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區區一個小妖也想要暗算端木清。
端木清眉目一蹙, 他有些不高興, 這蒼炎竟敢如此輕視于他。
小妖被端木清周身無形的防禦罩彈開,嗆出一口血,那唯唯諾諾的眉眼轉而變得淩厲兇狠。
“這枚針封印了你的法力。”這小妖現出原形, 竟然是蒼炎手下的将領, 在妖王手下頗有名氣。
“是嗎?”端木清抿嘴輕笑, 無視他防禦的寶物, 已經刺入他的骨中, 抑制住了他全身的靈力。
這将領得意極了,天大的功勞落到他的頭上, 殺了端木清帶來的榮耀将是無法想象的巨大。
“我會一招了解你,畢竟你可是唯一被人道認可的能成神的妖物。”他手心彙聚強大的雷電之力, 劈向端木清的身體。
九尾天狐顯露原型, 龐大的身軀遮天蔽日。
任何靈力攻擊對于端木清都是無效,這将領頓時想要逃走。
端木清最強大的不是他高深莫測的靈力,而是九尾天狐的身體。
他修煉的靈力有一半都是用來錘煉自己的身體。
這妖界的将領雖是威名赫赫, 卻是連端木清一招都接不下。
珈藍來到這片荒蕪之地, 眼中精光一閃,他緩緩走向端木清,神族太子纖長的手指撫向端木清的背。
“我族聖物失竊, 原來是有人偷拿了。”
珈藍不茍言笑的性子,看見端木清的原型,難得笑着調侃了兩句:“卻不想用到了你的身上。”
端木清慵懶的搖晃着九條尾巴:“這針就是神族奉為至寶的定神針了。”
Advertisement
“能夠封印任何族類的定神針。”
珈藍将手覆蓋在九尾天狐背部的皮毛上,用特殊的手段引出定神針。
“好了。”薄汗濕透了底衫, 珈藍并沒有表現的那麽輕松,為端木清引出聖物所需的靈力消耗讓他都有些疲憊。
随着一聲輕笑,端木清再次恢複人形:“珈藍,我們合作一次吧。”
“如神族所願,滅了妖族可好?”
端木清輕描淡寫的道出讓天地大局異變的提議。
珈藍點了點頭,這就是他最初接近端木清的目的,若不是蒼炎徹底惹怒了端木清,恐怕端木清始終都是一個局外人,不願意插手兩族之争。
端木清唇邊揚起冷笑,蒼炎算計到他的頭上,他向來不是一個大度的人,這妖界有兩個絕代的妖物始終不合适。
他要尋個清淨,等蒼炎死了之後,他就找個聽話的妖王扶持上位。
珈藍笑了笑:“很好,等我辦件私事,我便出兵妖界。”
端木清眉目輕揚,說不出的流光溢彩:“萬年不開花的鐵樹,會去辦件私事。”從來都是只會去辦公事的珈藍,會有辦私事的一天。
天界的太子殿下從來都是公私分明,端木清下了滅掉妖族的決定,珈藍不趕緊回天界早做準備,還要因為私事推一推。
珈藍面色沉默,瞧了端木清一眼,不想在此事多做糾纏,就施法遁了身離開。
珈藍一走,端木清施法去了妖界。
妖王寝宮空無一人,端木清用氣息探查了周圍,妖王宮內并無蒼炎。
此時一名奴仆捧着摘取的新鮮瓜果步入,将玉石桌上的瓜果換了下來。
端木清控制住奴仆的心神,攝魂術探入對方的腦領域。
蒼炎出了趟遠門,端木清好巧不巧剛好錯過那麽點時間。
端木清從奴仆的腦領域中了解了關于蒼炎的信息,蒼炎有一個心上人,可真是放在心尖尖上的那種。
蒼炎的寝宮內有一處密室,端木清費了不少心力破解了密室上的陣法,礙于驚動蒼炎會打亂接下來的計劃,花費了大量靈力鎮壓住了陣靈,去沒有殺掉陣靈,采用最複雜的方式進到密室。
這裏面除了蒼炎喜愛的寶物,剩下的全都是關于一個男人的畫卷,還有寫滿密密麻麻文字的書信。
蒼炎對一個男人愛到骨子裏了,這種瘋狂讓一向清心寡欲的老狐貍精都起了好奇,打開了畫卷。
老狐貍這般通透的妖精都倒吸一口氣,這幅模樣當真能把人勾了心攝去魂。
蒼炎更是将這人的風韻都畫了出來,當真是個極妙的美人,無法用言語去形容。
蒼炎出遠門十有**是去邀約美人了。
這倨傲無禮的妖王一向目中無人,沒想到還是有人能入了眼,這一入就不得了,成了心頭肉。
剜心之痛可受得住?
端木清思索了好一會兒,兩指無意識的敲打着桌面。腦中忽然閃現一個念頭,抿嘴愉悅的笑了。
他去了天界等候珈藍回來。
珈藍進屋明顯有些魂不守舍,眉目透着幾分少年人的生氣,看見端木清明顯驚了下,很快恢複天界殿下的無上威嚴,從容的行至端木清面前,坐了下來。
端木清道:“蒼炎有一個弱點。”
珈藍問:“他有弱點?”
端木清道:“一旦動情,便是萬劫不複。”
珈藍若有所思,深思熟慮。
一旦動情,便是萬劫不複,默默在心間重複一句。
珈藍閃了神,端木清的折扇敲打向桌面,本來不大的聲音卻是驚了珈藍,他只覺得內心久久不能平複,掀起萬丈波瀾。
端木清靜靜地看着珈藍,眼中流露出戲谑:“你失神了,這句話不該影響到你。”
轟!
珈藍只覺得一陣耳鳴聲環繞,這個令他難以接受的可能,正越發清晰的反複在腦海中浮現。
端木清許久沒有在說話,只是靜靜的瞧着珈藍瞬息萬變的表情。
珈藍擡起頭,看向端木清。
端木清摸了摸鼻尖,對着端木清道:“憑你的地位,要是喜歡就收下便是,若是個普通人,你帶人入了神族修煉,這麽簡單的事情,何必抗拒着不承認。”
珈藍:“我喜歡他?”
借由端木清的言論,珈藍表遲疑了一下。
端木清的眼光在珈藍身上打量,說笑道:“你果然是初嘗情之一字。”
珈藍掃了端木清一眼,先前的失态早已恢複原來的冷峻神色,淡淡的說道:“他是個男人,我把他當作知己,豈會喜歡上一個男人?”
語畢後,珈藍覺得荒謬,又淡淡的說道:“我與他之間不可能。”
端木清的聲音提高了許些:“這世上男子與男子相戀的還少了,你們天族的七煞統領,妖族的狼王,人族還有幾個出名的部落族長,這些人恐怕你都有所耳聞吧。”
珈藍耳聞過,他當時眉頭微結,神色厭惡。
說起天族的七煞,乃是他親手提拔的一員猛将,大有栽培之意。而正是這抹厭惡,讓他毫不猶豫将天族的七煞流放在荒古之地,定下一萬年的受罰之期。
所以當端木清判定他喜歡上一個男人的時候,他下意識的反對。
珈藍:“他是一名族長的師父,那日我帶兵鎮壓虛域的天外邪魔,卻不想遭了邪魔的道,最後雖是滅了它,自己也身受重傷,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昏迷的時候被人發現救了去。”
端木清已單手撐着頭,細細的聽着下文。
珈藍:“我當時面部被毀,身上的靈力不夠修補破損的身體,可怖到小孩瞧見我,竟然吓得哭着逃走,只有他面對我當時那樣醜陋的面容,依舊細心照料。傷好以後,我便向他告辭。”
端木清的嘴角微不可見的上翹,這珈藍可是天界第一美男子,竟也有醜的吓哭小孩子的時候。
珈藍:“我與他的初次相遇實在如此糟糕的情況下,我換了一個身份,用這已經好了的模樣去接近他,刻意與他相交。”
從未刻意相交過誰的神界太子殿下,從未在乎過皮囊美醜的珈藍,竟然也會嫌棄自己變醜見人是一件糟糕的事情。
這是一件多麽不正常的事情,珈藍卻始終沒有意識到。
他是多麽介意那次初遇,至今回想起都透露着幾分郁悶之色。
所謂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端木清作為旁觀者,對于珈藍那點心思瞧得一清二楚。
端木清笑道:“我真是好奇,是什麽樣的人能得到你的真心相交。”
珈藍盯着遠方勾了勾唇角,那面無表情的臉上多了一絲笑意:“這世上只有一個他,足矣。”
說到這裏,珈藍不再繼續談及那個人了,只是端木清莫名有點看不順眼。
就好像什麽?
好像是什麽好東西生怕被人惦記上。
端木清衣袖一揮,桌面上擺放着整齊的筆墨畫卷。
端木清垂眸執筆,細細描繪着畫卷,很快畫卷上的人影呼之欲出,只差最後勾勒的眉目。
端木清頭也不擡的道:“珈藍,你替我找尋此人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