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風雲之巅

琴圓又做了那個夢。

他穿着一襲雲紋白袍,在不周山巅臨風而立,衣袂飄飄。

風過剎那,天外突來鶴唳。鬼兵大軍瞬間集結,浩浩蕩蕩,向妖界疾奔。

陰兵倏至,而虛空之中,乍見一道冷傲身影,玄袖揚雲,踏着凜然殺意而來。

素月如霜,照他似畫。

這是個俊美絕倫的男人。他眉宇間的尊貴威儀,令人不由自主地顫抖,想要跪趴臣服。

琴圓淡淡地問:“你來做什麽?”

俊美的男人顧盼風流,神采飛揚。

他擁有世上最磁性的聲音,說着最動聽的情話。

“我來迎接,我的王後。”

望着他伸出來的手,琴圓斟酌再三,緩緩将手搭上去。即将觸碰那刻——

“每天過得都一樣,偶爾會突發奇想,只要有了多啦a夢,歡笑就無限延長,昂昂昂~多啦a夢和我一起讓夢想發光~”

急促的電話鈴聲将琴圓從夢境中拉回現實。他閉着眼睛伸手摸索床頭櫃,指紋解鎖後按下接聽鍵,聲音含糊地說:“喂?”

“喂你個大頭鬼!你知不知道今天是開學報到的日子?小祖宗,我ball ball you,您老能不能不這麽慢悠悠?”電話那頭傳來好友氣急敗壞的聲音。

琴圓将手機自耳邊挪開,心裏數到十後又拿近,溫聲說:“抱歉,我來了。”他禮貌地和好友道別,挂掉電話後,将手機扔進床鋪,随後一個鯉魚打滾,跳到地上,沖進衛生間洗漱。

琴圓一邊刷牙,一邊打量鏡子中的自己。雙眸澄澄似星,模樣俊俏,說話用力時兩頰酒窩若隐若現,極其青春陽光。

他吐掉口中的白沫,低頭悄悄地掀開自己的內褲,往裏一瞅。

待看清褲中光景,他臉上一熱,迅速放開,但是動作太急太快,只聽“啪”一聲清脆響亮,“嗷——”琴圓痛得伸手扶住牆壁,彎下腰來。

彈性十足的皮筋打到他最脆弱柔嫩的地方。他淚花直冒地對隔壁喊:“媽!你又給我買小一號!”

在隔壁浴室敷面膜的琴媽媽悠悠地說:“只要你不做壞事,型號是剛剛好。”

琴圓委屈地叫道:“我做什麽壞事了?”他說完後又想到近年來頻頻做的噩夢。

他以為夢中狂拽酷炫、冷豔傲霜的鬼王是來殺他的,結果卻是一場盛大的求婚。成親自然要洞房,所以接下來噩夢變春夢。只是每次要全壘打的時候,都被驚醒。

他紅着臉将睡衣、內褲脫下,跨入浴缸中,擰開花灑,洗去一身旖旎。

敷完面膜的琴媽媽敲了敲他的浴室門,“早飯給你放桌上了,記得帶去。媽先上班了。”

琴圓扯着嗓子喊:“好!媽媽路上小心。”

冷靜下來的琴圓拾掇完琴小圓後,便穿上連帽衛衣和牛仔褲,背起雙肩包,陽光四溢地踏上大學報道之路。

H大學是一所百年老校,文化底蘊豐富,師資力量雄厚。琴圓當時的高考成績剛過重點線零一分。

當別人家的父母正在四處打聽哪所大學哪個專業畢業後,就業率最高的時候,琴爸爸和琴媽媽正在度蜜月。

琴圓拿着志願單與他們視頻通話,詢問他們意見時,後者只是揮揮手,漫不經心地說:“乖兒子,你看着吧。”

于是琴圓抱着試一試的心态,在第一志願上填了h大學的一個冷門專業——明珠鑒賞與拾遺

當他在招生手冊上看到這個專業也是一臉懵逼,鬼曉得這是個什麽專業,能進H大就行。因為琴圓的家就在H大隔壁小區。

向來運氣好到爆棚的琴圓如願以償地收到了H大的錄取通知書。他喜滋滋地從背包裏拿出檔案袋,交到前來迎接新生的班主任助理手上。

班助扶了扶眼鏡,上上下下,仔仔細細地打量琴圓,然後說:“跟我來吧。”

琴圓跟在他後頭,問:“學長,現在是帶我去宿舍嗎?”

班助說:“我們這個專業比較特殊,入學前需要單獨做一個體檢。”

琴圓又問:“咱們這專業是幹啥的?”

班助說:“降妖伏魔看風水。”

“???”

他緩緩續道:“是不可能的。”

“哦。”琴圓松了一口氣,又聽他說:“上山挖墳打僵屍。”

“???”

他道:“也是不能夠的。”

琴圓一頭霧水,便見他慢慢扭頭看着他,高深莫測地笑了笑,“總之,你能通過體檢,便曉得了。”

班助推開體檢室的大門,伸手按上琴圓的肩膀,将他推了進去。

猝不及防“砰”一聲,門自動關上。

琴圓的心肝顫了顫,往前走了幾步,掀開檢查放下的簾子,說:“你好,我來體……檢。”剩下的聲音隐沒在唇邊,因為他看到了一幅令人震驚的畫面。

原本純白的體檢室,貼滿了一牆壁的黃色符紙。

更詭異的是,在他又往前踏近幾步時,滿牆符紙“嘩嘩”作響,随之而來的是天花板上一顆璀璨的紅寶石熠熠閃光,發出刺耳的聲音。

“嗚哇,嗚哇,嗚哇——”

“警報,警報,警報——”

“發現目标,發現目标,發現目标——”

“經檢測,此人真身乃——”

“嘩啦——”

刺耳聲音戛然而止,紅寶石碎了。

琴圓低頭瞅了一眼滿地寶石碎片,尴尬又不失有禮地微笑,“這東西……不貴吧?我要賠多少錢?”

體檢大夫是一名頭發花白的老中醫。他取下眼鏡,仔細擦了擦,随後又戴上,審視琴圓。

良久後,他說:“不用你賠。”

琴圓松了一口氣,笑着說了聲謝謝,又聽他繼續說:“但是我們學校不能收你。”

“????”

大夫神情嚴肅地說:“你不是人。”

琴圓忍不住說:“大夫,就算我帥裂蒼穹,不小心把紅寶石震碎了,你也不能說髒話吧?”

大夫擺擺手,“小兄弟,你不是普通人類。你是人和妖的混血,凡間的學校不能收你。”他拉開抽屜,拿出一封介紹信放到琴圓面前。他指了指上面的地址,“你去這。這是凡間唯一的人妖大學。”

琴圓神色崩潰地說:“我為什麽要去人妖大學?!!我吃不慣咖喱啊!”

見他一臉驚恐,大夫便知道他誤會了,連忙解釋:“不是泰國那所!這是人和妖共存的學校。以你的身份,只能去這個地方。不然等你年歲稍長,不能控制妖力,便會現出原形。你也不想被捉去做人體實驗吧?”

琴圓反問:“我做了十八年的人類,你突然告訴我,我不是人?!”他伸手接過大夫手裏的介紹信,轉身走了出去,自言自語:“我的媽,真刺激。我得緩一緩。”

他打開門,便見班助靠在一旁玩手機,出于禮貌,他喊了一句:“學長。”

班助瞅一眼他手中的介紹信,“喲,看來做不成校友了。走好。”他對琴圓揮手拜拜,随後便轉身離開。

琴圓這人有一個最大的優點——樂觀。

他四處尋找好友,不見其身影,便将介紹信連同檔案袋一起塞入背包裏,騎上單車回家去。

出乎他意料的是,原本上班的爸媽突然出現在家中,并且正襟危坐,似乎等候他多時。

“爸,媽,你們……”

琴媽媽打斷他的話,說:“圓圓,有件事我們一直沒告訴你。其實……”

琴圓接過她的話,“我不是你們親生的?”

琴媽媽笑了笑,“原來你已經知道了。”她推了推一旁喝茶的琴爸爸,“老頭子,你看我就說,咱們兒子聰明伶俐吧。”

這一點都不值得開心好不好!

琴圓沉默半晌,決定接受這個現實,他問:“我親生爸媽是誰,我是從哪裏來的?”

琴媽媽陷入了回憶,她眺望虛空,緩緩開口:“那是個風雨交加的夜晚,有一名身材高大,穿着古代衣服,美得不像凡人的男子踏着星霜而來。他将襁褓中的你抱給我,說:十八年後,風雲之巅。”

……

琴媽媽大氣磅礴的回憶戛然而止,琴圓問:“沒了?”

琴媽媽喝了一口茶,“沒了。”

琴圓又問:“他有說他叫什麽名字嗎?”

琴媽媽凝神細思,“他說他姓葉。”

琴圓又陷入沉默。

琴媽媽自身後拖出一個黑色行李箱,站起走近他。

她将拉杆塞入琴圓手裏,“前幾天,風雲之巅的招生辦打來一個電話,問你還活着沒。如果你還活着,就麻溜地滾去風雲之巅上學。新一屆的修真界至尊寶大賽就要開始了,你是他們的種子選手。”

風雲之巅就是剛才體檢大夫給他的介紹信上寫着的大學。

他問:“至尊寶大賽是什麽?”

琴媽媽搖搖頭,“不曉得。你去了就知道。東西我都給你打包好了,快去吧,晚了趕不上今天的火車!”

琴圓拖着行李箱往外走,他突然駐足,回頭說:“爸,媽,謝謝你們多年的養育之恩。”

琴媽媽潇灑地說:“叫我雷鋒就好。”

琴圓說:“雷鋒爸,雷鋒媽,那我去風雲之巅上學了?”

爹媽齊齊對他揮揮手,異口同聲道:“去你的吧。”

風雲之巅所處的省份在z國中部。那裏尚未完全開發,還存有許多完整的山川古跡,風光巍峨,極其壯觀。

琴圓買了最後一班從h市去往w市的火車票,坐了整整24個小時,來到終點站。

他臉色慘白,腳步虛浮,拖着行李箱下了火車。

在車站的衛生間吐了一個天翻地覆後,琴圓洗幹淨臉,拍了拍因為暈車而發白的臉頰,呼出一口氣,随後便拉上行李箱往服務臺走。

“你好,我想去這個地方,請問該怎麽換乘?”他将風雲之巅的地址抄錄在便簽條上,把紙遞給向導。

向導姑娘看了眼便簽,說:“這個地方是座千年古鎮。國家保護得很好,還未開發,所以沒有公交車直達,只能坐私家車進鎮。你叫個滴滴吧。”

琴圓收回便簽,對她展顏一笑,“好的,謝謝您。”

他笑容清爽,兩個酒窩醉人,看得向導小姑娘臉頰一紅。她小聲提醒,“天色不早了,你可以在車站旁的酒店休息一夜再走。”

琴圓對她道了一聲謝,便打開支付寶叫滴滴快車。不是他不願意休息,而是風雲之巅的報道截止日期就在明天。

以防萬一,還是早日到達學校保險。

小城鎮的滴滴快車并不多,琴圓等了一個小時,方才等來一輛大衆polo。他把行李塞入後備箱,随後拉開車門坐了進去,對司機說:“師傅,麻煩您了。”

司機師傅開了三個小時的車,将他送到一座光禿禿的山前。“小兄弟,上頭管得嚴。鎮子裏不讓進外來車。我給你放路邊,你坐進山的順風車吧。”

琴圓點點頭,“好的,多謝您。”他下車将行李搬下,對司機揮了揮手道別。

此時日薄西山,夕陽拉長琴圓的身影。在這前不着村,後不着店,荒無人煙的地方,略顯凄涼。

琴圓自言自語:“這個地方交通不便,信號也不好……我到底是個什麽妖怪?”

在太陽完全落山前,他終于等到了一輛進鎮的順風車——紅日牌拖拉機。

“篤篤篤篤篤——”拖拉機在他身側停下,打扮淳樸的農民伯伯熱情地問:“小娃娃,要載你一程嗎?”

琴圓高興地說:“謝謝大爺!”他将行李箱搬到後面,随後坐到大爺身旁的副駕駛座上,在一路颠簸中,踏上了去往新世界的大門。

“篤篤篤篤篤篤——”

天色已經完全暗下來。小鎮空氣清新無污染,因此夜晚的星星尤其明亮閃耀。拖拉機在一塊寫着“雲水之遙”四字的古舊石碑前停下。

大爺說:“小娃娃,就送你到這了。你要去的那座山,還在裏面,車子開不進去,你只能步行。大概走三個小時就到了。”

“哎,謝謝您!”琴圓道謝後,便搬下行李箱,和大爺揮手道別。

沿途雖然沒有路燈,但是星辰熠熠,依舊能照亮前方的幽幽山路。

他拖着行李箱慢慢地走,忽然聽到一陣搖鈴聲。

叮鈴,叮鈴,叮鈴——

琴圓尋聲看去,不敢置信地睜大了眼。只見前方迎面來了一群額頭貼着黃符,一蹦一跳的紫面僵屍。而站在隊伍之首領頭的人,是一名身穿黑色T恤的少年,約莫十八、九歲的年紀。他手中搖着一個金色的鈴铛,每走三步,便搖一下。

琴圓吃驚地問:“這是在拍《茅山道士》嗎?”

“噓——”忽然從背後伸出一只手捂上他的嘴。那人道:“這是鬼修院的學期考核。你別出聲,不然人家考砸了,回頭找你晦氣。他們鬼修院的,最喜歡紮小人詛咒你。”

他說完後放下手,走到琴圓身側,對他友好地笑了一笑。

琴圓一臉懵逼。

這人哪裏冒出來的???

那人道:“這位小兄弟,我看你一表人才,器宇不凡,是不是我未來的同學?”

琴圓說:“我要去風雲之巅,請問你知道這在哪嗎?”

那人眼神發亮,連連拍他肩膀,“緣分啊,老鐵!咱倆是同學!我叫李俊傑!小名李大膽!你叫什麽名字?”

“我叫琴圓。”他禮貌地說,然後指了指前方,“那位小哥好像有事找你。”

李俊傑順勢看去,只見原本排列整齊的僵屍全部橫七豎八地倒在地上。而那名領頭的少年,惡狠狠地瞪視兩人。他咬牙怒罵:“菜鳥!別讓老子在學校裏看見你們!不然見一次打一次!”

李俊傑點頭哈腰,“學長,對不住,對不住!”

琴圓說:“雖然你出聲打擾他不對在先,但這也是他學藝不精,又不能全部怪你。”

少年眉宇一肅,冷冷地說:“你這新生小皮蛋,牙尖嘴利,知道什麽叫禍從口出嗎?”

琴圓毫無懼色地問:“你要恃強淩弱嗎?”

少年眉宇邪氣,睨着眼挑釁地說:“喲,告老師嗎?”

琴圓往前站了一步,将李俊傑護在身後,“有什麽事沖我來。”

哪知這少年臉色一轉,突然笑了笑,吊兒郎當地說:“新來的小崽子倒挺有義氣。要不要加入我們鬼修院?”

少年黑色T恤的前面印着一個白色小篆“鬼”,用紅色圓圈将其圈住。此刻在月華洗禮下,隐隐發出輝光。

琴圓搖了搖頭,“我不喜歡趕屍。”

“随你的便。”他轉身繼續搖動金陵,口中朗聲長吟:“魂歸來兮,魂歸來兮。魂歸故裏兮——”

躺倒在地的僵屍直挺挺地站起,成一列縱隊。後面的僵屍雙手搭在前面的僵屍肩上,一蹦一跳地走遠。

而琴圓也看到了少年黑色T恤的背面印着兩個小篆——吉利。

李俊傑望着他們走遠的背影,說:“風雲之巅是人妖共存的修真學園。有以魔證道的鬼修院、妖修院,和以仙問道的劍宗院、心宗院、丹宗院。

我們入學時,會收到一封推薦信。上面有初次推薦給你的學院,但是你最後進入的學院還要看測脈儀怎麽分。如果你是妖怪就當我沒說,因為妖怪只能去妖修院。”

琴圓撓撓頭,“哦,我是妖怪。”

他的話音一落,李俊傑已經不在眼前。

琴圓環顧四周,終于在一百米開外的草叢裏找到瑟瑟發抖的他。他原本就瘦小纖細,縮了一團更加楚楚可憐。

琴圓奇怪地笑問:“你不是叫李大膽嗎?”

李俊傑顫着嗓子說:“因為膽子小,才要取個小名叫大膽,給自己壯壯膽!”

琴圓伸手将他拉了起來,拍去他身上沾着的草屑,溫聲說:“你別怕,我也是剛剛做妖怪,還不熟練。”

李俊傑身體一抖,僵在那裏不敢動。随後他發現琴圓并不具有攻擊性,于是便問:“你是什麽妖?”

琴圓道:“我也不曉得,稀裏糊塗就來這裏了。”他問:“你剛才都不怕鬼,為什麽怕妖怪?”

李俊傑說:“因為鬼修院的學長可以捉鬼,他走了以後,就剩我倆。我可不會降妖。”

琴圓又問:“那你曉得,為什麽妖怪會來這裏念書嗎?”

李俊傑說:“這世道不太平。許多妖魔披着人皮,混跡凡間。這其中有作惡多端的妖怪,也有行善積德的好妖怪。風雲之巅和凡間的一些學校達成約定。讓他們開設一個專業叫做明珠鑒賞與拾遺,言下之意就是鑒別遺落在人間的善妖,将他們撿回,收入風雲之巅。”

“可是這怎麽能确定妖怪一定會填報這個專業呢?”

李俊傑說:“因為冥冥中自有天意。”

琴圓擡頭看了眼天色,星河斜垂,曙光初露。他對李俊傑說:“我們一起走吧,也好有個伴。”

李俊傑開心地抱了一下他,笑着說:“你是我開學交的第一個朋友!”

他天真無邪,打扮貴氣,一看就是大戶人家涉世未深的少爺公子。

兩人向前走了三個小時,終于來到山腳下。饒是琴圓素來鎮定自若,待看到一望無垠的臺階時,也忍不住罵了一聲“操蛋”。

他問:“這裏有多少級臺階?”

李俊傑說:“八千八百八十一級,寓意是踏過九九八十一難,方能修成正果,到達修真彼岸。”

琴圓神色嚴肅地說:“我覺得我爬完這些樓梯,可能先到達西天。”

李俊傑笑着說:“沒那麽嚴重啦。學校很人性化的,給根基不穩的學生開了特殊通道。”他帶着琴圓往一旁懸空停着的藤蔓竹籃走。

山門兩側約莫有二十個竹籃,每個竹籃能容納十個人。

兩人一跨入竹籃,便聽到竹籃角落擺着的小廣播發出一道清脆悅耳的女聲,“請您系好安全帶,我們即将沖上雲霄。”

琴圓和李俊傑依言系好安全帶,“咔噠”落了扣,藤蔓籃子“嗖”得一聲直聳雲巅,快得就像幾百米跳樓機。

三秒不到,小廣播繼續播報:“叮——已經到達目的地,祝您求學愉快。”

他們抖着手解開安全帶,雙腿直打顫,互相攙扶着往外走。

“太刺激了……以後洗完頭發,不必用吹風機,來這坐一次跳樓機就行了。還能整個發型。”琴圓伸手把風吹得翹起來的劉海向下捋。

風雲之巅屹立在一座煙波缥缈的仙山上。山峰巍峨高聳,直上雲霄。山脈向東西兩邊連綿延伸萬裏。

峰巒起伏,雲霧繞繞,似是在仙山上籠罩了一層輕薄的白紗。整座古色古香的學院仿佛漂浮在雲海中的修真仙境,棉花似的雲朵觸手可及。

他們穿過雲間棧道與一輪七彩虹橋,便看見一座雄偉的白玉牌坊。

牌坊上左右刻着一副對聯:“仙魔共存,一視同仁。”

橫批:風雲之巅

這四個字依舊嶄新如亮,但字跡并不相同。

“風”字,蒼勁潇灑,渾然天成。

“雲”字,狷狂不羁,傲骨铮铮。

“之”字,秀氣有餘,英氣逼人。

“巅”字,雅致清逸,無與倫比。

李俊傑道:“這十二個字,由六位風雲之巅的創立者所寫。他們都是修真界了不起的人物。雖然早已隐退江湖,但修真界依舊有他們的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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