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一年悄然過去,馮勤和陳照然終于要結婚了。這段時間想來應該是蔡照給自己的緩沖期。蔡照對于陳照然和馮勤的交往也不怎麽反對,就連馮勤和陳照然搬在一起住都沒有絲毫的怨言。
馮勤和陳照然戴上戒指的那天,并沒有引起軒然大波。一來,王氏的上上下下員工早在五年前就知道有一個總裁夫人,是馮勤的青梅竹馬,一畢業就結婚。二來,陳照然就只是蔡氏的一個小員工,沒有引起大家的注意。
今天是馮建宇和陳秋實看着黃歷選出來的一個吉日。因為陳照然和馮勤的身份,這場婚禮很盛大,所以選了西式的婚禮,這樣一個教堂裏可以容下很多人。而接下來算得上關系比較親密的人在晚上聚在一起吃婚宴。算下來,陳照然和馮勤要一起辦兩場婚禮。
“你今天很帥。”陳照然輕微地踮起腳,整了整馮勤的領結。
“你也是。”馮勤趁陳照然踮腳的時候,一低頭,就親上了陳照然的臉頰。
陳照然對于馮勤的小動作已經習慣了,執着于把馮勤的領結擺正。
馮勤聽到有人敲門的聲音,“我們該走了。”
“走吧。”陳照然放開自己的手,挽上了馮勤的手臂,一同走出去。
這是一條長長的走廊,兩旁坐滿了人,帶着祝福的眼神。也許心裏在鄙夷這,但是馮勤和陳照然才不會管這麽多。雖然馮勤和陳照然并不是基督徒,身處在教堂還是感受到了莊嚴肅穆的感覺。
牧師道,“馮勤,你是否願意迎娶你身邊的男子,愛他、安慰他、尊重他、保護他,像你愛自己一樣。在以後的日子裏,不論他貧窮或富有,生病或健康,始終忠誠于他,相親相愛,直到離開這個世界?”
“我願意。”
“陳照然你是否願意迎娶你身邊的男子,愛他、安慰他、尊重他、保護他,像你愛自己一樣。在以後的日子裏,不論他貧窮或富有,生病或健康,始終忠貞于他,相親相愛,直到離開這個世界?”
“我願意。”
“現在可以交換信物了。”
馮勤并沒有摘下陳照然的戒指,而是戴上了另外一個戒指,兩個戒指合在一起,中間镂空的圖案正是個愛心。
“你早有預謀。”陳照然也有樣學樣地給馮勤戴上了戒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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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宣布你們為夫夫。神所配合的,人不可分開。”
馮勤吻上了陳照然的額頭,聖潔不摻和一點欲望。
早上的儀式結束之後,晚上留下來的都是親朋好友,是個普普通通的婚宴。馮勤和陳照然作為新人必然逃不過被敬酒的命運,讓馮勤沒有想到的是蔡照居然主動開口給馮勤解圍,很豪氣地喝下了所有敬馮勤的酒。
“謝謝爸爸。”馮勤有點不太好意思地說道。
“沒事。”蔡照毫不在意地搖搖頭。
“你讓他喝吧。”陳秋實瞪了蔡照一眼。
蔡照一臉無辜。
陳秋實無奈地嘆了一口氣,王青和馮建宇都不在意,他管這閑事幹什麽。
馮勤很快就明白什麽叫無事獻殷勤。
鬧洞房。
這個恒古不變的傳統,馮勤早就威逼利誘了一番,估計是不會有人敢影響他的,而且他還有王梓喻和蔡秋軒替他擋一波。即便蔡秋軒不看在馮勤的面子上,也得看在陳照然的份上,非常積極地和王梓喻兩個人搭檔。但是這還是鬥不過蔡照。他什麽都不需要做,只一句“這是最後的機會可以考驗考驗你,放心看在你已經和然然結婚的份上,不會做得很過分的。”這時,馮勤才發現自己已經和陳照然分開了,只能靠自己把蔡照給的每一關都破了。
陳照然不是沒有想過讓蔡照把這個想法給收回去,但是蔡照十分堅定,陳照然一點辦法都沒有,還讓陳秋實陪着他待在房間裏等馮勤回來。陳照然真怕自己會成為第一個結婚的時候新郎不在的新郎。
還差三十分鐘就要明日的時候,馮勤終于出現在了房間,滿身是汗,西裝外套被馮勤拿在手裏,身上的衣服都皺巴巴的。
“先去洗澡!不要碰我!”陳照然把馮勤推到了浴室,拼命地洗手。
“俯卧撐平板支撐什麽的已經算是小意思了,還有各種奇怪的飲料食品來猜裏面都有什麽。”馮勤已經不想去回憶剛剛發生了什麽。
“辛苦你了。”陳照然估計猜到了,難怪前段時間蔡照一直在家裏搗鼓。
“要不是今天結婚了,我一定跟他對着幹!”馮勤惡狠狠地說道。
“算了吧。早點睡覺,我也困了。”陳照然把換洗衣服放在衣架上,就躺到床上去了。
馮勤突然明白了蔡照的用意,都是成年人了!怎麽可以這麽對他!等馮勤出來的時候,陳照然已經睡着了。今天從早上就開始搗鼓一直到了晚上,為難他等了自己那麽久。馮勤抱着陳照然,這下蔡照再也不能和他搶陳照然了。
番外三
每次的擦肩而過都是為了下一次的相遇。
馮晟和林琛是大學同學,但是他們的專業不同,宿舍也沒有被分在一起,基本上兩個人根本沒有交集。唯一的一堂課就是馬哲,全稱馬克思主義哲學。
這門課令人又愛又恨,愛的是學分很高。相同的學分,可能要學兩三門別的同類型的課,課時就會變得很多,還不算必修的科目。恨得是這門課真的是十分的無趣,講這門課的老師是個老教授,對這些東西十分癡迷,講得那叫一個熱血澎湃。教授還指定了規矩,出勤率必須在百分之九十以上,否則不管期末成績直接算挂科。為此,所有人算了一下,兩周可以逃課一次,其他時間都一定在教室。
馮晟就是其中之一,并不喜歡這門課,更喜歡數學和經濟,可能是家裏人都是經商的緣故。商場是變幻莫測的,國內政策,國與國之間的交集,新科技的發現,都會讓市場變得不一樣,還要快速迎合消費者的喜好。即便有公式可以算,但是變量太多,要逐一推理,最後得到最好的結果。他很喜歡這種刺激感。
不過,好在這個教授沉迷講課,并不會管他上課的時候在幹什麽,而且他總是挑最後幾排,教授一定看不到他。最重要的是,他們班上竟然有一個人老是坐在第一排,認真地做筆記,回答問題,每次考試都是第一名。有這樣一個擋箭牌,馮晟的馬哲課比別的同學好過的多。
出于好奇心,馮晟開始四處打探這個人是誰。在那個網絡還不發達,手機并不普遍的年代,找一個人還真的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說實話,馮晟完全可以當面去找這個人,反正是同一個課上的,一切的難題都迎刃而解了。
可是,馮晟偏不。他足足花了大半個學期去了解這個人,林琛。他很不一樣,是個典型的文科生,還曾是S市的文科狀元。馮晟總覺得這種人骨子裏都帶着一種孤傲,覺得自己高人一等。不過林琛并不算不合群,除了朋友少了點,但是每個和他相處過的人都覺得林琛很好相處。曾經還收到過學生會抛來的橄榄枝都被林琛拒絕了,因為他想要更加專注學習,別的事情會讓他分心。最後,還是被林琛的班主任給勸進了學生會,也就是一個閑散人員。學生會有事才出現,沒事他就待在圖書館。
據說,林琛第一次就借了十本書,每本書跟塊磚那麽厚,然而學校規定兩個星期裏是要把借來的書還掉,圖書管理員還好心勸林琛別借那麽多。結果,林琛真的做到了兩個星期把借得十本書都讀完了。後來才知道林琛只是讀完了兩本書,剩下的八本書只是讀部分內容。
即便如此,馮晟也沒有和林琛說上一句話,就像一個小偷一樣天天狀似無意地跟在林琛後面。直到有一次,不知道教授想到了什麽,竟然讓大家分組做演講。馮晟第一個反應就是去找林琛。
“我們能一組嗎?”馮晟說完,就覺得自己有點沖動,深怕林琛不答應。
“可以啊。”林琛點點頭。
“馮晟,你太狡猾了!”
“能加我一個嗎?”
“我也想和大神一起做演講……”
最後的演講果然是馮晟和林琛拿了最高分,同學們也心服口服。但是馮晟遭到了全班同學一致地排擠和嫌棄,把他趕到了第一排和林琛坐同桌。馮晟也不難過,“反正你們也不能和大神坐在一起,反正我拿了最高分。”群衆發出了一陣噓聲。
有了馮晟坐同桌,林琛還是一如既往,認真聽講,只不過偶爾還要回答馮晟的問題。原本馮晟覺得上課不能做自己的事情會是一件痛苦的事情,但是每節課就看着林琛的側臉,時間一會兒就過去了。他突然覺得一周三節兩小時的馬哲課還是太少了。
做了兩個月的同學,馮晟自我認為他和林琛已經算得上很熟了。卻在不久前才發現原來林琛和自己是一節高數課。
“你下節是高數課?”
“是啊。”
“我們倆是一節高數!”馮晟指着課程表說道。
“我知道啊。”林琛平淡道。
“你怎麽都不告訴我?”馮晟覺得林琛不把他當好朋友。
“我不是很喜歡高數課。”林琛像是想到了什麽似的,皺了皺眉,“你那塊兒太吵了。”
馮晟啞然,每次一做題都跟打仗一樣的,聲音超級響,充斥着“你是不是傻!”“這你都不會做!”“你看這道題都說了寫式子你算什麽算啊!”
“那我怎麽從來都看不到你?”馮晟試圖給自己挽回一點面子。
“因為我找到了一個死角。”林琛說這話的時候帶着淡淡的炫耀。
“你厲害。”馮晟無語。
“以後要是高數上不會,你來問我吧!”馮晟說道。
“好吧。”林琛勉為其難地點點頭。
自此,馮晟的高數課又多了一個愛好,尋找林琛,小心翼翼地看着林琛,不讓他發現。
後來,林琛就輔導馮晟馬哲,馮晟輔導林琛高數。友情在補課的日日夜夜內迅速發酵,兩人形影不離。林琛被馮晟帶着開始學會打籃球,打游戲。馮晟被迫背下一首首唐詩宋詞,逛不同的書展。
再後來,馮勤決定一畢業就回去接受家族産業,而林琛決定留校當一個老師。
在後來的後來,友情變質成了愛情。
他們畢業的那一天,馮晟和林琛告白,“我喜歡你,雖然我知道你可能并不會接受,但是你要相信我會給你幸福的。你現在可以不用回答我,短期內你也可以不要回答我。三年!我給你三年的時間你慢慢考慮。”然後,馮晟做了這輩子他覺得最慫的一件事情,就是跑了。
林琛一臉茫然,他其實并沒有聽清楚馮晟說了什麽,只知道他突然拉住自己,說了一段話,然後就跑了。
三年後
“今天就講到這裏。”林琛聽到了下課鈴聲,合起講義,“下周別忘了交你們的論文。”
底下一片哀嚎。
林琛答完所有人的問題,正準備離開,就聽到有人叫住了他,“老師!”
“你怎麽在這裏?”林琛驚訝地說道。
“我怎麽就不可以來這裏了。”馮晟反問道,“你是不是忘了什麽事?”
“啊!”林琛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我把這事給忘了。”
“走吧。我的車就在外面,現在就過去。”馮晟說道。
“可是我衣服也沒換,還有粉筆灰,東西我都忘記準備了。”林琛焦急地說道。
“沒事,就是跟我爸媽你爸媽一起吃頓飯。”馮晟推着林琛往外走,“時間本來就來不及了。”
“诶?”林琛一看表,還有十分鐘就十二點了。
其實,這并不是林琛和馮晟并不是沒有見過對方的父母。馮晟的父母對于林琛這個男媳婦一點兒也不排斥。馮氏這個家族有點異于常人,即便是和自己同性依然可以讓對方懷孕。這好像是因為祖上曾經有一人為了和自己同性的人在一起改變了自己的體質,然後這個體質就這麽被遺傳了下來。馮晟的叔叔就和自己的男朋友在一起,還育有一子。馮晟的父母早已見怪不怪。
倒是林琛有點害怕,沒想到自己有一天有可能懷孕!當他知道這件事情的時候,整個人都十分震驚,看到馮晟的父母還心存僥幸,後來得知了馮晟的叔叔,林琛就知道自己估計是逃不掉的。難怪當時馮晟見了自己父母的時候,一口承諾下來會有他們兩個的孩子,原來是這個道理。
林琛的家是書香門第,據說祖上曾有人考中過狀元。這也無從得證,不過林琛的父母都是教授。不過馮晟見了林琛的父母也吓了一跳。因為林琛的父親正是當年那個教馬哲的老師,當時馮晟主動坐在第一排這個舉動,讓林父對他有些好感,畢竟林琛就是被迫坐在第一排的。
“你不喜歡馬哲?”馮晟問道。
“我比較喜歡柏拉圖,蘇格拉底。”林琛委婉地說道。
林父聽到了林琛的回答輕哼了一聲。
馮晟也不敢點頭搖頭。
林父就如同每個被拐走女兒的父親那般問了馮晟,然後就對于馮晟和林琛在一起一點意見都沒有。“物質是不依賴于人的意識、并能為人的意識所反映的客觀實在。”既然這是客觀存在的,那又有什麽問題。馮晟知道理由的那一刻決定要好好的學習馬哲。
林母就沒有林父那麽好說話,她是修心理學的,還是社會心理學,研究的是态度、說服、騷亂、順從、領導行為、種族歧視、友誼、婚戀等問題。【來源度娘】馮晟一對上林母的眼睛,就覺得自己整個人仿佛都暴露在林母的面前。明明只是平常的聊天,但是馮晟一回想就會發現自己把一些根本不會說出來的話說了出來。到了最後,林母也沒說到底是同意還是不同意,只說想要和馮晟的父母見一面聊一聊,但也沒阻攔馮晟和林琛之間的交往。
而今天就是馮晟和林琛雙方父母見面,馮晟和林琛陪着吃了一頓飯,林母特意讓馮晟和林琛晚到四十五分鐘。等馮晟和林琛到的時候,他們的父母相談甚歡,甚至已經聊到了他們的婚禮。反正只要能讓他和林琛在一起,過程就不重要了。
又過了兩年,馮建宇出生了。
又過了十八年,有了馮建晗。
現如今都有了各自的家庭,馮晟和林琛就覺得這樣挺好的。他現在都還記得畢業那天對林琛的承諾,讓他幸福,他做到了。
其實林琛很早就認識馮晟了,是在高數課上。他挺讨厭數學的,倒不是不會做,也就一般人的水平,對于積分微分線性代數實在是喜歡不起來。更喜歡語文,優美的文字,這裏面蘊含着或淺或深的意義,這麽多個漢字不同的排列組合,就可以表達出不同的意思。林琛很喜歡去鑽研,而且在一個較為安靜的環境裏。
可是馮晟他太吵了。
所以一開始林琛對馮晟的印象不太好,又礙于他的數學真的很好。林琛有時候可以在他的大喊當中想出解題思路,但是有點時候天才和普通人還是有點區別。馮晟講得太籠統的時候,他周圍的朋友都想出來了,可是林琛還沒有明白他們懂了些什麽,只能繼續死磕。
林琛以為自己和馮晟之間的緣分就到這裏,沒想到馮晟居然主動來找自己做馬哲課上的演講。直到現在林琛也覺得這個世界很奇妙,自己和馮晟在一個空間相處了那麽久,卻在另外一個地方相遇相識,最後變成了相戀。
不過,這個故事他是不會告訴馮晟的,這個人肯定會到處炫耀,還是埋藏在自己的心裏好了。
番外三
不打不相識
王家的子嗣雖然不算多,但是男丁極少,大部分生出來的都是女兒。家裏的産業又是混黑的,女兒一點都不感興趣,也只能讓兒子接班,幾乎所有的接班人都抱着“快點結婚生兒子,把這個位子給兒子”的想法。所以,王家內部安穩,一致抗外,逐漸地走到了現如今的地位。直到到了王曉這一代,安欣争氣,生了兩個兒子,給王家擺脫了命運,從此以後王家的男丁越來越多。
但是王曉一開始一點兒也不願意和安欣在一起,安欣也看不順眼王曉。
小的時候,王曉就被家裏人灌輸了自己家是混黑的,一定要恪守自律,不能犯錯,否則會被警察叔叔把家裏人都抓進去。從此,王曉都不敢犯錯,變成了一個奉公守法的好公民,簡直就是家長嘴裏的隔壁家孩子。
這下就不得了了,雖然說這年頭混黑的都流行把自己包裝一下,成立一個公司,為國家交稅,實則游走在灰色地帶。雖然王家不販毒不走軍火,但是打打殺殺的事情沒少幹。可王曉完全是往白道發展,讓一衆叔叔阿姨們覺得王氏的未來都要砸在他的手裏。當時王曉的父親,王溢只是和天底下的父親一樣希望自己的兒子乖一點,別搗蛋。萬萬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個樣子。
亡羊補牢,王溢決定把王曉送到一所風評并不是很好的學校,倒不是學習成績不好,就是校內老是發生打架鬥毆的事情。而為首的正是安欣,雖然只是一個女孩子,卻攪得腥風血雨,後面跟了一群崇拜者。
這學校呢,挺不錯的,每年考進一本的升學率高達百分之九十。即便有安欣這樣的人存在,也不妨礙家長把孩子往裏送。雖然中考成績要求甚至比其他市重點的學校還要低,是因為這所學校有專門的考試,考得過那個才叫厲害,而且入學要求特別高,最好能有一些特長,鋼琴奧數這些一定都不新奇。在黑市上賣一個學生名額可以高達十萬元,都不一定保證你能進去。
這所學校的孩子不是非富即貴,就是腦子聰明的高材生,而安欣之所以能進這所學校,是因為她媽就是校長,呂玉蘭。不過,安欣是靠實力進來的,和她媽媽一點關系都沒有。主要是安欣太能惹事,基本上兩個禮拜都要叫一次家長。
安欣剛進這個學校,一個月剛過去,本性就暴露了,把同桌的桌子給掀了,一下子就把同桌給弄哭了。班主任趕過去的時候,安欣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還在寫作業,而同桌已經是坐在地上哭得泣不成聲,把班主任給氣得半死。
“給任冉冉道歉!”班主任吼道。任冉冉就是安欣的同桌,安安靜靜一小姑娘,就是為了讓安欣能上課的時候不說話。
“我不。”安欣頭也不擡地說道。
“那就叫家長!”班主任使出了自己的殺手锏。這年頭孩子越來越寶貝,一旦有磕着碰着,家長得鬧翻了天。而且班主任的獎金就是和家長投訴率有關系的,如果天天來學校的話,這個老師的獎金一定被扣得一點兒也不剩。
“你叫吧。”安欣無所謂地說道。
“你倆現在就到我辦公室。”班主任說道。
“哦。”安欣走在班主任的身後,任冉冉也哭哭啼啼地跟在後面。
“給你爸媽打電話。”班主任拿出手機遞給安欣。
“喂,媽,我班主任找你有事。”安欣說完就把電話給挂了,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
“請進。”班主任一聽這敲門聲就覺得是安欣的家長來了,一臉嚴肅,結果開門的是呂玉蘭,“您怎麽來了?”
“媽。”安欣喊道。
班主任不可置信地看着安欣和呂玉蘭。
“公事公辦。”呂玉蘭似乎很習慣這樣的場景,“說吧,安欣是把人打了,還是把人弄哭了。”
“安欣把任冉冉的桌子給掀了,我想讓安欣給任冉冉道個歉。”班主任聽這話是這麽說,但心裏還是很緊張,只敢坐小半個椅子。
“解釋。”呂玉蘭看着安欣說道。
“她說我是走後門進來的,我就掀了她的桌子。”安欣說道。
“是嗎?”呂玉蘭轉向任冉冉。
“我……我都是聽別人說的。”任冉冉其實是個碎嘴子,也就是好奇地問問,結果安欣嫌煩直接掀了她的桌子,整個人就懵了。沒想到呂玉蘭真的是安欣的媽媽。
“我希望我校的學生專注學習,有這時間對着流言關心那麽多做什麽?你所浪費的每一分鐘,就是浪費一分鐘的努力,這都會讓你和一本高校失之交臂。還有三個月就要進行期中考,希望能夠取得一個好成績。”呂玉蘭說道,“還有你安欣,說了多少次了,身為一個女孩子,做事都冷靜一點,毛毛躁躁的,是想上房揭瓦嗎?你能不能像你的名字讓我安心一點啊!”
“不能。”安欣立馬回道。
“這次期中考考到全年級前三。”呂玉蘭說道,“你們兩個互相道歉。安欣,你先。”
“對不起。”安欣說道。
“對對不起。”任冉冉結結巴巴。
“于老師,我還要開會先走了。”呂玉蘭說道。
“校長,您慢走。”于老師連忙站起來,“你們兩個也快點回教室吧。”
“老師再見。”安欣雙手插兜。
“是老師。”任冉冉說道。
安欣最後還是發奮考到了全年級前三,于老師心裏又是高興又是煩惱。安欣實在是太能惹事情了,不過考過這次前三之後,安欣一直保持在全班前十,總是希望安欣能考得更高。但其實全班前十也是呂玉蘭給安欣訂下的要求。
安欣非常排斥來呂玉蘭的學校,從小呂玉蘭對于安欣管得非常緊,大概是因為和安欣的父親早逝,從學習到生活,一樣不落。人總是有逆反心理的,更何況在呂玉蘭的壓迫下,安欣不想做呂玉蘭心裏那個好小孩,從初中開始就調皮搗蛋。但是又不敢做不到呂玉蘭對她定下的規矩,至今安欣都不知道這個懲罰是什麽,只能說呂玉蘭在安欣心裏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印象。
王溢把王曉送到這個學校,就是希望王曉能和安欣學上那麽一點兩點,所以王曉被安排到了安欣的班上,還是同桌。結果王曉和安欣特別不對盤。安欣最讨厭的就是這種看上去人模人樣,所有人都稱贊的學生。王曉臉上就寫着兩個字,虛僞!
王曉也不是很喜歡安欣,成天肆意妄為,成績居然還不錯,有好幾次的名次都在他的上面。因為家裏的環境,阿姨嬸嬸都不賢良淑德,看上去文文靜靜,柔柔弱弱,要真的說起打架,王曉還不一定打得過她們。所以,在每次被打趴下王曉的心裏就希望将來一定要娶一個真正的女人。
但是王曉和安欣做了整整三年的同桌。這期間,王曉和安欣的吵架次數數不勝數,打架的幾率基本上每天一次,就是一對歡喜冤家。架不住對方的父母喜歡,王溢喜歡安欣直爽和打架能力,呂玉蘭喜歡王曉聽話懂事。所以王曉和安欣除了在學校裏要做同桌,有的時候逢年過節還要一起吃飯。
相看兩生厭。
後來,他們高中畢業了。呂玉蘭覺得安欣十八歲了,去哪個大學就讓安欣自己去選了。王溢經歷了這三年也沒覺得王曉怎麽變,就讓他快點讀完大學,回家幫忙,頂替他的位置。至此,王曉和安欣終于不用在同一所大學裏待着了。
不過呂玉蘭突如其來的放手讓安欣手足無措,不知道要去哪一所大學,就填上了和王曉報名表上一模一樣的學校。以安欣的成績考進王曉的夢想學校并不是一件難得事情。最後安欣和王曉還是進了同一所大學,讀得是不同的專業。
王曉開始有點不太習慣,第一天上學竟然沒有安欣那個女人叽叽喳喳,和自己鬥嘴,打架。但是中午還是在一起吃飯,王曉覺得自己早上的想法實在是太蠢了。倒是安欣很坦白地說道,“今天早上我差點又想拐着你不去上課了。”把王曉心裏一點的感動全部扼殺殆盡,就知道安欣不懷好意。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進了大學,或者是沒有呂玉蘭的壓迫,安欣表現的和一個正常女生沒什麽區別,偶爾逃個不喜歡的課,也開始學習打扮化妝。雖然安欣私底下穿着裙子和高跟鞋,但是王曉依舊打不過安欣。不過這個別人都不知道,安欣這樣的轉變開始吸引學校裏其他男生的注意,這個認知讓王曉并不是很高興。
突然有一天,有一個大三年級的學長和安欣表白,結果被拒,就忍不住想要使點手段讓安欣嘗嘗苦頭。這個話剛好被王曉聽到了,當下立馬趕去學校後面。
“你沒事吧?”
“沒事啊。”安欣努了努嘴巴。
王曉一看,所有人都趴下了。
原來,倒在地上的一群人攔着安欣,然後她果敢地拎着包,一會兒當作武器,一會兒當作盾牌。身形敏捷,幾個大男人還不是安欣一個人的對手。不一會兒,所有人都趴下了,安欣反手拿着包,理了理自己的衣服,“姐混的時候,還沒你們幾個什麽事呢。哼。”
“你說你一個女孩子,面對這種事情能不能不要這麽冷靜?”王曉扶額道。他知道安欣在某些方面缺根筋,沒想到遲鈍到這個地步。
“啊?”安欣一臉疑問。
“算了算了,走吧,吃飯去。”王曉搭在安欣的肩上。
“好啊。”安欣一聽到有吃的就高興了,馬上把剛剛發生的事情給忘了。
王曉突然發現自己和安欣的距離很近,他只要微微一側頭,嘴唇就能碰到安欣的臉頰。
不妙,他好像喜歡上安欣了。
既然都這麽想了,王曉就付諸于行動。對于他來說,追安欣太簡單了,他們兩個太熟悉,而且他爸媽以前就念叨着讓自己把安欣娶回家,雖然那個時候自己都義正言辭地拒絕了。
王曉和安欣同進同出,基本上所有人都以為王曉和安欣是一對,但是王曉一直等到了大四畢業那年才和安欣表白。雖然最後安欣同意了,但是王曉還為此被打了一拳,眼眶都青了,就因為安欣覺得王曉是在逗她玩。
王溢一點兒也不反對,感覺王氏還是有救的。最讓他感到欣慰的是安欣對于王氏非常有興趣,還讓王曉想要早日頂替他的位置。真的是可喜可賀。
王曉也算呂玉蘭看着長大的,大學這幾年王曉和安欣的相處,呂玉蘭能不知道王曉對于安欣的那點小心思,居然能忍到現在,呂玉蘭對王曉更加的贊賞。就是王曉的背景,呂玉蘭覺得太複雜。不過在和王溢見面之後,就放下了成見。
時間一晃而過,當年那個中二叛逆的安欣現在也是一個賢妻良母,而文質彬彬的王曉變成了偶爾會有些暴躁和兒子發脾氣的父親。
一切都是最好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