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季隐放下在人前的僞裝,野獸般的血色瞳孔,用十分輕挑的眼神看着符江,優雅如常,卻是少了人性,充滿了狂肆的掠奪氣息。
“我從來不會接觸獵物。”季隐下垂着視線,他的獵物鮮血都是由路德送來,他根本不會親自接觸,更不會親自做着取血的事情。
“你是第一個,讓我親自做這件事的人。”
符江聽了,溫柔的笑了,蒼白的病态容顏,帶着驚人的魅惑,黑暗的氣質撲朔迷離。
“該感謝你親自動手吸了我的血?”符江漫不經心的話,倒是讓季隐愣了一下。
符江沒有表現出恐懼,左眼角的淚痣随着主人側首,仿佛刻意對上了季隐,勾的人心癢難耐。
少年的聲音十分誘人,清脆的聲音透着虛弱柔軟,那麽倔強的說:“如果你想要聽我說什麽示弱的話,等你吸幹我的那刻,我都不會屈服。”
漫不經心的話,符江挑眉,眼神輕蔑。
他退去了溫柔的僞裝,冷冽的眸子微微眯成一條線。
符江,真是天生的好演員,瞬間的變幻,極致溫柔化為無盡冷冽。
哈哈哈……
季隐忍不住大笑,眼角眉梢顯露着愉悅二字。
“怎麽,在想着不要屈服于我?”季隐低沉的嗓音忽然發出,修長的手指挑起符江的下颌。
“呵呵。”鼻尖對着鼻尖,氣息相交,眼神相對。
符江身體一怔,沒有說話。
季隐捏緊手下的下颌,側首在符江低笑:“你以為我在乎?”
Advertisement
男人的力道大的難以想象,快要捏碎了手下的骨頭,就在符江痛的快要失去意識,下颌的束縛松開。
這個男人戲谑的目光,殘酷而又無情。
符江剛送了一口氣,那雙手已經游移到頸上。
季隐摩挲着動脈血管所在的位置,清晰感受血液的跳動。
他垂首,啓唇,尖牙刺進少年的肌膚。
他一邊嗅着血裏的香味,一邊貪婪的吸吮。
這個少年只是他的食物,沒有其他的可能,只是食物而已。
季隐一手握住少年的頸,另一只手已經環住少年的腰身。
獵物要是不懂得屈服,便這樣讓獵物失去意識,它便沒有反抗的機會。
少年的掙紮無濟于事,男人的力量帶着壓倒性的優勢,緊緊的環住了他的腰身。
符江動彈不得。
埋在他耳邊的頭顱,口齒間發出暧昧的吸吮聲,直到他腦海中最後只剩下血液吸吮的聲音。
他緩緩的閉上眼,失去了意識。
***
睡得太久了,醒來的時候,又是一天過去。
睜開眼睛的剎那,卧室的富貴氣息濃郁,他失神的對着牆上的油畫沉默。
路德走進屋內,放下餐盤就離開。
符江走下床,失血的身體展現糟糕的狀态,協調不足的倒地。
他懶得動一下,眼睛閉着,嘴唇緊緊抿着。
現在的他活像一具死去的屍體。
黑色的眸子睜開,閃爍着未知光芒。
那個男人又來了。
這一次什麽話都沒有說,直接劃開他的皮肉,血液落入盛放的高腳杯。
直到血液滿了,足夠男人一天的需求,制約的力量放開了他的手。
得到想要的血液以後,男人果斷離開。
符江手上的傷口流着血,滴答滴答的落地。
傷口漸漸結疤。
接着添了新的傷口位置,再次緩緩結疤。
男人下手極狠,一道道疤痕長短不一遍布符江的手臂。
自從那次談話,符江知道季隐有意為之,那個男人想要他的恐懼。
***
“醒了。”這是路德的聲音。
符江擡頭看向路德,門口的路德端着食物,放在桌面以後沒有離開,一個星期以來,首次開口對着符江說話。
“一個星期周末過去。”沉思了一會兒,路德勾起優雅的笑容,那笑容意味不明。
符江失蹤的消息被葉辰攔下,聲稱連續拍戲勞累過度,現下正在隐秘的地方休息。
符江前些日子參與的影片,迎來了瘋狂追捧,上映成績與票房一樣驚人。
路德的視線,停留在符江露出的手腕上的某一處,數條傷疤映入眼中。
符江的傷疤一個星期增加的數量之多,他的主人對獵物頭一次連續一個星期飲用同樣獵物的血液,而且按照主人現在的趨勢,主人還會打破記錄。
在路德沉思的時候,符江已經走到了路德身前:“他有什麽吩咐?需要我這個免費勞動力。”
“嗯。”路德看了一眼符江,他覺得,這個少年似乎能夠看透一切。
“你是吾主的舞伴。”
符江沉吟一聲:“原來是需要一個配合的舞伴,換我短暫的自由倒也不錯。”
少年深深的呼出一口氣。伸開雙臂向前擁抱,似乎已經觸碰到虛無缥缈的自由,溫柔的臉龐淺淺蕩漾着一絲笑意。
“不要再惹主人生氣,特別是在重要的場合。”
符江轉頭望向聲音的來源處,路德已經離去,空曠的卧室內只有他一個人。
門緊閉着,鎖住了他。
門外緊靠着一個男人,精致的臉龐蒼白如雪,緊閉的雙眼微微顫動,他的喉結不規律的動着。
當他看見滿手臂的傷痕,他怕忍不住撲上去,失去理智吞噬那個危險的獵物。
他越來越不受控制……
他在恐懼,恐懼着想要背叛的心。
無法拒絕。
可恥的念頭。
該隐,殺死自己的兄弟亞伯,受到耶和華的懲罰,變為永生不死的嗜血怪物。
該隐是吸血鬼的祖先,吸血鬼原本就是背負着背叛者的種族,體內流淌着背叛神的血液。
路德背靠在冰冷的門上,壓抑着呼吸。
尖牙刺入下唇,血紅的雙眼猛地睜開。
***
“倔強的小獵物,你答應的可真快呢?”季隐雙手托着下巴,看着換好服裝走來的符江。
季隐示意符江走過來,似笑非笑的眼神,非常自負,認定符江最後會屈服。
這是符江屈服的第一步,取悅他。
符江搖了搖頭,将季隐不可一世的神情收入眼底。
“你真的這樣認為。”
“不然?”挑眉,季隐眯起眼。
“據說每年都是你在出風頭,今年搶了你的風頭,順便享受一下自由。”符江如是說道。
坦誠的可怕。
“等一下不要怪我帶你過來。”符江一如既往的挑釁,季隐沉默了片刻。
“血族有着交換舞伴的規矩,你的價值足夠我今晚得到最大的利潤。”将一杯紅酒端到符江手裏,男人湊到符江耳邊,猶如魔鬼般低沉的聲音引誘着人堕落:“臣服于我如何?我承認的人,沒有誰敢動。”
在季隐玩膩以前,的确沒有任何人敢動。
符江垂下睫毛,拿起紅酒輕飲一口。
“這個問題,還需要問嗎?”
符江的手,非常的漂亮,他擡手撫摸上男人的臉,猶如情人之間的親昵。
季隐血色的眸子,隐晦的閃爍着暗色的**。
“你希望我的回答是……”符江頓了頓。
“最後的勝利者只有一個。”這就足夠了。
“很榮幸成為你局裏有分量的棋子。”符江撫摸着披着俊美皮囊的怪物。
“不,我更榮幸。”數萬年以來,我找到的最好的棋子。繼續為我帶來樂趣,取悅于我,長久的取悅于我。
季隐,你生來孤獨,沒有弱點與感情。
季隐,你不能為王,你可怕的任性會帶來毀滅。
季隐,因為你的心早已封印,無法帶領血族走向最終。
這是誰對他所言的詛咒,他的父親,他的母親,上一任王都是這樣對他下的詛咒。
季隐和符江看着彼此,都是冷冰冰的目光。
符江勾起嘴角,看着被打落的手。
一個星期過去,他還有二十三天的時間。
不管能否在這個世界存活,他都會給季隐送上一份毀滅的大禮。
看着這樣一個強大的存在,符江的靈魂深處,不斷叫嚣着破壞。
強大的季隐,如此冷清的眼神,優雅完美又理智的怪物。
如果那張優雅的臉孔,變得扭曲而醜惡,這才符合怪物的身份。
他的心封印在禁地裏面,他沒有心,自然不能影響靈魂。
如果給他換一顆心呢?
有趣,符江嘴角的笑意加深。
游戲正式開始,來看看誰才是真正的獵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