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偏愛貫徹到底

來自嚴子铮說不清道不明的吻讓林敬磊明白了原來當時迷糊事後懵逼這種感覺不僅僅只能用來形容考試。

他随後有來有往還回去了一個吻是在他意料之外的,那種沒有刻意預謀如同打噴嚏般自然而然釋放出來的互動竟然順暢的匪夷所思。

可事實就是事實,他跟嚴子铮接吻了,還是他媽的兩次。

要不是第二天一早他起來嚴子铮就已帶着他妹出遠門了,他還真不知碰了面該說點啥。

這個寒假開始的比平時要刺激,第一天佟玉瑩就要把兩個孩子帶到超市幫忙理貨,說是有兩個員工臨時請了假,急需人手又雇不到臨時工。

“你們店這算雇傭未成年吧。”并不想去的林敬磊懶洋洋的說。

“我們不去的話,那些活都得我媽一人幹,再說還有報酬,為啥不去。”有些興奮的林泰說。

林敬磊發出了聲不屑的混合音,看了看眼神同步期待的娘倆,無奈道:“那就去,反正我也沒別的事要做。”

這話說的他違心了,他要幹的事太多了,打游戲,玩臺球,踢足球,喝奶茶,泡酒吧......雖然平時他也做,但放假的好處就在于,做起來更理所當然。

能收斂心性跟着到超市去也算是不容易,林敬磊上次來這家超市還是為了他舅媽實地考察工作那次,店面在街邊,兩層樓的規模不算小。店內主張自主購物,樓上樓下只有四五個理貨員,加上樓下收銀的也就才八個員工,八個人輪班倒,理貨和收銀換着來。

佟玉瑩今天是理貨員,負責二樓的零食和生活用品區,一起負責的那員工跟樓下一收銀員是兩口子,家裏出了事請假回去處理了,把攤子都扔給了她。

簡單的是并非勞累體力活,困難的是貨品種類太過繁多。她把注意事項和理貨标準說完後給兩個已換上工裝的孩子一人幾頁貨品記錄本讓他們對照理貨。

這倆孩子熟悉了會兒就開始幹活了,半個小時後她從另一側的貨架過來查看,小兒子還好,仍在推着貨品車認真比對貨架上的标簽整理着。大兒子就不行了,坐在貨品車上晃悠着長腿把着貨架如螃蟹般移動着。

“這也太麻煩了,”林敬磊幾近哀嚎的說,“編碼都差不多,随便擺擺不就行了麽,為什麽要如此麻煩的人工對號入座。”

佟玉瑩笑道:“工作人員麻煩是為了方便顧客啊。”

林敬磊跳下貨品車:“人工幹這種活簡直太不方便了,浪費時間精力,為什麽不也弄那種掃貨的機器,一掃碼就知該往哪裏放,這樣錄入一遍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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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敬磊的話佟玉瑩沒怎麽聽懂,但林泰很贊成,拍他哥肩膀一下:“這個想法真的很贊。”

佟玉瑩嘆氣:“敬磊,你要不去休息區吧,這交給我們就行了。”

“別呀,我過來不就是幫忙的麽。”

“那要不你去樓下幫忙收銀,是你說的一掃碼就可以,正好今天缺個收銀員。”

“如果比這省事,那我就去。”

每年寒假由兆宇都要跟着他爸出去度假的,國內或是國外到處飛,他爸平時太過忙碌,年底是難得的屬于他們爺倆的親子時光,他向來是格外珍惜,但今年他卻沒打算跟他爸一起去。

放假第一天他就沒回家,前一天晚上在網吧的沙發椅上窩了一夜今天又坐了一上午,時不時的就要起身出去穿過三條胡同兩小區一個橫道到鄒景的住處去敲門。

從最開始一個來回要用十七分鐘硬是讓路程的熟練度與室外的溫度壓縮到了後來的十一分鐘。然而,多次往返之後,某人的電話還是關機,某人的家裏還是沒人。

他将這件事告訴嚴子铮的時候,幾乎是用了全網吧都聽得到的音量:“他一晚上都沒回來!”

嚴子铮:“你不是後半夜都沒再去麽,你怎麽知道他沒回來。”

“我在門鎖附近的門縫塞了張小紙片,我剛去查看回來,完全沒動位置,說明門沒開過。”

“這話從你嘴裏說出來總覺得還是有點驚喜。”

“啊?”

在傻缺路上狂奔的人撞到愛情後會動腦筋了,嚴子铮笑了笑:“沒什麽。”

說完這三字,他就徹底溜了號,他不記得他是第幾次在接由兆宇電話時溜號了,但他記得每次精力分散都是因為同一個人。聽着由兆宇談論鄒景他就總會想到林敬磊。

此時更是信馬由缰完全拉不回來,昨晚的事還歷歷在目,他除了無聲的笑沒有別的總結。

關于嚴子铮的心不在焉,由兆宇在心底一次比一次的抱怨,在他說了半天話嚴子铮再次沒反應後,他問道:“我每次跟你提鄒景你就聽不進去,我得問一句。”

嚴子铮回過神:“問什麽?”

“你他娘的是不是覺得我喜歡上個男的特惡心?”

嚴子铮怔住,剛還想誇這小子智商有提高,現在只剩無聲嘆氣:“你想多了,我沒那麽覺得。”

由兆宇仔細聽了聽電話裏的雜音後追問道:“這個時間你不是早該到了麽,怎麽還在車站?”

嚴子铮沒回答,而是轉移了話題:“你有給我打電話的時間真該再去看看,萬一他回來了呢。”

“我是想讓你給我出主意,就算他在家,那因上次的事弄不好他也不能讓我進屋了,我連門都進不去我能幹什麽呀。”

嚴子铮望着車窗外的遠景輕笑:“我說的也不一定管用,但你可以試試,萬一行得通呢。”

中午飯時換休,三個收銀臺關了兩個,林敬磊去樓上問了他舅媽還有林泰想吃什麽,他換好衣服出去買飯已經一點多了。

這片算是堂和區的繁華地段了,人流量挺大的。平時還真沒覺得這區域孩子多,可能是因放假都回了姥姥家奶奶家的,明顯街面上的青少年多了起來。

比孩子多的可能就是街邊發小廣告的了,三步一躲兩步一避還是揮之不去,往手裏硬塞的氣人,直接拉住商求的更氣人,放眼望去一派你拉我扯的煩人景象,那些人言談舉止仿佛都在說着:來不及解釋了,趕緊上當吧。

林敬磊走了小半條街找到了家看起來不錯的小吃店,點了兩份黃焖雞米飯一份石鍋拌飯外帶出來,正好跟門口一個穿着輪滑鞋發傳單的小哥撞到了。

他慶幸着手裏的飯菜沒像對方的傳單一樣漫天飛舞,而後十分不好意思的看向那個因扶住路燈杆才穩住身子的人,他想好好道個歉來着,然而一看清那人的臉,氣氛就變尴尬了。

這男生是之前一臉惡狠的表達過早晚有天會從他這裏幫小黃帽拿走一顆牙的紅格子。

想到這,再對比紅格子此時那張看着他更加惡狠的臉,林敬磊不自主的咬緊牙關轉身就走,那姿态就差嘟囔着我是空氣你看不見了。

紅格子今天可沒穿紅格子,一身休閑運動冬裝,滑着輪滑追起人來格外輕松,當林敬磊被紅燈攔住他也到了路口。

林敬磊在等着斜後方的人開口,哪怕是罵他一句他就有了出手的可能,否則把人家東西撞了一地掉頭就走還要找茬确實有點過意不去。然而,紅格子什麽也沒說,看起來大概是同他順路,他進了超市門後紅格子并沒側目的繼續趕路了。

或許是累了,這頓飯吃的特別香,員工休息室不大,吃個飯都要跟時間賽跑,十多分鐘休息間就沒人了,就剩他們娘三。

關于昨天林國芳找過來的事,林敬磊是不打算再說的,但他知道他舅媽今天非要帶着他們過來的原因裏有一部分就是這事,她怕她不在家,他就跟着林國芳走了。

這麽多年他舅媽每次面對林國芳的到來都十分緊張,他舅媽是真不想讓他走,林敬磊很清楚。所以他舅媽飯後口是心非耐心同他說起這事時,他還是忍着揭穿認真的聽。

“敬磊,你自己做決定,你要是想跟她走舅媽不留你。”

林敬磊将空飯盒和一次性筷子扔進垃圾桶,回答的幹淨利落:“我不跟她走。”

下午兩點三十二分,鄒景回了家。

昨晚聚餐玩的太晚,又喝了酒行動不便,他就也跟着住在了KTV附近的一同事家。幾個大老爺們睡了一客廳,太陽照到屁股才起來,又一起吃了頓午飯才解散。

他路上買了些晚飯要吃的菜回來,遠道沒輕載,看起來不多,到了樓下胳膊都累的酸了。

住這裏比在小吃街的條件确實要好多了,單從電梯這方面來說就很省體力,說起這事還要多虧由兆宇。雖然他也能自己換住址,但少年的着急和強制反倒推進了他享福的進程。

到了九樓電梯門剛開,鄒景就聽到了走廊裏有音樂聲,用手機外放的音質忽遠忽近。他埋怨着誰這麽不注意素質的公然擾民,到了903門口就看到了罪魁禍首。由兆宇正長腿交疊的靠在他門口的牆上站着低頭擺弄着手機,深色外套袖子上蹭的都是白牆粉,頭發亂碼七糟的,怎麽看怎麽埋汰,像只被主人抛棄的流浪狗。

少年反應也有些遲鈍,鄒景走到近前來他才擡起頭:“你回來了。”

鄒景放下手中袋子掏鑰匙開門:“等多久了。”

由兆宇關掉音樂後吸吸鼻子:“從昨晚上就一直在等了。”

鄒景心一驚,別人說他不信,由兆宇這種性格的他還真信了,想埋怨,但心疼,想心疼,但生氣。他矛盾着開了門,而後矛盾着要不要側身讓人進來。

由兆宇表現的要比以往淡定,在鄒景沒讓他進門前始終站在門外。鄒景一回頭,見其委屈巴巴的在等,終是沒忍心,手一甩:“進來吧。”

“不了。”

鄒景略帶驚訝的轉過身看着已站直了身子的人。

由兆宇清清嗓子,表情顯得過于一本正經:“我看到你安全回到家就好了。”

“嗯?”鄒景的驚訝開始放大。

“你手機關機,聯系不上你我有點擔心就過來等了,”由兆宇雲淡風輕的繼續道,“看到你就好,我這就回去了。”

鄒景看着少年轉身走向電梯口越發的驚訝,這哪是平時的由兆宇,他呆呆站在那。

聽到關門聲,故意走得很慢的由兆宇簡直要崩潰了,雖然對嚴子铮說的欲擒故縱很不看好但他還是用了,面對鄒景的不挽留他後悔至極,又是踹牆又是踢電梯門的,揮着胳膊打着空氣,活像個氣瘋了的猴子。

身後忽然的說話聲吓的他一哆嗦。

“這演的哪一出?”

他猛地回頭,男人根本沒進屋,而是關上門站在了外面一直在看他。

愛哪一出就哪一出吧,老子不管了,老子要進屋。由兆宇轉過身奔着鄒景而來,一把将人摟住,笑嘻嘻道:“我想進屋坐會兒。”

鄒景輕輕的笑了聲,而後板着臉斜眼看粘在他身上的人:“一會兒是多久?”

自動門的歡迎光臨聲這一整天都徘徊在林敬磊耳邊,起先他做不到注意力集中,門一開就要擡頭看,後來習慣成自然便只顧低頭收款。

最頭疼的就是遇到年歲大的老人,簡直終極折磨,掏錢能慢到下個世紀,将錢藏在哪的都有,他正在看着一老奶奶解開褲帶從褲子裏兜拿出用手帕包好的錢,顫顫巍巍的反複給他點了一張。

好不容易把老奶奶送走,緊接着就是個更加白發蒼蒼的老爺爺,老爺子耳朵不好,詢問了好幾遍有沒有會員卡也沒給個準确回答。

林敬磊有些受夠了,在老爺爺離開後視線裏出現了一只年輕的十分修長骨節分明的手,與先前歲月痕跡的皺皮形成鮮明視覺對比讓他贊嘆後擡了頭,緊接着就愣住了。

收銀臺前的頭少年正在看着他笑,那口牙比外套裏的高領毛衣都白。

“你.....你怎麽在這?”林敬磊晃着手裏的掃碼器問着,“你不是說要過年才回來的麽?”

嚴子铮将選好的兩瓶飲品往前推了推:“這位工作人員你還能不能好好收錢?”

林敬磊拿過那兩瓶飲品挨個掃碼,按了兩下鍵盤,從鼻子裏哼道:“十一塊。”

嚴子铮遞過一張十元紙幣,而後用手指彈過去一個一元鋼镚,趁着那人煩躁的彎腰去地上撿的功夫他拿起一瓶大步流星的走向門口邊擰開瓶蓋來喝邊說:“那瓶請你喝,晚上早點回去,我有事跟你說。”

林敬磊捏着那個鋼镚站起身,看了看被留下的那瓶飲品和少年離去的背影,皺起的眉骨在燈下焦躁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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