。”

一人搬個整理箱,關窗鎖門下樓。

樓道裏的感應燈始終沒有滅,照亮了下樓的路也照亮了心裏的路,林敬磊在前面走的很急,嚴子铮在後面跟的很緊。出了單元門後走進雪裏,他扭頭問身側的人:“想吃什麽?”

林敬磊停下腳步看着前方:“說好了讓你破産的,什麽貴就吃什麽。”

由兆宇坐在飯桌這邊全程在看着另一邊的人,飯很軟,菜很香,還能看到心上人,這感覺爽到飛起。他還保持着在網吧過夜的蓬頭垢面,笑起來慘兮兮的:“你做菜真好吃。”

鄒景邊吃邊說:“那就多吃。”

“哎我今晚能住這麽?”

“不能。”

“我什麽都不做也不行?”

始終低頭吃飯的鄒景擡起頭看過來:“你能做到麽。”

由兆宇放下碗筷:“我發誓我保證什麽過格的事都不做,我就在你旁邊好好躺着,我.......”

“還想睡我旁邊呢?”鄒景再次擡眼掃了少年一眼,“睡客卧。”

“啊?”由兆宇瞪眼後立馬收斂,“行,你能讓我留下就行。”

“為什麽不回家?”鄒景問道,“你爸不找你?”

“他去我奶家了,要過段時間才回來,暫時管不着我。”

“很怕你爸?”

“聽他的話不是怕他,而是因為尊敬他,”由兆宇想了想後繼續道,“就像我聽你的話也不是怕你,而是因為喜歡你。”

“別貧。”

由兆宇胳膊肘撐在桌子上用手掌托着下巴看着吃飯的男人,一副苦瓜臉,好不容易學會點花言巧語的套路他咋就不喜歡聽呢。

鄒景問發呆的少年:“吃完了?”

由兆宇重新拿起筷子:“沒呢。”

“吃完去洗澡,像垃圾堆爬出來的一樣。”

由兆宇一聽洗澡倆字魂都飛了,機械的快速往嘴裏扒着飯,眼睛直勾勾的看着鄒景,心裏在想,嘿,說不定真有戲呢,都讓我洗澡了。

看透一切的鄒景不禁扶額,他到底是怎麽看上這個地主家的傻兒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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