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他的試探
瑞王府
清冷皎潔的月色下，一襲白衣的容珏在庭院的廊橋上長身玉立，一陣涼風吹過，随意披散着的黑色長發輕輕拂過他精致華美的五官，恍如谪仙。
“東西都送過去了？”他背對着來人道。
扶臻半跪在地上恭謹道：“回殿下，都送過去了。”
“很好。”容珏轉過身來，如墨玉般的眼眸內斂而深沉，唇角微微挽起，薄唇輕啓，聲音清冷淡然道，“本王還有一件事要你去辦。”
總覺得她的身份，讓他沒辦法不去在意。
扶臻微微一愣，脫口而出道：“是關于蘇三小姐的？”
容珏長眉微蹙，他還沒說是什麽呢，他怎麽猜得這麽快？
扶臻這才想起來不可妄自揣度主子的心意，連忙道：“殿下有何要事吩咐？”
蘇府
蘇老夫人是個信佛之人，時常在後院的佛堂裏面誦經念佛。
從前蘇如霜是不受重視的傻女，又住在別院，甄蕙娘也不受寵，所以她們便沒有資格來給老夫人請安，這回正了身份，自然是要來給蘇老夫人請安的。
“如霜拜見祖母。”蘇如霜跟着甄蕙娘，大夫人還有兩位姐姐朝着正在晨起誦經的蘇老夫人請安。
蘇老夫人緩緩睜開眼，當看到蘇如霜之後奇怪道：“你是……”
蘇如霜擡眸看着她解釋道：“祖母，我是您的三孫女兒，名喚如霜。”
一旁伺候的婆子連忙上前附耳解釋，蘇老夫人有些迷茫的眼神漸漸清明起來：“原來你是甄蕙娘的女兒，你的癡病好了就好，也不枉費我這個老婆子，天天誦經念佛。”
雖然她其實是換了元神，不是原來的蘇如霜了，但她還是恭謹道：“托祖母的福。”
徐氏見狀，便知道機會來了，拿喬道：“如霜，你的癡病現在既然好了，理應拜謝菩薩，去廟裏還願才是，母親年邁，吃不得這舟車勞頓的苦，不如就勞煩你和你娘去廟裏跑一趟還願？”
此時，站在一旁的蘇如冰也幫腔道：“是啊，就是不知道，三妹妹可否願意？”
只要她去了，那可就中計了，若是她不肯去，正好可以找到借口懲罰她不孝。
事到如今，還有她說不願意的餘地麽？
蘇如霜心下了然，便道：“自然是願意的，不過祖母誦經可是為咱們蘇家祈福，既然要去，自然是要一起去的，就是不知道，大夫人，大姐和二姐可願意同行？”
她們若是敢拒絕，未免也太沒有孝心了，好像老夫人光是替她一個人祈福似的。
蘇如霜見她們有些猶豫，便加大了勸導的力度：“老夫人身子骨不好還幫咱們這些晚輩祈福，咱們也應當幫老夫人去廟裏祈福，是不是？”
若是她們不去，這場好戲豈不是唱不起來了？
徐氏的臉色微微一僵，轉而似乎想到了什麽，面上一松：“自然是要去的，明日我便派人準備馬車，咱們一起去白馬寺去拜菩薩還願。”
蘇如霜的唇角挽起一抹輕笑。
看來，明天有好戲看了。
蘇如霜像往常一樣，去瑞王府幫容珏上藥，只是順便提醒了他一句：“明日，我或許要晚些過來。”
容珏轉眸看向她問道：“為什麽？”
“我要和府裏的人一同去白馬寺替祖母祈福，或許要等到下午才能過來。”蘇如霜說着，手腳麻利幫他綁好繃帶，之後又動作娴熟地幫容珏穿好衣裳。
“動作這麽熟練，本王都要懷疑你之前是不是伺候過別的男人了。”容珏清冷的聲音忽然在她的頭頂響起，帶了幾分戲谑的意味。
蘇如霜原本流暢的動作微微一頓，腦海中又浮現出那個人的面容。
一抹帶着恨意的澀然自心頭浮起，蘇如霜唇瓣緊抿，手下的動作不由得放重了些，仿佛要把容珏當成那個人來懲罰。
容珏的眉頭微微蹙起，垂眸看着她道：“你當真伺候過別的男人？”
蘇如霜毫不避諱地擡眸對上容珏的雙眼，她微微挽起唇角，輕笑：“我都不知道，瑞王殿下竟然有探人隐私的癖好。”
“照這麽說來是有了。”容珏的心裏竟然沒來由地升騰起一股失落之感，轉念一想，她才十四歲，該不會真的……
想到這裏，他忍不住湊近了她的脖頸，剛嗅到她身上好聞的處子幽香之時，就被蘇如霜一把推開了。
她微微有些愠怒地看着他道：“殿下請自重。”
容珏卻是勾唇一笑，也不在意蘇如霜對他的态度：“本王有個提議，不知蘇小姐能否考慮一下？”
蘇如霜開始收拾東西準備走人了：“什麽提議？”
“本王想娶你做側妃，不知蘇小姐意下如何？”
蘇如霜手上的動作微頓，說到底，妖孽還是不信任她啊。
不僅三番兩次勾引她，還千方百計地想要把她留在身邊。
側妃？
她不需要，也不會要。
只不過，以她現在的身份地位，能夠得到瑞王側妃的位置，的确是一份尊榮，但這并不是她想要的。
而且，到底要不要選妖孽來幫她，她還沒有決定好。
想到這裏，蘇如霜淡然道：“殿下身份尊貴，如霜自知身份低微，配不上瑞王殿下，殿下還是另擇佳人吧。”
容珏知道蘇如霜是故意這麽說的，她看起來可不像是那種會在乎身份地位的人。
那名節呢？這總該在乎了吧？
“難道你就不在乎名節？”容珏好整以暇地看着蘇如霜，繼續試探道，“你既然已經與本王有了肌膚之親，不嫁本王，你還想嫁給誰？”
竟然用名節來威脅她，蘇如霜牙關咬得咯咯響，不過以妖孽的性格，會這麽威脅她也是有可能的。
什麽肌膚之親，不就是幫他換藥的時候接觸比較親密，還幫他換過衣服，看過他的身體……罷了。
“這個就不勞殿下費心了。”蘇如霜眸光一凜，妖孽果然心機深沉，這一下完全就把她的退路給堵死了。
現在，她的名節可是和他的秘密聯系在一起呢，只要她能夠守住妖孽受傷的秘密，那他才能守住她的名節。
蘇如霜秀眉微蹙，這種被人威脅的感覺，很不好。
“殿下若無其他事情，請恕如霜先行告退。”
“等一下！”
