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江夫人哎
他咬牙切齒地說:“一定要把林小釵和他身後拽得二五八萬的鬼靈勢力連根拔起!”
這個時候, 橫空插入一道慵懶沙啞的聲音,“你要把誰連根拔起?”
浴飛鳶紮着利落的馬尾,踩着十五厘米的黑色細高跟, 大氣又不失優雅地踏進教室。她175的高個穿黑紅相間的爆乳緊身衣, 修長纖細的美腿被網格黑絲襪包裹,前、凸、後、翹, 火辣美豔,堪稱完美。
陳棠棠問:“教授, 十三太保怎麽沒來?”
浴飛鳶教的是鬼道中的招陰。招陰下又分召喚鬼兵和驅策死屍。前者每屆學生只傳授一人, 算是嫡親弟子, 後者就是公共課。
她将教學材料放在講臺上,打開電腦後說:“今天不逗保保。”她拿起遙控器,對着投影儀按下開關, “學院剛剛收到一封求助郵件。大家一起來看看,讨論這是什麽原因。”
學生們将注意力放到大屏幕上。
這是一段秒拍視頻。
視頻中出現兩個5、6歲的孩子,臉色蒼白,精神恍惚。
拍攝者放柔嗓音, 輕輕地喊,“囡囡。”
這是再正常不過的溫聲呼喚,但兩名孩子卻像驚弓之鳥, 雙眼透出害怕的神色,渾身顫抖,打着哆嗦。
畫面只有短短十幾秒,馬上便播放完畢, 定格在孩子驚慌的臉上。
浴飛鳶道:“視頻拍攝者是兩位孩子的母親。她發來郵件向學校求助,自己的兩個孩子前幾天參加幼兒園組織的春游。回家後就變得不對勁,行為古怪,一驚一乍。她帶着兩人去醫院做了全身檢查,得出的報告是一切正常。以上,同學們怎麽看?”
唐小方舉手說:“飛鳶奶奶,會不會是家庭暴力?你看這兩個小的,女娃娃左眼窩子發青,男娃娃右眼窩子發青,一看就是被父母揍了,還沒消腫化瘀。”
步秋風插嘴道:“你以為誰都和你爹似的,拿狼牙棒揍兒子是家常便飯?”
同學們哄堂大笑。
浴飛鳶抽出腰間別着的銀金長筒煙杆,用它敲了敲講臺,示意大家安靜。“求助者是你們已經畢業的學姐。學院對她知根知底,她不是會做出這種事的人。”
南歸夢挑起水潤的丹鳳眼,微微一瞥,複又将視線放回桌上的銅鏡,随口說:“掉魂了。”
浴飛鳶道:“對。視頻中的兩名孩子都已經掉魂。人有天、地、命三魂。天魂在最外一層,往往因為受到驚吓而遺失在外。七歲以下的孩子還沒生根,因此三魂非常容易丢失。”
陳棠棠舉手提問:“教授,什麽是‘根’?”
浴飛鳶道:“根就是你在人間打下的地基。沒有生根的人不算真正成為‘人’。也因此,7歲以下的孩子很容易看到來自陰間的鬼靈。”
唐小方道:“可是我們不能學習吊魂術,這要怎麽辦?”
浴飛鳶道:“将散落在外的魂魄召回原身,有兩種辦法。一種是招陰吊魂術,一種是靠血緣至親叫魂。
今天,我将第二種法術傳授給你們。女人屬陰,男人屬陽,因此叫魂這件事必須由成年的女人來做。血緣羁絆越深,效果越好。”
“叫魂必須選在孩子入睡的時候。法師在床前點燃三炷香,念出咒語。然後由父親抱着孩子,母親站在門外喊,“xx回來沒。xx就是孩子的名字。”
父親在屋裏回應,“xx回來了。”
父母一問一答,聲音要逐漸增強,一共持續七次。
整個儀式必須在香燃盡之前完成。”
唐小方又舉手問:“咒語是什麽?”
浴飛鳶拿起粉筆,轉身在黑板上寫字,“公雞魂,母雞魂,大人魂,小孩魂,別驚慌,別害怕。雞圈狗來守,家中主人坐。游魂蕩蕩蕩,歸去來來來。”
琴圓用手肘撞撞步秋風的胳膊,小聲說:“你們鬼修的咒語挺可愛。”
步秋風蠕動嘴唇,細若蚊吶地道:“還有更可愛的。你如果晚上做噩夢,可以喊:‘床幫神,床幫神,幫俺趕走搗蛋精’。”
琴圓忍俊不禁。
浴飛鳶放下粉筆,轉身面對他們說:“剛才講的是理論,接下來該實踐了。這是本周額外的作業。誰能犧牲休息時間,幫助學姐解決麻煩,誰就可以加學分。一學期累計下來,學分最高者為學校的三好學生。拿到兩次“三好學生”以上的同學,畢業後可以随意挑選四大家族企業任職。”
“叮鈴鈴——”
美妙的鈴聲響起。
浴飛鳶道:“下課吧。”
步秋風帶頭起立,向她鞠躬,“教授再見。”
浴飛鳶微微點頭,對大家說:“再見。”
已經到飯點,學生們風馳電掣般地沖出教室,直奔食堂搶飯。
琴圓将書包背在肩上,問:“夢官,你要和我們去食堂吃午飯嗎?”
南歸夢悠悠地收起眉筆與銅鏡,神色嫌惡地說:“吵,不去。”
琴圓對他揮揮手,“那我們先走啦,回頭見。”
南歸夢并不搭理他們,只管自己收拾東西。
三人離開教室往食堂走。十分鐘後來到“有鳳來儀”。
唐小方在餐具區取下托盤,排在隊末,說:“我其實很好奇,夢官怎麽會喜歡上我哥。在我的印象裏,他們似乎沒有交集。”
琴圓道:“前世有緣吧。”他打包一份蝦仁馄饨和奶黃包的套餐,對兩人揮揮手, “我去江淩晚那吃飯,回頭見。”
他拎着飯盒,一步一步踏在青石板路上,悠閑地往蘭亭走。離得近了,便聽到一陣清幽純淨的弦音。
江淩晚坐在屋檐下,穿藏青色的唐朝圓領袍衫,将三弦琴側抱于懷,姿态優雅地緩緩彈奏。
一連串悠揚婉轉的樂音自他指尖流淌,旋繞房梁。
一曲奏畢,他将三弦琴放下,擡頭對琴圓說,“江夫人,你來了。”
他眉眼含情,含的是款款深情。
琴圓走到他身邊坐下,将鞋子脫掉整齊地放在地上,随後便盤起腿,對着他打開飯盒問:“你剛剛彈得是什麽曲子?”
江淩晚道:“《漢宮秋月》。”
琴圓不解地說:“這是表達深宮女子哀怨的曲子。”
江淩晚故作憂傷,“吾獨守空房二十八載,真是慘絕人寰。”
“……”
琴圓選擇不接話,默默地吃午飯。
過了一會,江淩晚說:“圓圓。”
“幹嘛。”
他道:“我想親親你。”
琴圓用勺子舀起一粒馄饨,說: “我吃飯呢。”
江淩晚道:“親親你的臉就可以。”
琴圓對他揚起左臉,大方地說:“親吧。親完了,我還得吃飯。冷了就糊了。”
江淩晚湊近他,在他的酒窩上輕柔地落下一吻,然後便又退開。
琴圓低頭撕開奶黃包,道:“我給你說,夢官好厲害。夢官就是南歸夢,今天和我們坐一起的那名美少年。”
江淩晚問:“他怎麽厲害?”
琴圓道:“他唱戲唱得好,人長得漂亮,腦子也靈活。今天浴飛鳶老師的課上,大家都不知道兩個孩子發生了什麽事。他看一眼就曉得了。”
江淩晚說:“你喜歡聽戲?”
琴圓搖搖頭,“我沒有藝術細胞,根本聽不懂他在唱什麽,只是覺得他的扮相特別好看。柔情似水的秀麗小花旦,楚楚動人。”
江淩晚沉默片刻後說:“你等我一下。”他站起來往屋內走。
琴圓将奶黃包塞進嘴裏,欣賞蘭亭的優美景色。庭院內繁花似錦,綠草如茵,郁郁蔥蔥。明明已經入秋,這裏依舊百花齊放,萬樹争榮。
這個時候,從身後傳來輕輕的腳步聲。
琴圓轉身去看,只見江淩晚戴琺琅點翠鳳冠,眉目如畫;穿深青五彩祎衣,雍容華貴;手中握着一柄折扇,扮相驚豔。
他屈膝跪在琴圓面前,用折扇挑起後者的下巴,嗓音輕柔地說:“官家,今日需要侍寝嗎?”
琴圓不由自主地咽了咽口水。
江淩晚擡起袖子遮掩住一半的臉,含羞帶怯地說:“官家,你喜歡嗎?”
琴圓伸出手摸他頭上的發簪,興奮地問:“這是宋朝的古董吧?看上去好像值錢的樣子。”
江淩晚放下袖子,臉色一沉,氣勢淩人地質問:“在你眼裏只有錢嗎?錢比我重要嗎!”
琴圓并不害怕,誠實地說:“我眼裏有你……也有錢。”
江淩晚變臉如變天。他聽到這句實話,揚起嘴角,輕輕地撫摸琴圓的腰肢,嗓音低磁的誘惑:“有了我,就等于有錢。我可以将世間所有的奇珍異寶都送給你當聘禮。要不要做我的江夫人?”
琴圓按住他不安分的手,說:“我考慮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