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2B是禍害,暴力是源頭
說到季默這個人,他就悔得腸子青。
兩人高中同校三年,本來是半點都不會有交集的,但高三一次模拟考的時候座位被排到了一起,就隔了一個過道。
那天考的是英語,答題卡要用到2B鉛筆,白哲眼睜睜看着季默拿出的鉛筆是HB的,他也發現自己匆忙間拿錯了,聽力馬上就要開始,急得眼都紅了。
白哲為了以防萬一整整帶了一打,好心給了他一支,于是就給出了問題。
季默這人八成是從小缺愛,從此以後對他好過了頭,也不管他需不需要,帶早點帶中飯帶晚飯送零食,就差晚上一頓夜宵了,每次送吃的就紅着臉不說話,一連給送了一個月。
顧思陽和白哲打小混一塊兒,初中就知道他不喜歡女人,有一晚晚自習過後拉着他說季默的事,懷疑這人估摸着瞧上他了,白哲很不以為然,當時是這麽講的:“你別每天吃飽了撐的瞎BB,我雖然不喜歡女的,但也不是是個男的就會喜歡,而且季默不就對我好一點,你哪只眼睛看到他喜歡我了?”
于是這句話又說出了問題,被尾随狂季默給聽了個一字不落,展開了堪稱是瘋狂無比的追求,追求嘛,表白是第一步,結果一天早中晚三封情書不帶重樣兒的。
但光是第一天的三封就挑起了白哲的好鬥心。
情書就塞在他的書桌裏,他到了下晚自習整理書桌才發現,因為整個信封都黑不溜秋的,面上分別畫了一把刀,一只兇惡的狼狗,以及兩個面目猙獰的人頭,血紅血紅的。
白哲這人怎麽說呢,就是叛逆期特別早也特別長,仗着身手好,從初一一直到高二,拉幫結派打架鬥毆抽煙喝酒無所不能,一直到高三才收了心投入到高考的奮戰中,顧思陽是他雙人打的最佳拍檔,于是下自習後就帶着三封信叫上他去了操場準備大幹一場。
不曾想顧思陽摩拳擦掌打開第一封當場就樂了,還捏着嗓子給讀了出來。
“你是我饑餓時的面包,你是我自殺的水果刀,你是我的心我的肝,我生命的四分之三……白哲,我喜歡你,哈哈哈……這什麽玩意兒啊?”
白哲臉都青了,剛打開第二封就被屁颠屁颠的顧思陽給一把搶了過去。
“你是天上的太陽,我是地上的高山,你是天上的月亮,我是地上的海洋,你是天上的白鴿飛啊飛,我是地上的土狗追啊追……白哲,我特別特別喜歡你……哎喲我去!”
顧思陽樂的不行,趁着白哲懵逼的空檔還把第三封也給抓了過去。
“你來自雲南元煤,我來自北京周口,牽着你毛茸茸的小手,輕輕的咬上一小口,啊~~~是愛情讓我們直立行走,白哲,我愛你,和我交往吧!哈哈哈……這個季默也是奇葩啊,寫情書就寫情書,到底從哪兒給抄來的……”
“你說什麽?季默寫的?”白哲打斷他,神情陰沉。
顧思陽當時笑的抽風,可後來的事情是兩人誰都沒有想到的。
季默這個人完全不對白哲的胃口,不是說他長的不好,而是他長相太過陰柔,性格還孤僻。
白哲快刀斬亂麻,把人叫出來當面拒絕,說的還半點不委婉,季默長年封閉的心被一支2B戳了一個洞,第一次喜歡一個人,覺得白哲就是他人生的救贖,他心裏亮亮堂堂的白月光,誰知道光明叭的一聲破裂的太快,他無法接受啊,抱着他就打算用強的,後果就是被結結實實給揍了一頓。
于是這一打,又給打出了問題!
季默不僅是個尾随狂,還是個受虐狂,當下就覺得白哲何止是他的朱砂痣和白月光,幾乎成了他心裏高高在上的神。
過于瘋狂的後果是白哲無論如何都吃不消的,強扭的瓜兒不甜,要是不小心再搞得人盡皆知,誰都落不着好,對待季默的态度要多惡劣就有多惡劣。
孤僻的人往往性格偏執,一旦偏執過了頭,就屬于變态了,而且季默完全不在乎這只瓜兒甜不甜,只在乎能不能摘到這只瓜兒。
他最後的做法讓白哲至今都心有餘悸,他從來就沒想過季默喜歡一個人會這麽不擇手段,冷不丁就着了道。
迷暈,綁架,強.奸。
……
顧思陽找到他的時候季默就差臨門一那什麽了,白哲全身上下都是慘不忍睹的青紫掐痕,等醒過來的時候後怕的不行,他抱着顧思陽精神恍惚了很久才回神。
所幸那時候馬上就是高考,白哲一心想遠離A市,果斷選擇了十萬八千裏之外的S市,顧思陽這個鐵哥們兒高考成績高出他不少,但心裏不放心,跟保護小雞的老母雞似的跟了過去。
從此以後,季默這個名字幾乎成了兩人間的禁忌話題,不得已提到也是變态的代名詞,神經病的典範。
高考後的那個暑假,白哲的家庭戰争也在醞釀了多年後徹底大爆發,被白洋一個門闩給趕出了家門,他提前一個月去了S市,遇到了終于能夠放飛自我的魏墨,兩人雖同校但不同專業,卻也不知怎麽就王八看綠豆對上了眼,從大一下學期開始正式交往,幹柴烈火噼裏啪啦燒了三四年,最後還是熄了火,屁點結果都沒燒出來。
季默被暴怒中的顧思陽打斷了腿,複讀一年後考了A市的醫學院,這裏是白哲的家,他堅信他的瓜兒會回來,而種種事實證明他絕對就是變态中的天才,一邊讀大學一邊考研,獎學金拿到手軟,連醫師資格證都輕輕松松給撈到了懷裏,還沒畢業就被市裏的附屬二院給提前預定了。
當然這事也是顧思陽和白哲誰都不知道的,可醫院說小不小,說大也不大,如今白雲海住了院來的次數多了,免不了一個不慎就給碰上了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